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

第二十四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

時瑜這次睡得很沉,等他醒來已日上三竿,房間裏也沒有了祁暮揚的身影。若不是時瑜感受到臨标又回來了,他都以為昨夜那是個夢。

床頭櫃上的手機壓了張紙條,是祁暮揚留下的。說他還要趕回首都,所以先走了。

敢情這家夥通宵驅車幾小時,就是為了給他一個臨标?

看着手镯上已經恢複到100%的數字,時瑜沉默了許久。他是越來越讀不懂那個男人了。

但不得不說,祁暮揚的信息素對現在的他而言就像是特效藥,吸上一口,就腿不酸,腰不疼,身子也康健了。

真是見了鬼。

已經饑腸辘辘的時瑜準備填飽肚子後,就退房到處逛逛,等到點再坐車回去。

“時爸爸!”

剛下大堂,時瑜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叫得歡快。都沒來得及回頭,瘦小的身影就抱住了他的後腰。

“安安,”時瑜轉身把小家夥抱了個滿懷,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章書喬,“章先生,你們怎麽來了?”

“因為我想見時爸爸了,”回答時瑜的是章憶安,“爸爸說我們過兩天就要離開這裏,我怕以後見不到時爸爸了。”

“安安,說好了是來跟時叔叔道別的,”章書喬的神色一斂,嚴厲的目光讓章憶安不自覺地把時瑜抱得更緊了些。

“你們要走?”時瑜有些意外,他記得章書喬昨天說他們準備回國定居來着。

“嗯,接了個學校的邀請,在首都那邊,”章書喬點頭。

無巧不成書,不,巧得有點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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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過孩子的央求,時瑜還是和他們一起吃了頓午飯。趁着章書喬上洗手間的空蕩,時瑜小聲問章憶安。

“安安,我長得真的那麽像你小爸爸嗎?”

“不是像,你就是,”章憶安用力點頭,“我還有你的照片呢。”

說着,他将手腕上的兒童手表伸到時瑜面前,給他看了一張不到一寸大小的圖片。上面那個人确實就是時瑜,也難怪章憶安這般肯定。

“你爸爸說這是你小爸爸?”時瑜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當初他和祁暮揚被爆新聞後,某個網絡媒體八出來的他的履歷。

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什麽單純的巧合。

“嗯,”章憶安點頭,“我可是求了爸爸好久,他才給我看小爸爸的照片的。”

敢情這是随便順手拿了張照片哄小孩,然後好死不死他們還真碰上了?

只是與其讓時瑜相信這個,他更相信章書喬是故意的。

“安安,你們之前在哪個國家生活?”

“亞塔呀,”章憶安回答得不假思索,根本沒想過時瑜一直在套他的話。

“那你知道你爸爸是在亞塔哪個學校的嗎?”

“爸爸沒在上學呀,”章憶安偏頭,“莉莉阿姨說爸爸在公司要管很多人,所以特別忙,都沒時間陪我玩……”說到後來,原本興奮的眼神漸漸變得落寞。

“你爸爸這次不是陪你出來玩了嗎?”時瑜一邊安慰小男孩,心裏一邊有了盤算。

從洗手間回來的章書喬看到兩人談得熱絡,笑着湊上前問道:“在聊什麽呢?”

“沒什麽,随便閑聊,”堆了個笑臉,時瑜摸了摸章憶安的腦袋,“時叔叔待會兒還有事,就不陪你玩了,你要乖乖聽爸爸的話。”

“啊?”章憶安的臉垮了,不情願的聲音拖得老長。

“安安,聽話,”章書喬冷着臉,“你今天早上答應了爸爸什麽?”

章憶安不情不願地閉了嘴,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時瑜,想讓對方回心轉意。

“安安,乖,我們會再見的。”

盡管有些于心不忍,但時瑜沒有妥協。章憶安雖然無辜的,可章書喬他還得防着,特別是在這個極其敏感的時期。

除了一個聯系方式,時瑜并沒有給章書喬留下更多信息,看在安安的份上,他希望對方能夠知難而退。

到首都後,時瑜沒有按計劃回公司,而是去找了周奕。

“如何?”一輪身體檢查下來,時瑜看着周奕那擰巴在一起的臉,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問題,一切正常,”周奕将剛從打印機吐出來還熱乎的結果遞給時瑜。

上面所有的指标都在正常範圍內,就如周奕所言,一切正常。

“那為何臨标消失後,我碰上別的Alpha類信息素就會有這麽大反應?”時瑜不太能接受這個敷衍的結果。

“也許是你的身體以前被抑制劑保護得太好了,就像個毫無防備的嬰兒,”思索了片刻,周奕猜測,“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就跟在無菌環境生活久了,更容易一病不起一樣。”

“……”這到最後還得怪到他自己頭上?“就沒什麽解決辦法?”

