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不是在吃醋

第9章 你是不是在吃醋

步嘉延放下手機,扭頭看向一旁的肖鶴栖,濕漉漉的劉海蓋住了他的上睫毛,閉着眼睛的模樣好似多久都看不膩。

“看我做什麽?”肖鶴栖忽然說道。

“誰看你了?自戀狂。”

肖鶴栖睜開眼睛,正好與步嘉延四目相對,一臉被我抓到的得意笑容。

步嘉延不欲争辯,反問:“你不用看手機?說不定有人在找你。”

“你不是确認了?唐鋅都在這兒,有急事他會直接來敲門。”肖鶴栖定定心心地說。

步嘉延顧左右而言他地反駁:“我确認什麽了?”

“剛剛你不是想确認,我究竟有沒有訂酒店,是不是在騙你麽?”肖鶴栖原本将臉埋在步嘉延的頸窩,貪婪地嗅着他的氣息,這會兒微微擡頭,一臉幸福地問:“延延,你是不是在吃醋?”

可惜步嘉延沒看見,他一動不動地平躺着,四肢乏力,很不想承認。

“你有什麽好讓我吃醋的?”

肖鶴栖認真地說:“對啊,你也不愛吃臭豆腐,不愛去夜市。每次讓你選吃飯的地方,都選得很貴。”

這下,惹得步嘉延有些不高興:“我給你賺那麽多錢,吃你兩頓飯怎麽了?”

“嗯,吃多少頓都行。”

步嘉延撇了撇嘴,越想越氣。

他想起自己還是十八線小演員的前兩年,逢年過節兩人去的都是步嘉延聽都沒聽過的高檔餐廳。肖鶴栖似乎很享受看步嘉延真實演繹劉姥姥進大觀園,起初他因為過于緊張而沒有留意,等到後來也見了一些市面,才偶爾能捕捉到肖鶴栖不自覺地看着自己偷偷發笑。

等步嘉延有了些人氣,約會就變成了麻煩和奢侈,肖鶴栖寧願窩在臨水的沙發裏,樂此不疲地看步嘉延在廚房裏手忙腳亂的樣子。可惜他實在是沒什麽做飯的天賦,反而是肖總的手藝日益漸長。

他是為了肖鶴栖的喜歡,可這人卻覺得是自己在任性。

步嘉延生着悶氣靜坐了一會兒,身旁傳來肖鶴栖平穩的呼吸聲,像是真的睡着了。

“肖鶴栖。”

他湊在耳邊輕輕地說。

“你說,你有這麽多人,是不是還是我最好?”

直到步嘉延沉沉地睡去,也沒有聽到肖鶴栖的答複。

早上五點,肖鶴栖洗漱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步嘉延,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正巧唐秘書也剛剛關上隔壁房間的門。他眼裏閃過一絲遲疑,不過還是什麽都沒說地下樓趕飛機。

步嘉延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肖鶴栖的身影,他腰酸背痛地下了床,看到鏡子裏自己身上的痕跡,陡然吓了一跳。

肖鶴栖的惡趣味,他總是很喜歡在他身上留下點什麽,就好像蓋章一樣,雖然脖頸處都有注意留白。他順着紅色印記摸了摸自己的肩頸,不知道這個習慣,他還用在誰身上?

趕着早餐時間,步嘉延下了二樓餐廳,一進門就碰見了霍導。

“師哥,這兒!”

步嘉延只拿了一杯咖啡和一些水果。

霍導看着,張大了嘴:“就吃這些兒啊?”

“不餓。”步嘉延說。

他似乎是不太相信,只說着:“要保持身材還是挺辛苦啊。”

步嘉延但笑不語,這對他來說就是工作而已。

“吳亮呢?還沒起?”

“昨天給他整夠嗆,讓他多睡會兒。”說到這兒,步嘉延對霍導也有些抱歉:“昨晚上給你也連累了,不好意思。”

“師哥說這話,就顯生了,我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這不好好的麽。”霍導腼腆地笑起來,隔了一會兒才又問起:“昨天那位,是你們肖總吧?”

步嘉延抿了一口咖啡,點了點頭。

“後來他秘書來了,把我們送回了酒店,師哥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步嘉延笑了下,随意回道:“打車回來的。人太多,我走散了,就先打車回來了。”

“不知道你們肖總後來是怎麽走的,連秘書也找不到他人。”

不知道是不是步嘉延過于敏感,他總覺得霍導像是在故意打聽些什麽,難道是自己的投資還不夠,想找肖總再給投一波?

“肖總的行蹤一向是神出鬼沒的,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聯系唐秘書,就是昨天送你們回來的那位,你有問他要名片嗎?”

