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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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玄學大師的斂財人生[重生]/玄學大師的見鬼直播[重生]
作者:春風榴火
文案一
寧疏睜開眼,發現自己重生回到小時候,
住在農村的土墩兒房裏,一身花棉襖,土唧唧。
回想起上一世她給陸铮當金絲雀,在娛樂圈當花瓶的日子
寧疏抹了把眼淚。決定人生重新開始,
她跟着鄉下外婆學風水玄學,
選宅看房算命,直播捉妖見鬼。
從小山村到大香港,從網紅到天後。
斂財的人生沒有盡頭!
文案二
寧疏最近聽說,她的霸道總裁也重生了,
總裁開着保時捷,鬼子進村,要抓她回家。
這位陸總裁財大氣粗顏高體力好,就是脾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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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一張冷面佛爺臉,每天讓她死一遍
後來霸道總裁居然破産了,寧疏看着他落魄樣,
心裏琢磨着,是把這條小狼狗牽回家呢,還是牽回家?
落魄總裁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有一樣,身 體 好!
霸道偏執狂大尾巴狼男主vs身嬌體軟貪財貪色女主
什麽不滿意,別罵我女人,罵我。
服用指南:
女主成長型,蘇蘇爽爽。
算命,直播,冒險,賺錢,走上人生巅峰,收複忠犬。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娛樂圈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寧疏陸铮 ┃ 配角: ┃ 其它:
金牌推薦
黑料纏身的當紅影星寧疏意外身亡,重生回到小時候,被父母嫌棄,送到農村外婆家,跟着外婆學習風水玄學,憑借着一身風水本事,選宅看房算命,直播捉妖見鬼,從小山村到大城市,走上新的人生。就在寧疏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卻不曾想,上一世對她緊追不放的地産大佬陸铮,也跟着她重生了……作者想象力豐富,文筆流暢,女主注重家庭親情,有情有義,雖然描寫的是杜撰的風水玄學,但是緊貼現實,引人深思。文章劇情流暢,懸念伏筆環環相扣,人物塑造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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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逃
寧疏突然出現在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耳邊傳來聒噪的汽車鳴笛聲,也有劣質音響裏傳來的“老板帶着小姨子跑路,皮包通通三十元一個”的叫賣聲...
不過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進入寧疏的腦海,變成一片嗡鳴。
不遠處,一輛奔馳車呼嘯着朝她駛過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徑直撞向她!
寧疏猛地睜大眼睛,連忙伸手作擋,然而那輛車直接穿透她的身體,朝着馬路另一端駛了過去。
寧疏依舊站在馬路上,緊接着又有好幾輛車穿過她的身體,她看着自己的手,漸漸地變得透明。
恍然想起,她死了啊!
遠處商圈的LED顯示屏幕上,正在直播當紅影星寧疏的葬禮。
參加葬禮的,是寧疏的父母和家裏的親人,她母親穿着黑色的長裙,拿着白手帕,不住地擦拭眼睛,卻絲毫擠不出一滴眼淚,只能故作悲傷的情态。
寧疏鼻息裏發出一絲不屑的冷哼。
哭得太敷衍了吧,好多攝像機都看着呢,好歹拿洋蔥擦擦眼,裝像一點啊!
寧疏死亡的新聞占據了這段時間所有娛樂雜志的頭版頭條,她幾乎每天都在上熱搜。
“十八線影星寧疏最近一兩年突然爆紅,然而前日驟然暴斃,死因不明。”
“據知情人士透露,寧疏就是本屆金桂獎最佳女演員得主!可惜。”
“據傳言,寧疏是死在金主的建在深山老林的神秘別墅中。”
“神秘金主究竟所系何人,寧疏死因更加撲朔迷離!”
......
