第19章 很有意思
第19章 很有意思
容柯回家拿了幾套換洗衣物,又帶上被子和床品,正式窩進了闫致家裏,平時除了買菜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有次下樓丢垃圾,偶然遇到之前就臉熟的保潔,那保潔說很久沒看到容柯,還以為他已經搬走了,容柯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闫致一直上班上到了除夕前一天,下午六點半準時到家,一進門就抱怨道:“我喜歡工作,但我讨厭上班。”
“沒有人喜歡上班。”容柯把飯菜端上餐桌,取下圍裙道,“快去洗手吃飯。”
闫致一邊走進廚房,一邊問:“我給你買的圍裙還沒到嗎?”
容柯穿的還是之前闫致助理駱飛買廚房用品時,随便買的圍裙。
純黑色,胸前有一朵太陽花,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你買的圍裙能穿嗎?”容柯說。
白色蕾絲、白色女仆裙、白黑波點……每件都輕薄到不行,容柯懷疑油點子一濺上去就會燙個洞,這樣的圍裙能穿着做飯?
“怎麽不能穿了?”闫致頗為認真地問。
“你見過有人穿情趣內衣做飯?”容柯反問。
“生活就是需要一點情趣。”
容柯想說你跟我搞什麽情趣,不過他突然想起之前拍戲認識的女性朋友,就算不出門也會在家裏化美美的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闫致的這些“奇思妙想”。
吃過晚飯後,容柯自覺收拾好了廚房,接着踩着點來到客廳打開了電視。
這會兒新聞聯播剛好播完,央視一套播起了《律政精英》,正是容柯去年在巴黎時裝周前後拍的那部律政劇。
他知道這部劇背後有政府支持,但沒想到竟然能在央視一套播放。
今晚正好播到他出場的那個單元,鏡頭一轉,一個穿白色背心的小夥兒出現在畫面裏,他趕緊拍了拍身旁的闫致,說:“快看,是我。”
闫致原本正處理着堆積的郵件,被手下人辦的事蠢到皺起眉頭,但擡眼看到電視裏的容柯後,他眉頭一松,暫且把筆記本電腦放到一邊,問:“這是你什麽時候拍的?”
“去年九十月份的樣子。”容柯說,“就巴黎時裝周遇到你那會兒。”
回想到當初,容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原以為他和闫致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想到小半年過去,他竟然會和闫致坐在一張沙發上看電視。
闫致似乎也在想兩人的初遇,好奇地問:“你剛見到我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你說第一印象?”
“嗯。”
“就……”容柯不想說得太直白,沒有說“美神”,而是拐了個彎,“阿佛洛狄忒。”
他以為闫致會追問,到時候他再留個懸念,讓闫致自己去查,結果沒想到闫致只是挑了挑眉,顯然是聽懂了他在說什麽。
“這麽巧?”闫致嘴角微彎,“我回頭看到你的時候,你讓我想到了阿多尼斯。”
好吧,容柯在希臘神話上的知識儲備着實有限,他追問了一句那是誰,闫致讓他自己去查。
點開百度搜了搜,答案很快出現——阿佛洛狄忒仰慕的美男子。
容柯捶了下闫致的肩膀,笑道:“這麽看得起我啊。”
這時電視裏演到了容柯找項目負責人讨薪的劇情,他讓闫致快看:“我馬上要失手打死他了。”
平日裏容柯的情緒大多是內斂的,闫致還很少看到他這麽急切地讓別人做某事,難免有些好奇:“你以前也會讓蔣司看你的戲嗎?”
不得不承認,容柯有被掃興到。
“剛開始會。”他說,“後面就不會了,他根本不支持我接這樣的角色。”
電視裏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年輕小夥從帆布挎包裏掏出榔頭,狠狠地敲在項目負責人的頭上,眼神裏有兇狠和瘋狂,但更多的是不顧一切的絕望。
“為什麽不支持?”闫致不理解,“你不是演得很好嗎?”
