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默契挑戰
默契挑戰
對着鏡頭，于肆年摘下秦則野手腕上戴着的小天才手表，摁下了播放錄像鍵。
只見錄像中，小孩們正在歡快地玩耍，飛飛站在秦則野身後，而扮演着老鷹的男生猛地朝着小雞隊伍後面撲去，孩子們見狀連忙閃避。
秦則野眼疾手快，先行閃了過去，扮老鷹的男孩原本朝着秦則野的方向撲來，見被對方躲開，他也瞬間變換了方向，移步轉向秦則野身後的飛飛。
秦則野也發現了身後的飛飛像是沒有跟上，下意識地回頭望向他，猛地用力想帶他一把。
而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直坐着旁觀的曾宿卻朝飛飛使了個眼色，後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避開了秦則野的拉扯，反而故意朝着反方向跑去，将自己絆倒，而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來則像秦則野故意伸腳絆倒了他。
【救，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嗎？秦則野剛剛可是還想去幫飛飛的】
【這個小天才手表上的錄像雖然畫質不清楚，但還好角度卻夠大，要不然遇到這種監控死角的情況，小野可怎麽自證啊】
【家人們，你們剛剛有看見畫面裏曾宿的眼神了嗎？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是不是朝飛飛使了個眼色之後，飛飛才故意朝反方向跑的？】
【樓上說得對，雖然畫面很模糊，但還是能隐約看到側頭使眼色的跡象，肯定是他還在為前天晚上的分房事件感到不滿。可是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怎麽在世上活了這三四十年，還沒弄清這個道理呢？】
【對呀，而且這樣豈不是帶壞自家小孩，小孩就是一張紙，你教他什麽他就會在白紙上畫出什麽，飛飛若是跟他爸學習，以後也很容易學成一個小肚雞腸睚眦必報的人】
【9494！孩子不懂事就算了，怎麽家長也跟着糊塗，實在是不應該】
【大家都好嚴肅啊，只有我想說小天才電話手表立大功嗎？】
【樓上姐妹角度清奇23333不過也确實…小天才電話手表記得打gg費！】
……
真相大白，于肆年擡頭看向曾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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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飛爸，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
畢竟還在直播，倘若是之後兩天的內容，後期還可能會把它剪掉，但由于現在是直播，直播間上彈幕不斷滾動，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屏幕上。
知道事已至此，自己不可能完全撇清責任，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事情降級歸為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想到這，原本臉色鐵青的曾宿瞬間畫了一幅面孔，他費力扯了扯嘴角，勉強朝于肆年露出一個微笑。
“……小野爸，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你何必這麽放在心上？”
“對。”
于肆年點頭，神色卻沒了以往的漫不經心。
“如果是小孩子之間小打小鬧，确實沒有什麽。”
“可養不教父之過，你這個做爸爸的，倘若從小就給孩子灌輸這種睚眦必報思想，他将來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肚量狹小的人，如果今後進了社會會發生什麽屆時便是真的不可預料。”
于肆年眼神尖銳，若有所指，他到底還并沒有把話說的太過分。
畢竟大家之後幾次節目課還要朝夕相處，擡頭不見低頭見，他也不想這麽早就完全撕破臉皮把關系搞得太僵，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絕不可能讓小野受了欺負。
“……是，小野爸說的太對了，我這個做爸爸的也該好好下小野爸爸你學習學習。”
面對直播的鏡頭，剛才還目光陰冷的曾宿此時卻換了一副面孔，向着于肆年賠笑，他雖然心裏早就咬牙切齒，拳頭緊握，但他很清楚此時只有這樣才能把化解風波。
鹹魚如于肆年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兩個小孩也更加無辜。
發現身後的小孩們因為被他們的對話吸引，都停下了玩耍，轉而圍到身邊仰着小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跟曾宿。不想讓他們知道大人之間這些勾心鬥角，于肆年也并沒有再追究。
看向小孩們，于肆年笑。
“好啦，飛飛已經跟着他爸爸下去處理傷口了，你們繼續玩去吧，但你們都要注意安全啊。”
“好——”