所有的流言蜚語,在寧疏頭七的那一天,戛然而止,消聲覓跡。
那晚,勾月剛剛爬上柳梢。
設在寧疏豪宅的靈堂,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西服,眉目硬挺,鼻梁高挺,唇鋒輕薄。
進門便帶起了一陣陰冷與肅殺的凜風。
然而他的胸口,卻別着一枚白色栀子花,清冷月光下,顯得那樣柔嫩,脆弱。
他一進靈堂,所有的攝像機齊刷刷對準他。
在場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他就是江城只手遮天的陸氏地産總裁,陸铮。
陸铮罔顧了所有人驚訝的目光,徑直來到寧疏的屍身前,靜靜凝望她兩秒,随即摘下胸前的白色栀子花,溫柔地放在她的枕邊。
他擡頭,望着面前一屋子的記者,沉聲宣布。
“一,我就是她的神秘金主,所有猜疑到此為止。”
“二,寧疏死于我的別墅,死因是意外摔倒,屍檢報告不日将公之于衆。”
真相終于大白,一時間衆人感慨萬千。
然而下一秒,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行為!
他直接掀開了覆蓋在寧疏臉上的白幡,伸手扣住她的下颌,俯身吻住了她!
他在親吻一個死人。
霸道,兇猛,濕潤而又...令人窒息!
幾乎長達一個世紀般長久的深吻之後,陸铮緩緩擡眸,看着寧疏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絕美容顏,以只有她才聽得見的聲音,低聲喃喃:“三,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別想逃...”
寧疏猛地睜開眼睛!
“哎呀,可算醒過來了,感謝天師爺保佑啊。”
外婆絮絮叨叨的聲音傳入耳畔。
寧疏微微皺了皺眉,她打量周圍,發現周遭的景物異常熟悉,雕花的陳舊衣櫃,硬邦邦的木質大床,小軒窗透着陽光,空氣中漂浮着細微的粉塵...
這裏是...
是她小時候在鄉下農村住的房間!
這裏是鄉下外婆家。
寧疏連忙抓來了床櫃上的鏡子,鏡子裏的她,皮膚白皙,容顏稚嫩,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格外明亮。
此時此刻的她,宛如粉雕玉琢的小瓷人兒似的,皮膚嫩得仿佛要掐出水來,全然不似過去濃墨重彩的豔妝。
鏡子裏是她小時候的模樣。
回到小時候,重生了?!
而當寧疏在看到面前慈祥的老者,她的眼淚險些掉下來,這是她逝世多年的外婆。
寧疏一把抱住外婆,緊緊的。
“哎喲,這孩子...”
“外婆,真是太好了!”
醒過來見到您,真是太好了,能重新活過來,真是太好了。
情緒平複下來,寧疏問道:“外婆,我今年多少歲?”
“這孩子,糊塗了是不,你今年虛歲剛滿十二。”
“十二歲。”
她腦子裏快速思忖着,十二歲發生了什麽事。
那一年她剛好小升初,原本是跟外婆住在農村,不過城裏的父母就要把她接到城市裏念初中,離開農村。
而她悲慘的命運,就從回城的那一天開始。
她的媽媽原本是村裏的最漂亮的女人,後來嫁到城裏入了豪門,算得上是飛上枝頭當了鳳凰,為了穩固自己的位置,一心想要生兒子,結果沒想到第一胎生了個女兒,也就是寧疏。
夫家那邊非常不滿意,媽媽為了不讓夫家婆婆糟心,在寧疏一歲的時候,就把她送到了鄉下外婆家裏養着,後來她終于如願以償生了個兒子,就更加不管寧疏了。
寧疏在農村生活到十二歲。
在她上初中的時候,外婆在電話裏好說歹說,終于讓媽媽同意把寧疏接回去,畢竟城裏的教育水平比農村鄉鎮好多了,外婆想讓寧疏将來有個好前途。
然而進城以後,寧疏悲慘生活也就開始了。
雖然在城裏生活條件好了很多,可是寄人籬下每天遭人白眼,她過得一點也不快樂。
再加上家裏重男輕女思想嚴重,全家人都更加疼愛小弟弟,根本不管她,她的成績也變得很差,最後沒有考上高中,只讀了個藝校,就出來跑龍套演戲。
寧疏這樣混了幾年娛樂圈,靠黑料爆了幾次熱門,可是始終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她主演的電影全部撲街,成了十足的票房毒|藥,沒有導演找她約戲,她混得很慘,甚至一度想要自殺,結束掉自己悲慘的人生。
她跳海自殺的那天,遇上了陸铮。
陸铮坐着豪華游艇開party,結果把她給撈了上來,她的命運也由此改變。
在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饒是風月場子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過來的陸铮,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她太美,美得令人窒息,他幾乎是一眼就被這只從水裏撈上來的小美人魚給迷住,迷得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他舍得花大價錢捧她,把她捧成了當紅明星。可是寧疏也漸漸發現,陸铮內心的陰暗面,他占有欲和征服欲太強,性格極端,她不肯乖乖聽話,不肯喜歡他,到最後他居然囚禁她...
