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結局二
第五十九章結局二
由于靈獸厭惡仙都城,因此緋绫将它帶到了雲境淨化它身上最後一點陰符痕跡。言瑾裕以及其他世家公子也一齊來到了雲境。闊別已久後,大家都十分珍視這難得的重聚。數日後,蕭燃從熠臨回到了雲境。
雲出早早地在雲境的界碑邊等着他。
“雲出!”蕭燃一見到他,臉上的笑意便藏不住。
“熠臨之行可順利?”雲出問。
“順利,哈啊~”蕭燃松了口氣繼續道:“一切終于了結了。”
“拂羽昨日說他想你了。”
“這小子,想我了為何今日不來接我?”
“他如今有了個新玩伴,每天都玩得不亦樂乎。”
“新玩伴?”
“嗯。如今靈獸成日與他形影不離,甚至會載着他騰雲駕霧。”
“真的嗎?軟軟雖為上古靈獸,其實也不過是只小白虎,和拂羽一樣還是小孩子。雙河城的人也好,延寧君也罷,他們全都搞錯了因果關系。是因為一個地方四內太平,君仁民樂,靈獸才會被吸引到那裏。而不是因為一個地方有靈獸,才有了燦爛的光景。上天賜予人們一方水土,自當由他們自己經營,怎能再依賴外物。”
“嗯。”雲出點頭。
“蕭公子,你回來啦!”言瑾飏與其他世家公子原本正欣賞着靈獸在空中翻騰,看見蕭燃出現便都迎了過來。
“蕭公子,國君打算如何處置延寧君?”言瑾飏問。
“國君雖然年邁但并不糊塗,這些年他對延寧君的所作所為其實早就了然于心,只是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不過,國君并不想殺他,畢竟延寧君早年确實為雲國立下不少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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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如何處置?”言瑾飏問。
“褫奪他所有的封號,永久關押于冰牢之中。”
“冰牢?”緋绫問,“那是什麽?”
“那是在熠臨皇宮地下深處一個黑暗冰冷的牢房,沒有光沒有溫暖沒有聲響,什麽也沒有。”“對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延寧君而言,這應該是比處決更令他感到絕望的懲罰。”言瑾飏道。
“流螢,國君已準許你的族人回到雪域生活。”
“多謝蕭公子!一定是你向國君求情了吧。”
“你和族人本就是無辜的,我只是向國君禀明了實情。國君還恢複了你雪域宗主之名,以後你仍是禦三宗的宗主。”
“不必了,多謝國君的恩典,只是我早已打算真相大白之後跟随緋绫姑娘回孟山。”
“你考慮清楚了?”
“嗯!”
“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回孟山。”
言瑾飏注意到現場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他看了看雲出的臉色又轉頭看了看言瑾裕的臉色,輕輕嘆了口氣。
等江流螢安頓好了族人後,很快就到了緋绫帶靈獸回孟山的日子,離別的場面不免有些傷感。
“重聚沒多久卻又要離別了,真是令人難過。”莊定恒感嘆到。
“不必傷感,你我共存于天地間,總有機會再聚!各位後會有期!”蕭燃道。
“後會有期!”
所有人目送蕭燃一行人離開後便都散了,只有言瑾裕仍站在原地。言瑾飏返過頭來陪他,“兄長,你就這麽讓流螢離開雲國嗎?”
“那是他的選擇。”
“我聽緋绫姑娘說擅自使用聚靈珠會遭天譴,流螢失去五感中的味覺便是這個原因。他去到孟山後若與靈獸簽訂契約成為靈族人,确實可以免除“天遣”懲罰,但生生世世都要以守護靈獸為使命了,就再也無法回來了。你真的舍得讓他走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即使我們今生再也無緣見面,能與他同行的一段路也足夠了。”
“兄長……”言瑾飏已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便不再開口,只是靜靜地陪着他。
一整日,雲出都将自己關在了房門裏。好在這一日,雲境的所有人都格外“懂事”,竟無一人前來打擾,包括拂羽也未曾來敲過一次門。日落後,雲出終于走出了房門,可映入他眼簾的那個身影令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雲出,我都在你門口站了一天了!你怎麽才出來啊?”
“你……你沒走?”
“嗯。”蕭燃微笑着點點頭。
“既然都站了一天了,為何現在才發聲?”
“肚子都餓扁了啊,再站下去可就要暈倒了。”
“他們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什麽啊?”
“你沒去孟山的事。”
“嗯!是我讓他們保密的。”
“你越來越壞了。為何要如此作弄我?”
“誰讓雲公子你一句挽留的話都不曾說過!搞得人家可傷心了。”
“雲宗主,你想幹什麽?”雲出作勢要将蕭燃拉進屋裏。
“懲罰你!”
“樂意至極!”蕭燃心想。
五年後
鶴峰腳下有一片茶園,那裏出産的茶據說與鶴峰的兵器一樣質量上乘。這一日風和日麗,一位身着淡藍色長袍的俊雅男子正立于茶園邊欣賞着慢山谷的青翠。他從茶樹上掐下了兩片新綠放在鼻子邊聞了聞。
“原來未經炒制的茶葉是如此清新的味道。”他自言自語地感嘆。
“不許你摘祖母的茶!”男子一轉頭才發現有個小人兒正氣呼呼地朝着他跑來,他的個子還沒有茶樹高,小臉紅撲撲甚是可愛。
“你是誰?為什麽要偷摘祖母的茶?”小人人跑到男子身邊擡頭奶聲奶氣地質問。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該未經主人同意便将這茶葉摘下來。請你原諒我好嗎?”男子蹲了下來,一臉內疚地致歉。
“既然你知道錯了,我就原諒你了。”小人兒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叔叔,你是誰呀?為何會在我祖母的茶園裏。”
“叔叔姓江,名流螢。只是無意中經過這茶園,覺得景色很美所以站在這裏欣賞。”
“哦~”
“那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的名字叫做清源。”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你的父母呢?”
