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

第10章 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

步嘉延差點一個沒拿穩,他遲疑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接通。

肖鶴栖開口便問:“東西都收好了嗎?”

步嘉延的第一反應是:“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監視我?”

肖鶴栖頓了頓,說:“你的機票是公司買的。”

步嘉延有些尴尬地收聲,只要是公司的事,肖鶴栖事無巨細都知道,自然也知道他什麽時候要回去。

他只有一瞬間懷疑,難道老板真的會知道每個藝人的航班動态嗎?

步嘉延糾結着沒有出聲,按道理,這個時候肖鶴栖就該生氣地挂斷電話。可他非但沒有,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過年回瑞林?”

步嘉延心道,原來他哥已經找過他了,怪不得這麽久才回消息。可他只說了“我要回家”,沒說要和肖鶴栖一起回啊。

“肖總,需要我提醒你……”

分手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肖鶴栖急促打斷:“想吃阿姨做的椒鹽排骨了。”

肖鶴栖的聲音聽上去蔫蔫的,沒什麽精神。他慣會使用懷柔計策,步嘉延提醒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

可臨到口,又忍不住問:“你……怎麽了?”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兒,步嘉延沒由來地一陣心煩意亂。他悶聲問了一句:“你這是要跟我回去?”

肖鶴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應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擲地有聲地敲在步嘉延的心尖,讓他沒法裝作沒聽見。步嘉延懊惱又無奈,他沉默着不說話,只聽肖鶴栖又輕輕問了一聲:“延延,可以嗎?”

沒有辦法,他完全拿他沒辦法!

步嘉延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不情不願地說道:“除非你來接我。”

他聽見電話裏明目張膽的笑意,肖鶴栖說:“好。”

等挂了電話,步嘉延才後知後覺,自己是不是又輕易上了肖鶴栖的當。

步嘉延正郁悶着,手機上已經收到機票改簽的短信,從西沼改到了瑞林,他可以直接回家了。步嘉延的心頭不禁又矛盾地生出一絲欣喜,連他自己都有些嫌棄這樣像個陀螺般搖擺不定的自己。

臘月二五的南方,冷得刺骨。

步嘉延和工作人員匆匆打了聲招呼,就拖着行李箱去了臨端機場,改簽的航班比他原定的還早了兩個小時。

一路上,步嘉延都來不及多想,值機,托運,過關,踩着點上了飛機,等落地的時候,天才剛剛暗下。

他全副武裝地包裹嚴實,疾步匆匆地,本想直接去打車,卻在出閘的那一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肖鶴栖背着手,正在人來人往中等着他。

西沼和瑞林隔得不遠,但也不近,說讓他來接,也不過是找個說服自己的借口,沒想到他真的能來。

步嘉延強烈遏制住自己微微顫抖的心情,雖然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和只言片語,但肖鶴栖一轉身,他便不敢有絲毫的停留,默契地快步跟了上去。

下到停車場,步嘉延将行李搬上車,剛合上後備箱,就見肖鶴栖遞過來車鑰匙。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幹嘛?”

“你開。”

肖鶴栖将車鑰匙不容拒絕地塞進步嘉延的手裏,自己則直接坐進了副駕,且催促道:“上車。”

步嘉延聞聲,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駕駛位。

車子剛剛起步,肖鶴栖便靠着椅背閉上了眼,看起來一臉的疲憊。

“你一個人從西沼開車過來的?”步嘉延不禁問。

“嗯。”肖鶴栖應聲。

“唐秘書怎麽沒來?”

“他來幹什麽,回家過年了。”

步嘉延不由期待,這樣一來是不是肖鶴栖整個新年都會在瑞林。

“現在去哪兒?”

肖鶴栖微睜了一只眼,随意說着:“不是回家嗎?”

我家裏可沒有你落腳的位置。

步嘉延心裏是這麽想,但看在肖總親自開長途過來接他的份上,也沒有逞這個口舌之快。

出了機場,步嘉延熟門熟路地直上高架,駛過一簇簇黃色路燈,車窗上被映照地斑駁陸離。

步嘉延不經常開車,手握着方向盤,腰挺得筆直,看起來十分地小心謹慎。肖鶴栖側着頭,眼睫毛忽閃忽閃地看着他,似乎是知道他一定無暇留意,所以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等步嘉延注意到的時候,肖鶴栖已經沉沉地睡去,像是很久都沒這麽放松過。

步嘉延将車停在了他們常住酒店的停車場,沒有急着叫醒他,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忍不住推他起來。

剛剛睜眼的肖鶴栖表現得有些茫然,步嘉延趁他還沒反應過來,下車打開後備箱,獨獨将肖鶴栖的行李拿了出來。沒等他關門,肖鶴栖便出現在身後,附上他的手背,将人抵在了車門之間。

“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嗎?延延。”

肖鶴栖帶着些将醒未醒的困意,聲音低沉憂郁,明明都讓他動彈不得了,步嘉延卻覺得此刻的肖鶴栖脆弱得一擊即碎。

他太知道怎麽跟他示弱,也太知道怎麽讓他心軟。

肖鶴栖一雙深邃的眼睛咬着他,他就說不出一個“不”字。

步嘉延暗暗罵自己沒用,不過徒勞抵抗了幾秒,便認命一般錯開視線,說:“拿行李。”

肖鶴栖遲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步嘉延推開他,将鑰匙塞回他手裏:“拿我的行李!”

