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季晏棠将臉貼在玻璃門上,一碰到陳南樹的事他就很容易失态。
只要是看見陳南樹和白瑤在一起他就受不了,好像從始至終陳南樹都是喜歡女生的吧,季晏棠眼眸一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該怎麽讓陳南樹喜歡上他。
要不然找根鏈子把陳南樹鎖起來關在家裏關一輩子好了。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的門被人打開,他一個不穩踉跄着往前摔去,但沒摔在地上,反而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那人身上還帶着蒸騰的熱氣,沐浴露的香味季晏棠一聞就知道是他常用的那一款。
陳南樹用了他的沐浴露,季晏棠心尖顫了顫,他擡起頭,陳南樹的發梢還滴着水,有一滴水珠都滴在了他的臉上。
陳南樹慢慢将季晏棠扶正,“沒事吧?”
玩強制愛的季小少爺忽然小鹿亂撞純情起來,他慌亂垂下眼,“沒事。”
但手還死死抓着陳南樹的衣服不肯放,陳南樹有一瞬間像是看見了過去的季晏棠,那時的季晏棠天真可愛,他心裏柔軟幾分,“晚上吃飯了嗎?”
“沒吃。”
季晏棠本來打算回來帶陳南樹出去吃的,結果陳南樹卻跑回去上班,想起這事他就生氣。
“我去做飯。”陳南樹想拉開季晏棠的手,誰知季晏棠的指甲都勾進了他的衣服裏。
“小北,我要去做飯了。”陳南樹溫和地哄着季晏棠放手。
季晏棠抓了兩下陳南樹的衣服,最後還是松開了手,手雖然松開了,但是眼睛卻一刻也不閑的追着陳南樹的身影。
高大的身影在廚房忙活起來,季晏棠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廚房門口,他盤着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拄着下巴看陳南樹燒菜。
如果沒有時間限制,他能一輩子就這樣看下去,永遠都看不膩。
對陳南樹的喜歡就像是短暫的戒斷了五年,這五年自欺欺人不僅沒将愛意斬斷,反而更加洶湧。
想到兩個人也吃不多,陳南樹簡單地做了兩道家常菜,一盤尖椒炒蛋,一盤肉末茄子。
兩人各居桌子一邊,屋內很安靜,偶有筷子碰碗的聲音。
比起剛重逢時的嘴硬,現在的季晏棠嘴“軟”的很,大半盤的菜都被他吃了。這些年的山珍海味也沒少吃,但都不如陳南樹做的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麽想念這個味道。
季晏棠将碗裏剩下的飯扒淨,對陳南樹說:“你有沒有發現你做飯很好吃?”
陳南樹老實地搖搖頭,他連一開始做飯都是因為林秀芬太忙了沒時間顧得上他他才學着做的,他自己嘗不出來味道和別人做的有什麽與衆不同,只覺得能吃就行。
“其實你做飯還挺有天賦的。”季晏棠吃飽喝足往椅背上一靠,“你有沒有想過靠這份手藝做點什麽,比如自己開個飯館。”
“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季晏棠說完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不行,還是算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吧。”
陳南樹将剩菜都倒進了碗裏,用筷子把飯和菜攪拌均勻,一口下去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曾經喜順也給他提過這個意見,但都被他否定了,他已經做好庸庸碌碌過一輩子的打算,不想嘗試任何新的事情。
忽然,臉頰被人扯住,季晏棠正捏着他的臉好奇地自言自語:“你是倉鼠嗎?嘴裏能裝下那麽多東西。”
陳南樹的腮幫動了動,然後費力的将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好死不死噎住了,撐的他難受。
季晏棠反應很快,給他接了杯水幫他把食物順下去,等陳南樹終于将噎人的食物咽下去後,他忽然覺得自己飽了。
但是菜還剩着很浪費,陳南樹又拿起被扔在一旁的筷子扒菜,季晏棠很會觀察陳南樹的小舉動,看那樣子陳南樹估計是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費食物。
“別吃了。”季晏棠直接搶過陳南樹的碗,不由分說地将剩菜倒進了垃圾桶。
“小,小北!”陳南樹想攔都來不及,季晏棠動作實在太快,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飯菜進了垃圾桶。
“吃不下還要硬吃,把自己吃出毛病了就好了。”季晏棠數落道,他走過去捧住陳南樹的臉,像撸小狗一樣揉搓,“你以前也沒這麽笨啊。”
以前的陳南樹雖然很笨,卻是鮮活的有生氣的,現在卻死氣沉沉宛如死木。
“別弄了。”陳南樹被揉的不舒服,輕輕拍了拍季晏棠的手背。
