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別
第二十四章分別
蕭燃難得起了個大早卻被雲出告知不用去書院聽學了。
“跟我去個地方。”雲出道。
“去哪?”蕭燃見雲出似乎與平日裏有些不同。
“藺長老來了,我帶你去見他。”
“長老來了?來做什麽?”
“接你回仙都城。”
“啊?!這麽突然?怎麽都沒事先跟我商量呢?雲出你去告訴長老我不回去!我要去書院聽學了。”說完,蕭燃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蕭燃——”雲出一躍而起飛到了蕭燃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蕭燃,別鬧了,先跟我去見長老再說。”
“不去!我不回仙都城!”蕭燃一溜煙地跑到了正走在前面小路的孩子群中,與他們一起往書院方向去了。雲出見狀只好獨自去見藺長老。
“公子的安危事關重大,關系着血陣的穩固,我們不得不謹慎。”
雲出走到雲芝的會客室門口時正好聽見了這麽一句,使得他不由得停下腳步傾聽。
“長老所言極是,只是如今映兒也在仙都城,現任血陣之主與繼任者同時出現在太清閣附近,恐怕血陣又會出現躁動,不知閣主那邊可有對策?”雲芝問。
“閣主與夫人商量了,待夫人誕下腹中這一胎便回南山別苑居住,這幾個月便暫時用閣主的靈力在血陣之外再設一重陣法。”
“也只能如此了。映兒懷這一胎着實辛苦,若是此時就讓她回南山別苑,想必閣主也放心不下。”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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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出隐藏着自己的靈息聽着雲芝與藺長老的對話,心中對于血陣與蕭燃之間的關系充滿疑問。他察覺附近有門生走動,自己不便再偷聽下去便敲門而入。
“拜見姑母,拜見藺長老。”
“雲出,蕭公子呢?”雲芝問。
“回姑母,蕭公子去書院聽學了。”
“聽學?你沒告訴他藺長老來雲境接他回仙都城嗎?”
“我告訴他了,他…不願回。”
“公子就是這樣的性子,難為雲公子了。他不來,我便去書院找他吧。”藺長老道。
“既然如此,我與雲出陪您一道去書院。”
“有勞二位了。”
蕭燃聽完學一走出書院就看見正等着自己的那三位。他一臉不情願地走到藺長老面前。
“長老您來了呀…”
“公子,該回家了。”
“我還不想回去,我…我最近正在雲境學習醫術呢,在學有所成之前,我不回去!”
“公子,衛風、衛雨死了。”
“死了?死因呢?”
“被暗殺,一劍穿心。”
“一劍穿心?!”雲出與蕭燃異口同聲地說。
“衛風、衛雨修為極高,對方竟能将他們一劍穿心?”蕭燃道。
“長老,他們二人是否因查出了煙雲鎮修士靈源被奪一事的線索被滅口了?”雲出問。
“極有可能如此,他們倆不僅被殺且體內的靈源也被取走了。明日我們會在太清閣為他們二人舉行葬禮。公子,衛風、衛雨也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你也該回去送他們最後一程。”
“我明白了,長老。”聽到自己從小熟悉的人突然逝去,蕭燃已無心再任性玩樂。
蕭燃走去與雲境的那群孩子們告別。孩子們都十分不舍,圍繞在他身邊。
“蕭燃哥哥,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了!我不回來,誰帶你們去玩呀?”
“那我們等你回來!”
“嗯!一言為定!來,我們擊掌為誓。”
孩子們争先恐後地與蕭燃擊掌,把蕭燃的手掌都拍紅了。
“哎~你們小小年紀力氣倒是不小啊!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孩子!”蕭燃輕輕搓着雙手手掌道。
“蕭燃哥哥,你什麽時候教過我們了?”
“呃…那個…我這些日子不是教你們怎麽玩了嘛!這也算教了!嘿嘿…”
“哦…”
雲出在一旁看着淺淺一笑又輕輕嘆氣。
蕭燃走到了他身邊,“雲出,我走了。你有時間的話記得來仙都城找我。”
“嗯。”
“走吧,公子。雲宗主,雲公子,再會。”
“長老慢走。”
蕭燃向着雲芝行了個禮後便跟在長老後面走了。
“蕭公子這一走,雲境的歡聲笑語定會少許多。雲出,走吧。”雲芝見雲出伫立着沒有應答便問:“雲出,怎麽了?”
“姑母,雲出有一事想請教姑母。”
“何事?”
“血陣之事。”
“雲出…你…你為何想知道血陣之事?”
