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見

第三章初見

雲出與言謹飏剛到太清閣就聽見了打鬥聲,他倆循着聲音快步來到了文室,只見言謹裕與另一位黃衣少年正在交手,而其他世家公子們則在一旁觀戰。

“兄長!”言謹飏喊道,可言謹裕正專心迎戰沒有回應。言謹飏問了身邊的人才知道與自己兄長交手的是冉郡齊氏的齊晖。

起初,雲出、言謹裕二人還以為正在交手的二人是在切磋武藝,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如果只是切磋武藝,打鬥不會如此激烈。言謹裕的劍法極其精準又力道十足,齊晖明顯落于下風。他只能用自己的麟輝劍擋着天逸劍密集的攻擊。這種狀況持續一會兒之後,齊晖的體力明顯跟不上了,他往後退一大步,将麟輝劍刺入地板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大口地喘着粗氣。

“兄長,夠了!”言謹飏擔憂再打下去事态将會無法收場。

然而言謹裕并不打算給齊晖喘息的機會,他舉着天逸劍徑直往齊晖的方向刺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雲出拔出星葉劍縱身躍至言謹裕與齊晖之間。星葉劍與天逸劍相擊之時,蹦出零星火花。觀戰的衆人無不發出驚呼。

“雲出,你竟敢攔我!”

“夠了!謹裕。”

雲出與言謹裕雖是表兄弟,但兩人的關系并不親密。言謹裕因雲芝離開鶴峰回到雲境之事而心中有怨氣,進而遷怒雲氏一族。

“好,今日我鶴峰與你雲境就分個高下!”

雲出與言謹裕的修為不相上下,但他的初衷是制止剛才的争鬥而不是成為争鬥的參與者。因此一開始他只是在化解言謹裕的攻擊。可他越是退讓,言謹裕确越是步步緊逼,于是他只能改變策略,調整為以攻為守,以期打敗言謹裕從而停止這場打鬥。

雲出和言謹裕的戰場從地面擴展到了梁上,因而他們不知道地面上觀戰的人群增加了新的人。言謹裕向着雲出所站的橫梁飛了過來,此時雲出腰間的玉佩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他因此而分心來不及迎擊言謹裕,只能以一個後空翻縱身回到地面,停在了距離一位紫衣少年一步之遙的地方。

雲出感覺到了背後之人的氣息,他一回頭便與之四目相對。少年清澈的眸子裏裝滿了好奇。雲出腰間的玉佩此時再次發出光芒,少年伸手輕輕握住玉佩,玉佩的光柔和了下來。少年低頭細細地觀察着它,因而他沒有看見雲出眼中透出的驚訝。

“何人在此喧嘩打鬥?”說話的是藺長老,他看見蕭燃與持劍的雲出站在一起便對他說到:“蕭燃,過來。”

蕭燃放開了手中握着的玉佩。雲出則将星葉劍收回劍鞘中。

“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竟敢在太清閣裏私自鬥毆!肇事者自己站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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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出、言謹裕、齊晖站到了長老面前承認參與了打鬥。

“好,敢做敢當還不失仙門風範,那今日之事究竟是因何而起?你們誰來說?”

觀戰的世家公子們見長老的怒顏都不敢做聲。站在角落的江流螢深知今日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內心愧疚。若是再連累別人受罰,恐怕日後雪域更會受到其他仙門世家的排擠。他鼓起勇氣走到了藺長老面前說到:“在下雪域江流螢,可否請長老借一步說話。”

長老見江流螢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便應允了他的請求。他命令世家公子們在和室靜坐,自己帶着江流螢去了蘭室。

雲出取下腰間的玉佩将其收入衣袖中。這枚玉佩是雲出的母親秦蘅當年送給雲出的禮物。母親給他玉佩時對他說的那番話他仍牢記于心。

聽學時,蕭燃坐的位置就在雲出的右側前方。蕭燃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時時吸引着雲出的目光。蕭燃竟然可以握住自己的玉佩,那麽他就是母親提到的那個人。

藺長老帶着江流螢回到北廳後宣布了對今日參與打鬥之人的懲戒方式,那就是在聽學結束後留在北廳抄寫十遍太清閣規。這比衆人預想中的懲罰輕多了,三人皆松了一口氣。尤其是齊晖在江流螢跟着藺長老離開後一直擔心他會添油加醋地告他一狀,不禁緊張得後背都濕透了。

藺長老的講學在酉時結束,待受罰的那三人抄完太清閣規已近戌時。雲出抄得最為細致,因此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夜幕早已降臨,他提着夜燈獨自走在太清閣的庭院裏。月夜氣佳景清,花香沁人心脾,雲出放慢了步伐欣賞着明麗素潔的月光。

月色下的太清閣,仿佛陷入深眠,沒有一絲聲響,只有清風偶爾吹動樹枝發出沙沙聲,夜鳥振翅欲飛時的低鳴,在寂靜中劃開些許裂痕,之後又悄然愈合、重歸寧靜。

突然,在這寂靜中雲出聽見北邊傳來些許聲響,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影從地面躍至北廳房頂。雲出立刻将夜燈扔下,飛去追那道黑影。那人見雲出追來立刻沿着太清閣的白塔飛去。一黑一白的身影沿着塔樓屋頂層層上移。見雲出緊追不舍,那人便從塔頂縱身躍下,雲出一驚,可那人借助着抛出的繩索套住塔尖平穩地回到地面。雲出立即回到地面拔出星葉劍準備與之交手,可那人卻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說到:“雲公子,是我!”