看着他郁悶又微微脹紅的側臉,肖鶴栖不禁露出一抹得逞又得意的笑來。

肖總拖着兩個笨重的行李箱,忽然睡意一掃而光,步嘉延則堅持道:“要兩間房!”

肖鶴栖答應地十分爽快,可臨上電梯,還是只見一張房卡。

“肖鶴栖!”

“套房,兩間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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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嘉延一進房,就劃出楚河漢界,自己挑了一間卧室,順帶鎖上了門。但他還是覺得不安心,肖鶴栖要是想進來,有的是辦法,偏偏肖鶴栖只敲了一次門,是問吃不吃飯。

步嘉延覺得累,就回複不吃了。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夾着枕頭翻來覆去地想,肖鶴栖會用什麽借口,以什麽方式進門來?這情形頗有些像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第一次出去旅行,肖鶴栖也是定了一個雙間的套房,他像防賊似的焦慮了一晚上沒睡,結果是什麽也沒發生。後來又覺得自己想這些實在是沒羞沒臊,于是拿出手機聚精會神地刷起來,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剛一打開微博,就被狂轟亂炸的艾特吓了一跳,《暗橘》的熱度還沒下,每天在超話裏艾特他和顧淩的消息比他自己超話裏的還多,怪不得好些藝人都奔着能炒cp的本子去。

步嘉延老老實實地在自己超話裏溜達了一圈,吳亮一通電話把他吓得虎軀一震,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此刻還在加班的吳亮充滿了罪惡感。

“亮哥,到家了嗎?”

“到了。我跟你說,項目組這回給我發的兩個節目,都很不錯。其中一個節目……”

步嘉延暗暗嘆了口氣,聽吳亮的聲音似乎是不知疲倦。

“這都幾點了?求求了,放下你的手機電腦,去洗個澡,早點歇歇吧,我可不想明天看到某經紀人在家中猝死的新聞。”

“你咒我呢?”

“那也得您配合,才能應驗不是?”

“呸,白眼狼!我這麽辛苦我都是為了誰啊?”

“全國觀衆都知道,亮哥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但人是肉長的,你也得休養生息是不是,聽我一句勸,有什麽事兒咱等過了年再說成不?”

吳亮被這麽一說,還真生出些困意來,一想到明早還要陪家裏的王母娘娘出街,便停止了鬥嘴:“行了,那你也早歇着吧。”

步嘉延謝天謝地地挂了電話,一放下手機,便困得睜不開眼,他迷迷糊糊地看向房門處,心想着肖鶴栖竟然真的這麽老實,說不進來真就不進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期待什麽,只是沒一會兒便撐不住入了夢。

翌日,步嘉延一覺醒來,只覺得脖子難受地厲害,他第一反應是,落枕?

他聽着門外的動靜,肖鶴栖像是已經起了,便也下了床,随意擦了把臉後,托着“受傷”的脖子往外走。

咔嚓。

步嘉延呆愣在原地。

這門怎麽是開的?

他茫然地擡頭,見肖鶴栖穿戴整齊地坐在餐桌旁,若無其事地喊他:“過來吃早飯。”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門鎖,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晚上究竟鎖門了沒有。門沒鎖都不見人進來,難道真是自己魅力不行了?

肖鶴栖見他滿臉惆悵地坐下,不禁問:“昨晚沒睡好?”

步嘉延随口答道:“好像有些落枕。”

他自然不可能當着肖鶴栖的面問,你有沒有在門鎖上動手腳,這樣沒面子的只會是他自己。

肖鶴栖給他點了一份早餐小馄饨,一些水果,步嘉延早上胃口不好,但這兩樣都是他多少能吃的。

趁着步嘉延吃飯,肖鶴栖一邊看手機,一邊似不經意地問:“有跟阿姨說我們回去吃飯麽?”

小馄饨有些燙嘴,步嘉延口齒不清地搖頭:“昨晚睡得早。”

“睡前沒看點什麽特別的?”

步嘉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說:“沒啊,有什麽新聞嗎?”

肖鶴栖沒有接話,手機上打了會兒字像是在回消息,好一會兒才說道:“煙湖的煙花秀,我定了船,叫上叔叔阿姨一起吧。”

步嘉延眼睛一亮,很期待的樣子:“人很多吧,我能去?”

肖鶴栖轉過頭來,嘴角扯着一抹似是不屑的嘲笑,看着他一字一字重複道:“我-定-了-船!”

笨蛋。

步嘉延仿佛停機重啓一般,才反應過來,肖鶴栖說的“定了船”,是包船的意思。

他眉眼彎彎地笑着,語調上揚:“既然肖總這麽闊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總算沒白給你掙錢!”

吃完早飯,步嘉延起身去換衣服,一邊說着:“一會兒問問李女士買了什麽菜,要是沒有肖總喜歡的椒鹽排骨,我們就買了回去做,成不?”

肖鶴栖擡眼,見他毫不避諱地脫了上衣,露出彎弓一般誘人的背脊和修長緊致的腰身,不由地喉結微動。

步嘉延這些年蛻了少年稚氣,舉手投足間都透着男人的性感,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對肖鶴栖來說都是誘惑,叫人移不開眼睛。

“你安排就好。”肖鶴栖收回了些視線,回道。

話音剛落,步嘉延就探了半身出來,笑問:“你猜李女士今天買了什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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