雲出跪在雲芝面前道:“姑母恕罪,方才我在屋外聽到了您與長老的對話。”
“你起來,跟我來。”
“是。”
雲出随雲芝回到了會客室,他關好門後走到雲芝面前又跪了下來。
“請姑母責罰。”
“起來吧,你是不是聽到了有關蕭公子的事所以才在門外偷聽?”
“是。”雲出并不想否認。
“你想知道蕭公子和血陣之間有什麽關系是嗎?”
“是。”
“其實那些事等你成為雲境的宗主之後便都會知道。”
“肯請姑母現在告訴我。”
見雲出态度堅決,雲芝便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涉及到皇族以及雲國的一段黑暗往事。你應該聽過關于血陣中鎮壓之物的傳說吧?”
“雲出聽聞血陣中鎮壓着上古兇獸。”
“血陣中鎮壓的确實可以稱為兇獸,可它一開始并非是兇獸,而是因為雲國曾經的國君蕭烨犯了一個錯,才最終導致它轉化成為兇獸。”
“什麽錯?”
“關于雲國的這段黑暗往事我就不詳述了,等你接任雲境宗主之位,你會得到一份卷軸,裏面詳細記錄着這段歷史。我今日只同你說說蕭公子與血陣的淵源。”
“姑母請說。”
“國君蕭烨是蕭公子的先祖,他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便以自己的血為祭,耗盡靈力設下了血陣将兇獸困于陣中,禦三宗的先祖則共同列三角陣法确保兇獸無法逃脫。可是即使有了雙重陣法,也并非萬無一失。随着時間的流逝血陣的法力會慢慢減弱,所以需要與蕭烨同一血脈的後人用自己的血和靈力去加固血陣。蕭烨身隕後,因其只育有一幼子,所以由其弟繼承大統。此後皇族便分為兩支,熠臨蕭氏執掌朝政,仙都城蕭氏執掌仙門。蕭烨唯一的兒子便是仙都城的第一任城主,也是太清閣第一任閣主。”
“他便是第二任血陣之主。”
“是的,正是他與他的繼任者們用自己的血和靈力确保血陣不破。身為血陣之主,終身都得承擔起這份責任,死後也無罰安息,魂魄會被困于血陣中,繼續與兇獸為伴。這就是蕭公子未來的命運。确保仙都城蕭氏血脈不斷也是他的責任,總有一天他要娶妻生子,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血陣中的兇獸被完全淨化恢複其本來面貌,那麽血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只是經過了幾代人這麽多年的努力,那兇獸仍十分暴戾,這次映兒回到仙都城,它感應到血陣之主與繼任者同時出現便躁動不安,實難對付。”
“所以閣主夫人才常年定居在仙都城之外的地方嗎?”
“嗯,映兒是老閣主的唯一女兒,一出生便被送到別處撫養。蕭公子本來也應如此,只是映兒她不想自己兒子的童年也過得孤苦,所以就讓蕭公子留在了仙都城。”
見雲出神情凝重不發一言,雲芝又道:“雲出,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沒有了,多謝姑母解惑。雲出先行告退了。”
“雲出——”
“姑母有什麽吩咐嗎?”
“沒…沒有,你去吧。”
“是。”
雲出走後,雲芝自言自語道:“你是我從小帶大的,我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兄長,雲出和你一樣傾心于一個不該傾心之人。如果你還活着,你會怎麽做?”
雲出在醫館忙完後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蕭燃原先的住處。他站在門口舉起手準備敲門時才意識到蕭燃已經不在雲境了。
雲出推門而入,看見屋內蕭燃日常使用的東西一件也沒有帶走。牆上還挂着一只未完工的兔子風筝。因為蕭燃曾答應孩子們一起去放風筝,所以親手制作了那只風筝,可惜還未完成。只因那日蕭燃在紮骨架時,手指不小心被竹條紮破了。
書桌上有一疊厚厚的紙,上面寫滿了字。雲出拿起其中的幾張一看才發現是蕭燃抄寫的雲氏家規,一字一句寫得工工整整。
“難為你了。”雲出嘴角挂着一抹淺笑。
書桌上還有那把雲出母親留下的玉笛。蕭燃纏着雲出教他吹那首曲子,可惜他似乎沒什麽天賦,吹出的曲調能驚走飛禽走獸。
雲出又想起了那一日母親将玉佩和玉笛交給他時說的話——“孩子,記住,這枚玉佩會指引你找到一個重要的人,他也許會是你的知己,也許會是你的愛人,他是你的命定之人。當你找到他後,如果你認定了他就是你的愛人,那麽把這支玉笛送給他。你與他之間的緣分從你們還未出生之時就開始了。”
“命定之人…”雲出口中低語到,“母親,兒子已經找到你所說的那個人了。可是,母親,我不能照您的吩咐将這玉笛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