“他覺得太low。”容柯撇了撇嘴角。
直到這裏,容柯對自己的表現都還算滿意,但一想到後續的戲份,他輕微嘆了口氣,說:“我拍這場戲的時候就是知道他和柳青官宣的那天,後面我的發揮就不是很好了。”
“你現在還會介懷嗎?”闫致問。
“我有病啊。”容柯說,“我巴不得他跟他姘頭有多遠滾多遠。”
闫致笑了笑,語氣輕松了不少:“那你之前為什麽會跟他在一起?”
容柯沒有立馬回答,後仰靠到沙發椅背上,有些感慨地說:“他是個很真性情的人,那時候我們都是新人,在片場連休息的椅子都沒有,是他跑前跑後給我找來了椅子,還給我買了奶茶。”
闫致沉默了一瞬,說:“這就把你拐到手了?”
“他還因為公司不給我資源去找莊康吵架,還是為我做了很多事吧。”容柯說,“我不是跟你說我家只有我一個人嗎?”
“嗯。”闫致應了一聲。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了,一直給我寄錢,寄到了十八歲。但是自從我考上大學之後他們就消失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養大我的奶奶也去世了,大學那幾年我都是一個人在寝室過年,所以……”
“如果有人對我好的話,我一定會加倍好回去。”
闫致突然理解容柯為什麽會那麽珍惜粉絲了。
他又問:“然後呢?”
“然後他就火了,成了頂流,人也變了。”容柯說,“他不像當初那麽真性情了,會巴結導演和制片人,在外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他的人設。”
闫致挑眉:“那你還跟他交往這麽久?”
“這又不是什麽原則性矛盾,也不至于分手吧。”容柯說完,看向闫致問,“你是不是沒有走心過啊?談戀愛就是這樣的,只要沒有太大的矛盾,也沒有外力的話,兩人就可以走很遠。”
“哦。”闫致說,“幸好有外力。”
聽到這風涼話,容柯也不生氣:“确實,不然以我的性格,是很難提分手的。”
“閨蜜”夜話聊完,兩集電視劇也正好播完。
闫致繼續處理堆積的郵件,容柯則是習慣性地打開了微博,而他剛一點進去,就在發現頁面看到了跟自己相關的熱搜。
#容柯 從工地拉來的#
有影視劇博主發了《律政精英》裏容柯的cut,并評價他的演技:劇組從工地拉來的小夥。
下面已有上千條評論,絕大部分都說壓根沒認出來。
【莫?這是容柯?】
【這是MQ開年封的美人魚嗎?我擦,這反差太大了】
【他是不是還演過《追冰》啊,裏面一個吸D的馬仔,當時我就印象深刻】
【靠,我剛去搜了下,他竟然演過那麽多角色,我還以為是憑空出來的呢】
【有一說一,他演技真不錯,把人打死了我媽說這小夥真可憐】
【瓜田那邊扒出來他當年是專業第一考上電影學院的】
【日,寶藏,我粉了】
【他怎麽演了這麽多小角色,當年烈火重案不是還挺出圈的嗎】
【從瓜田看到的,他好像被雪藏了】
【樓上,哪裏吃瓜】
【求瓜+1】
瓜田那邊的爆料講得不清不楚,只說容柯得罪了某大佬,被雪藏了三年。
于是網上的風向一下轉變成了憐憫容柯,他的微博主頁也瞬間湧入了大批事業粉。
他發了一條《律政精英》的劇宣,順便祝大家新年快樂,而下一秒,闫致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你發微博了?”闫致拿起手機問。
“嗯。”容柯突然明白為什麽每次闫致回他都回得那麽快了,“你給我設置了特別關注?”
