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手工課
手工課
得到秦辰朔的肯定回答後，于肆年松了口氣，然而他剛放下手機，穿着睡衣的秦則野便從浴室中走出。
“崽崽真乖，這樣乖乖洗漱乖乖睡覺就是好孩子。”
面對于肆年笑眯眯的誇贊，秦則野卻撇了撇嘴，小臉上寫滿不屑，瞪着于肆年張牙舞爪。
“哼……你又不是我爸爸，才不要你管！”
“崽崽。”于肆年擡頭眨了眨眼睛，故作高深，“你知道不乖乖聽家長話的小孩會怎麽樣嗎？”
“——不聽家長話的孩子會被大灰狼抓走的。”
秦則野：“……”
“尼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秦則野氣鼓鼓，顯然不相信。
“真的哦。”于肆年攤手，“如果你不在12點之前乖乖睡覺待在被子裏的話就會餓被鬼抓走——你是不是感覺手腳涼涼的？”
“……！？”
秦則野剛剛才洗完澡，身上的水珠還沒完全擦幹，因為蒸發的緣故自然會感覺身上發涼。
“尼……尼騙人！”秦則野大聲，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他的中氣不足。
“……哈欠——不說了，爸爸不想被鬼抓走就先去睡覺了，你想再玩一會就自己玩吧。”
于肆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進浴室簡單洗漱完就關了大燈，只留一盞小夜燈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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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肆年在床上閉眼假寐，他雖然閉着眼睛，但耳朵還留意着秦則野的動靜。
不到一會，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他把眼皮睜開一條縫，就看見剛剛還河豚似氣鼓鼓的秦則野在床邊猶猶豫豫地站着。
“……”
過了一會，床頭的小夜燈關了，見秦則野終于還是乖乖躺上了床，于肆年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暗道果然還是個孩子後，也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
翌日，因為是錄播的緣故，今天爸爸們顯得比昨天都放松了一些。
雖然大部分爸爸還是不敢松懈，畢竟等第一期錄播結束後，節目組就會發起投票讓觀衆們選出自己最喜歡的爸爸和崽崽，何況他們中除去于肆年外，其餘人曾經在圈內也是數得上號的存在，只是因為年紀大了再加上重心落回家庭，才逐漸淡出了熒幕，所以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明星架子。
于肆年對此卻沒有什麽執念，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能跟秦澤野好好相處，束直播之後立刻回家好好休息一周，享受享受豪宅和老錢豪門的富貴生活。
結束了昨天的文化課，今天安排的是手工課，要求是用節目組随機分配的材，爸爸和孩子一起合作在三個小時內完成手工，然後孩子們投票選出最喜歡、做的最好的手工藝品。
為了讓手工品顯得更加上鏡，其他組的爸爸們幾乎親力親為，雖然說是父子合作，但爸爸們幾乎完成了大部分的工序，并且絞盡腦汁，只為了讓完成品顯得更加高級好看。
說起做手工，這算是觸及到了于肆年的知識盲區，他的動手能力打小就弱，小學手工課上的作業幾乎都是不及格，所以當拿到節目組分發的幾個橘子和常規的小刀棉線和膠水時，于肆年一臉懵。
懵歸懵，但這不影響于肆年率先剝開了個橘子。
見秦則野小臉幽怨地看着自己慢悠悠地剝開一個水嫩多汁的橘瓣放進嘴裏，于肆年解釋：
“……崽崽尼別着急，爸爸這是在給你準備等會的材料呢。”
秦則野：“……”
吃完了一個橘子，于肆年沒忘把另一個留給秦則野吃。
“崽崽你先做下準備，或者吃個橘子休息休息也行，爸爸去看下別人都怎麽做的找找靈感。”
見其他組的爸爸們幾乎全程親力親為，千紙鶴、紙星星、竹籃、插花甚至木雕……做出的手工品一個比一個卷。
于肆年心道：這到底是孩子們在比賽，還是爸爸們在比賽。
這麽想着，于肆年走到角落，便看見季洛正坐在桌前安安靜靜地疊着手裏的彩色紙，江尋則坐在他對面耐心指導。但他也僅限于引領性的指導，并沒有像其他爸爸一樣上手自己完成。
“江老師，你是讓洛洛自己做呀？”