而寧疏正是在逃離他魔爪的那天,不小心摔下樓梯,意外死亡。
既然現在重生了,寧疏暗自發誓,一定要牢牢掌握自己的命運,絕不能像前世那樣,随波逐流。
她要遠離陸铮那個危險的家夥!
外婆在寧疏醒來以後,開始準備要獻祭給天師爺的水果和豬頭,感謝天師爺保佑寧疏可以死裏逃生,舅媽也幫着奶奶收拾,絮絮叨叨地說道:“連醫生都說這孩子摔下山崖救不回來,沒想到居然讓天師爺救了回來。”
“那可不,回頭讓寧丫頭去給天師爺上柱香。”
外婆是十裏八鄉有名的風水先生,給人捏骨算命,消災避邪,極受人尊敬。
前世寧疏并不相信外婆有真本事,總覺得這是騙人唬人的,直到現在她重生,才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
她暗下決心,要跟着外婆學習玄學法門,重新開始自己嶄新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來幻言,忐忑。
不知道會不會很冷啊。
你們舍不得讓我單機對不對,QAQ
如果喜歡的話,就多多撒花留言吧。
愛你們-3-
☆、香斷了
下午,太陽溫暖和煦,寧疏陪外婆和舅媽坐在院子裏剝花生。
寧疏住的農村大院兒,有一前一後兩棟房子,舅舅和舅媽還有弟弟狗娃子住在前屋,寧疏和外公外婆住在後屋。
相比起一直住在農村的外婆,城裏的奶奶重男輕女思想更加嚴重,打寧疏生下來就不喜歡她,可是農村的外公外婆卻對她疼愛有加。所以寧疏的童年,跟着狗娃子在農村玩得很開心,白天捉螃蟹,晚上看星星,生活得無憂無慮。
“對了,阿寧,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摔跤掉下山崖呢?”
舅媽的詢問打斷了寧疏的沉思:“可把你外婆吓壞了,聽到你出事,險些犯高血壓暈過去!”
寧疏這才回想起,她跌落山崖,險些丢了性命。
不過,并非失足,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推她的人,是村口朱家的媳婦周紅花。因為寧疏在林子裏采木耳的時候,無意間撞見了周紅花背着丈夫出軌,跟村西口李麻子幽會,周紅花害怕偷情的事被丈夫和村裏人知道,就跟李麻子合計,把撞見他們的寧疏給推下了山崖。
上一世,寧疏醒過來之後,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周紅花遭全村人唾棄。但是這件事也給寧疏家帶了來一場災難。
李麻子家有錢有勢,在村裏作威作福,輕易不能得罪。自從寧疏戳穿了李麻子和朱家媳婦偷情的事以後,他就開始針對寧疏家,半夜帶人燒了舅舅的苞米地,還害得弟弟沒有書念,外公為此生病住院。
這一次能夠重生,寧疏絕對不能讓這件事再發生,她要保護她的家人!
“舅媽,的确是我走路不小心,掉下山崖的。”
寧疏的聲音很軟很糯,給人的感覺,就是柔柔弱弱。
恰是這樣嬌弱的聲音,曾經在床上讓陸铮無數次陷入瘋狂。
“你這孩子,走路就喜歡遛神兒,這下差點丢了命,以後可要仔細了!”
“嗯,舅媽,我知道了,以後會小心的。”
寧疏決定将周紅花偷情的事情隐瞞過去,至少不能就這樣大咧咧地說出來,将禍事引上身,既然重生了,她就要穩穩地走好每一步,不能再重複上一世的錯誤。
“外婆,我想跟你學摸骨算命的風水術。”
外婆放下手裏的花生米,訝異看向寧疏:“什麽,你要學風水?”
寧疏鄭重點頭:“我想繼承外婆的衣缽,給人算命測運當風水先生。”
“可是阿寧,你以前不是還說,這是迷信。”舅媽問道:“怎麽會突然想學這個?”