“你現在是我的藝人,”闫致說,“當然要特別關注了。”
也是。
容柯講究一個禮尚往來,順手把闫致也設成了特關。
第二天是除夕,闫致訂了鄰市的溫泉酒店,那酒店晚上有煙花秀,兩人決定去那裏跨年。
然而高速公路的擁堵超出了兩人的想象,早上九點出發,三小時過去,竟然連本市的地界都還沒出。
容柯被堵得心煩,但闫致卻和他正相反,一會兒和後車的人打羽毛球,一會兒去前車蹭火鍋,惬意得像是出來郊游一樣。
容柯漸漸也被感染,從車上下來和闫致一起圍觀別人打牌,結果沒一會兒便有人認出了他。
“你不是……那誰來着,央視一套的律政精英,對吧?”
別人叫不上來名字也正常,容柯也沒想做自我介紹,誰知闫致攬住他的肩,說:“容柯,就是你說的那個誰。”
“哦哦對,好像就是叫這名兒。”那人掏出了手機,“可以合影嗎?”
也不知怎麽傳的,不少人聽說這裏有大明星,都紛紛前來看熱鬧,于是兩人不得不回到了車上。
“看來下次得僞裝一下。”闫致苦惱地說,顯然是舍不得後車剛架上的燒烤。
容柯刷着微博,也有些頭疼:“CP粉已經知道我們一起跨年了。”
“是嗎?”闫致态度一轉,“那倒也不用僞裝。”
兩人趕在傍晚抵達了溫泉酒店,房間是帶獨立溫泉池的豪華雙床房,不過說是溫泉,其實是設備加熱的熱水池罷了。
水池位于露臺上,是流行的無邊設計,坐在池子裏往外看,能看到漂亮的城市夜景和江景。
煙花秀在晚上八點開始,容柯先換上泳褲來到了露臺上,立馬被寒風吹得直打哆嗦,不過他一邁進水池裏周身便被溫熱包圍,舒服得他長舒了一口氣。
“闫致。”他回頭朝房間裏道,“煙花秀要開始了。”
雖說兩人已經比較熟悉,但還沒有熟到互相看鳥的地步,所以泳褲是先後在衛生間裏換的。
這邊闫致也換好了泳褲,來到容柯身邊邁進了水池裏,容柯随意瞥了一眼,發現某個地方格外突出。
“你墊東西了嗎?”容柯問。
“嗯?”闫致在容柯身邊坐下,“什麽墊東西。”
容柯揚了揚下巴,指向某個部位。
闫致挑眉:“我有必要墊嗎?”
“如果沒墊,那你這尺寸真是可惜了。”容柯随口道。
闫致懷疑了一瞬間自己的中文,不解地問:“可惜?”
“你聽過那個網絡梗嗎?就是問如果你性轉的話會做什麽,有人說先讓哥們兒爽一爽。”容柯笑着說,“如果你是1的話,也可以讓我爽一爽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闫致看着把頭靠在池邊的容柯,一臉的惬意,無論如何也讀不出“邀約”的意思。
他用他那字正腔圓的中文問得無比鄭重,鄭重得甚至帶上了譯制腔:“你在開玩笑嗎?”
如果容柯想爽一爽不是開玩笑的話……
嗯,那他不介意現在就把容柯扛到床上去。
不過容柯的回答果然不盡如人意。
“當然是開玩笑了。”容柯說,“大家都是姐妹,你憑什麽要為我賣力?”
很顯然,他的開玩笑指的是“如果你是1”這句。
闫致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确定地問:“你覺得我是0?”
容柯從池邊擡起腦袋,看向闫致問:“你不是嗎?”
原來如此。
連日來的疑問終于有了答案。
闫致就說明明他都說很色了,容柯還老是穿着白色內褲在他面前晃悠,敢情不是為了勾引他,而是覺得他是姐妹。
以及現在。
容柯的口嗨也不是邀約,而是自以為幽默地跟姐妹開了個葷玩笑。
這所有可以稱得上“福利”的東西,原來都是因為容柯搞錯了他的型號。
實在是……很有意思。
“嘭”的一聲,五彩的煙花直沖雲霄。
“你是怎麽發現的?”闫致神色如常地說,“我是。”
作者有話說:
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容柯:真他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