“蕭燃?”

“嗯嗯,是我,是我。”蕭燃此時已走到雲出面前,好讓雲出看清自己的臉。

“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地做什麽?”雲出将星葉劍收回鞘中。

“呃…這個…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啊。”

“是否告知別人,要等我聽過之後才能決定。”

“那我若是不告訴你,你會不會将今日遇見我之事告訴長老?”

“會。”

“欸,別啊!好好好,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在探查血陣的入口。”

“血陣?!為何要找血陣的入口。”

“你不好奇嗎?這血陣裏究竟陣壓着什麽十惡不赦的怪物。”

“既想知道,為何不去請教閣主或者長老,卻要在這裏偷偷摸摸地探查?”

“我問過了呀,可是我爹和長老都不肯告訴我,只說等到時機成熟我自己就會知道了。”

“那你為何不耐心等待?”

“我好奇啊,我就是想早點知道嘛。這早知道和晚知道不都是知道嗎?為何我就不能早點知道呢?”

“既然早知道和晚知道都是知道,就不必強求一定要早點知道。”

“難道你不好奇嗎?”

“不好奇。”

“你這人可真無趣。哎~算了,不說血陣的事了。對了,你那枚玉佩能再讓我看看嗎?我還第一次看見能發光的玉佩。”

其實蕭燃對這個修為了得的佩玉少年也充滿了好奇,可直到聽學結束也沒有找到機會與雲出說話。如今碰到這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你真的是第一次看見發光的玉佩嗎?”

“嗯。”

雲出也想證實一件事,于是從衣袖中取出玉佩,那玉佩果然又發光了。蕭燃伸手想去拿,雲出立即将它收回衣袖中。

“你怎麽又收起來了呀?讓我看一下嘛。”

“此玉乃重要之物,不便讓外人詳觀。天氣已晚,就此告辭。”雲出轉身便要離開。

“雲公子別走啊,你還沒答應我不把今日遇見我之事告訴長老呢。”

“你需得承諾不再獨自探查血陣入口。”

“非要這樣嗎?探查血陣入口是我可是我的樂趣所在。不讓我探查,日子不得更枯燥了。”

見雲出沉默不語,蕭燃只好說:“好吧,我答應你不再探查就是了。”

“告辭。”

“等一下,雲公子,今晚月色這麽好,不如我請你去喝茶。”

“不必了。”見雲出如此決絕地拒絕,蕭燃便不再堅持。他看着這個白衣少年離去的背影莞爾一笑。他似乎找到了一件比探測血陣更加有趣的事了。

雲出回到了行館已經是深夜了,他便沒有去向姑母請安徑直回了房間。言謹飏正在他的房間等着他。

“雲出哥,你回來啦。”

“嗯。”

“怎麽這麽晚?”言謹飏想着抄寫十遍的太清閣規不應花費雲出這麽長時間。

“回來途中遇到了一個人。”

“什麽人?”言謹飏注意到雲出的衣裳有些許淩亂,這是平日裏愛整潔的雲出不會容忍的狀态。

“莫非我兄長又找你麻煩?你們又打了一架嗎?”

“不是。并沒有交手,只是追逐。”

“追逐?為何要追逐呢?”

雲出沒有回答言謹飏的問題,而是拿出玉佩思量了一番說到:“謹飏,你試着握住這玉佩。”

言謹飏退後一步說:“別!雲出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它傷過幾次,我才不碰它呢。”

雲出的這枚玉佩頗具靈性,從不讓主人之外的人碰觸它,更別提握住了。好奇的言謹飏從小到大不知試過多少次,每次都被它彈飛,也因此受過大大小小不少傷,十歲那年他終于學乖了,再不去碰它了。

言謹飏見雲出沉默不語便問道:“兄長,你是不是在想

今日那位能握住這枚玉佩的蕭燃?”

一聽見蕭燃的名字,雲出的臉色一沉。他想起母親給他玉佩時說過的話。她說:“孩子,記住,這枚玉佩會指引你找到一個重要的人,他也許會是你的知己、也許會是你的愛人,他是你的命定之人。”

經過今晚的事,雲出心中充滿了疑慮,是母親弄錯了還是這玉佩認錯人了,否則那個蕭燃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在雲出的理解裏,身為太清閣閣主未來的繼任者,應是個博量雅致,克己守則的高世君子。可蕭燃卻是個桀骜不馴,任性不羁之人,簡直匪夷所思。他将玉佩收入鎖靈囊中,不再想今日之事。可越不去想,蕭燃的面容卻總在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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