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晚上,季家。

季晏棠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季正松和趙鳳儀就坐在對面,一家三口誰也不說話,看上去就跟陌生人一樣。

不多時,季成決姍姍來遲,季正松和趙鳳儀幾乎是同時起身往餐廳去。

趙鳳儀:“劉姐,可以上菜了。”

季晏棠跟在他們身後也進了餐廳,一道道擺盤精美的菜被端了上來,散發的香味卻勾不起季晏棠一點食欲。

果然,他還是不能适應這個家。起初剛被季成決接回家時,他還當是因為自己失憶了所以不适應,現在看來,是他天生就親情淡薄。

季成決拉開季晏棠身旁的椅子坐下,他先是和季正松聊了會兒工作上的事,很快話題就轉移到他們的訂婚宴上。

趙鳳儀加入到話題中,她已經列好了邀請人名單,讓季成決和季晏棠再想想還需要邀請誰。

季晏棠突然打斷三人的交談,“爸,媽,訂婚宴我不想辦了。”

一時間餐廳靜的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季成決指節發白,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小棠,你在說什麽?”

季晏棠深吸一口氣,說:“之前答應訂婚是我還沒想好,我最近想了想,我覺得我還太年輕了,不想這麽早結婚。”

季正松忽然發出短促地輕笑,引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意味深長地對季成決說:“成決啊,有的事要麽別幹,要麽就藏住了,你看現在我想幫你說話都說不了。”

季成決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很是難堪地笑了下。

季正松和趙鳳儀并沒有對季晏棠突如其來的悔婚有很大的反應,本來這場婚約最初的提出者就是季成決,因而結或不結,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麽影響。

季晏棠吃過飯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準備帶些秋裝回去。

收拾衣服時季成決忽然闖了進來,季晏棠并沒有太驚訝,依舊淡定地疊衣服。

“為什麽?”季成決用發膠固定好的頭發此刻已經有些亂了,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很焦躁。

季晏棠反問:“什麽為什麽?”

這是季成決第一次失态,他抓着季晏棠的肩膀,壓低聲音質問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對這種事都很無所謂麽?為什麽突然不想結婚了?不是像爸誤會的那樣因為我的那條桃色新聞吧?是不是因為住在你家的那個人?”

季成決直直地盯着季晏棠的眼睛看,恨不得透過季晏棠的眼睛看破他的心裏。

即便季晏棠沒回答,季成決也知道答案,他難以置信地問:“就為了一個鴨子你要毀約?”

季晏棠狠狠瞪向季成決,“他不是鴨子,我不準你這麽說他!”

“一個被人包養的不是鴨子也是個窩囊廢!”季成決口不擇言說着惡毒話。

季晏棠脾氣也上來了,他聽不得季成決這麽說陳南樹,用力把季成決推到一邊。

季成決被推了個踉跄,直接撞在了旁邊的櫃子上,櫃子晃了晃,擺在上面的相框就被晃的摔了下來。

照片上是三個人的合照,左邊的是十歲的季晏棠,右邊的是比他大五歲的季成決,而站在中間的少年溫潤如玉,笑的燦爛,他是季晏棠去世多年的親哥——季決言。

兩人低頭看着地上碎裂的相框長久不發一言,季晏棠蹲下身撥開玻璃碎片撿起照片看。

他對季決言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如果不是看見照片,他恐怕連臉都記不得了。

之前常聽趙鳳儀說她的大兒子多麽多麽好,連季正松都會時不時對着季決言的照片嘆氣,可他卻一點想不起來季決言的事情。

門被人拉開,又砰的一聲關上,季成決離開了,像十二點的灰姑娘落荒而逃。

季晏棠煩躁地抹了把臉,他其實挺理解季成決的,給失去愛子的季正松夫婦當了十多年的替身,對外宣稱是季家的養子,可實際上卻連收養手續都沒有,有名卻無實,為了穩固地位和不喜歡的人結婚,卻突然被悔婚,換誰可能都接受不了。

