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最終季晏棠也沒有做到最後。

他看着那顆血紅色的小朱砂痣忽然生了憐惜之情,他又舍不得了。越在乎一個人就越珍惜,他很珍惜陳南樹。

季晏棠坐起身幫陳南樹整理淩亂的衣衫,剛被下了命令不許亂動所以陳南樹躺的像塊木頭一樣,但是手還死死抓着褲子,破有種誓死不從的架勢。

季晏棠:“算了,慢慢來吧。”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陳南樹比兔子跑的都快,眨巴眼的功夫就跑沒了影,季晏棠還坐在原地,食指輕敲太陽穴,嘴角還噙着笑意。

陳南樹一直在書房躲到了晚上十點多,他把門反鎖了,怕季晏棠突然沖進來再做些什麽荒唐事。

起初他還很擔心季晏棠會進來,可過了一會兒,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警惕性就放松下來了。

在裏面待着無聊,又不敢出去,他從書架上拿了本書看,看沒多久眼皮就開始發沉,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睜開眼時就看見季晏棠正在看他睡前看的書。

“醒了?”季晏棠沒看陳南樹,而是翻了頁書。

陳南樹:“你,怎麽進來的?”

季晏棠有些好笑地說:“這是我家,我什麽鑰匙沒有。”

陳南樹便默不作聲地低下頭,他都睡糊塗了,忘了自己現在在季晏棠的家裏。

“躲夠了沒有?躲夠了就回屋睡覺。”季晏棠啪的一下将書合上。

見陳南樹不吭聲,他又接着說:“今晚我什麽也不做,你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陳南樹有些不信任地看了眼季晏棠,季晏棠眼中帶着玩味的笑意,“今天我可以什麽都不做,但不代表明天,後天就什麽都不做。陳南樹,你要記得我首先是你的金主,其次才和你是舊交,簽了賣身契就要好好做分內事,我沒那麽多時間等你接受。”

陳南樹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和季晏棠回卧室去了。

一張大床,躺下三個人都綽綽有餘,陳南樹睡在床邊,側着身曲着腿,把自己蜷縮起來,活像個受氣包。

季晏棠看着陳南樹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他難道是瘟疫嗎,讓陳南樹這麽怕他,連被子都不蓋躲他躲的遠遠的。

季晏棠翻了個身,朝陳南樹那邊挪去。感知到身後人的動靜,陳南樹不由得脊背繃直。

一雙手從後面環住他的腰,季晏棠将臉貼在了陳南樹的後背上。

“我不喜歡這樣。”陳南樹鼓起勇氣說。

季晏棠淡淡地回道:“嗯,可你沒得選。”

陳南樹沒戴助聽器,聽不見季晏棠說話,而他也沒指望從季晏棠那得到想聽的答複。

怎麽就這樣了呢?陳南樹百思不得其解,他對季晏棠的感情還停留在五年前,可季晏棠對他卻不知何時變了味兒。

他還想着要帶季晏棠去見陳老漢林秀芬的,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了。

一夜無眠,到了天快亮的時候陳南樹才睡着,但沒睡多久他就被吵醒了。

“媽的,煩死了,什麽客戶一定要我去見……”季晏棠嘴上罵罵咧咧,但還是手腳麻利的洗漱換衣服。

陳南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撐起身看向在屋裏走來走去的季晏棠。

季晏棠火氣很大,他今天本來打算不去公司好好和陳南樹過二人世界,結果臨時有重要客戶過來,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這就好像前腳已經坐上飛機準備度蜜月了,後腳就讓人叫回去搬磚打螺絲一樣痛苦。

季晏棠匆匆将自己收拾妥帖,轉頭看見眼神迷離還沒睡醒的陳南樹,沖天的火氣降下去不少,還添了幾分溫柔,他走過去捧着陳南樹的臉親了一口,“我很快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

陳南樹本來人還發懵,或許季晏棠走後他還能倒頭就睡,但現在他睡不着了,被季晏棠親了的半邊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熱發燙。

他呆了片刻,人就精神了,他在床上躺了會兒,躺不住了就起來了,才早上八點,喜順家的小飯館九點開門,現在過去時間綽綽有餘。

陳南樹換下身上的睡衣,小心翼翼的将睡衣疊好放在床上,那面料一摸就知道好,穿在身上就跟羽毛似的輕,就是他不太适應,還是喜歡穿他原來自己的衣服。

陳南樹好幾天沒來,甫一到店裏就被喜順他們圍着盤問去哪了。

“我去看我媽了。”陳南樹不擅長說謊,說這話時他都不敢看喜順的眼睛,但索性喜順沒看出來他的緊張。

喜順忙問:“秀芬姨沒事吧?”