霍導聽着一愣,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步嘉延的深意,有些推拒:“師哥,我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步嘉延就将唐秘書的微信推了過去:“我把他微信推給你,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就算是那個意思,也是正常的,我們都希望《禍心》能夠大賣,對吧?”

霍導見步嘉延說得一臉真誠,沒再多言,默然接受了推薦。他自然是最希望《禍心》能成功的那個人,不想其他,埋頭苦幹。

&

步嘉延趕在過年前一周殺青,正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

給他發消息的人,是肖鶴栖的親大哥。

他大哥:今年過年你們又準備去哪兒?

步嘉延:我回家。

步嘉延快速回了一條。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他能回的這麽快,壓了壓眉毛,很快又發了兩條消息過去。

他大哥:收工了?

他大哥:回你家?

步嘉延不知道他哥想打聽些什麽,但直覺不是什麽好事,猶猶豫豫地打了幾個字,又删了。

肖鶴栖的這個大哥,和肖鶴栖的性子截然不同。乖張,暴躁,任性,唯一的優點就是命好。前半生靠他爸,是家裏的太子,誰都小心翼翼地捧着。後來說想進娛樂圈,業務能力一般,奈何這張臉是天殺的好看。他弟專門開了個娛樂公司來捧他,這些年下來竟然也混了個榮譽前輩,兩三張暢銷的專輯,兩三部賣座的電影,還有幾部的高收視電視劇和節目。凡是圈裏的,都要高看兩眼。

不過兄弟倆也有共同點,那就是都不好應付,就算是肖鶴栖碰見了他哥也是一樣。

他哥每次出現都沒什麽好事,尤其是年前,稀奇古怪的想法層出不窮。為了避開他哥,肖鶴栖總是提前一周就帶着步嘉延去度假。

不過今年,大概率是不行。

步嘉延尋思着他哥應該還不知道兩人已經分手的事,盯着這對話框絞盡腦汁地犯愁,怎樣回複能既不讓人覺得他藕斷絲連,也不給肖鶴栖添麻煩?正此時,一條極具壓迫感的信息便彈跳了出來。

他大哥:???

可能是受肖鶴栖的影響,步嘉延覺得他哥對自己也有一種天然的血脈壓制,讓他顧不得再思考許多,鍵入回複。

步嘉延:對。

可一發出去,又感覺一下給自己刨了兩個坑。

步嘉延等了一會兒,沒再收到回複,才暗暗舒了口氣。

随後,又盯着那個置頂的頭像想了又想,還是沒能狠下心,久違地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步嘉延:你哥給我發消息了,問我我們過年去哪兒,不知道打得什麽主意,你自己注意着點吧。

若說步嘉延已經完全對他沒了期待,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他每一條躊躇許久發出的消息,都是希望他能一眼看到,便立刻給予回應的,這樣才顯得自己與衆不同。

幾分鐘過後,步嘉延垂頭安靜地放下手機,重新整理起行李來。

肖鶴栖這頭,确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步嘉延的微信,可也是同時,他哥便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

他哥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出現的時間地點永遠不确定。

“下班了?”

肖鶴栖若無其事地繼續手頭的工作:“才兩點半,下什麽班?”

“你不是老板麽,還不是想什麽時候下班,就什麽時候下班?”

肖鶴栖似乎懶得搭理他,沒有接話。

他哥默然一笑,好像肖鶴栖在他面前就是無所遁形,且無法反駁。

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随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雜志來翻,舉手投足都帶着桀骜不馴的自信,就像是天生的大明星。

“前兩天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他一邊無聊地翻着雜志,一邊問道。

肖鶴栖頭疼地眉頭皺起,只說着:“哪有那麽簡單?她都走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說回來就回來。”

他哥一副我才不管的模樣,毫不遮掩地諷刺道:“步嘉延說,今年過年你要跟他回家?我記得他是普通家庭出身吧,你們倆既不結婚,也沒有後代,這些年過去了,他爸媽竟也接受?”他停頓片刻,加重了語氣:“我的好弟弟,這些年,你倒是愛情美滿,心想事成啊。”

肖鶴栖的鍵盤聲戛然而止,他哥臉色肅起,連嘲諷的笑意都沒有,冷冷地說道:“好弟弟,這是你欠我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極了無形的刀片。

“我再給你點時間,等你的好消息。”

随着門咣得一聲,辦公室只剩下肖鶴栖一個人。他盯着一片漆黑的顯示屏良久,才沉下心來,重新打開工作頁面。

步嘉延收拾完,才看到肖鶴栖的回信。

(火烈鳥符號):你想去哪兒?

好嘛,這下真成了他欲擒故縱了。

步嘉延正在輸入中…你眼睛出問題了?能不能看看仔細?

消息還沒來得及發出,肖鶴栖就發起了語音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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