寧疏以前總說外婆做這一行是迷信,甚至引以為恥,在小朋友面前擡不起頭。
現在想來,其實是自己見識淺薄了。
寧疏想了想,說道:“生死關頭走了這一遭,才知道以前沒見過的,未嘗不是真的,所以我想要跟着外婆學習,将來也好有一技傍身。”
“這條路很辛苦。”外婆可舍不得寧疏将來跑江湖給人算命:“你就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将來謀個好工作,外婆就心滿意足了。”
“外婆,我真的對這行很感興趣。”
“你真的想學?”
“嗯!我不怕吃苦。”
外婆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跟能不能吃苦沒關系。吃不吃得下這碗飯,也不是你自己決定的。”
寧疏不明白,外婆解釋道:“有些人天生有靈性,心性通透,能通神鬼,成為有名的大先生;有的人心性渾濁,神鬼不通,吃不下來這碗飯。”
“外婆,怎麽才能知道,我吃不吃得了這碗飯?”
“今夜子時,你來天師祠,我們問問天師爺吧。”
晚上,寧疏來到後院坐北朝南向的天師祠。
外屋擺着外婆看風水的各種器具,而裏屋則供奉着天師爺。
寧疏記得外婆以前提過,天師爺尊姓黃,名諱黃憲慈,明末清初有名的得道高人,除魔衛道,聲名顯赫一時。後來滿人入關,揚州十日,嘉定屠城,黃憲慈堅決不肯學那夷族風俗,剃頭留辮子,被旗人斬首。
不過據說當時斬首示衆,揚州城好幾萬老百姓眼睜睜地看着,黃天師的人頭落地,落地之後竟又飛了回來,重新接續在他血淋淋的脖子上。這樣來來回回,劊子手換了十來個,沒有一人能把他的脖子斬下來。
後來他們也只好放掉了黃憲慈,黃憲慈帶着一幫老百姓逃進了深山,自立門派,顯赫一時。
寧疏只把這個故事當成神話來聽的,從來沒有當真過。
她掀開簾子走進天師祠,房間裏光線陰暗,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讓人心神安寧
正前方端正地擺放着天師神座,黃天師尊容并非慈眉善目,而是相當兇狠,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吓退邪祟惡鬼。寧疏有些害怕,她本能地想要抓住外婆的手,外婆安慰她說:“天師爺是我們的保家神,你能不能吃這碗飯,全靠天師爺說了算。”
寧疏點了點頭,乖乖跟着外婆來到天師壇前,外婆說:“跪下給天師爺磕頭上香,感謝他救你一命。
寧疏跪在墊子上,磕頭敬香。
接着外婆也點了一根香,喃喃道:“天師門下第四百五十二代弟子胡英,如今年事已高,外孫女寧疏,有意入我道門,求問天師,可否收她做個門下弟子,每天三柱高香侍奉,将來除魔衛道,懲惡揚善,光耀師門。”
外婆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手裏的香斷了半截,“啪啦”,掉在地上。
外婆大驚失色,連忙跪下來給天師硬生生磕了三個響頭,惶恐問:“弟子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天師爺海涵。”
寧疏聽外婆曾說起過,香燃出來的煙袅袅升起,可以飄到天宮,天上的神仙嗅到煙味,就知道凡人有什麽心願了。
所以這煙,能通靈。
現在香斷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神仙不想聽你的話。
寧疏連忙拿着香又給天師磕了三個頭,脆聲說道:“我想跟着外婆學習風水法術,不再受人欺負,也保護家人不受人欺負,求天師收我為徒。”
如果剛剛香斷純屬偶然的話,那麽在寧疏說完這番話以後,她手裏的香,跟着也斷了!
而且一斷,斷了三根!
這......