“父親總是很忙,母親在幫祖母制茶,沒有人陪我玩所以我就跑出來了。”
“我陪你玩可好?”
“嗯!”小人人喜笑顏開,“那我們玩躲貓貓好嗎?我來藏,你來找我。”
“好。”
清源小小的身體可以随意藏在茶樹後面而不被發現,可江流螢可以通過感知他的氣息找到他。正當他們玩得不亦樂乎之時,茶園邊傳來了一位女子呼喚清源的聲音。
“娘親,我在這兒!”清源聽見女子的呼喚便立刻從躲藏的地方跑了出來。
“你這孩子,跑出來玩怎麽不同母親說一聲呢!讓娘親擔心壞了!”
“對不起~”
“下次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嗯嗯嗯,剛才那邊那位叔叔陪我玩躲貓貓了。”清源指着不遠處的江流螢道。女子牽着清源走到了他面前。“方才謝謝公子幫忙照看清源。”
“夫人不必客氣,我也玩得很開心。”
“公子不是這附近的人吧,我好像從未見過你。”
“我從北邊來,之前從未來過鶴峰附近。”
“難怪了。時間不早了,公子若不嫌棄,請随我一同到茶舍中用晚膳吧。”
“這……”
“公子不必客氣,今日是出新茶的日子,請一定來嘗嘗,清源祖母也會很開心的。”
“走吧,叔叔,一起去吧。”清源拉着江流螢的手不放。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妾身是言莊氏。”
“我父親是鶴峰的宗主,所以娘親是宗主夫人哦!”清源插嘴到。
“鶴峰的宗主……你是……”江流螢僵立在原地,“瑾裕成婚了?還有了這麽大的孩子了?”他心想。
“清源-----樂菱-----你們在哪裏?”
“夫君,我們在這兒。”
“你們怎麽還不回來吃飯,母親都着急了。”
”清源自己跑出來了,我出來找他,還好有這位公子陪着他。”
“你是……流螢!流螢!你回來了?!”
江流螢被從思緒中拉了出來,這才看見此刻言瑾飏正站在他面前。“瑾飏?”天色已有些昏暗,所以當江流螢看清對方的臉後不由得又驚又喜。
“父親,您認識這位叔叔呀?”
言瑾飏抱起清源道:“是啊!這位叔叔是父親的好朋友!”
“哦~”
“瑾飏,清源是你的孩子?”江流螢一臉疑惑地問。
“是啊!”
“可……可清源方才說他的父親是鶴峰的宗主。”
“是啊,他說得沒錯。兄長他将宗主之位交給了我,自己離開了鶴峰。”
“他去了哪裏?”
“這裏不方便說話,你随我去茶舍吧。”
“好。”
到了茶舍後,江流螢見到了雲芝,原來自從隐退後她便搬到了鶴峰腳下種茶。
用過晚膳後,言瑾飏才講起了江流螢最關心的事。
“你離開雲國後,我也回到鶴峰陪伴兄長。三年前我娶妻生子後,兄長便把宗主之位交給了我,離開了鶴峰。”
“他現在在哪裏?”
“兄長搬到了寂嶺。”
“寂嶺?”
“嗯。兄長的心裏一直都想着你。當年你和族人被關入寂嶺,他很痛苦,恨不得當夜就去救你出來,可被我制止了。當時鶴峰受到了重創,根本無力保護你們。兄長自己心裏也很清楚主謀還躲在暗處,一切情勢都不明朗,營救計劃根本不可取。他在寒風中站了一夜,第二日才離開那裏。”
“他……他又為何要搬到寂嶺那樣的地方呢?”
“因為他的內心深處始終無法原諒那個對你見死不救的自己,所以他想受你所受過的苦。”
“他這是何苦呢?”
“兄長他就是這樣的人,認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不過,你可以!流螢,只有你能改變他。”
當夜,江流螢便與言瑾飏一家告別了,他已迫不及待地直奔寂嶺而去。如今已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奔向自己最親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如今正在寂嶺的寒風中逗弄着雪雀。他将自己食物分給了那些日日都來到他的住所報道的雪雀。
“吃吧,吃吧。”他微笑着将饅頭掰成碎粒撒在了地面上,看着雪雀争先恐後的吃起來。“你們也認識流螢對嗎?你們也會想念他嗎?”他自顧自地與雪雀們說着話,有幾只雪雀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又低下頭吃起來。
喂完雪雀後,言瑾裕獨自坐在窗戶邊聽着風敲擊屋檐上的風鈴後發出的清脆聲音。
“流螢,這裏雖然沒有你卻又處處都是你。在你住過十年的寂嶺,有你留下的辛勞、篤實、輕甜、微苦的氣息。即使你永遠都不回來了,這裏的一切也能支撐着我度過餘生的歲月。”
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研磨提筆在紙上寫下:月滿夜螢飛,思君何時歸。當他寫完後發現那個朝思暮想的人此刻竟出現在了窗外。窗棂、樹影、風鈴、俊美的人兒構成了他此生所見過的最美的一幅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