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緣起

第二十九章緣起

“兄長,好久沒有同你一起禦劍飛行了,感覺有點興奮呢!”言謹飏道。

鶴峰離仙都城有段路程,禦劍飛行能讓言氏兄弟在生日宴會開始前趕到。

“兄長你要把幽熒一起帶去嗎?”

“嗯。”

“不管能不能見到流螢,帶着總是好的。兄長,我能用幽熒飛嗎?”

“不能。”

“小氣!”

在言謹裕心中,幽熒是屬于江流螢的仙劍,只有他能用。

“時間不早了,走吧。”

“好。”

姚決前來為他們兄弟倆送行,在大門前他們遇到了一群挑着木炭的人。木炭是鶴峰煉鐵爐的主要燃料。

“姚叔,今日怎麽送來這麽多木炭?”言謹裕問。

“燒炭坊的主人說過幾天家裏要辦喜事不得空,所以預先将這個月鶴峰要用的木炭都提前送來了。”

“原來是這樣。”言謹裕看着經過自己眼前的一筐筐木炭覺得有些不對,他攔住了其中一個挑炭的人,拿起來筐中的一塊木炭,“這些木炭為何顏色不是純黑,而是有些發藍?”

“這…”被攔住的那人答不上來,走在他前面的另一個挑炭人見情形便折返了回來道:“回公子,不同的木材燒出的炭顏色是會有些許差異的,再則爐溫的高低也會有些影響,不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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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言謹裕半信半疑。

“兄長,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這炭的問題等下回再慢慢了解吧!”

“嗯。”言謹裕将手中的炭塊放了回去,跟着言謹飏一起出發了。

他們的旅程十分順利,到達仙都城之時距離宴會開始的時間還有近兩個時辰。

“兄長,太好了!守城的侍衛說雪域的人一早就到了。看來這一次你可以見到流螢了。時間還早,我想先去雲境的行館見雲初哥哥,順便休息一會兒,你呢?想去哪兒?”

“去找流螢。”

“好,祝你好運!那我們宴會上見。”

“嗯。”

言謹裕在雪域的行館不遠處停下了原先匆忙的腳步。

“不知流螢是自己來的,還是江老先生陪着一起來。若是江老先生也在,恐怕不會讓我單獨見流螢。”

猶豫了許久後,言謹裕還是決定試上一試。他向守門的門生說明來意後,那門生沒有進去通報而是直接領着他進入了行館,帶着他來到內院的一間屋子前。

“言公子請吧,小宗主就在屋內。”門生道。

那道門并沒有關緊而只是虛掩着,言謹裕覺察到不對勁,可他知道對方既然讓自己進來了應該不可能輕易放自己出去。

他推門而入後,屋外的門生迅速地将門關上了。

屋內很黑,所有的窗戶都被封上了,沒有一絲日光能穿透進來。桌上點了一盞小小的油燈,借着微弱的光言謹裕看見屋內站着一個男子。他看第一眼時以為是江流螢,因為那個人的五官與江流螢十分相像。可當他仔細觀察後發現那男子的身材比江流螢高大,臉龐棱角分明不似江流螢那麽柔和,眼神也犀利得多。

“你是誰?”

“言公子,你忘記我了嗎?你曾遇見過我兩次,一次你我并肩作戰,一次你我相互厮殺。”

“你是…那個黑衣人。”

“正是。”

“為何是你在這兒?流螢呢?”

“言公子不必擔心,流螢他很安全。”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言公子心中應該有答案了吧。”

“你…你是江攬星?”

“是,我就是流螢的兄長。”

“可是…流螢說你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的确如此,他所知道的真相裏,我确實死了。”

“那麽他不知道的真相又是什麽?你為何要詐死?”

“為了保護流螢,為了讓他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我別無選擇。”

“你們封印了他的靈源也是為了保護他嗎?”

“是。抱歉,我沒有時間解開你所有的疑問。今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好意思,得委屈你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言公子是想束手就擒還是再與我交手一次呢?”