“嗯，我們還是要讓孩子們自己動手，這樣手工課才有它的意義呀。”
江尋擡頭，見是于肆年，問：“你家小野呢？上次攤煎餅都攤得那麽好，他的手工應該做得更好了吧？”
“當然。”
并不像有些家長面對其他家長們的誇贊下意識地立刻反駁，于肆年反而面露驕傲。
“我們家小野跟你們家洛洛一樣，都是聰明的好孩子。”
“是啊。”江尋笑笑，“我看兩個孩子這幾天相處地也很融洽，要不然你們搬到我們這桌上來繼續做吧，兩個孩子還能共享原材料。”
“好啊。”
轉了一圈，于肆年回到桌前，看到秦則野并沒有吃他剛剛留下的另一個砂糖橘，而是已經聚精會神地雕刻起了手裏的橘皮。
“你這是在做……小桔燈？”
看着秦則野手中已經初具雛形的桔燈，于肆年問。
秦則野沒說話，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他用小刀劃開橘子的上三分之一，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裏面的果肉，之後便用小刀切起了蠟塊。
“看起來很不錯嘛！”于肆年毫不吝啬誇獎，“不過我剛剛遇到了江老師跟季洛，洛洛說想跟你一塊做手工，我看你們兩個小孩子也挺投緣的，要不然咱們過去一塊做，人多力量大嘛，也更有意思些。”
秦則野沒說話，只是用一個塑料小碗，隔水加熱将加了香料的蠟燭融化，再趁熱将剛剛切好的蠟塊倒入橘子杯中，放好棉線，然後等待凝固，之後又開始給蓋子刻上三角形的花紋。
秦則野一筆一筆小心翼翼地刻畫着，他刻出來的圖案是兩個倒三角眼睛形狀，像是南瓜燈上面的圖案，并且他還細心地把橘皮切碎當做香料放在小桔燈中，等蠟燭燃燒起來同時也能聞到橘子的清香。
……這小崽子沒想到在動手方面還真有一套，以後是個學工科的主。
全程面露欣賞地看完秦則野做完這一切，見他做好小桔燈後又把所有的東西打包收好抱在懷中站起身，于肆年驚訝：“你去哪？”
秦則野回頭瞥一眼。
“不是你說遇到了江叔叔他們麽？”
*
秦則野抱着一堆手工材料坐到了季洛對面，一開始兩個小孩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後就開始各自做起各自的手工。
“哇……你做的小桔燈好漂亮呀！”
見自己的剪紙連一半都還沒完成，而坐在對面的秦則野已經做完了兩個可愛的小桔燈，季洛由衷地誇贊。
“你做的手工真漂亮！又快又好，真厲害！你是怎麽做到的呀？”
見季洛湊近過來，自己一側頭就看到對方滿臉崇拜的眼神，秦則野側過頭，有些別扭。
“……沒什麽，這不難的，做多了自然就快了。”
捏着手裏剪得有些歪七扭八的剪紙，季洛眼睛一亮。
“那……等你做完你的手工可以教教我嗎？”
秦則野沒擡頭，片刻後：“……嗯。”
“……謝謝小野哥哥！”
季洛眉飛色舞。
“這樣……你要先想好整體的樣子是什麽樣再去剪，等會就按照我畫的這個圖案去剪就好。”
秦則野三下五除二就剪出了一個漂亮的窗花，為了給季洛做示範他還故意放慢了速度。而季洛也很聰明，只看了一遍就把秦則野的動作牢記在心。
季洛燦爛一笑：“原來如此……謝謝小野哥哥！”
三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因為秦則野提前一半的時間就完成了任務，所以後半部分時間他又找來了多餘的彩紙疊疊畫畫。
見秦則野臨走前忘記把自己後面一個半小時折的那一小罐千紙鶴帶走，季洛喊：
“小野哥哥，你把你剛剛折的千紙鶴落下了！”
秦則野回頭：
“不用了……送給你的。”
最後的投票環節與其說是比拼手工藝品本身的質量，倒不如說是在比拼孩子們之間的關系。與其他孩子們關系最好的季洛當然獲得了更多的票數，但面對節目組的頒獎，季洛卻搖搖小臉。
“雖然我很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但我覺得我做的手工品并不是最好看的，而且這還是小野哥哥教導我的結果。”
“所以……我覺得應該把第一名頒給小野哥哥。”
“不用。”秦則野單手插兜，小臉上神色淡淡。
“少數服從多數，大家都說你是第一名，那就是你。”
【口是心非的小野真可愛！】
【哇家人們，我也真沒想到像小野這樣的孩子居然也會有這麽傲嬌可愛的一面啊啊啊啊！】
【媽媽粉+1】
【+2】
【+身份證號】
【你們昨天不是還在說小野是熊孩子嗎？這打臉也來的太快了吧（笑哭）】
【這就叫作真香雖遲但到233】
【不得不說小野真的心靈手巧，做出來的手工真的好好看，有細致又有創意！】
【是啊！野崽真的好棒~】
【咱年哥也從此過上靠崽崽躺平帶飛的快樂生活23333】
*