縱然是外婆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寧疏見外婆閉上了眼睛,嘴裏喃喃有詞地念叨着什麽,她終于長長嘆息了一聲,說道:“阿寧,你起來吧。”
寧疏看看兇神惡煞的天師相,又看了看外婆,不明所以。
直到走出了房間,外婆才對她說道:“這碗飯,你怕是吃不得了。”
當然,外婆沒有告訴寧疏為什麽,當天晚上,寧疏聽到她跟外公在房間裏說話的聲音。
“天師說,此女鐵石心腸無情無義,若是入我道門,只怕将來不走正道,為禍一方。”
外公很生氣:“什麽鐵石心腸無情無義,我們寧寧雖然小,但是也孝順懂事,哪裏像他說的那樣。”
外婆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天師會這樣說,什麽無情無義,寧寧是她看着她長大的,她從小心性純良,性格柔弱,絕不會為非作歹。
外公說:“阿寧想學風水,多半也是一時興起,既然學不了,就讓她正經讀書,将來謀個好工作。”
外婆說:“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
寧疏皺起了眉頭。
“無情無義鐵石心腸”八個字,用來描述上一世的她,也不算冤屈了她,畢竟她在父母家寄人籬下受人白眼這麽多年,加上外婆外公相繼去世,舅舅家被人害得家破人亡,進了娛樂圈,她又總是被人欺負...
那樣的遭遇讓她心變冷變硬,不再輕易對人交付真心,盡管表面柔弱,可是骨子裏卻是倔強而堅韌。
甚至包括後來對陸铮,她都控制着自己的心,無論他對她多好,都決不輕易動情。
所以天師說她無情無義鐵石心腸,就是指這個麽?
難道天師知道她重生了?
如果天師知道的話,也應該知道她是有苦衷的。
寧疏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不會輕易放棄,無論如何她都要學會風水玄學,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愛的人。
寧疏重新回到房間,躺下睡覺,一切等明天再說。
農村的夜,并不算靜,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
就在寧疏即将墜入混混沌沌的夢境之時,屋裏傳來老木頭摩擦的“吱呀”一聲響,分外清脆。
寧疏敏感地睜開眼,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是一片黑糊糊的影子,今夜無風無月,夜色格外深重。
她隐隐約約看到紙糊的窗戶居然打開了。
寧疏下床,踮着拖鞋,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
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明明沒有風,可是心裏卻感覺涼飕飕的。
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來,心裏琢磨着哪裏不對勁,就在這時候,又是一聲分外清晰的“吱呀”聲。
窗戶又開了!
寧疏終于知道哪裏不對勁了,明明沒有風,窗戶為什麽會自己打開!
心裏頭一個激靈,毛骨悚然。
寧疏摸索着牆壁,打開燈,踏着拖鞋走過去,将窗戶關上的同時,插上了窗梢。
...這回總不會再開了。
然而就在寧疏關了燈重新躺下來要睡覺的時候,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敲擊聲。
啪啪啪啪啪啪,咚咚咚咚!
寧疏吓得魂飛魄散!
“誰!誰在外面!”
突然,敲窗聲驟然停下來,只聽到一個幽幽的小女孩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媽咪,媽咪開門,是我呀!”
那聲音很冰,很涼,雖然糯糯的,卻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寧疏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震怒吼聲:“何方小鬼!竟敢在我胡英的家宅作亂!”
作者有話要說:
v前日更,v後日更或日雙更。
☆、天眼
房間門被推開,外婆拿着一柄桃木劍沖了進來,徑直走到緊鎖的窗戶前,拿出一道符貼在窗門上。
她回頭問寧疏:“阿寧,你沒事吧!”
“我沒事。”寧疏捂着胸膛下床,小心髒還在“撲通撲通”地狂跳:“那個東西走了嗎?”
“跑沒影了。”外婆用符封好了窗戶,又在房間各處貼了符紙,她走到寧疏床邊,坐下來安撫她:“吓壞阿寧了吧,別怕,外婆在。”
寧疏手緊緊攥着被單,問道:“外婆,剛剛那是什麽,我聽到它叫媽媽呢!”
外婆解釋:“村裏頭死小孩多,興許又是哪家不成器的,偷懷了孩子沒足月就打掉,小孩兒沒法子投胎,當了游魂野鬼,半夜跑出來吓唬人,這種小鬼不成氣候,興不起什麽風浪,吓唬吓唬也就跑了,別怕。”
寧疏點點頭:“外婆,我不怕。”
“今晚外婆陪你睡,死東西不敢再來吓唬你。”
外婆還把寧疏當小孩兒哄。
想想也對,她現在才十二歲。
“外婆,我不怕,以後我要跟外婆一樣,成為大先生,遲早要接觸這些。”
外婆輕聲嘆息:“唉,你真的那麽想當先生嗎?”
