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19章

第 19 章

“出什麽事了,表姐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懷信要去西域順便探望薛斐。”陳雪青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才陡然意識到距離自己上次見薛斐已快要有半年之久。

蒼梧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勾起她的思念之情了。

“表姐可是想念那薛斐了?那朕将他召回洛都讓表姐見上一面?”

陳雪青一聽便慌了:“別、別将他召回洛都,他肯定一點都不想見臣妾。”

“表姐別急,朕已經同攝政王說過了會好生培養薛斐,待時機成熟就讓他回洛都。”

待薛斐建功立業有了些許資本,自己再幫陛下完成交易,他們二人便能重歸于好,陳雪青想到這裏心情好了許多:“多謝陛下。”

蒼梧看着陳雪青通紅的雙眼憐惜道:“表姐可別再哭了,朕保證最多兩三年,你便能和薛斐重逢。”

陳雪青眨眨眼:“臣妾沒哭啊。”

“那表姐眼睛怎麽紅了?”

“哦。這個啊。”陳雪青恍然大悟,“那是方才臣妾看話本子一時感動哭了一會兒。”

蒼梧拿過她手中的話本子,上面寫着什麽張生和小姐依依惜別,說他高中之日便是他迎娶之時。

她嗤之以鼻:“表姐莫不要被這話本子騙了,這張生趕考路上不知騙了多少單純的小姐,每一個都許諾他日高中必來迎娶。”說完便将話本子扔到一邊。

被她這麽一說,陳雪青覺得這纏綿悱恻的愛情也不纏綿了,感天動地的誓言也不感人了。

陳雪青控訴地看着蒼梧:“陛下,您真的很會掃興,以後這話本子還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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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那裏有幾本很有意思的游記,表姐可以拿去看,保證比話本子有趣。”

“是嗎,若是不好看陛下可得補償臣妾。”

陳雪青自從知道蒼梧是女子之後與她相處起來便随意了許多,完全将她當成了親密的小姐妹,反而覺得比之前關系好了許多。

大婚這樣重要的事情蒼梧也就給自己放了三天假,結束之後便立刻恢複了早朝。

“陛下,恭喜,不知何時才能聽到小皇子的好消息。”

蒼梧心中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旁人提子嗣的事情,光太傅和寧國公的催命符就已經夠她受得了,她可不想在其他地方聽到這些。

她瞪着眼睛:“清和你若是也這般催促,朕就要生氣了。”

程洛眼角綻出一絲笑意:“陛下,臣同你說笑呢。”

“對了,清和可有心儀的女子,若是有的話大可同朕說,朕給你們賜婚。”

蒼梧問這話一來是為了試探程洛短期內是否有婚配的打算,若是有她自然不能找他,那不是破壞他的姻緣麽,二來也是真心關心自己的好友,畢竟程洛的婚事必然是程太師做主,若是他心儀之人程太師瞧不上,那他們絕無可能。

她作為皇帝,在這些事情上還是能幫得上忙的。

“陛下怎麽開始打趣臣了,臣剛回京自然是要用心将差事做好,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

“好吧。”她就知道程洛這性子必然是要聽程太師的,“既然你無心朕便不提了,日後若是有,盡管找朕。”

程洛自然是知道皇帝是一番好意只是斂下眼皮躬身道:“多謝陛下,,臣若是有求定當不與陛下客氣。”

突然間外頭有小太監前來傳話:“陛下,皇後娘娘來了。”

“請娘娘進來。”

“既然皇後娘娘來了,那臣便告退了。”

程洛話還未說完陳雪青的身影便出現在禦書房中,她穿着皇後常服,發髻上只簪了兩支鳳釵,身後僅跟了一個宮女。

“臣妾拜見陛下。”陳雪青看了一眼輕挑眉尾,“小程大人也在?”

程洛不敢直視皇後,輕輕躬下身:“微臣拜見娘娘。”

“陛下與小程大人可是有正事要商讨,那臣妾稍後再來?”

“娘娘留步,臣與陛下已經商議完,這便回去衙門當值了。”

待程洛離開後,陳雪青立刻屏退左右湊到了蒼梧身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陛下,依臣妾看小程大人就挺不錯的。”

蒼梧嗔她一眼:“淨胡說。”

桌上的奏折還未批完,蒼梧拿起一本翻開看了起來。

陳雪青一把奪過蒼梧手中的奏折合起來扔到了一邊:“真的,臣妾可沒胡說。”

她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冊子展開攤在蒼梧面前,“陛下您看,臣妾将他們幾個放在一起做比較,最後綜合分數最高的可是小程大人。”

程洛分數最高?蒼梧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畢竟在她的想法中程洛各方面雖優秀,但是他比起攝政王還是稍遜一籌的。

蒼梧來了興致将冊子拿起來仔細看了起來:“給朕瞧瞧你這是怎麽排序的?”