因為這是最後一晚的錄制，一想到等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家躺一周，于肆年便心情大好。他便哼歌邊飛快地收拾完行李，轉頭卻看見秦則野今天晚上居然破天荒地乖乖按時躺在了床上，可小臉上卻寫滿了心事。
“怎麽了？”
看出了秦則野的心事重重，收拾好行李，于肆年走上前：
“你是想爸爸了嗎？明天下午我們就回家了，并且後臺就是周末，你爸爸已經在電話上答應了，說帶你去外頭玩的，肯定不會食言的，你就放心吧。”
“……”
見秦則野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耷拉着眼皮看起來像只受傷的小獸，于肆年蹲下身，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而後者雖然身體一僵，卻少見地沒有避開他的觸碰。
床頭的小夜燈，連帶着于肆年專門撿回來打包收拾好的小桔燈一齊散發着幽幽暖光，秦則野盯着床頭氤氲的淺橘色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抿了抿嘴唇。
“……我看到了那些彈幕。”
“你是說網友們說的那些話啊？”
知道秦則野應該是下午在借自己的手機查剪紙圖案的時候看到了直播間上的內容，于肆年道：
“那些評論有什麽的？在我眼裏，你就是最棒的崽崽。”
“其實人生在世，別人的評論無足輕重，最重要的是對自己的看法。只有你內心肯定自己你，才能獲得真正的快樂。”
又沉默了一小會，秦則野小聲：
“……可是他們還說了那麽多你的壞話，你一點也不在意嗎？”
“那當然——不在意。”于肆年叉腰，神色潇灑。
“在動手能力上爸爸要向你學習，可在抗壓能力上，小野你還是需要向爸爸學習，你看爸爸活得多潇灑。”
秦則野輕哼：“哼……尼那是沒心沒肺。”
“……”
秦則野微微低下頭，把頭完全埋進被子裏之後才悶悶：
“……我不想讓他們看不起。”
“他們還說你沒有管教好窩……”
“忘了爸爸剛剛說的話了？”
坐在小床邊沿，于肆年伸手輕輕拍了拍被子下的秦則野。
“不用在意別人的話。
“當然了，我爸爸對這些流言蜚語可是毫不在意，早就鍛煉出了強大的心髒，然而小野你肯定不可能對此一點也不在乎，這麽說那肯定是假的。”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準确評價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觀察的，爸爸一開始剛接觸小野的時候也像直播間裏的一部分觀衆一樣，對小野有些誤解，但爸爸現在也看出了小野不光是個樂于助人的好孩子，而且動手能力還這麽厲害。他們那麽說，只是因為他們還不夠了解你罷了。”
“我們是活給自己的，不是活在別人的評價中。”
“不過小野你能有這種不想被別人瞧不起，想更加努力精進的想法是好事”于肆年頓了頓，“不過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記住，有家人在你身側，你就有最強健溫暖的港灣。”
橘光搖曳，秦則野把頭重新從被子裏探出，他神色懵懵懂懂，眼裏像是有亮晶晶的小星星，似懂非懂。
“……嗯。”
“乖。”
于肆年伸手，對着秦則野的頭發又是一陣揉搓。
“後天我還有你爸爸一定會說話算數，帶你去游樂園玩的。”
鴕鳥似的，把頭重新埋進被子裏，過了好一會，就在于肆年轉身要去浴室洗漱時，被子裏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小小悶聲：
“……謝謝你……小爸。”
“崽崽……你剛剛叫我什麽？”
于肆年一驚，這還是秦則野第一次對他有除喂之外的稱呼。
“……爸爸我叫不出來，叫叔叔又很奇怪，所以……所以我打算就叫你小爸了。”
秦則野小聲。
“好，小野果然是個好孩子。”
“……”
面對于肆年的誇贊，秦則野卻翻了個身，把臉轉了過去對着牆。
于肆年知道，在一些地方小爸其實也就是叔叔的意思。
但秦則野這個原着中桀骜不馴的熊孩子，能夠做出這樣的讓步，對他而言已經是莫大的信任，所以于肆年不光沒有糾結，反而喜不自勝——
這證明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邁進了一大步，這對于扭轉原主進局子的法制咖下場極其關鍵，并且沒有虐待孩子的事情，秦辰朔也不至于如此厭惡原主，這證明他的快樂豪門聯姻生涯也能夠繼續。
于肆年：……富豪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快樂生活，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