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符咒
第五十一章符咒
“謹裕,你該回鶴峰了。你出來這麽些日子,想必族中的事務已堆積如山了。”
“你呢?想去哪裏?”
“我……”
“你是去找蕭燃會和嗎?”
“你知道蕭公子還活着?”江流螢驚訝地說到。
“嗯。雲出告訴我了,他與你一起到雪域拿走觀古盤的事。”
“原來是雲宗主說的。我已經查明了兄長的過去,所以得去一趟雲境與蕭公子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你怎麽知道他在雲境?”言瑾裕回憶過去幾日江流螢并未接收到任何訊息。
“這……這是因為蕭公子他體內也有一顆聚靈珠。聚靈珠靈力的使用有者之間可以互相感應到對方所在的方位。”
“你胸口的封印是蕭燃替你解開的嗎?”
“是他身邊的緋绫姑娘替我解開的。”
“也是他們救你出寂嶺的嗎?”
“嗯。”
“他為何要幫你?”
“蕭公子有他的使命,關于這件事我沒有立場去告訴你,但他是真心實意地在幫我,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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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麽信任他?”言瑾裕的內心感覺到些許酸楚。
“嗯,他不計較過去,幫了我和族人很多!所以……”
“流螢,這是鶴峰的信號煙火,你拿着。答應我,遇到性命攸關的時候,就給我發信號。”言謹裕知道自己無法一直陪在江流螢身邊,所以深感痛苦。
“謹裕,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了。”江流螢內心一直認為自己虧欠謹裕太多。
“為什麽你可以接受蕭燃的幫助卻不願接受我的呢?”言瑾裕心想。
“我求你拿着,好嗎?你如果不想我跟在你身邊,就答應我。”言瑾裕露出懇求的眼神。
“謹裕……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求你不要再為了我做任何事了!”
“流螢……”
“瑾裕,我虧欠你的不僅是因為兄長的事,而是……”江流螢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是什麽?”
“瑾裕,你知道雪域衰落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嗎?”
“是什麽?”
“我們雪域一族在過去也曾是禦三門裏最具實力的,可後來除了第一代家主活到了一百歲的高壽外,後面的歷代家主基本上都早逝。第二代家主只活到了四十歲,第三代家主四十一歲,第四代家主三十五歲……我父親也只活到了三十六歲。”
“莫非這其中有什麽內幕?”
“這一切皆因雪域有一項占蔔秘術,是雖然第一代家主也會可真正将其發揚光大的是第二代家主,只要執念夠強,就能幾乎達到準确預測未來的程度。可是這秘術極其損耗靈力,每次高階占蔔都會對身心造成巨大傷害,且如果洩露了天機就會遭到反噬,依據卦象上的兇吉程度,遭遇的反噬程度各不相同。最高階的占蔔術法,只傳家主。雪域的歷代的家主有的是禁不住提前知曉未來的誘惑,有的是心懷天下,想提前預知大災以解救蒼生于水火之中,總之無一例外最後後遭受到了強烈的反噬而早逝。”見到言瑾裕緊縮眉頭沉默不語,江流螢繼續道:“叔父為了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所以禁止兄長和我學習任何高階的占蔔術法。可低階的我們還是學到了一些,只能預測個大概,不夠精準。你還記得我們在煙雲鎮時,你幫我采集到的蓍草嗎?”
“記得。”
“我回到雪域之後,就用它們來測你的吉兇。”
“我的?”
“嗯。”
“結果如何?”
“結果……結果不好。我至今還記得很清楚,測出來的結果是----世事難安,破宅傷財身不安,骨肉分離陰陽隔,所思所求皆不許。可我在看卦辭時被叔父發現了,他告誡我洩露天機的可怕之處,所以我退卻了,沒有事先提醒你将要發生的事。所以……瑾裕,我不值得對我這麽好。對于鶴峰後來發生的一切,我并不是無辜的!你懂嗎?”說到此處,江流螢已淚流滿面。
“流螢,這不怪你!那是我命裏注定遇到的劫難,與你無關。”言瑾裕拭去江流螢眼角地淚,
“你為麽要替我占蔔?”
“我……”
“是不是因為關心我?”言瑾裕直勾勾地看着江流螢,那眼神比燃燒的篝火更加熾熱。
“嗯。”
“我怎麽會怪你?”言瑾裕微微一笑心想:“我只會更加珍視你。”
“被叔父帶回雪域之後,我……我很想念你。”流螢低下頭拿着一根樹枝撥弄着火堆,“小時候,我生病的夜晚兄長經常來我的房間陪我睡覺。他講過一個故事,他說夜晚的火光是神明的眼睛和耳朵,人們心裏有什麽秘密可以告訴它,它會幫忙保密。等它熄滅的時候,說過的話就會被它帶走,了無痕跡。”
“你想對火光說什麽?”
“瑾裕,你說過我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是嗎?”
“嗯。”
“那是不是也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嗯。”
“我想對這火光說我想得到這世界上最好的人,那個人就是瑾裕。”
“流螢,你想要的一直都是你的。”言瑾裕将江流螢的頭擡了起來,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
江流螢的心劇烈地跳動着,他輕輕擡起下巴讓自己的雙唇與言瑾裕的碰在了一起。他的舉動讓言瑾裕放棄了克制,曾經堅持的底線在此刻全部瓦解。味覺缺失多時的江流螢在雙唇相互觸碰之時品嘗到溫潤中的甜蜜、甜蜜中的苦澀。
“雲出,這部醫典裏面的圖畫栩栩如生,文字記錄詳實精準,真乃上品。你母親一定是位蕙質蘭心的絕色佳人。”蕭燃對着一旁正在配藥方的雲出道。
“你又沒見過我母親,何以知道她的相貌如何?”
