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游
出游
寒假結束,沈稚又回歸到高中學子早出晚歸的日常,學習吃飯睡覺,這三件事占據了她的所有時間,每每抱怨無聊和勞累,老班總會搖頭晃腦的說你們應該高興現在困擾的只有學習32,等以後痛苦的事要多了去了。
謝然還是牢牢霸占着年紀第一的位置,被各科班主任輪流在每個班都誇了一遍,恨不得讓他寫一篇自傳讓全年級傳閱背誦。
五月,溫熱的暖風吹過煌廟街,吹來了一路盛放的藍花楹。
黃色的圍牆,郁郁蔥蔥的樹葉間擠滿了紫色的染料,飄落的的花瓣像極了童話世界,一張紫藍色的風景畫裏,路過的人都成了畫中人。
樓上高三學長學姐響亮的背誦聲沒能把沈稚從睡意中解救出來,對知識的渴望阻擋不住午後昏昏沉沉的睡意。
“沈小稚,謝然給你的。”
沈稚擡起頭,門外連一片衣角都看不到,她看了眼包伊寧放在桌上的習題冊,趴回桌子上繼續裝死。
“這可是年級第一的學習冊耶,大家争着想要呢。”
“你先拿去看吧”,上一本她還沒做完呢,這麽快又有新題了。
拖謝然的福,她的成績提高了不少,但痛苦也是成倍的增加。
本以為謝然有輕松高效的學習方式,可沒想到還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題海戰術,要做題要抽背知識點,偶爾在回家的車上還要來個20分鐘小測驗。
每次跟他說學習強度有點大,怪吃不消的時候,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掃過來,她的注意力就被吸走了,滿腦子都是人家是為了你好,怎麽可以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呢!
“那我拿走啦”,包伊寧不懂她的苦,只覺謝然一片真心喂了狗,白瞎整理了那麽多資料。
班主任從後門悄悄的走進來視察課間情況,滿意地收走了兩個手機三面小鏡子後,他說:“不好好學習淨搞這些花裏胡哨的,睡覺的也都醒醒我通知個事,26號學校組織緬懷先烈的活動,每個班派三個人,大概去三天,大家積極報名。”
全班都不淡定了,緬懷先烈這種有意義的好事肯定要去啊!
“差點忘了,吃住自費啊。”
喧鬧的班級歸于平靜,其實他們更願意把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沈稚火速報了名,上次月考謝然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眼睛的疑惑就是對她只進步了十幾名很不滿意,直接導致了這個月習題加倍。
27號又要月考,時間剛好撞上,紀念烈士她一定比誰都認真!比誰都感悟深刻!
桌子抽屜裏的試卷已經快堆不下了,謝然把裏面的紙張都掏出來,挑出幾張不太确定最後一個大題答案的,剩下的都扔進了垃圾桶,再擡起頭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他把做完的習題交到辦公室。
他不用跟着班上的進度,老師都會布置更有難度的作業,換句話說,他做的題并不比其他人少。
計老師拿給他新的習題,“這是物理老師讓我交給你的,你拿回去擴展下思路。”
“好”,謝然面無波瀾嗎,碼起來少說有三厘米的試卷,他會做的不到一厘米。
計老師翻看着他拿來的習題,假裝不經意地問:“聽說你幫七班的同學補課?幫助同學固然好,但不要影響到自己的學習。”
一班的同學跟他打小報告的時候他還不相信,謝然可是個遲到早退的主兒,怎麽還會有閑心去幫別人,可當刻意去觀察時,還真在七班門口看到過他幾次。
“我知道了。”
計老師還想再教育兩句卻被另一個老師拖過去咨詢,如何讓早戀的同學心甘情願的分手。
七班的張老師走了進來,“計老師,我們班去課外活動的人員确定了。”
“好,你把表放我桌上”,計老師見謝然還站着桌邊,“謝然,還有什麽事嗎?”
謝然問:“老師,是什麽課外活動?”
“感興趣?你那天沒在班上,高中部組織去革命根據地開展青少年活動,你...”
“我報名。”
“這......”
計老師本想意思意思介紹兩句,他在一班說的時候都沒人願意,但年紀第一好不容易提出點需求他一定會滿足,當機立斷在名單後面加上他的名字,想着之後跟藝術班老師說一聲讓他們少去一個人,“後天早上七點在升旗臺集合,別忘記了。”
出發當天,沈媽媽車開到半路,想起防曬霜小風扇都放在鞋櫃上沒有拿又折回家,等趕到學校已經遲到了20分鐘。
“怎麽才來,高二的發車了你跟着高一走”,不認識的老師讓她坐上廣場的傷唯一停着的一輛大巴車。
車裏已經滿員了,她抱着行李包左看右看,忐忑地坐在沒人的第一排。
“你是沈稚嗎?”後座探過腦袋來好奇地問。
“是。”
後排的女生湊在一起說了什麽,安靜了沒幾秒又把頭伸了過來,“校花你皮膚真好,化妝了?”
“沒有。”
“真的嗎,你頭發好黑好順用的什麽洗發水?皮膚好白用的什麽護膚品,能推薦點化妝品嗎?”
幾人一股腦的問各種問題,正常點的還好,竟然還有問她是不是整過容,禮貌嗎?!沈稚撿着回答了幾句,後排在網上一搜她用的護膚瓶,不吱聲了。
“還有一個沒有來”,老師在車外敲了敲車窗,“計老師讓我等等謝然,你認識的話催催他,這都快七點半了。”
“...好”
沈稚愣了愣,謝然沒有跟她說過要來呀,她把頭伸出去張望了一圈,指着不遠處臭着臉背着黑色旅行包的男生,“他就是。”
謝然一上車,老師便讓司機趕緊發車,後排隐約發出小聲讨論的聲音。
謝然本就臭臉,看到一車的人以及大巴車裏混雜的某種奇怪味道,臉更臭了,兩瓣薄唇緊抿,渾身散發着別惹我別靠近我的黑氣壓。
沈稚拿起行李袋把旁邊的座位讓出來,借機伸手在行李袋裏摸了一圈,很好,一本習題都沒有帶。
謝然把自己和沈稚行李一起放入頭頂的行李艙裏,坐到外側,雙手環胸,一副要接着睡覺的姿勢。
他前兩天被拉去參加數學競賽,昨晚回來嚴冬說‘那件事’有了新進展,他忙活了一夜就睡了一個小時,任誰都熬不住。
就在沈稚以為他快睡着時,他的睫毛突然動了動,睜開眼看向她,說:“到地叫我。”
“好,到那邊要七個小時,中途會在服務區停靠”,沈稚也不敢惹心情不好的謝然,她猶豫不決地把眼罩遞過去,“要嗎?”
就一個,給了謝然意味着她沒法睡。
“謝謝”,謝然接了過去戴上。
粉色的眼罩顯得他皮膚更白,鼻梁更高更挺拔,薄唇沒有一絲血色,沒有了淺色眸子的加持,他渾身的氣壓更是低的吓人,襯得有種不健康的蒼白。
他的長腿抵在前面的欄杆上,看上去很不舒服,兩個椅子間沒有扶手,沈稚朝窗邊挪了挪,謝然也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往她這邊靠了靠,手臂抵在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