言謹裕拔出了天逸劍代替回答。可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開始發軟,甚至快要握不住劍。

“抱歉,這盞燈可并非只是一盞普通的燈。”

言謹裕想用劍柄支撐住身體,可卻越來越使不上勁癱倒在了地上。

江攬星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說:“言公子,把你留在這裏是因為我的私心。”

“什麽…什麽意思?”

“如果我真的死了,流螢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你會保護他,謝謝你!還有……抱歉了!”

言謹裕想問清楚這些話的意思可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昏睡了過去。

言謹飏并沒有在雲境的行館見到雲出。因為雲出到了仙都城後便直奔仙都府。此刻他在站在府門前,他看了看手中提着的藥,想起了昨夜與雲芝的對話。

從收到蕭燃的信以及傳訊金帖那日開始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在這些日子裏,雲出有時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有時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他已在心中想好了要問的問題以及想表白的話。可是他不知道真正面對着蕭燃時,自己否從容地說完。而他的心事似乎都被雲芝看在了眼裏。昨夜她便将雲出叫到了跟前。

“雲出,給蕭公子的賀禮都備好了嗎?”雲芝問。

“回姑母,備好了。”

“這些是我配好的一些寧神安胎的藥,你順便帶去給閣主夫人。”

“閣主夫人身體不适嗎?”

“嗯,前幾日我收到她的信,信上說腹中胎兒鬧騰得厲害,她時常難以安眠。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不知她能否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姑母不必過分擔憂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早點去休息吧,明日早點出發。”

“是。姑母也早點休息。雲出告退。”

“雲出!”雲出走了幾步後,雲芝又叫住了他。

“姑母?怎麽了?”雲出回頭走了回來。

“雲出,我知道蕭公子對你而言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前些日子,我同你說的那些關于蕭公子的事,應該一直困擾着你。今日,我…還有一些話想同你說。”

“姑母請說。”

“這世間有許多路看似被堵死了走不通,可是有些人卻能自己開出一條新的路來。命定的緣分不會因世俗的紛擾而中斷。姑母想對你說的就是一切遵從本心即可。這應該也是你父母對你的期望。因為他們倆也是遵從本心的人。”

“多謝姑母。”

“去吧,去見你想見的人。”

“去見想見的人…”雲出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那個人就在眼前這座府邸之中。只是在見他之前,還有事情要辦。”

雲出上前走去,向大門口的司阍出示了金帖。

“雲公子,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請您先随我到前廳休息。”

“我有事想求見閣主夫人,不知夫人是否在府中?”

“夫人在府中,請公子先到前廳稍等片刻,容我進去通報一聲。”

“有勞了。”

司阍不一會兒便回來了,“雲公子,夫人請您進去。這位是夫人的侍女,就由她帶您進去。”

“多謝。”

侍女一邊走一邊說:“夫人說今日感覺有些乏累,所以想請您號脈。我帶您去的是夫人居住的院落。”

他們經過一處回廊時,雲出看見不遠處的一道牆外有一棵很高的x杉。

“那是雪杉樹嗎?”雲出問。

“是的,那棵是我們家公子的樹,它所在的地方就是公子居住的院落。聽說是公子出生那年,老閣主親手種的。雪杉喜寒,原本大家都認為它在這裏種不活的,沒想到長得這麽好。”

“原來如此。”雲出在原地駐足了片刻,看着雪杉心想:“你的主人也像你一樣讓人出其不意。”

“走吧,雲公子。”

“好。”

侍女将雲出領到了蕭映寝室。此時,正有一位長發如瀑的白衣女子正在彈琴。見雲出進來後,蕭映示意她停止。

雲出行過禮後,蕭映笑盈盈地看着他。

“雲公子,不必拘禮,過來坐。”蕭映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的凳子上,然後又對着方才彈琴的女子道:“葉姑娘,将方才那首曲子彈完吧。”

白衣女子點頭後又繼續彈起琴來。那曲調清澈明淨,猶如從深山幽谷傳來。一曲過後,餘韻悠長。

“葉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與這位公子有些話要說。你們也先下去吧。”蕭映道。

白衣女子與侍女們退出去後,雲出道:“聽說夫人今日感覺有些乏累,請容雲出為您號脈。”

“倒也不必,只是昨日夜裏這孩子鬧得兇,我沒睡好而已。聽了樂師彈奏的曲子,我感覺好多了。方才那首曲子好聽吧?”

