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季晏棠在家養了兩天,其實第二天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難得陳南樹不躲着他,他就又多休了一天。

休了這麽長時間,工作堆積如山,再不回去說不過去,饒是季晏棠再不想去上班也得去了。

像是知道他今天會上班,季晏棠起床的時候陳南樹已經做好了早餐,幾張現烙好的餡餅,配上一碗冒着熱氣的疙瘩湯,吃進肚裏暖洋洋的。

也不是沒吃過外面的餡餅疙瘩湯,但是季晏棠就是覺得陳南樹做出來的這個味道是外面飯店比不了的。

哪怕是很簡單的食物,到了陳南樹手裏做出來的味道就是要比其他人做的好吃。

季晏棠看向對面的陳南樹,他正在吃餡餅,腮幫子塞的鼓鼓的,嘴巴也叫餡餅的油蹭的油汪汪的。

他拄着下巴,勺子在湯碗裏繞圈攪和,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好奇陳南樹的嘴巴是怎麽長得,明明臉很瘦,卻能裝下那麽多東西,而且陳南樹好像沒有挑食的毛病,給他什麽都能吃。

“陳南樹。”季晏棠叫了一聲,但是陳南樹沒聽見,仍舊埋頭吃飯。

季晏棠不得不提高聲音,說:“陳南樹!”

陳南樹終于聽見了,他迷茫地看向季晏棠,“嗯?”

“你有什麽不喜歡吃的麽?”

陳南樹不太明白季晏棠為什麽問他這個,但他還是認真想了想,最後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

“那你喜歡吃什麽?”季晏棠換了個問法。

對面的陳南樹露出了糾結的表情,看上去是真的在很努力的思考自己喜歡吃什麽,但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沒有。

他沒有特別喜歡的食物,也沒有特別讨厭的食物,同樣沒有特別的愛好和興趣,好像這一輩子随随便便就能這樣過去了。

季晏棠聽後嘀咕了句:“笨蛋。”

陳南樹雖然聽不清季晏棠說了什麽,但是光看嘴型他就知道季晏棠又在說他笨,他垂下頭咬了口餡餅,發現季晏棠好像也沒說錯,本來他就不聰明。

季晏棠很無奈,他剛才自己也回憶了下,以前他和陳南樹相處的時候,确實也沒見陳南樹喜歡過什麽。

連想投其所好的機會都沒有,季晏棠噘噘嘴,将剩下的湯一口氣都喝了。

吃過飯就該去上班了,季晏棠對着門口的鏡子系領帶,透過鏡子看見陳南樹拎着掃帚在屋裏走來走去,他系領帶的動作放慢了些,眼睛也追着陳南樹走。

他看見陳南樹把掃帚放到了一邊,手裏拿了個團成團的塑料袋,他仔細看了看,應該是超市的袋子。

陳南樹在客廳的小茶幾前坐下,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個裝滿塑料袋的布兜子,然後季晏棠就看見陳南樹将團成一團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捋平,就像是對待什麽寶貝一樣把塑料袋疊成了小方塊。

季晏棠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以前陳南樹就有這個習慣,不舍得丢東西,哪怕是用不到的東西只要沒壞就會收起來。

大抵是苦慣了的人都會很節省,季晏棠看着鏡子裏的陳南樹,對方還在專心地疊塑料袋,強迫症似的一定要把邊角疊成四四方方的樣子。

也許是季晏棠的目光太讓人難以忽略,他看見陳南樹遲疑地扭頭朝他這邊看過來。

兩人透過鏡子四目相對,最先別開眼的是陳南樹,心虛似的抱着布兜子進了房間。

都不用猜,季晏棠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陳南樹是去藏東西去了。

上次他把陳南樹裝了一堆破爛的餅幹盒扔了,白天扔的,晚上就看見陳南樹又撿回來,還極其正經地告訴他不可以扔。

後來季晏棠沒再幹過這事。愛一個人麽,就要接受他的方方面面。

季晏棠迅速地将領帶系好,卧室的門虛掩着,他推門進去,敲了敲門框提醒背對着他的陳南樹。

陳南樹正在疊被子,聽到動靜回過頭,季晏棠對他說:“我要去上班了,今天應該會加班,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陳南樹眨了眨眼睛,季晏棠不在,那他今天就可以去送外賣了。

見陳南樹沒反應,季晏棠還以為他沒聽見,于是走到陳南樹身邊,捏着他的耳垂說道:“聽見我說的了麽,我今天會加班,不用等我吃晚飯。”

陳南樹終于有了反應,躲開季晏棠的手,說:“知道了。”

季晏棠很不滿意陳南樹的反應,本來他不打算做什麽,但陳南樹越躲他還偏要往上貼。

他踮起腳環住陳南樹的脖子,在陳南樹超長的反射弧轉過彎來之前在他的唇上用力啄了下。

是爆米花味兒的吻。

季晏棠皺眉,“陳南樹,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吃東西了?”

陳南樹滿面通紅,“我沒有。”

他簡直冤枉死,昨晚季晏棠非要拉着他看電影,還說看電影沒有爆米花不盡興,于是又買了爆米花。

結果爆米花買回來季晏棠又不想吃了,那麽大一桶丢了又可惜,陳南樹怕爆米花壞了,早上都沒怎麽吃飯,就想着趕緊把爆米花吃完。

季晏棠咯咯笑了起來,嘴角彎起,又在臉頰上啄了下,“我走咯。”

季晏棠滿面春風出了家門,在看見樓下停着的車後,他嘴角的笑意漸漸僵硬。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季成決陰晴不定的臉,季晏棠走到車邊,問:“你怎麽來了?”

季成決:“聽人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你。”

季晏棠:“怎麽不上樓?”

季成決深深看了眼季晏棠,都不用說明,彼此也知道為什麽。

“上車吧,我送你上班。”

季晏棠也不客氣,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駛出很遠,季成決說:“晚上回家,和爸媽商量下訂婚宴的事。”

季晏棠将頭抵在車窗上,聞言淡淡應了一聲,他正好要和他們談談這件事。

季成決頂了頂腮幫,終究是沒忍住,“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什麽?”

“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季成決又重複了一遍。

季晏棠深感季成決的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可當別人和他談論他喜歡的人時,他又會忍不住去回答。

“他啊,一個笨蛋。”

這是什麽形容?季成決不能理解,他驚詫地看了眼季晏棠,卻被對方眼裏的笑意深深地刺痛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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