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瑾裕
第四十四章瑾裕
“公子，讓江公子一個人去北境真的穩妥嗎？雖然他如今已經可以自如地使用聚靈珠的靈力了，可他們雪域在雲國可是樹敵衆多啊！萬一被人認出來可怎麽辦？”緋绫問。
“沒事的，流螢性格認真謹慎，不會被輕易認出來的！何況我給他找了個靠譜的幫手，一定沒問題的。”
“幫手？誰啊？今早他出發的時候，江氏的族人一個都沒跟着呀？”
“此人可不是江氏的人。”蕭燃一臉神秘兮兮地道。
“那是誰啊？”
“秘密！”
“公子不說就算了，那你總得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吧！”
目送江流螢出發去北境調查當年江攬星的足跡後，蕭燃也帶着緋绫出發了但卻未告知她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去找我的幫手。”
“去哪裏找啊？”
“雲境。”
“雲境？” 緋绫本想繼續追問下去，可當她見到蕭燃認真的眼神後便沉默了。
“緋绫，如果我能在雲國找到一個最值得信任的人，那麽那個人就在雲境。”
“既然公子如此信任此人，那麽我也相信他能幫我們。”
“他一定能幫我們接近血陣。”蕭燃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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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幾日沒日沒夜地趕工後，言瑾裕終于驗完了最後一批要交付給熠臨特制兵器。此時他也終于能将心思放在自己真正想關心的事情上。他已經從雲出的來信中得知了雪域發生的事。如今他急迫地想查清江流螢的去向，可遍布雲國的密探卻未傳回任何與之有關的消息，這令他煩躁不安。
“宗主，有您的信。”就在言瑾裕陷入沉思時，姚決打斷了他的思緒。
“給我！”言瑾裕迫不及待地将信件拆開看，裏面的內容令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宗主？怎麽了，是壞消息嗎？”姚決見到自己的宗主有些失态的樣子便問到。
“沒事，你先下去忙吧。”言瑾裕恢複平日裏冷靜地語氣道。但當姚決退下後，他又皺着眉頭看着信上的內容。裏面并未書寫一言半字，而是畫了一幅畫，裏面一個男子背着一把劍往着北境邊關的方向走去。而他認得男子背上的那把仙劍，那正是幽螢。
“幽螢……寄信之人是想告訴我流螢要去北境邊關嗎？可又是誰寄的信？”就在言瑾裕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他手中的信突然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連灰燼都沒剩下憑空消失了。
“閱後即焚術法？！能使用這種高階的信息傳遞術法，對方定是個靈力高強之人。”
盡管心存疑慮，盡管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但只要事關江流螢，言瑾裕就不可能坐視不管。在将鶴峰的事務安排妥當後，他便立即向着北境邊關出發了。
“所以你就這麽放他走了？”言瑾飏在聽了雲出講述雪域發生的事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相信他會來的。”雲出一臉篤定的神情。
“萬一他又消失個幾年怎麽辦？你就不該放他走，應該把他綁回雲境來！”
“你們在說什麽呀？小言叔叔你想把誰綁回來？”拂羽突然從他倆身後冒了出來一臉好奇地問。
“哦---那個----”言瑾飏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作答。
“拂羽，小言叔叔只是在開玩笑，并非真的要把誰綁回來。”雲出柔聲道，“這幾日可有好好練習我布置給你的功課？”
“有啊！您想看看嗎？”
“嗯，我數到十，你必須躲起來，讓我找不到你也察覺不到你的氣息。”
“好。”
待拂羽藏好後，言瑾飏問：“如果蕭公子真的來了，你要把拂羽還給他嗎？”
雲出沉默了片刻，一邊往拂羽藏的方向去一邊輕聲道：“總有一天要還的。”
言瑾飏看着雲出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夜裏在哄睡了拂羽之後，雲出來到了許多年前蕭燃在雲境養傷時住的房間。蕭燃走後，他從不允許任何人踏足這裏，因此裏面幾乎一切如昔，仿佛時間永遠停留在蕭燃離開的那天。
可這一次，雲出卻發現原先牆上還挂着的那一只未完工的兔子風筝竟然完成了。他點上燭火仔細确認了，風筝确實被人仔細地做完了。書桌上那疊蕭燃抄寫的雲氏家規似乎比原先高了一些，最上方的一張墨跡還未幹透。雲出認得那字跡。當他震驚地拿起那幾張紙瞪大眼睛确認字跡時。有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後輕聲靠在他的耳邊問：“雲氏家規，我默寫對了嗎？雲出。”