季晏棠反而揉的更過分,陳南樹臉上本來沒什麽肉,被他硬是将五官擠到了一起,總是對他說“不要”的嘴巴撅着,像在索吻。
可愛的要命,季晏棠心軟軟,捧着陳南樹親了好幾下。
遲鈍的笨蛋終于反應過來,掙脫開季晏棠,又跑沒影了。
季晏棠笑的很大聲,他笑陳南樹總是不禁逗,明明已經親過那麽多次了,卻總像第一次一樣純情的要死。
季晏棠笑夠了,自言自語道:“我真時越來越喜歡你了可怎麽辦啊。”
飯後的時間還很充裕,對于夜貓子季晏棠來說一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他想做點有情調的事,于是找了部恐怖片邀請陳南樹一起看。
他盤算的很美,等陳南樹看恐怖片害怕了,他就将懷抱張開,到時候陳南樹肯定乖乖地躲他懷裏,然後醬醬釀釀任他揉捏。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往往很骨感。
電影剛開場十分鐘季晏棠就後悔了,挑電影的時候只想着要吓唬陳南樹,卻忘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他用手擋住半邊臉,全程眯着眼睛,有好幾次屏幕上突然冒出鬼臉他都想跑走不看了,可又覺得這樣在陳南樹面前很丢面。
恐怖片是他提出要看的,結果他自己先受不了,想想就丢人。
陰森的背景音樂響起時季晏棠就知道估計又要有鬼跑出來吓人了,他實在受不了将頭扭到了一邊,他偷瞄了眼陳南樹,從坐下看電影開始,陳南樹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動,他臉上甚至連半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面色平靜的讓季晏棠懷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這麽淡定?不可能吧?季晏棠狐疑地多看了幾眼陳南樹,還是他挑的恐怖片不夠吓人?他扭頭看向屏幕,好巧不巧,屏幕上正好蹦出張帶血的鬼臉。
電影裏的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而沒有心理準備的季晏棠冷不丁被吓到也發出了短促地叫聲。
聽見季晏棠的叫聲,陳南樹終于将眼睛從屏幕上移開,他還以為季晏棠不害怕所以一直沒怎麽注意他。
看着季晏棠禁閉的眼睛他就知道了,季晏棠害怕。
陳南樹關掉電視,輕輕拍了拍季晏棠的後背,“沒事了,都是假的。”
季晏棠還在嘴硬,他明明吓的都哆嗦,可還是固執地說:“我不怕,你把電視打開。”
陳南樹沒動,仍舊溫柔地安撫着季晏棠。
季晏棠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熟悉的氣息鑽進鼻腔,他終究還是抱緊了陳南樹,将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裏。
季晏棠用手抓了抓陳南樹的衣服,質感似乎不太對勁,他緩緩睜開眼,發現陳南樹不知什麽時候又換成以前的舊睡衣。
“為什麽不穿我給你的那件?”
“那件太貴了,我怕穿壞了。”
“穿壞就穿壞,我給你換新的。”
“不要。”
季晏棠瞪過來,陳南樹接着說道:“現在這件還能穿。”
“你打算穿一輩子是吧。”
“嗯。”
陳南樹一向節儉,什麽東西都有用一輩子的打算,這讓季晏棠時常覺得他和陳南樹不是一輩兒人。
也不記得是聽誰說的,像陳南樹這樣的人才最長情。
季晏棠的手指在陳南樹身上徘徊打轉,在腰側的地方停下來,“這裏破了個洞。”
很小的一個洞,不仔細看都瞧不出來。
纖細的手指順着破洞擠進去,将洞越捅越大,最後指尖戳在滾燙的肌膚上跟撓癢似的畫了個圈。
陳南樹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季晏棠的臉就貼在他的心口處,聽見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劇烈。
“我想休息了。”陳南樹推開季晏棠想離開,被季晏棠攥住了手腕。
季晏棠命令道:“坐下。”
陳南樹不動,和季晏棠僵持着,他眼中有驚慌和不願,同剛剛溫言細語安撫他的陳南樹判若兩人。
季晏棠才發現原來陳南樹不喜歡他和對他好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可他卻反倒寧願陳南樹不要這樣對他好,倒省了他無望的期待。
季晏棠松開了手,再開口時語氣冷到了冰點,“脫衣服。”
陳南樹的眼睛慢慢瞪大,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季晏棠不急不慢地說道:“陳南樹,我能幫你把鬧事的人打發走,也就能讓他再回來。”
陳南樹的瞳孔震顫起來,季晏棠知道他的威脅起效了,盡管他并不想用這麽卑劣的手段逼迫陳南樹屈服,可他沒別的辦法了,總不能叫他眼睜睜的看着陳南樹和別人結婚生子。
“我數三個數。”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