寧疏連連點頭:“我想。”
“阿寧,你告訴外婆,為什麽想當先生?”
寧疏想當陰陽先生,當然不是為了懲惡揚善,僅僅只是為了自保,有一技傍身,會點玄學法術,将來不至于孤苦無依的時候,受人欺負。
她如實地想外婆講了自己的想法。
外婆很驚奇,說道:“你怎麽會想得這麽遠,将來就算外婆去了,你還有舅舅,還有爸爸媽媽,怎麽會孤苦無依?”
寧疏不想告訴外婆自己重生的事情,上一世爸爸媽媽根本不管她,舅舅家道中落妻離子散,外公外婆含恨而終......所有的一切,要怪,都怪她太無能。
“外婆,您真的不能教我嗎?”
外婆嘆息道:“不是我不想教你,是天師不肯收你入門,如果入不了門,你也是做不了先生的。”
“怎麽樣才算入門?”
“阿寧,我這樣跟你說吧,第一種人,入了門開了天眼,法術高強,能匡扶正義,降妖除魔,那是最厲害的大先生,能開天眼之人,少之又少,就我能叫出名字的,目前國內只有不到十人。”
“而第二種人,入了門開不了天眼,這輩子就只會幫人算命測運,學一些書本上的死東西,成不了氣候,有時候甚至還要招搖撞騙,也就是所謂的‘神棍’,當不了先生。”
“第三種人,連門都入不了,老天爺不賞他這碗飯,就算給人測算,也算不準東西的。”
寧疏心裏猜測,外婆肯定就是第一種,入門開了天眼的大先生。
“外婆,要怎麽樣才能開天眼。”
“這個強求不得,全看個人造化與慧根,我是在三十五歲的時候,開的天眼,算是入門比較晚的。”
“那怎麽樣才知道開了天眼呢?”
“開了天眼,你自己就能感覺到。你能看到人頭頂肩頭三把火,也能通過別人的氣色,看到他将來的運道,能感覺到祥瑞之氣和兇煞之氣,也能看到髒東西。總而言之,就是開了七竅,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陰陽五行的所有元素。能開天眼,那都是老天爺賞飯吃,将來能有大成就,我有一位交好的先生,開過天眼,現在在香港給那些豪門巨擘算風水,出場費六位數起價。”
“好...好厲害。”寧疏是真的心動了:“外婆,我想開天眼。”
外婆摸了摸寧疏的腦袋:“這種事強求不來。”
寧疏回想上一世,她活到了24歲,都沒有開過天眼。
念及至此,她有些失落,不過她轉念,又問外婆:“既然開了天眼這麽厲害,外婆您為什麽...”
外婆笑了笑:“你想問我為什麽還呆在這破鑼村子,每天給村民搗鼓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唔。”寧疏不大好意思,不過她的确有疑問,外婆那位好友可是出場費六位數啊,寧疏相信如果外婆肯出山,肯定不會比他差!
“窺測天命,洩露天機,終究陰德有虧,折福啊!”外婆卻搖了搖頭:“那位先生如今已過天命之年,一生未娶,尚無後顧之憂,而我如今兒女雙全,還有這麽可愛的小寧寧,我寧可清貧一世,也絕不會傷及兒女福壽。”
寧疏皺了皺眉,外婆的意思是,如果想成為大陰陽先生,名揚天下,就不能有後顧之憂麽。
外婆說:“事事難兩全,看你怎樣取舍,不過這些都說得遠了。”
的确,她現在別說沒開天眼,天師不肯收她,連入門都成問題。
寧疏這才發現,即使是重生回來,其實也還是有很多人力不可抗的事情,陰陽玄學,不是努力就能夠學得會的,這也要看命數和慧根。
“不過,如果你實在想學。”外婆話鋒一轉:“我出門看事的時候,倒是可以帶着你,你多接觸接觸這些東西,說不定就能開竅。”
寧疏驚喜地問:“真的嗎?”
“嗯,姑且先試試吧,反正現在不正是暑假呢嗎,以後外婆出門看事情,你跟着我。”
寧疏連連點頭:“好的外婆,我給您提箱子!”