小孩們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奶聲奶氣地齊齊應答後，便換了游戲，不再玩老鷹捉小雞，轉而一股腦地跑去沙灘上玩起了沙子。
看出了秦澤野小臉上神色的黯然，知道因為這件事他也沒了繼續玩耍的興致，于肆年于是伸出手把他領下了場。
面對于肆年伸來的手，秦則野一怔。
若是往常他一定會奶聲奶氣地冷哼一聲，或許還會嘲諷他這個不靠譜的小爸幾句，但此情此景，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卻乖乖伸手，用小手握住了于肆年溫暖的大手。
*
快樂的玩耍時間總是短暫，尤其對生性愛玩的小孩來說更是如此。
下午的體育課過去，因為今天是直這一期《萌娃在哪裏》的最後一晚直播，之後的便會是錄播，因此晚上特意安排了一場考試，作算是一個小小的收官。
“李老師，考試不應該是只有孩子們要考麽？怎麽我們也要跟着過來呀。”
“爸爸在身邊看着考試，窩……窩覺得有點害怕。”
見坐在教室內，無論是孩子還是家長都很疑惑，李老師淡然一笑，拿出節目組準備好的試卷放在講臺上。
“不光是崽崽們需要考試，其實作為家長也同樣需要‘考試’的呀。”
雖然知道節目組的尿性，爸爸們心裏還是不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李老師也不再過多解釋，而是把試卷逐一發放下來。
心中暗道怎麽都是豪門後爸了還要做題啊！于肆年拿到試卷後不情不願地掃視一眼，發現身側的秦則野等崽崽們拿到的卷子則就是普通的學前班的拼音和加減算術題，而爸爸們手上的試卷內容竟全部都是關于對自家孩子的了解程度的相關問題——
從出生日期，到上幼稚園班級名稱這種簡單的，詳細到對什麽藥物過敏，喜歡吃什麽口味的餃子，有什麽忌口，興趣愛好、最喜歡的顏色、最好的朋友……最後還有不少是一些二選一的題，不少題目本身問的就很搞笑，這估計就是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故意設計的默契大挑戰。
……我的老天，他怎麽會知道小野最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衣服風格，又喜不喜歡吃草莓味的棒棒糖……這種問題如何回答？哪怕是親生父母都很難全部回答對呀！
看題看得頭昏腦脹，于肆年朝四下張望，卻見周圍的爸爸們仿佛胸有成竹般，一個個迅速提筆就在紙上勾畫。
果然還是親爸對自己孩子比較了解嗎……
雖然還留有些許原主殘存的記憶，并且秦辰朔也讓管家和自己囑咐過小少爺的一些情況，但在相處這短短一周的時間裏就能夠填滿這所有的內容還是有些勉強。
但秉持着就算亂蒙也不能空着的原則，于肆年還是勉強填滿了整張試卷。
“很好，爸爸們都提前上交了問卷，看來爸爸們對自己的孩子都非常了解呀。”
李老師笑着，五分鐘後時間到，崽崽們也上交了卷子，李老師便把兩摞試卷分成兩摞，一摞是爸爸做的，一摞是孩子做的，一一進行對應，交給了節目組的後臺工作人員根據節目開始前填寫的材料和孩子們就讀學校老師的反饋進行批閱。
“好的。”
十五分鐘後，李老師抱着兩沓卷子重新微笑着站在講臺前。
“現在告訴各位爸爸，我們剛剛已經批改完了孩子們的卷子，爸爸們的問卷也已經正在批改中了，所以咱們先來看看到底是哪位崽崽會獲得我們今天最大的這朵小紅花呢？”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李老師身上，講臺下的爸爸們全部神情嚴肅，不少爸爸甚至雙手交疊，俨然一副參加家長會翹首等待孩子成績的模樣，顯然對孩子的成績十分看重，畢竟現在這個內卷時代哪個家長能不雞娃呢？
然而大家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唯有于肆年顯得格格不入，他端起保溫杯，不徐不疾地啜飲杯中的一口枸杞茶，顯得氣定神閑，頗有種穩坐釣魚臺的感覺。
【天啊，感覺各位爸爸們都好緊張啊】
【代入感了，已經有代入感了，仿佛看到我爸替我開家長會時的樣子QAQ】
【于老師真的顯得在一衆緊張兮兮的爸爸中格格不入，看來後爹就是不如親爹關心孩子啊[笑]】
【樓上在瞎說什麽呢？于老師怎麽就沒有關心小野了？下午如果不是于老師出面，小野一個小孩子如何能自證清白？而且前幾天的擺攤互動中也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心疼小野，并且也是完全為小野着想，我覺得這種自由發揮的教育方式真的很不錯！】
【是啊，我小時候每次犯了錯誤，我家長都只會責怪我，并且告訴我說吃虧是福，反觀年哥在其他人道德綁架的時候，站在小野這邊力挺他給他十足的信任，我覺得他真的是非常稱職的好爸爸】
【好啦，別在這裏吵了，要吵去舞蹈室吵！大家還是來猜一猜，到底誰能拿第一吧～】
“他是誰呢？”
李老師拿着節目組遞來的那張名單，可以說是把一份普普通通的孩子成績單，弄出了金鷹紅毯頒獎典禮的架勢，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他就是——季洛！”
【果然——！只有咱們洛崽才是像小說裏一樣的天才寶寶！】
【就是啊，而且聽說洛崽的爸爸，也就是尋哥的另一半還是某某上市公司的高管，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面一定很幸福吧！】
