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擺攤
擺攤
【救命，這和在大街上拉屎有什麽區別？】
【笑得我想死，我蚌埠住了】
【這就是e人社牛的世界嗎？本社恐i人表示是我不理解了QAQ】
【社恐——讓社會恐懼（狗頭）】
【就這還說自己社恐啊，這說是社交悍匪還差不多吧（捂臉）】
【哈哈哈，咱們野崽現在驚訝的表情好像那個小黃鴨表情包啊，呆呆的看起來還真有點可愛233只是不知道究竟這對作精父子誰才能更勝一籌呢？】
萬萬沒想到在和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于肆年居然堂堂一個成年人，也能做出和自己一樣撒潑打滾的舉動，秦則野瞪大了眼睛，小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氣，卻是一時間連繼續掉眼淚撒潑都忘了。
“你……你是大人，怎麽能像我一樣坐在地上？”
“大人怎麽就不能坐在地上，我看你在地上待着這麽開心都不想走，那爸爸當然也想來陪你啦，崽崽難道不開心嗎？”
于肆年聳聳肩，竟然一臉的理所當然，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尴尬——
他上輩子的演技可不是蓋的，不就是想哭就哭，對他來說輕輕松松。
“……”
見秦則野仿佛大腦宕機般，一向伶牙俐齒撒潑賴皮的他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出任何回擊的說辭，于肆年話鋒一轉，緩緩：
“不過崽崽既然這麽說，是不是也覺着坐在地上這麽撒潑賴皮是不對的行為呢？”
“……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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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威懾力，秦則野故意語氣兇巴巴，但稚氣未脫的聲音依舊聽起來帶着奶聲奶氣，卻是威懾力不足而萌度有餘。
“這樣啊……”于肆年沖秦則野眨眨眼，“那就好，畢竟在爸爸看來你做的很對呀，所以爸爸才也要向你學習，也坐在地上好好享受享受這種燙屁股的感覺。”
“……”
于肆年這一番話堪稱驚世駭俗，至少帶給了秦則野前所未有的震撼。
即便又熊又作如秦則野，他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而是在有的第一次試探性的嘗試後，發現家中爸爸請來的保姆管家只會愈發寵慣着他，滿足他提出各種無理要求，嘗到甜頭後，他才逐漸變得愈發放肆，而在于肆年這他還是平生第一次吃了癟。
正值早高峰，加上本來就正好身處大街十字路口，周圍人來人往，路過的行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難免心生好奇，都頻頻回頭看向地上這對父子看——畢竟小孩撒潑他們可能見怪不怪，但大人陪小孩一起作的，他們倒也還是第一次見。
随着時間的推移，席地而坐的于肆年依舊是一臉的淡定自若，而秦則野卻覺得如坐針氈，他雖然仍在一如既往的嚎啕大哭，卻用小手抓着衣服，把衣角弄得皺皺巴巴，顯得很頗為不自在。
就這麽拉鋸了十來分鐘，秦則野見自己把眼淚流幹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把他像往常一樣扶起，掌上明珠般的對待他，甚至一旁有其他組的爸爸看不下去，想上前幫忙，卻被于肆年揮手制止。
“不用麻煩你們了，既然他喜歡在地上呆着，那麽我這個做爸爸的肯定也要陪他一起，不能讓他嘗到撒潑打滾的甜頭，今後再故技重施。”
又拉鋸了不到十分鐘，秦則野最終敗下陣來，他雖然看起來桀骜不馴，卻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小孩，受不得周圍人來人往異樣的目光，并且也知道自己這下沒了秦爸爸這把保護傘，在這全然陌生的劇組中，不會再有人因此對他有任何特殊對待。
……可惡，都怪這個讨厭的男人，等這期節目錄完回家，他就要粑粑把他趕出家門！
在心裏咬牙切齒地默默想着，秦則野最終還是站起身，伸出小手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他還擡手擤了擤鼻子，像是想借此掩飾自己的尴尬。
就在秦則野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分外丢臉而咬牙切齒時，卻聽見聲音一陣掌聲，回頭卻見是自己正恨得牙癢癢的後爸不知何時也站起了身，笑着向自己鼓掌。
