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貪污
貪污
現場的記者有很多，卿清不方便露面，只能遠遠地看着。
很快門外有了動靜，第一位交卷的考生出來了。
“啧啧啧，這麽快？誰呀？不會是方若初吧？”林南伸着脖子往前看。
“沒這麽快，提醒過他好好檢查試卷了，保險起見，他不會提前出來的。”
卿清捂得很嚴實，可是天氣太熱了，有幾個人認出她了，她只能先走。
“等我成績出來了，我第一個拿給你看！”
這是方若初考試前最後對她說的話。
可惜，還是沒有機會。
她和林南到家門口，發現外面全是警察。
有個警察看見她們，走過來問：“請問你們誰是卿清？”
“我是，怎麽了？”卿清問。
“是這樣的，我們在查一起案件，你所在的卿澄公司涉嫌違法，所以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違法？
卿清不敢相信。
林南走過去扶住她的身子，“別怕，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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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現在沒什麽人，所以她們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昆明
“卿清小姐，有人舉報，您的公司涉嫌詐騙，以及貪污，我們無法判定這件事跟您沒關系，所以請您如實回答……”
“您父親這家公司，不是普通的公司，況且您的母親還是市裏的領導，他們的貪污金額巨大，其中還有幾條人命……”
“我們會查出事情的真相，證明卿清小姐與此事沒有關系，但還請卿清小姐知道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們……”
冰冷的房間裏，卿清雙眼猩紅。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看到父母慈祥的臉，是什麽時候了。
那個經常給乞丐錢，經常捐款，經常去寺廟燒香拜佛的母親，是真的？還是僞裝的？
還有那個每天體恤員工，資助學生上學，慈眉善目的父親，他是真的嗎？
她覺得她從小就是在愛裏長大的。
她不學無術，打架鬧事，媽媽沒有罵她，給她報了感興趣的藝術班。
爸爸每天都會給她帶小禮物，找學校疏通關系，才沒有讓她被退學。
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寶貝，我們不可以看不起別人，我們要做個善良的好孩子！”
“我們要幫助有困難的孩子，不可以欺負別人！”
“為了我的寶貝女兒積善行德，以後可以過的平安健康。”
“……”
她好像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
她依舊是父母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不知道被關了多久。
林南來過一次，說昆明的別墅，和公司都被查封了。
外面的輿論很大，都在說大明星卿清犯法坐牢了，這幾天一直在熱搜第一。
卿清閉了閉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短短幾天，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林南看着心疼，卻也沒有辦法。
卿清吃不下任何東西，晚上也睡不好，沒幾天就病倒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好像見到了很多人。
來來去去的，看不真切，好像是自己認識的人，又好像不是，好像總是帶笑的白落，陽光開朗的方若思，素未謀面的哥哥，俊逸聰明的方若初，不茍言笑的绮姐，漂亮勇敢的林南，溫潤儒雅的習言，還有慈眉善目的父母。
還有許許多多的，模模糊糊的人，看不清，摸不着。
“清清？清清？”
她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她分不清是幻境還是現實。
“清清？聽得到媽媽講話嗎？”
好像有人抱住了她，跟媽媽的懷抱一樣溫暖。
“爸爸媽媽是愛你的，爸爸媽媽會保護你，一定會保護你……”
她呢喃道：“一定會保護我……”
“什麽？”病床旁的警察湊近她，“你說什麽？”
“保護我……”
一聲微弱的聲音，警察沒聽見，只能跟醫生說：“想想辦法吧，她快燒糊塗了。”
卿清醒來時，是淩晨，病房裏空蕩蕩的。
她的眼角還有淚痕。
一個小護士進來看情況，不解地問：“卿清小姐，您怎麽了，是很難受嗎？要我叫醫生嗎？”
卿清微微搖頭，淚濕潤了枕頭。
“我只是想爸爸媽媽了…夢裏，媽媽的懷抱很溫暖，好想再也不醒過來……”
兩天後，當警察再次踏入卿清家的別墅，找到了客廳電視下的影碟機，在裏面找了很久，找到了一張很小的卡，鑲嵌在機體裏，根本很難找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誰能想到，他會把東西藏在最顯眼的地方。
卿清的嫌疑洗清了，她離開警局時，是林南來接她的。
林南沉默地開着車，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卿清打開窗戶，看着外面的風景。
父親曾說：“小寶，爸爸的影碟機，你以後可要保管好了。”
小卿清問：“爸爸，是因為你喜歡，不舍得丢嗎？”
“爸爸媽媽愛你，爸爸媽媽會保護你的，一定會保護你的。”
“爸爸媽媽做錯了事，但是它也會保護你，你不會受到傷害的。”
卿清擦了擦眼淚，依舊沉默着。
林南把她帶到了自己家。
安慰她：“放心吧，查封的只是你父母的財産和卿澄，你的個人財産和肇慶的房子不會查封，其他的，绮姐會幫你搞定的。”
十分鐘後，卿澄公司官方賬號注銷，卿清個人工作室發文：
從今天開始，卿清不再是卿家的大小姐，也不是大明星卿清，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過往種種，與她并無關系，我們也深感抱歉，我們會給予所有員工以及受害人最大的補償，自此注銷賬號，請勿過多關注普通人卿清的生活。
不到五分鐘，卿清個人工作室也注銷了賬號。
任大家怎麽讨論，也不回應了。
卿清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問：“绮姐呢，辛苦她了，一直在幫我收拾爛攤子。”
林南有些不自在，“你以後會見到她的。”
她的世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什麽都沒留下，唯一留下的，是家裏的全家福。
爸爸媽媽坐在湖邊的白色椅子上，卿清在後面。
她記得她原本是想站在中間的，可是父親說：“媽媽後面是哥哥的位置，要留給他。”
所以卿清站在了父親的後面。
那天天氣很好，那時的她很幸福。
那個素未謀面的哥哥，她想，如果他還在，該多好啊，至少，她還有一個親人。
現在什麽都沒了。
她輕輕撫摸着照片。
好想一家人團聚呀，他們還在下面等着自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