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魔皇蚩尤

魔皇蚩尤

今晚遇到的事情着實有些尴尬。

重樓離開後,藍釉立刻穿上衣服離開了溫泉。因為在水裏泡了很久,她的頭發有些濕了。她抿了抿唇,稍微運用一些火靈将頭發烘幹了。

長留山的那群人中,她最不關注,的确是窮奇。一來是因為窮奇喜歡欺負她,二來……則是因為他兇獸的身份。愛食正直之人,咬掉誠實之人的鼻子,這樣的神……沒有多少人願意結交。所以每次去長留山的時候,她總是下意識地避着她,能不見就不見。

可是想來,窮奇也真的是很久沒有欺負她了。大概是從她拿到龍吟古琴的時候開始吧。

因為心裏裝着事,她沒有看眼前的路,剛走出梨花林,就撞上了一個堅硬的後背。

“唔……”她痛苦地捂住了鼻子,好疼。忍着眼淚擡頭,她驚訝地問:“重樓,你怎麽還在這裏?”

重樓微微皺起眉頭,拉開她放在鼻子上的手,施了一個治愈的法術。

白光過後,藍釉就眉開眼笑地拉着重樓說道:“重樓你真厲害,現在一點都不疼啦。”

重樓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也沒有接她的話,只是臉色沉重的說:“神魔大戰結束了,蚩尤敗了,他拼盡餘力,打開異界通道,将殘部送達異界……其實,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藍釉的笑臉一下子凝注了。

蚩尤敗了,那麽……她的心裏突然恐慌起來,緊緊地握住了重樓的手:“神魔大戰結束了,那你……是不是也要離開了?”

重樓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恐慌,居然破天荒地回握住了她的手,面色平靜地說道:“我再留在這裏,只會給伏羲一個光明正大誣陷常和的理由,所以我會暫時離開這裏,在附近關注這邊的情況,你不用太擔心。常和他待我,也算不薄,我定會幫他度過這個難關的。”

“不是這個意思……”藍釉慢慢松開了握着重樓的手,然後抽了出來,“關于師傅的事情,我從你逼我練功的時候,就猜到了。可是重樓,你不該參與到這件事情裏來。蚩尤剛剛戰敗,魔界那邊一定很需要人手,”她擡起頭,目光沉靜地看着他,“重樓,你回魔界吧,以你的修為和能力,相信蚩尤一定會重用你的。”

師傅出了事,整個玉梨洞天都會受到牽連。她是師傅的徒弟,自然是要陪着他同進同退的,可是重樓……重樓不是,重樓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他沒必要做出無謂的犧牲。而且,她也不忍心看着他做出犧牲。

重樓暗紅色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深沉,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外面突然傳來一股強烈而霸道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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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釉心中大驚,莫非是魔界有人來搗亂了?

重樓臉色一變,立刻就攬過她的腰,抱着她使了個空間法術。

一到大廳,那魔氣就如狂風驟浪般撲面而來。藍釉胸中一悶,幾乎喘不過起來。就在她伸手去捂胸口的時候,背後突然貼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然後有一雙手有力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轉了個圈,按在了自己懷裏。

藍釉這才緩過勁來。

等她腦子略微清醒了以後,才明白這個寬闊而讓人安心的胸膛,是重樓的。

一直以來,護着她的人,都是重樓。

這樣一想,她的心中居然有了些微的甜蜜感。下一刻,她的心思就立刻又回到了魔氣這方面。

有着這樣強大魔氣的人,一定是魔界中的高級魔。

他們來這裏,到底是做什麽?

還沒等她想清楚,她就感覺到重樓微微彎了彎腰,一向冷漠的聲音裏也有了些恭敬:“見過魔皇。”

随後,他的耳邊響起了她師傅的聲音:“魔皇,你來老道的玉梨洞天,老道十分歡迎,但是吓到老道的徒弟可就不好了。”

蚩尤似乎冷哼了一聲:“你們倒是都護着她!”

下一刻,她就感覺到周身的壓力全部都退了出去,重樓抱着她的手也略微松了一下。

藍釉呼了口氣,立刻退出重樓的懷抱,看向那個聞名已久的魔皇。

蚩尤隐在暗處,看不太清楚他的樣貌,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是怎麽掩蓋不住的。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白色的少年,身材颀長,君子謙謙,溫潤如玉。

眼光再往旁邊一掃,發現倍伐茍芒蓐收他們都在師傅旁邊站着,卻獨獨不見窮奇。

莫非,窮奇先走了?

藍釉離開重樓的懷抱的時候,重樓心中不知怎的,居然有些失落。

當初他受了重傷,想要烏鳴獸身上的烏鳴珠療傷,陰差陽錯地救了她,結果,就莫名其妙地被她纏上了。說實話,他一點也不讨厭藍釉,尤其是看到她毫不留情地用刀子對付已經受了重傷的烏鳴獸時,他還有些欣賞她。他見過的很多女子,都是柔柔弱弱一遇到問題就哭哭啼啼的。可是眼前那個女子,身上明顯有很強的一股韌勁,一點都比男子差。

但是,那和他有什麽關系?

取了烏鳴珠後,他就自顧自地想要離開。可是那個女子,就像是無賴似地纏上了他,怎麽甩都甩不掉。因為她的胡鬧,他最後沒有走成,還遇上了那個入了魔的神。原本,以他的實力,對付三個那樣的雜碎都沒有問題,可是那個時候他偏偏受了重傷,烏鳴珠的效果又發揮的慢。他居然被那個雜碎壓了一頭。

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女人,居然會拼了命的救他!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她居然用一只奇怪的筆,殺死了那個神!後來,她拼着最後一口氣爬到他的面前,對他說:“你現在可以帶我走了嗎?”說完了以後就暈了過去。

原來那個時候,她把他當成了她能夠活下去的最後希望。

後來,他們都被常和救了。雖然他對常和的行事作風和婦人之仁嗤之以鼻,但是他畢竟救了他。再接着,是兩百年的相處。他已經習慣護着她,訓練她,大概是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吧。

他重樓,從來就不屑于欠着別人!