于肆年帶了這個頭，大家也都心領神會，人群中也随之爆發出一陣掌聲。
“……小野真乖！”
“是呀，小野可是男子漢，今後可不能再這樣随便哭鼻子了。”
在其他爸爸們七嘴八舌的誇贊鼓勵中，秦則野原本陰沉的臉色逐漸恢複了往常——
好像……這樣也不算太壞？
就在秦澤也在心中暗想，一雙溫暖的大手揉了揉他頭頂的頭發，把他故意原本打理好的發型又弄亂了。
“真乖。”
秦則野氣鼓鼓地回頭，便見于肆年笑眯眯，他剛想發作，但回想起剛剛心中升起的暖流，秦則野便只是撇了撇嘴，故意撇過頭。
“……哼！”
【對8起，我收回我讨厭熊孩子的話，傲嬌的野崽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x】
【感覺野崽爹的教育方式很正确，點個贊】
【我平時最讨厭熊孩子了，逢年過節親戚家的熊孩子來家裏玩總會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去年還把我的手辦都打碎了，找他們家長理論他們也不賠償，說你和小孩子斤斤計較做什麽，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氣死我了！】
【典，這話真的太典了】
【樓上好慘，狠狠憐愛了】
【養不教父之過，熊孩子都是被家長寵壞了！要我說所有的家長就該像于肆年這樣，讓熊孩子清楚地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下次肯定不會再敢這麽做了！】
【是的，只有這樣賞罰分明才能讓孩子明辨是非】
【都說用魔法打敗魔法，看來對付熊孩子的方法就是比他更作，走熊孩子的路，讓他無路可走2333】
*
勸好了秦則野這個小祖宗，衆人終于坐上了前往拍攝場地的巴士，一路上其他組的爸爸們都還在鏡頭前賣力的營業，尤其是江尋和季洛這對父子更是還直接在巴士上給衆人表演了兩段簡單的才藝，引得車內掌聲陣陣。
而于肆年則把眼罩耳塞一戴，直接在人聲鼎沸的大巴車上表演起了三秒入睡。
“……”
看着其他組都在賣力營業的爸爸，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側睡得正香的于肆年，秦則野嘴角抽了又抽。
“嗯……”
十五分鐘後，于肆年擡手摘下眼罩，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仿佛張嘴欲言。
正巧車廂內大家聊累了，正巧停下來歇息安靜喝水潤喉，于肆年那長長的一聲哈欠聲顯得格外明顯。
“哈……哈欠——”
舒舒服服地伸完懶腰，感受到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于肆年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對勁，但面對這幅場面，他卻絲毫不慌，反而對着正巧掃過來的鏡頭比了個耶。
“現在還沒到今天任務的擺攤目的地，也沒有別的任務吧？”
“……沒有。”
在得到身側工作人員的肯定回答後，于肆年點點頭，臉上像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那就好，等到了地方或者有其他的事情的話麻煩叫下我。”
說罷，于肆年便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過去。
節目組衆人：“……”
又是半個小時的車程過去，終于到達今天的擺攤目的地後，于肆年和秦則野換好了一大一小的兩個青蛙玩偶服飾站在了抽簽分配到的攤位前。
之後出現在鏡頭裏的就是這幅場景——兩只綠油油的青蛙站在攤位前，小的那只雖然手裏拎着兩只青蛙氣球卻無動于衷，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于肆年卻不住擡手，讓青蛙氣球在他手裏上蹿下跳，見鏡頭掃了過來，他還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比了個耶。
【笑死我了，這對父子是互換了靈魂嗎？怎麽大人玩這種玩具玩的不亦樂乎，小孩确實一點都不情願啊】
【哈哈哈哈……家人們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隔着青蛙頭套，可是我還是能感覺到，小野的這只小青蛙看起來心情不佳呢】
介紹完規則，正式擺攤的計時已經開始，而于肆年依舊反複玩得不亦樂乎，甚至因此吸引了不少路過的小朋友駐足圍觀，開攤才不到五分鐘周圍便圍了一大圈人。