“看着你就知道了!能把你生得這麽好看,她一定也是個大美人。”
雲出的臉頰微微泛紅,垂下眼眸道:“母親在我眼中确實是最好看女子。”
“那我呢?”蕭燃将臉湊到雲出面前問。
“你……你又不是女子,如何比較。”
“那我跟拂羽呢?誰好看?”
“拂羽?為何要與他比較?”雲出的神情微微有些緊張。
“我在雲境這些日子,還沒過這孩子的真面目。你教他的易容術真是被他練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了。我實在是很好奇這孩子到底長啥樣!”
“他長得與你幾乎一模一樣。”雲出看着蕭燃心想。
“雲出!雲出!你在想什麽?”蕭燃看着雲出出神的眼睛。
“沒什麽。說起拂羽,這幾天他與你倒是很少争吵了。”
“這幾天我很少見到他,你是不是給他布置了太多功課了,所以他沒時間過來找我麻煩?”
“我并未增加他的功課。”
“那幾天他在忙什麽?不如我們去看看他?”
“好。”
雲出與蕭燃來到了拂羽房間門口就聽見房內傳來了他說話的聲音,除此之外還隐約有女子的聲音。雲出拉住了蕭燃為了敲門而伸出的手。他們對視一眼後便一起将耳朵靠在門上試圖聽清屋內的聲音。
女子說的話被他倆聽了個一清二楚,“看清楚這張符的畫法了嗎?一定要将它牢牢記住,危機的時候就用它逃走知道嗎?”
雲出深感不安立刻推門而入,只見一名長發如瀑的女子正在與拂羽交談。見到雲出二後,她立即伸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在左手裏拿着的一張符咒上比劃幾下,之後她便在一道光中消失不見了。
雲出與蕭燃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立刻走近确認,可那女子确實是憑空消失了。
“不是障眼法,她的靈息完全消失了!”蕭燃道。
“拂羽!剛才的女子是誰?為何會在你的房間?”雲出急切地問。
“她……她是我的朋友。”拂羽支支吾吾地說到。
“你的朋友?你是如何認識她的?”雲出神色無比緊張,他回憶起了十年前的仙都城在蕭映房中的那名喬裝成侍女的刺客,她們的靈息十分相近。
“就是前幾天我在樹林練習隐匿術的時候,她突然就出現了。後來她就指導我練習,我們就成了朋友。”
“你為何不将她的事告訴我?”
“因為自從他來雲境之後,雲出叔叔最近都在忙着照顧他,都沒時間陪我了。”拂羽指着蕭燃委屈地說,“雲叔叔,你生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只是擔心你,擔心有人傷害你。”看見拂羽快哭了,雲出瞬間柔軟了。
“她沒有傷害我,她只是教我術法而已。”
“她方才教你什麽了?”
“她教我畫一種可以瞬間移動身體的符咒,她說以後如果我遇到什麽危險,使用那種符咒就可以立刻逃到自己想去的位置。”
“這世間竟然有這麽厲害的符咒嗎?”蕭燃一臉好奇,“拂羽,你學會了嗎?”
“我當然學會了!不過她說這種符咒對靈力損耗極大,用一次就需要十天才能恢複全部靈力,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既然你已經學會了,你現在能畫一張給我們看看嗎?”蕭燃問。
拂羽緊張地看了雲出一眼,見雲出點點頭才拿起筆畫了起來,不一會兒便畫好了。雲出看到那張符咒後,心情更加沉重了。安撫好拂羽後,他與蕭燃将符咒拿回了自己房間研究。
“雲出,我們要不要試一試這符咒的效果?”蕭燃問。
“不用試了,我相信它确實可以讓使用者瞬間移動自己的身體到想去的地方。”
“雲出,你是不是以前見過這樣的符咒?”
“嗯。我見過。”雲出猶豫了片刻繼續道,“在我小時候見過。”
“小時候?”
“嗯。當時我還很小,那是最後一次見到我母親。”
“我……我之前聽瑾飏說過你母親的故事。所以我知道你母親最後的時光都是一個人在藥垆度過的。”
“你知道了?”
“嗯。”
“我母親當時被禁足在藥垆無法出去,祖父也不許我來藥廬見她。可有一天晚上她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裏,和我說了很多話,一直到我很困很困了,她才不舍地對我說她得走了。我看見她拿出了一張這樣的符咒,默念了幾句咒語後便消失了。當時我還小,還以為那是自己因為思念母親而做的一個夢。第二天,父親告訴我母親已經不在了,還将母親所著的醫典交給了我。”
“所以那并不是你做的夢。
“現在我更加确定那不是夢,而是母親特意來與我告別。”
“雲出……”蕭燃輕輕地抱着他。
“母親的事已是往事了。只是這符咒的出現讓我對母親的真實身份感到困惑。”雲出不敢告訴蕭燃出現在拂羽房間的那名女子便是造成蕭映去世的罪魁禍首。
“雲出,你母親的遺物你有仔細查看過嗎?或許其中隐藏着某些線索。”
“母親留下的東西都在藥廬裏,我不舍得讓任何人扔掉她的東西,所以都原原本本保留下來了。”
“太好了!我們就仔仔細細地查看一遍,總會找到揭示你母親身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