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襲
第十五章遇襲
陰雲蔽日，舉目皆是凝重，壓得人透不過氣。
他們已經在同一片湖轉了又轉，轉了十來圈，就是劃不出這片湖來，和外界的聯系也完全切斷，氣力也逐漸流失。
顯然，他們遇到了埋伏，而且拖的越久對他們越不利，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精于術法的高手。
他們三個人都是劍者，對于術法并不精通，但有法必有破。
就像毒蛇出沒之地，百步之內必有解藥一樣，施術者一定就在附近。
湖裏的與一條條泛着肚皮飄在了碧綠的湖面，周遭的草木變得枯黃，這片湖俨然成為了死亡之湖。
淚墨花蹙着眉頭說道：“這種手法，我想到了一個人。”
季林急切地開口：“兄弟，這種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衣與塵也熱切地盯着淚墨花，淚墨花看着一片死寂的湖面，繼續說道：“夜雨葬花，祈绫黛，銀月帝國的殺手。相傳她所過之處一片荒蕪，生機不存。”
衣與塵緊張地問：“那有什麽辦法嗎？而且銀月帝國的人為什麽要來襲擊我們？”
淚墨花搖了搖頭，道：“就像聽說的那樣，祈绫黛，所過之處，生機不存。至于銀月帝國，或許她們也想要的到神劍。”
季林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淚墨花，對方好像一點都不着急，于是他反駁道：“可是你看起來并不着急。”
淚墨花看了看衣與塵：“如果他真的是浮黎神劍選中的人，還解決不了一個葬花人嗎？”
“我嗎？”
衣與塵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季林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說的也對，想想過往神劍選中的人，有大名鼎鼎的劍神鳳仙，有太白玄，還有衣青玄，都是可以改變世界格局的高手，與塵，你一定有着你不知道的力量！”
力量，他有什麽力量，雖然他又仔細研讀季林的劍譜，每天也有練劍，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現在的實力充其量可以砍個冰塊……
“可我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人了，我現在還在每天喝粥……好像連琴心境都還沒有達到……甚至，我還沒有記憶，我救不了我們的……”
一大顆一大顆的淚水接連滴落，一直以來壓抑的不安猛然潰堤，越說越難過，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在依賴他人，原來自己竟然這般無用……
“你要繼續哭着等死，還是搏上一搏！”
淚墨花邊說邊拽住他的衣領把他往外面拖，拖着要把他沉入湖底，季林擋在了淚墨花身前，厲聲道：“放開他。”
淚墨花冷冷道：“你不是也不想死嗎？”
“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只要我們可以找到那個葬花人的位置，你我聯手将她擊潰……”
“要是這麽簡單，那些被她殺死的人又是怎麽死的！”
“你都不試一下，怎麽知道不行！”……
争吵，撕拉，打鬥，而自己只能在旁邊哭着看這一切，他好沒用……
冰涼的湖水透了骨，卻沁了心，他竟然在洶湧中感到了一絲放松，原來他是這樣膽小，膽小到想用死亡逃避對同伴的拖累。
視線漸漸模糊，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季林奮不顧身的身影，以及淚墨花臉上的驚訝，他還想要再看一眼他們的表情，原來他不止膽小沒用，還很貪婪，但就再多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啊~早啊，小與塵。”
一道慵懶熟悉的聲音傳來，竟然是多日不見的衣青玄。
衣與塵悶悶地回了一聲：“早。”
衣青玄一臉探究地繞着他飛來飛去，委屈道：“你比上次見面冷淡了好多，是因為你已經沒有問題要問可愛的小精靈了嗎？”
對了，他是衣青玄，是神劍的主人，是被奉為英雄的存在，他和自己不一樣，他一定有辦法！于是他伸出了雙手，示意衣青玄落如自己的掌心，懇切地開口：“我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想要問前輩，但現在我想要請前輩救救我的朋友！”
“叫前輩太生疏了，我不喜歡，我不喜歡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什麽都不想做。”
說着，衣青玄靠在一個不知道哪裏弄出來的靠枕上翹起了二郎腿。
衣與塵只好溫言道：“小精靈前輩。”
“哪裏傳來的聲音來着？你是誰？我有在和誰說話嗎？好困啊，小精靈還是繼續睡覺好了。”