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秦則野終于忍無可忍。
“……你能別玩兒了嗎？”
“為什麽啊？”被那只小小的青蛙爪子摁住手腕，于肆年面露疑惑。
秦則野小聲。
“……丢人。”
“丢人？”
于肆年更加疑惑，因為感覺有些悶熱，他伸手暫時摘下了頭上的青蛙頭套。
“誰說玩玩具丢人啊？大人怎麽就不能玩玩具了，這玩具上又沒寫限制年齡，更何況反正都戴着頭套，誰也不認識誰。”
“你也不要太緊張，小小年紀就這麽有偶像包袱可如何是好？”
“……”
“……随便你哼！”
見于肆年渾然不顧自己的勸告，秦則野氣乎乎，兩側臉頰鼓成了兩個小包子，如果不是隔着青蛙頭套，于肆年一定會忍不住伸手去揉搓一番。
就在父子二人相互拌嘴時，有一對母女好像也被吸引，走到了攤位面前。
與其他小朋友自己想要圍觀，但是卻很快被家長拽走的不同，這對母女卻在攤位前駐足良久，并且媽媽還出言詢問女兒是否也想買一個，顯然是顧客。
見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單，于肆年立馬來了精神迎上前去詢問：
“小朋友，你想買這個青蛙嗎？”
“我……”
小姑娘顯然有些害羞，面對于肆年的柔聲詢問，卻伸手揪着媽媽的連衣裙不放，甚至還想往後躲，女孩的媽媽出言打圓場。
“我家囡囡有些害羞你們別介意。”
“沒事。”
于肆年笑笑。
“小孩子有些認生很正常。”
“囡囡，你來告訴這個哥哥你要買什麽？”
女人輕聲說着，把手搭在女兒肩膀上，輕聲細語地引導她。
“其……其實。”
小姑娘小聲。
“……我其實只是好奇，為什麽大青蛙還要賣小青蛙呀？他們不是你的崽崽麽，你為什麽要賣他們呀？”
“……”
饒是于肆年一時都被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答案給問愣了。
就在他組織語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媽媽卻已開口。
“唉呀，媽媽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那些童話故事都是假的，哥哥是人也生不出青蛙呀。”
“啊……是嗎？”
小姑娘耷拉下眼皮，用手揉搓裙擺。
“所以說白雪公主不會吃毒蘋果，睡美人也沒有王子來喚醒她，公主也不會親吻青蛙……”
見小姑娘的眼神逐漸黯淡，于肆年忙道：
“你媽媽說的是對的，但是雖然童話故事可能不一定是真實的，但是它帶給你的快樂卻是真實的，并且會永久存在你記憶中的呀。”
“而且青蛙哥哥真的有青蛙崽崽哦。”
“在哪在哪？”
小女孩顯然瞬間來了精神，原本蔫蔫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興奮。
“當當當當——在這哦！”
于肆年伸手，一把摟住摘下頭套，臉上怨氣看起來一覽無遺的秦則野。
于肆年挑眉。
“你是我崽崽對吧？”
見秦則野不說話，以為于肆年只是在開玩笑，女人忙道：
“您不用為了我女兒不傷心而這樣的。”
“他真是我兒子。”
于肆年一臉認真，伸手拍拍秦則野肩膀。
“叫爸爸乖崽。”
見秦則野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側過頭故意不理他，于肆年壓低聲音附耳小聲。
“等節目錄制結束了給你買零食吃，你不是一直想吃薯片但是你爸爸嫌那是垃圾食品不讓你吃嗎？”
“三包。”
“？”
“我說，”秦則野淡淡，小臉上一臉認真，“我要三包薯片。”
“……”
于肆年咬牙切齒。
“行。”
雖然迫于零食的誘惑，秦則野選擇了妥協，但他醞釀許久後才咬牙：
“……爸。”
“……”
“……真沒看出來小哥你看着這麽年輕，卻已經有這麽大的兒子了。不好意思，剛剛我還以為你們是兄弟呢……”
看着面前這對幾乎毫無相似的父子，女人神色有些複雜。
“沒事。”
于肆年擺擺手。
“他的确不是我親生兒子。”
“那是……？”
于肆年摸摸下巴。
“是我愛人的，或許是和他前任的？說實話我不太清楚。”
女人：“……”
“哦好的好的……”
瞥見對方樣貌不凡，并且無名指上雖然看起來款式低調，實則卻是限定款價值不菲的鑽戒，像是感覺自己不小心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秘密的女人點點頭，心想這年齡差……該不會是被某位富婆包/養了的小白臉吧，但也沒再多問岔開了話題，轉而詢問起了于肆年手上青蛙氣球的價格。
于肆年并不知道對方內心所想，但即便知道他其實也不會有多生氣——
畢竟事實也差不多嘛，秦辰朔的确家財萬貫，只不過是把包/養換成了協議婚姻，富婆換成了富豪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