“您看,這個相貌、文采、武功、家世還有品行、性情各方面都放在一起比較分個先後,最後看看誰是最優選。”

陳雪青很是得意地分享她的排序結果,這可是她這幾日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既然心中無法做出決策,那便像科舉考試一般排出個一二三四。

“這攝政王在性情上得分為何如此之低?”

蒼梧看完了冊子發現攝政王有好幾個都是頭等,但是性情這一欄得了末等,就這一個末等加上身份上的威脅就讓他被程洛給反超了。

“這攝政王向來冷情冷性的,誰能在他那裏讨個好臉色都是極有臉面了,這樣的男子定然不會疼人。但是小程大人就不一樣了,逢人帶着三分笑意,便是那些被他拒絕了的姑娘提起他也都是滿口誇贊。”

陳雪青說得頭頭是道,她上次撞見程沅同攝政王訴說心意着實是被吓到了。

哪個姑娘能受得了自己的心上人這般冷漠、一點面子也不留地拒絕自己。

這攝政王還是性子太過于冰冷了。

蒼梧聽了點點頭:“表姐你說得有道理。”

她父皇便很會疼人,母後最後幾年雖身子不大好,但是在父皇的百般呵護之下過得還是很幸福的。

也有那男子回了家對妻子呼來喝去半點溫柔與尊重都沒有的,那妻子的日子可不好過。

“而且小程大人是文臣,行事也會溫柔些。”陳雪青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湊到蒼梧耳邊低聲道:“這樣陛下也少受些苦。”

蒼梧沒聽懂這性情溫柔和她少受苦有什麽關系。

陳雪青看着她疑惑的臉色就知道她沒聽懂,頓時便有些急,她也是個青澀的姑娘呢,怎麽還要她來教陛下男女之事。

過了幾息,陳雪青猛然做了決定,總歸這些也是她進宮之前嬷嬷交的,她怎麽學的就怎麽再原封不動交給陛下吧。

“就是、就是。”陳雪青心一橫,“就是房事上。”

蒼梧這下是徹底明白了,臉頓時紅了個透徹:“表姐,你胡說什麽呢。”

“陛下,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能再遲疑了。你想想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您?”

蒼梧咬唇點點頭“你容朕仔細想想。”

蒼梧也急,但是她不能因為急就随便找一個男子,一國儲君的父親必然要有全天下優秀的血脈,相貌、文采、性情各方面都不能差。

陳雪青離開後,禦書房中只剩下她一人,她看着手中的冊子一時間失了神。

她得快些做決定了,這一日一日拖着也不是辦法,新婚之後幾個月若是還沒有動靜,催她采選的折子定然又是鋪天蓋地。

“陛下、陛下?”

蒼梧陡然回神見到是屹川,急忙将冊子阖上壓在了一堆奏折之下:“何事?”

“北境王的信件。”

“阿铮的信件?”蒼梧納悶,這人還在洛都遞什麽信件。

“是王上的那只獵鷹送來的。”北境人擅訓鷹,尤其是北境王的那只,極通人性、兇猛機敏。

蒼梧接過信件打開,信上赫連铮寫了他離開北境時日已久該回去了,他本就打算待到蒼梧大婚之後,三日後便要離開洛都,臨行前約蒼梧出宮告別。

“竟這麽快就要走了。”北境和洛都路途遙遠,這一別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蒼梧輕嘆一聲,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話便交給屹川:“派人給北境王送去。”

“是,陛下。”

第二日蒼梧手頭的政事還未處理完便被陳雪青催着要出宮。

頭天夜裏蒼梧提了一嘴說要出宮問陳雪青想不想出去玩玩,陳雪青興奮得睡不着,還特地将新做的衣裙拿了出來。

“陛下,您何時才能結束?再不出宮都要用午膳了。”

陳雪青一大早就起了,精心地梳妝打扮就等着出宮呢,她在宮裏實在是待得太無趣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出宮去玩了,她絕不會錯過。

蒼梧放下手中的朱筆:“好了好了這便出發,這半個時辰你都催朕三次了。”

“陛下,這好容易出宮一趟,自然是半刻鐘都不能浪費了。”陳雪青今日要去哪些地方都已經做好了計劃,再不出宮可就趕不上原先計劃的時辰了。

蒼梧是了解陳雪青的,在閨中之時便是愛四處游玩的性子,讓她待在這無趣的深宮裏确實是委屈她了,難得有機會出去,那便讓她盡興吧。

“走走走,即刻出發。”