衣青玄對着空氣說着，随即打起了哈欠。
衣與塵大聲道：“小精靈！”
衣青玄笑着起身，在空中歡快地轉了個圈圈。
“小與塵，你好熱情啊！你的熱情讓小精靈很開心，開心的小精靈感覺自己無所不能，你需要什麽幫助嗎？”
衣與塵繼續說出自己的請求：“你有辦法讓祈绫黛離開嗎？”
衣青玄打了個響指，自信滿滿地說道：“當然可以，我可是你萬能的小精靈啊~”
視線再度模糊，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雙金銀色的重瞳閃耀着璀璨光輝，在一片璀璨中，他漸漸失去意識。
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季林那張關切的面孔，這讓他想起了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第一個看到的人也是季林，不過這次不同了，他還看到摘下了鬥篷，眼裏流露出歉意的淚墨花。
季林看到他醒了過來，高興的說道：“與塵！你醒了！太好了！”
他一把抓住了季林的手，對方脈搏猛烈地跳動，他還活着，太好了，大家都還活着！
衣青玄果然厲害，只是季林在他堕入湖裏後發生了什麽，他疑惑地看向季林。
季林解釋道：“你掉進水裏不久，水面發出金光，眼睛變成了金銀重瞳，你從水中騰飛而出，手一擡就抓住了祈绫黛，然後笑着說道‘抱歉，我答應了小與塵讓你離開’然後就把她扔了出去，之後你就昏了過去，我們的船也可以離開這座湖了。”
這時，淚墨花面容凝肅，臉上還帶着青紫色的傷痕，腫得像個茄子，語氣鄭重：“對不起。”
他看了看鄭重道歉的人，他并不打算輕易原諒對方，雖然他願意為了救大家跳入冰冷的湖水，卻不代表他可以任由他人決定自己的生死，他生氣地質問道：“如果你把我扔下來湖裏，我依然救不了大家，你會怎樣做？”
淚墨花認真說道：“我會跳下去。”
跳下去？一起死？有用嗎？他感覺自己更生氣了，他強壓下怒火，使自己的聲音盡量維持平靜：“墨花，如果真的可以救我們的性命，就算你不扔我下去，我也會主動跳下去。但你不應該不顧我的意願強行将我扔下去……”
淚墨花頓了頓說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一直以來對身旁的人漠不關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是我活的太自我了。”
淚墨花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嗎？”
不待衣與塵回答，他就繼續說了下去：“我是孤兒，因為有劍才，師尊收養了我，我是因為劍才得到了活着的機會，如果沒有劍，我就沒有活着的價值……我只能想法設法，拼命地提高自己的劍，這樣才不會被丢棄，最後，我的世界裏只有劍……可盡管如此，師尊的眼裏依舊沒有我的存在……”
淚墨花拿出了一本書，赫然是劍盟禁書《大海的眼淚》，他繼續平靜的說道：“我讨厭《大海的眼淚》這個愚蠢的故事，因為師尊認為故事裏的劍神指的是鳳仙，他認為鳳仙受到了那滴淚的污染，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不過我不讨厭這個名字，因為墨會覆蓋住花的痕跡，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超越鳳仙的存在。”
衣與塵不知道該說些，明明他才是應該要生氣的那個人，此時他卻要努力地搜刮着安慰的話：“淚是稀釋墨的存在，最終還複花的芳菲。或許你的師尊只是希望你可以保持初心。”
淚墨花凄涼一笑：“你不了解那個人，那個人只在乎鳳仙，你要說這個名字是他希望洗掉鳳仙的身上沾染的痕跡，讓他重新變回那個戰無不勝的劍神，這才符合他的性格，對他來說，我和劍盟中的其他人沒有什麽不同……”
季林突然開口道：“對我來說，你可是和我一起共患難的兄弟了，來，快叫聲季大哥！”
他也只能附和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與塵大哥，還沒有人管我叫過大哥呢。”
淚墨花轉過身去，反駁道：“誰要叫你們大哥啊！要叫也是你們叫我大哥！”
季林搭上淚墨花的肩膀，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當然是叫我大哥了，季大哥是所有人的大哥！”
衣與塵害羞地笑了笑：“雖然記不清了，但我好像拼死救了大家的性命，我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聽人叫一聲大哥而已。”
內心有愧的人的腰板是挺不直的，淚墨花最終敗下陣來，大聲道：“季大哥，與塵大哥。”
濃厚的烏雲翻滾着飄過，陽光投下仁慈的光輝，與碧色的湖水輝映，萬頃光芒照亮整座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