“沒事。”陳南樹拿着抹布幫忙擦桌子,避開喜順的追問。

好在喜順沒再追問,好不容易沒有鬧事的了,可要好好做生意把之前歇業那幾天少賺的錢都掙回來。

最前面安了個電視,平時電視開着,随機放個頻道,店裏有點聲顯着也熱鬧。

上午沒什麽人,喜順邊拖地邊聽電視,聽到娛樂新聞說某某男星被狗仔拍到深夜幽會對象還是個男的時,他不禁擡起頭看了兩眼。

“嘿,真稀罕。”

旁邊有桌男大學生接話道:“不稀罕咯,同性都能結婚了。”

喜順點點頭:“那倒也是。”

“不過男的和男的怎麽那個啊?”喜順很是真誠地問道。

這話一出,男大學生笑的很猥瑣,“還能怎麽那個啊,當然是……”

喜順和男大學生說話時陳南樹就站在不遠處收拾桌子,他們說話聲不小,哪怕陳南樹耳朵不好使還是能聽見一些關鍵詞。

喜順被男大學生隐晦的話語弄的一愣一愣的,他意識到公然讨論這些不是很好,幹笑了兩聲就轉移了話題。

陳南樹機械的擦着桌子,他很心虛,盡管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心虛什麽,但臉就是紅到了脖子根。

“阿樹,想啥呢那麽入迷?”喜順怼了怼陳南樹。

“沒有。”陳南樹否認道。

“這塊桌子都快讓你擦掉皮了。”

陳南樹低頭看了眼,确實擦了很久,“我去洗碗。”

喜順看着陳南樹慌張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奇怪。”

季晏棠今天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家,他嫌司機王叔開車慢,自己一腳油門轟回了家,他等不及想趕緊回去見陳南樹,結果興沖沖的回家卻發現陳南樹不在,那一刻他的心都涼到了底。

他給陳南樹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沒人接,他又接連打了好幾個,最後終于接通了。

“喂?”

“你人跑哪去了?”

“我在上班。”

季晏棠深吸了一口氣,“在哪上班?”

“在喜順家的飯館啊。”陳南樹答的理所當然。

“我去接你。”季晏棠說完就挂了電話,開車去接陳南樹的一路上他都在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發火,不要和陳南樹一般見識。

等到了飯館門口,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往裏看,看見陳南樹和白瑤不知道在開心的聊什麽時他就沒法淡定了。

他給陳南樹打了電話過去,“現在出來。”

他看見陳南樹往外看了眼,然後和白瑤說了什麽就穿上外套出來了。

陳南樹要坐後座,但後門被季晏棠鎖住只好去坐副駕駛。

季晏棠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陳南樹不知道誰惹着季晏棠了讓他那麽不高興,出于關心,他問道:“小北,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季晏棠鼻腔裏發出哼聲,他不開心都是因為誰啊?

一路無言回了家,季晏棠将腳上的鞋子踢出去好遠,又将公文包和西服外套随手甩在地上,他将領帶用力扯了扯,總算透口氣出來。

陳南樹跟在身默默後幫他撿起被甩飛的鞋子和衣服。

季晏棠最後還是沒忍住,“誰準你回去上班的?!”

陳南樹擺鞋子的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季晏棠。

“協議上白紙黑字寫着不準再回去上班你是忘了嗎?”

陳南樹回憶了下,的确記不起協議上都寫了什麽。

季晏棠冷笑道:“忘了是吧,行,那我重新跟你說一遍,不準回去工作。”

“為什麽?”陳南樹不能理解,為什麽連工作的權利都要被剝奪。

“因為我讨厭你在那裏工作。”季晏棠忽然貼近陳南樹,在他的身上嗅了下,“一股油煙味,臭都臭死了,我讨厭這個味道!”

陳南樹忍不住低頭聞了下,的确有一股菜味兒,但并不算難聞,沒有季晏棠說的那麽誇張。

“你受不了的話我回去住也好。”陳南樹說。

季晏棠骨節按的咔咔直響,“不行!”

陳南樹:“可是你不是讨厭這個味道?”

季晏棠:“你以後不再去飯館不就行了!”

陳南樹半天不吭聲,最後從嘴裏小聲吐出一句:“不要。”

季晏棠眉頭擰着,“你再說一遍?!”

陳南樹沒再說話,而是默默進了浴室,季晏棠追上去被他擋在門外,“你幹什麽?”

陳南樹從門縫中露出半張臉,說:“洗澡,你不是嫌臭。”

季晏棠沒反應過來門就被關上了,等他後反勁回過神,門都給鎖上了。

陳南樹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但是無意識氣人的時候是真的能把人氣死。

季晏棠拍門氣急敗壞地喊道:“開門!誰準你洗澡了!陳南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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