“好!”陳雪青聽了眼睛一亮,提着裙角便跑了出去。

低調的馬車緩緩駛出皇宮,無人知曉這馬車之中坐着的是帝後二人。

“表姐,朕将馬車留給你,若是朕回來得晚了你就先回宮。”蒼梧不放心再三叮囑,“切不可同這些護衛走散了,不能去危險的地方。”

“知道啦陛下,我又不是三歲稚童,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宮的。”

陳雪青痛快地便答應了,她現在一心只想四處玩玩,陛下說什麽都是先答應了再說。

“日後出宮玩的機會多着呢,別玩得忘了時辰。”

蒼梧與陳雪青分別之後騎上馬便去了赫連铮在洛都的宅子,他嫌住在四方館中不自由自己在洛都租賃了一套宅子,平日裏便住在這宅子中呼朋引客。

“你家王上呢?”

“回陛下,王上還未起身。”說話的是赫連铮身邊的護衛,他知道皇帝與他家王上要小聚,引着蒼梧便往裏面走去。

“你們在外候着,朕自己去找阿铮。”

“是,陛下。”

護衛和屹川站在門口守着,蒼梧推開門擡步便走進屋內。

屋內暖烘烘的,濃烈的香氣和酒氣中還夾雜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腥又有些膻。

蒼梧擡起袖子掩住口鼻試圖揮散這股奇怪的味道:“阿铮、阿铮你起了嗎?”

赫連铮在蒼梧出聲的瞬間便睜開眼警惕起來,辨認出是蒼梧的聲音之後又陡然松懈,他本身就是睡得回籠覺,睡得并不是太沉。

蒼梧走到寝室裏間就看到赫連铮半坐着,雙手撐在床上發呆,整個人還有方醒的困頓。

“阿铮昨日去做什麽了,日山三竿還未起?”

“昨夜同幾個新結識的友人飲酒過了子時,這才睡得久些。”

赫連铮坐了一會兒整個人已經回過神來。

蒼梧還是無法接受屋中的味道:“待會兒還是叫人将屋子的門窗都打開透透氣。”

赫連铮支起鼻子聞了聞,随後皺起眉頭,這屋子裏的味道着實算不上好聞。

“我這就起了,叫人裏裏外外都灑掃一遍。”

說完赫連铮就掀開被子下地,赤足站在地上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健碩的身材一覽無餘。

蜜色的肌膚,一頭兇狠的狼從後肩蔓延到右胸前,腹部的肌肉壁壘分明,蒼梧瞬間就想起了那日腳下的觸感。

“啊!”

蒼梧尖叫一聲捂住眼睛猛地轉過身。

她方才瞧見了那處兇獸,正劍拔弩張地直指着她。

她從未見過如此醜陋的東西。

她、她、她、

從未有人告訴她,男人的身體是這般模樣啊。

不知為何,蒼梧腦子裏就這麽想到了陳雪青同她說的什麽溫柔、少吃些苦。

赫連铮這般的,即便是再溫柔,也很難不吃苦吧?

赫連铮不明所以,他腦子還有些鈍鈍的被她這麽一叫驚得腳下一頓:“蒼梧你叫什麽。”

“你、你為何不穿衣裳。”

“睡覺為何要穿衣裳?”

赫連铮徑直從櫃子裏扯了衣裳一件一件穿上:“你捂着眼睛做什麽,大家都是男人,我都不介意你看。”

蒼梧捂着眼睛不敢轉身:“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赫連铮三兩下系好了蹀躞扣上了匕首:“我們北境可不像你們這般規矩那麽多,夏日的時候衣裳一扔一起喝酒吃肉都是常事。”哪像他們大乾人,大夏日的還穿得嚴嚴實實。

“那也沒有不穿褲子的。”

赫連铮見蒼梧仍舊未轉身,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蒼梧的肩膀:“我穿好了,可以轉身了。”

蒼梧猝不及防被他從身後吓得一哆嗦,險些又要驚叫出聲,她餘光瞄了一眼赫連铮确實是穿好了衣裳這才敢轉過身。

“分明是你要小聚,自己卻睡到現在。”

赫連铮尴尬地摸了摸頭:“抱歉,昨日有些醉了。”

“何人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空曠的屋子中突然響起了一道女子妩媚輕柔的嗓音,一聽便覺得魂都要被勾走,蒼梧下意識循着聲音看過去。

床榻之上,被褥之下,先是伸出一只纖長的藕臂,随後是一個女子掀開被褥支起身子。

被褥滑下,露出她白皙的身體,即便是隔着幾步之遙,蒼梧也清楚地看清那女子脖頸和胸口處的點點紅痕。

赫連铮的床榻上,有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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