【真的羨慕死你們這些有錢人了，世上富二代這麽多，多我一個怎麽了[悲]】
“現在卷子已經分發下去了，崽崽們可以對着黑板訂正一下自己的題目。雖然咱們現在是在上節目，可是你們的學習也不能落下呀，有時間的話還是可以向季洛同學學習的哦。”李老師道。
“我看看。”
卷子發下來後，秦則野第一時間就把它折在了一起不讓人看，看出了他的悶悶不樂，于肆年接過秦則野胡亂揉成一團的試卷，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于肆年發現上頭果然有不少紅叉，卻能看出比起他之前在家裏看到的卷子上寫出那些稀奇古怪的答案來說，已經能看出來秦則野有在努力思考，只是因為他的基礎比較薄弱，所以說成績不是那麽盡如人意。
“嗯……”
于肆年點點頭。
“這麽垂頭喪氣做什麽，明明很不錯啊！”
于肆年在誇贊秦則野時，因為李老師又已經走了出去拿爸爸們的卷子，身側的曾宿卻對着飛飛第二名的錯誤數落了起來。
“怎麽這麽簡單的算術題都會做錯啊？別說這麽簡單的加減了，爸爸不是連乘除都給你教過了嗎？”
“這道題不是幼稚園裏老師們教的十以內的加減法……”飛飛顯得有些委屈，但從他的小聲嗫嚅中能看出，他并不是第一次被爸爸這麽數落。
“那為什麽人家季洛能做對，你就不行了？人家是比你多長了一個腦子嗎？”
面對曾宿劈頭蓋臉地嘲諷，飛飛捏着第二名的試卷，羞愧地低下了頭。
看見這一幕，秦則野撇過頭，小臉上滿是戒備。
“尼……尼是不是在故意反諷窩。”
“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想呢？”
于肆年伸手揉了一把秦則野的小腦袋。
“爸爸可是真心實意的為你的進步感到高興，你瞧，這些題目你之前都很多都不寫對不對？但是你現在既然寫了，而且還正确率比之前高，那就是一種進步。”
“人不要老想着去跟其他人比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會活得很累的。只要跟昨天的自己去比較，比昨天進步了一些，那就證明你這一天沒有荒廢呀。”
“還有。”
于肆年伸手，指着秦則野在試卷角落上花的那幾朵花。
“你很喜歡畫畫是嗎？你畫的畫很好看呀，這不也是你的優勢啊。”
“……這是真的嗎？”
秦則野擡頭，他眼神一亮，但很快卻又像是被風吹滅的燭火般黯淡了下來。
“可是幼稚園的老說都說我是壞孩子，爛泥扶不上牆……”
“別聽他們瞎說。”
于肆年看着秦則野的眼睛，正色。
“你現在年紀這麽小，這些內容很容易就能趕上的，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無論身處怎樣的逆境，都不能喪失對自己的信心。”
“……”
見秦則野似乎被自己的話觸動，他雖然沉默着，眼睛裏卻像盛着星光般神說，俊俏的小臉上也有了幾分動容，于肆年趁着打鐵，伸手指着他做錯的題目。
“不過做錯的題目該訂正還是要訂正，算數口訣表和古詩，以及老師們布置的任務還是要按時做的才是乖孩子哦。”
秦則野：“……”
*
“好啦，大家久等。”
十分鐘後，李老師重新走回教室，直播的攝像頭也跟着轉動，不錯過任何一分一秒的畫面。
“接下來就要揭曉爸爸們的成績了哦，并且爸爸們的成績也是要算在今天積分內的。”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麽風水輪流轉】
【節目組是真的很懂得什麽叫做平均啊，讓爸爸你們也感受崽崽們拿成績單時的感受】
【後面幾期崽崽們就可以催促爸爸們說，你是我見過最難帶的一屆爸爸2333】
為了節目效果，李老師故意把試卷按照成績高低倒着發放，于肆年原本以為以曾宿的雞娃程度，對孩子的所有情況肯定都了如指掌，但沒想到他居然第二個就拿到了問卷。
……嗯？怎麽好像爸爸們都拿到卷子了，他怎麽還沒有？
于肆年正疑惑着，講臺上的李老師卻笑吟吟道：
“親子默契問卷的第一名就是于肆年老師哦。”
“您平常一定經常陪伴小孩吧，一看就是一個非常稱職的爸爸！”
把問卷遞給于肆年時，李老師笑。
“呃，哈哈哈……會的會的。”
接過試卷，于肆年卻笑得很尴尬——
……哪有什麽陪伴小孩？他跟這小崽子才相處了幾周，而且哪一天不是雞飛狗跳？剛剛做問卷的時候更是一通胡選，沒想到秦則野這崽居然也腦回路清奇，能跟他撞到一塊兒。
“小野爸爸太謙虛了。”
于肆年原本想着趕緊拿着試卷就下去，別鏡頭前繼續丢人現眼，李老師卻顯然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并沒有立刻把卷子還給他，反而把它展開對向鏡頭。
“哪怕是最後加試的默契大挑戰，您也只有一道題跟小野寫得不一樣哦。”
李老師說着，鏡頭也跟着對焦。
只見兩張問卷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成語上都是空白，而這也是他唯一一道寫錯的題目，李老師有些可惜：
“小野爸，你這道題要是寫了的話，跟小野的默契就是百分百了呢。”
“李老師。”于肆年小聲，“……我沒寫是因為看到這道題的第一反應就是空白，雖然我家小野好像也是空着的……”
“？”
李老師聞言往旁邊秦則野填寫的試卷一看，果然看見這道題的位置上竟然也是空白上畫了一個鮮紅的紅圈，與于肆年這份如出一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