寧疏自從開始跟着外婆跑事之後,對這一行倒是有了些體悟,外婆行事作風剛正不阿,所以邪祟物件都挺害怕外婆。外婆說,倒不是她本事多大,而是憑着一股子正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這樣。
将來如果寧疏要做先生,最重要的一點,不是學本事,而是修心。
要秉持一顆赤子之心,匡扶正義,除魔衛道。
這才是大先生應有的風範。
寧疏一個人在村裏頭閑溜達,已經多少年沒有再回平水村了,看到這些兒時的景物,她心裏頭感慨萬千。
村民們待她相當客氣,整個村子溜達一圈回來,她衣服包裏塞滿了糖果,花生瓜子和巧克力。因為外婆是村裏的大先生,村民們有啥問題都來找她,建宅築基看朝向,小孩兒取名等等,雞毛蒜皮,事無巨細。
外婆在平水村地位極高,哪怕是村裏的惡霸,看到外婆都要避讓三分。她才漸漸明白,別人對你好崇敬你,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因為尊重。
不遠處的小河邊,寧疏看到表弟狗娃子蹲在樹下面鼓弄什麽。
寧疏舅舅的小孩,也就是她的表弟,比她小一歲,大名葉英俊,小名狗剩,又叫狗娃子。
本來人如其名,生得眉清目秀,俊俊俏俏,只可惜,鼻子下方開了一條縫兒,兔唇。本來小時候就去縫合過,無奈那時候技術不到位,沒有縫好,嘴唇還是有點歪,舅舅還說就今年暑假,帶他去大城市給好好整整,不過因為農活忙,給耽誤下來。
狗娃子雖然嘴皮子有點豁,不過模樣的确生得好看,因為舅舅本來就是個俊俏小生,他們一家的基因都比較好,寧疏的媽媽,若不是憑借嬌俏美麗的容顏,又怎麽可能嫁入豪門。
而寧疏,若不是生了一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蛋,又怎麽可能讓陸铮為她瘋狂至此。
外婆時常說,生得太美,命格太銳,敗運啊。
有時候美麗,也會成為一種原罪。
寧疏走過去将自己包裏的糖果全給狗娃子。
“喏,拿去吃。”
“謝謝姐!”狗娃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灰,拆開一袋“徐福記”巧克力,塞進嘴裏。
寧疏問他:“你在幹什麽?”
“玩屎殼郎。”
寧疏看着身邊髒兮兮的狗娃,還真是個熊孩子,一只蟲子都能玩得津津有味。
地上有一個背被翻過來,張揚着八足,淩空胡亂揮舞的墨綠色屎殼郎。
寧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有些心慌,仿佛她自己就像地上那只慌張失措的屎殼郎,不知道該怎麽辦,惶恐不安,被未知的力量支配,任人宰割...
寧疏皺眉,強迫自己抽回視線,平複心緒。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好像她能感知屎殼郎的情緒似的。
可是屎殼郎又怎麽會有情緒?
寧疏只好對弟弟說:“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萬物有靈,就算只是蝼蟻性命,也不要輕易傷害,否則虧損陰德。”
狗娃子歪着眉毛,像是不認識寧疏似的:“姐,我怎麽感覺你自從摔下山坡之後,醒過來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不像小孩子了,像個大人,而且說話也越來越像外婆了。”
寧疏心說,我本來就是大人,她可是多活了二十幾年,還能跟你個小屁孩似的瞎胡鬧?
“我将來要繼承外婆的衣缽,成為大風水先生。”寧疏對狗娃子說:“要學外婆的本事,也要學外婆的慈悲為懷。”
狗娃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姐姐要當先生,那我給姐姐當提箱童。”
寧疏随意地說道:“行啊,你就給我提箱子。”
她蹲下身,撿起一根樹枝,将地上的屎殼郎翻過來,屎殼郎一旦脫身,抖擻了精神,快速地爬開,一晃眼便鑽進蔥茏的草叢裏,不見了蹤影。
在屎殼郎重獲自由的那一瞬間,寧疏緊繃的心驟然松懈下來。
她皺了皺眉,感覺有些奇怪。
就在這時,聽到有一個聲音傳來:“歪嘴狗娃,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寧疏回頭,看到有三個小孩兒走了過來,年齡約莫在十四五歲的樣子,半大的幾個男孩。
現在正是放暑假的時候,村裏的大點兒的孩子都忙着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