“一字不差。”雲出一轉身便與身後的人兒四目相對。蕭燃聽到他的回答後開懷地笑了。
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雲出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劇烈地跳動着，胸口之中仿若有一股狂烈的風暴就要把他卷入深淵一般。他扔下手中的紙将蕭燃用力拉向自己緊緊地環腰抱着。
“你終于回來了。”
對于雲出這一突然舉動，蕭燃欣然接受，因為這也是他渴望已久的溫暖。他将頭輕輕靠在雲出的肩膀上，擡起雙手抱住雲出的雙肩，像只小貓一樣語氣軟軟地說“嗯，我回來了。”
“雲出一點也沒變，身上還是帶着那一股淡淡的藥香。”蕭燃心想。
在雲出身邊總能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即使已經時過境遷，有些事永遠不會改變。就這樣過了許久，兩人才輕輕松開了對方，繼而相視而笑。
雖然他們二人都想在重逢的喜悅之中再多沉浸一會兒，可是他們心底都清楚，還有許多疑團急待解開，還有未盡之事需要去做。首先開口的是蕭燃，他收起笑容猶豫了片刻道：“雲出，我不能在雲境呆太久，有一件我不得不去做的事，而且……我想讓你幫我。”
“何事？”
“我必須去仙都城的将血陣摧毀。”
蕭然看見雲出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後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理由呢？為何要這麽做？”雲初問。
“說來話長，可能要說上一夜。”蕭燃轉過身看着窗外的樹影猶豫着該從哪裏說起。
“樂意奉陪。”雲出走到蕭燃身邊伸出手将蕭燃的身體輕輕地轉向自己柔聲道。
“雲出，你一點也沒變。”蕭燃輕聲說，“還是我最喜歡的樣子。”但後半句他只在心裏說。
二人秉燭夜談，蕭燃将靈族的來歷、蔚堇和緋绫的故事、靈獸的真實面目、聚靈珠的用處都一一講述，但他淡化了自己曾經“逝去又複活”的那段經歷。而雲出似乎也有意在回避談及那個翻天覆地的夜晚所發生的事。
“所以你救出江氏族人就是為了查清當年的真相？”
“嗯，我相信流螢不是幫兇，他的兄長江攬星也不過是遭人利用。”
“那麽江氏族人現身在何處？”
“除了流螢，其他人都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江公子呢？”
“他帶上那日我們在雪域拿到的觀古盤去了北境關外調查他兄長的過去。希望他能在那裏找到線索。”
“其實這些年，還有一個人一直堅持想為剩餘的江氏族人洗脫冤屈，只是苦于無從下手。”
“誰？”
“瑾裕。”
“果然是他。”
“你知道？”
“嗯，我知道他一直想幫助流螢，所以我這次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蕭燃淺笑，“雲出，我困了，可以睡一會兒嗎？”
“睡吧。”
“那你呢？”
“我就在這裏打坐休息。”
“好。”
蕭燃睡着後，雲出起身走到了床邊看着他的睡顏，他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頰又怕弄醒他，便又将手收了回來。蕭燃均勻的呼吸聲提醒着雲出，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夢，他真的回來了。
在這個許久都沒有人住過的屋子裏，一個睡得安穩踏實，而另一個人則一夜未眠靜靜守候。
在與蕭燃、緋绫分頭行動後，江流螢夜以繼日地趕路，終于來到了北境邊關。入夜後，他停下腳步允許自己休息一下。他在一處僻靜的山林裏點燃了篝火，雖然他想睡到天亮後再趕路但卻怎麽都睡不着。在聚靈珠的封印解除後，他的五感除了味覺依然缺失外，視覺、嗅覺、觸覺、聽覺都比原先靈敏百倍。靜谧的樹林中各種微弱的聲響對他而言都變得有些嘈雜。
從小到大，他從未被允許單獨行動，這是第一次。他的內心既為自己如今所獲得的力量而感恩也因此變得壓力倍增，他急迫地想查清關于兄長的過去，急迫地想讓族人回到雪域安居樂業。越是寂靜無人之時，他內心所湧動的力量就越是澎湃。既然睡不着，他索性便起身滅了篝火繼續趕路。但在他走沒幾步後，他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微弱的異響，那不是飛吹樹枝的聲音也不是其他飛禽走獸發出的聲響。他裝作沒有察覺，繼續往前走，而那微弱的聲響卻若隐若現地傳來，因此他很肯定自己被跟蹤了。
江流螢深吸了一口氣，當機立斷拔出幽熒劍精準地朝着對方所在的位置刺去。對方顯然沒有預料到會遭到突然的攻擊，雖然盡力躲閃了，還是被刺中了衣角。他飛身站在了一棵樹梢上。江流螢立刻追了上去，站在與之對向的另一顆樹上，借着月光他終于看清了對方的模樣，那是他永世難忘的臉龐。
“流螢……”對方輕喚着他的名字。
“瑾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