見周奕忽地一臉促狹準備開口,時瑜趕緊搶白:“除了生孩子。”

“那也不難啊,你現在不就好好的?”他意有所指地努嘴示意。

時瑜會意,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元帥挺好的,多少Omega恨不得貼上去,要不你幹脆從了吧,”周奕是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永标就解決的問題,哪來那麽多麻煩事?”

永久标記,那是Alpha對Omega一生一世的承諾。

那種東西,祁暮揚會輕易給他嗎?別到最後又是他自取其辱。

“行,我知道,”這些事時瑜沒打算跟周奕商量,也商量不來,“對了,你聽過一個叫章書喬的人嗎?”

“章書喬?聽過啊,他不是還在研讨會上發過言嗎?”

“你認識他嗎?”時瑜在網上搜過章書喬的資料,但并不多,只有幾篇學術論文。起碼這個信息素研究教授的頭銜應該是不假的。

“就只看過他幾篇論文的程度,”周奕攤手,“怎麽了?”

“我昨天碰到了他,他說對我之前提到的案例很感興趣,想要多點資料。”

聰明如周奕瞬間明白了時瑜的想法,說道:“這事還是得慎重,元帥和你的事不能讓外界知道。”

“我知道,我拒絕了,”不用周奕提醒他也明白其中厲害。

他雖然不喜歡祁暮揚的所作所為,但傷害華國利益的事,他也不會幹。

“他若再尋你提及此事,你最好報告給元帥知道。”

“你們是不是都這樣無條件地向着他?”時瑜忍不住問道,“就因為他是祁暮揚?”

周奕還算是他的好友,在面對這件根本說不清的事情上,似乎從來就沒有站在他的角度考慮過。

“他看起來嚴肅不近人情,但那都是地位使然,軍神哪有那麽好當,”周奕看向時瑜,認真地問,“他對你真的有那麽差嗎?”

“他對我還不夠差嗎?”時瑜反問。但他顯然沒有當初那般氣憤和理直氣壯。

“今天宋組長還在跟我抱怨,說他半夜三更被元帥挖起來跑了一趟B市,覺都沒睡就得趕回來開會。”

時瑜的表情微滞,周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帥人其實挺好的,就是有時候表達的方式有些奇怪。

“你們都是彼此唯一的抑制劑,這不是挺好的嗎?”

周奕的話就像是不小心落在時瑜心底的種子,破土而出後便是無法控制的瘋狂生長蔓延。

一度讓時瑜覺得這是周奕在PUA他。

回去的路上,時瑜接到了祁暮揚的電話。

“你去哪了?”電話裏的語氣不善。

時瑜剛準備開口回怼,但想起周奕的話,還是深吸了口氣。他們之間無法好好交流,真的不怪他。

“我在外面,你找我有事?”

“你在哪?”

“準備去吃飯。”

“你身體不舒服,回家吃吧,”對面的語氣軟了幾分。

時瑜想了想,也沒有拒絕:“好。”

只是回家吃和在外面吃有區別?反正回家也沒人做飯,最後還不是得叫外賣。

剛挂電話,手機信息亮了。

蘇君堯【祁暮揚來公司沒找到你,似乎在氣頭上,你自己小心點。】

時瑜【沒事,我知道了。】

祁暮揚跑去翔天了,因為他昨天說自己回來後要去一趟公司嗎?

時瑜忍不住低頭輕笑,這就是所謂的表達方式有些奇怪吧。

到了公寓,祁暮揚人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忙碌着。時瑜跑過去看了一眼,這家夥做飯竟然有板有眼,不是瞎唬弄的。

“你去哪了?”一邊切着菜,他還不忘追問。

“去了趟研究所,”時瑜沒有細說。

若真的如周奕所言,他昨日讓研究所的宋組長過去了一趟,那定然也早已知曉他身體的情況。

如時瑜所料,祁暮揚沒有再追問。

“你的事忙完了?”他記得軍演就是這幾天,難道不應該是最忙的時候?

“人總得吃飯。”

将切好的蔬菜分別盛放,然後再開始處理肉類,每一步都有條不紊,一看就是個會下廚的。

一個兩米高,身材壯碩的大男人,身上挂着圍裙,一手菜刀,一手肉菜,不知為何,莫名地有些喜感。

如果不發瘋的話,這個S+元帥其實也不錯。能看,能打,還能做飯,屬實難得。

“你去外面坐會兒,很快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時瑜盯得有些不自在,祁暮揚開口趕人。

“沒事,我就在這裏坐會兒,”時瑜趴在半開放廚房的大理石臺上,一手托腮,笑着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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