想到這裏,他微微斂了斂情緒,暗紅色的眸子一片沉靜。

蚩尤嗤笑了一聲說道:“都那麽緊張幹什麽?那小子的父母和本座有些交情,本座不過是來接那小子回魔界的!常和,這些年也多虧你照顧那小子了,你若有要求盡管提,本座一定會滿足你!”

重樓的聲音依舊有些冷:“我還不能回去!”

蚩尤哼了一聲說:“怎麽?還想和伏羲鬥一鬥?!你若是想扳倒伏羲,本座一定支持你!可是你先看看自己的實力夠不夠!別連伏羲的邊都還沒碰着,就先死在他手裏了!”

重樓冷聲回道:“我既然沒死在你手裏,自然也不會死在他手裏!”

常和笑呵呵地插入了兩人的對話:“魔皇一言九鼎,老道當然相信。老道也不瞞魔皇,最近老道給自己算了一卦,老道大劫将至,這一生,恐怕是難以圓滿了。只是可惜了老道這個好徒弟,還一心想着替老道度過大劫。若是魔皇能夠在以後對老道這個徒弟略加照拂,老道就感激不盡了。”

“師傅!”藍釉咬着唇,目光堅定地說,“我一定不會讓您出事的!”

“徒弟?”蚩尤銳利的目光一下子移到了藍釉的身上,略帶興味地說,“非妖非魔非人非鬼非神非仙?常和,你這徒弟倒是有趣。那女娃,我帶你去魔界可好?”

常和笑道:“多謝魔皇對小徒的厚愛,只不過老道已和少昊約好,九行以後會常住長留山。”說罷,他頓了頓,又轉向藍釉說道,“九行,萬事都不像你看到的那麽簡單,聽為師的話,現在就和茍芒他們一起走吧。”

藍釉低着頭,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個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她的答案。很久之後,她才擡起頭,對倍伐他們笑了一下,道:“茍芒,蓐收,倍伐,你們先回長留山吧。我這裏有些私人事情,解決完後,就會回山上去找你們。”

倍伐蹙眉:“阿釉,你不會是……”想把他們都支開,然後一個人去對抗伏羲吧?

藍釉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哪裏有那麽蠢笨,明知道實力不夠還去對抗伏羲。”

“那你……”倍伐有些猶豫地看着她,然後又看向自己兄弟,以眼神詢問他們的意見。

藍釉推了推他道:“真是有私人的事,莫不是你不信我?”

倍伐又看了看自家兄弟,在他們眼中看到同樣的無奈後,才道:“那好,我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千萬莫要沖動,知道嗎?”說完,和茍芒蓐收一起朝仙翁和蚩尤行了禮,道了聲告辭才轉身離開。

等他們離開後,大廳裏就只剩下常和師徒和魔界的那三只魔了。

常和微微蹙眉,有些不理解徒弟的行為:“九行,你要做什麽?”

藍釉嘆了口氣,然後朝常和跪下:“弟子知道,師傅為了保全弟子,做了很多努力。師傅對弟子,恩同再造,可是弟子卻要在此時離開師傅獨自逃難,弟子心中愧疚不已。請師父受徒弟三拜。”說罷,就開始用力磕頭。

她的頭撞在地上,發出響亮而沉悶的聲音。

三磕頭後,常和忙走到藍釉面前想要扶起她:“為師知道你的心意就好……”

話未說完,突然擡起頭的藍釉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光芒。常和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想要退後,誰知還未動身,他的腰間就麻了一下,然後整個人站在那裏動彈不得。

藍釉起身,從袖□□出一根長繩,綁住了常和仙翁,然後愧疚道:“弟子知道師傅有苦衷,但是請師父體諒弟子的這一篇苦心。”

蚩尤看好戲一般道:“這唱的又是哪出?”

藍釉轉身看向蚩尤,黑眸沉沉:“魔皇大人,您說九行可以去您的魔界,此話當真?”

蚩尤聲音渾厚,道:“本座向來都是一言九鼎!”

藍釉閉了閉眼睛,沉聲道:“若是再加上家師呢?”

妖界如同一團散沙,鬼界更是無法與神界相抗,如今能讓他們躲難的,就只有魔界了。神魔大戰剛結束,伏羲蚩尤分庭抗禮。只有去了魔界,伏羲才不敢随意對師傅下手。

常和一聽到她這話,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九行,不要胡鬧!這魔界,你去得,重樓去得,茍芒倍伐蓐收去得,就是為師不能去!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蚩尤詫異地挑眉:“本座帶你去魔界已是破了例,你憑什麽要本座帶上你師傅?”

藍釉抿了抿唇,低下頭道:“沒有什麽可憑,我只是……在求您,若是家師能夠逃過這一劫,九行願做牛做馬,報答魔皇大人的恩情。”

常和嘆了口氣道:“九行,你莫要胡鬧,為師是不會去魔界的。”

蚩尤哈哈大笑起來:“老頭,你真是不知好歹,你看看,你徒弟為了你,可是願意與我做牛做馬呢,你還有什麽好遺憾的?那女娃,只要你能将你師傅帶到魔界,本座以上賓之禮歡迎你師傅!”

正說着,洞天外面突然傳來了莊嚴地聲音:“天帝法旨到——常和仙翁出來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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