算了,之後再好好和季成決道個歉吧。

陳南樹今天接了好幾單跑腿,除了中午吃了口飯外,剩下的時間就沒有閑下來過。

最後一單跑的有點遠了,陳南樹怕不能趕在季晏棠下班前回家于是把小電驢騎的飛快,結果拐彎的時候騎在結冰的路面上沒穩住人摔飛了出去。

好在戴了頭盔,腦袋沒摔壞,就是膝蓋磕出了個血口子,血淋淋的怪吓人的。

陳南樹也沒處理,褲腿撩起看了眼傷口就又放下去了,雖然很疼,但還能忍,對他來說只要不是缺胳膊斷腿都不算什麽大事。

摔了之後不敢騎那麽快了,陳南樹騎着電動車晃到了附近的商場。

視線被櫥窗內的一條灰色的羊毛圍巾吸引,陳南樹站在玻璃窗前看了一會兒,想象着季晏棠戴上圍巾的樣子。

他把電動車停好,下定決心進了店裏,服務員很熱情地詢問他想要買什麽。

陳南樹指着那條灰色羊毛圍巾說:“我想看看這條。”

服務員把圍巾取了下來,笑着說:“你眼光真好,今年這款圍巾很流行哦。”

陳南樹輕輕捏了捏圍巾,料子很舒适,摸上去就覺得會很暖和。

陳南樹問:“這條多少錢?”

“這一款原價五百元,但我們最近店裏搞活動,打完折四百五。”

陳南樹着實是被圍巾的價格吓到了,只是條圍巾而已,怎麽會這麽貴啊。

大抵是看出了陳南樹的猶豫,服務員試探地問:“先生,您還買嗎?”

陳南樹沉默五秒,“買。”

回家的路上途徑小吃街,陳南樹買圍巾的時候肚子就已經有點餓了,此刻被小吃街的香味勾的肚子咕咕直叫。

路過煎餅攤時,陳南樹放慢了腳步,他看了眼價格,一張煎餅要十五塊錢,陳南樹咽了口唾沫,還是騎車離開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想到季晏棠說不用等他吃飯,陳南樹就簡單做了個蛋炒飯吃。

飯後陳南樹看了會兒電視,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季晏棠也沒回來,他忍不住給季晏棠發了條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季晏棠倒是回的很快,光是看文字就能看出他語氣裏的戲谑:喲,想我啦?

陳南樹沒回複,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季晏棠。

白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不知不覺間陳南樹就睡着了。

晚上十一點,季晏棠回到家,看見客廳散發的微弱光線,他輕手輕腳走過去,看見陳南樹歪倒在沙發上睡的正沉。

季晏棠勾了勾嘴角,彎腰在陳南樹的臉上啄了下。

啵唧一聲,陳南樹被親醒了,“你回來了。”

“嗯,怎麽不回卧室睡?在等我?”季晏棠問。

陳南樹答非所問,“你回來的好晚。”

季晏棠幹脆跨坐在陳南樹身上,語氣暧昧道:“那以後我早點回家好不好?”

陳南樹往後縮着下巴,別扭地把臉扭向一邊,“別這樣,好奇怪。”

“哪裏奇怪了?”季晏棠将臉貼在陳南樹的脖子上,他鼻子很靈,用力嗅了嗅聞到了一股飯菜味兒,他問:“你今天又跑去飯館了?”

“沒有。”

“真的沒有?”季晏棠眯縫起眼睛狐疑地問。

“沒有。”陳南樹答的很堅定,他本來就沒去飯館,他是去送外賣了。

陳南樹難得機靈一回,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袋子遞給季晏棠。

“這是什麽?”季晏棠好奇地打開袋子,從裏面拿出了一條灰色圍巾。

季晏棠眼睛瞬間亮了,“給我的?”

“嗯。”陳南樹拿起圍巾系在季晏棠的脖子上。

和他預想的一樣,這條圍巾很配季晏棠。

季晏棠眼睛都笑彎了,“我喜歡。”

陳南樹腼腆地笑了下,下一秒季晏棠就撲了過來,把他緊緊抱住。

“謝謝,我好喜歡。”

陳南樹兩只手懸在半空中,最後還是輕搭在了季晏棠的腰上。

季晏棠貼着陳南樹的臉頰,“陳南樹,你臉好燙。”

陳南樹不說話,嘴閉的緊緊的當啞巴。

如果現在季晏棠把臉埋在陳南樹的胸膛上,就會聽見陳南樹的心跳快的如同擂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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