“好聽。”

“多虧了延寧君,将他府上的這位樂師借給我,讓我安寧了許多。”

“您時常感覺乏累嗎?”

“嗯,這孩子喜歡翻來覆去,頑皮得很!以前燃兒在我腹中時也是如此,非得我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一坐下來休息,他的小腿兒便踢個不停。”

雲出聽着有關蕭燃的事,嘴角挂着一絲微笑。

“燃兒,沒少讓你為難吧?”

“沒有。”

“不瞞你說,我對你一直很好奇。所以今日即使你沒來見我,我也會找機會把你找來見上一面。”

“夫人為何想見我?”

“因為你對燃兒來說是個很特別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今日一看到你的臉,我就什麽都明白了。”

“夫人,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一見到你的臉,我就想起了從前一位與我萍水相逢的故人。”

“故人?”

“嗯,也算一位奇女子。那年我剛生完燃兒不久,居住在南山別苑。你應該知道南山別苑的具體方位是個機密,在雲國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女子卻不知怎麽竟找到了,還突破重重結界秘密地潛了進來。我撞見她的時候以為她是刺客,可誰曾想她進來就只是為了一塊石頭。”

“石頭?”

“嗯,是一塊星石,出産自異域。是當年我生下燃兒後,熠臨皇族送給我的賀禮。那名女子說自己雲游四方,對這些集天地之精華所成之物,一向敬畏又好奇,總想一探究竟,所以才潛了進來。”

“她是不是從您這裏拿走了星石?”

“不是她自己要拿走,而是我送給了她。我與她雖然萍水相逢但卻意氣相投,相談甚歡。她在南山別苑陪了我十天,為我那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臨行前,我把星石送給她當作紀念。我以為她還會回來看我,可卻再也你曾見過。直到今日,我見到了你,你的眉眼真是與她一模一樣。”

“夫人的意思是那女子便是我母親嗎?”

“你母親的名字可是喚做秦蘅?”

“正是。”

“那就沒錯了。”

“夫人請看這枚玉佩。”雲出取出自己的玉佩遞給了蕭映。

“見到這枚玉佩我更能肯定了,這玉佩便是用星石雕刻而成的。”

“夫人,雲出有一事想請您解惑。”

“何事?”

“我初次見到蕭公子之時,這枚玉佩發出來很耀眼的光芒。之後每次靠近蕭公子,它都會發光。請問這是為何?”

蕭映輕笑了一聲,“這是我當年的一個小心思,我把燃兒的靈息注入了星石中。因為燃兒被留在了仙都城,我不能與他相伴便只能與有他靈息的星石相伴。”

“但你卻把星石送給了我母親,這又是為何?”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當時就是想把星石送給你母親。我還同她開玩笑說如果日後她成婚了,生下了一個同她一樣俊俏的女娃,就讓那孩子做我的兒媳。你猜你母親當時怎麽回答?”

“怎麽回答?”

“她說自己四海為家,獨行慣了,絕對不會成家的。可是你看,她最終不是嫁給你父親,生下了你嗎?這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可我并非夫人所願,是個俊俏的女子,也不可能成為您的兒媳。”

“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們之間的緣分是天定的。既然老天安排你與燃兒相遇,你們之間一定有一段不同凡響的故事。”

“夫人,時間不早了,該換衣服了。”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進來吧。”

幾個侍女端着放置蕭映衣飾的托盤走了進來。

“那雲出先行告退了。”

“改日你再同我講講你母親的事。”

“好。”

“宴會開始前,你去見見燃兒吧。我想他也很想見你了。”

“多謝夫人。”

“你帶雲公子去燃兒房間吧。”蕭映對着低頭端着首飾托盤的侍女說到。

那侍女一言不發将托盤扔在了地上,迅速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蕭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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