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合氣道 (8)
以叫我吉米,我就是快樂的代言人,我保證你們在樂園一定會度過最愉快最美好的快樂時光,呵呵呵呵。”
“……”
陸铮和寧疏,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很是無語地看着面前的小醜手舞足蹈,表達着他的快樂。
小醜估摸着也沒見過繃這麽緊的人。
他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我是你們的引導人,接下來由我帶領你們參觀了樂園。”
小醜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寧疏和陸铮跟在他的身後,進入了游樂場。
“我給你的水滴吊墜,還帶着麽?”寧疏低聲與陸铮耳語。
陸铮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胸口:“一分鐘都沒有摘下來過。”
寧疏摸到他硬邦邦的胸部。
他跳動的心跳聲與她的心跳,始終保持着一致的節奏,誰先害怕,誰先臉紅,對方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感受到。
寧疏說:“要是有任何危險,如果我不能及時出現,你就在心裏叫圓子。”
“圓子?湯圓?”
“……圓子。”
“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寧疏:是你女兒- -
☆、地獄過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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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游樂場, 與白天他們看到的那個破敗蕭條的廢棄樂園截然不同。
所有的機械設備煥然一新, 全部運行着。
旋轉木馬伴随着歡快的樂章而上下跳躍, 五顏六色的木馬上坐着許多小朋友,他們穿着花花綠綠的衣裳,笑得甜美而開心。
不遠處的海盜船,上下搖擺, 驚險而又刺激,坐在穿上的人發出陣陣驚聲尖叫。
而游樂園最大的摩天輪,在霓虹的映照下, 顯得夢幻又美麗。
這裏的人以小朋友居多, 當然也有十多歲的青年人,但是無一例外, 沒有一個成年人,正如小醜帶他們進來時,介紹說的那樣, 這裏是孩子們的樂園。
“在這裏, 我們擺脫了成長的煩惱,擺脫了所有的壓力, 在這裏你會收獲快樂,只有快樂, 沒有悲傷。”小醜帶領着他們走到游樂場門口的小花壇邊。
這時候,大門口又開來一輛109公交車,又有幾個青年人從車上下來,好奇地打量着這座游樂園。
“哇, 這裏好美啊!”有穿校服的女孩說道。
“這裏不是早已經廢棄了麽?”身邊的男孩疑惑不解:“什麽時候重開的?”
“我要去坐摩天輪!”
那幾個青年的男女被帶到寧疏他們身邊,組成一個新人的參觀團。
熱情的小醜對他們說道:“接下來,将由吉米帶領你們參觀樂園。”
一路上寧疏死死拉着陸铮的衣袖,避免他走丢。
“為什麽這裏沒有一個成年人?”參觀團裏有個男孩敏銳地察覺:“在這裏的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輕。”
小醜說:“成年人的世界,勾心頭角,爾虞我詐。樂園不歡迎成年人,樂園是所有孩子的天堂,在這裏,你永遠永遠長不大,永遠保持童真。”
“你們這游樂場,真奇怪,這些小孩子難道沒有家長帶麽?還有,這麽晚了,這裏怎麽這麽多小孩子啊,他們都不用睡覺麽。”
的确,這裏小朋友的數量,遠遠多于青年人,寧疏料想,這些青年人,應該就是江城一中以及附近其他中學失蹤的學生。
其中還有不少熟面孔,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是在學校肯定都見過的。
原來他們全都在這裏。
寧疏注意到,這些青年人臉上都挂着相同神情,他們全部在笑,有的面含微笑,有的誇張大笑,還有的從刺激的過山車上下來以後,歇斯底裏地大笑。
然而,這些笑容并不讓人感覺到舒适,還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他們的眼神是空洞的,無神的。
他們的微笑并不是發自內心。
陸铮東張西望,四處尋找他朋友胡洲的身影。
小醜将他們帶到華麗璀璨的旋轉木馬前,對他們說道:“你們無疑是非常幸運的,因為你們将會永遠留在這裏,留在只有快樂沒有悲傷的樂園。”
“什麽,留在這裏?”新人參觀團裏,立刻就有同學不幹了:“我們只是過來玩玩,怎麽能一直留在這裏,我們明天還要上學呢。”
“喂,你沒聽他說麽,留在這裏,永遠長不大,永遠不會有煩惱和憂愁,還上什麽學啊!在這裏每天都可以玩兒!”說話的是另一個男孩,像是他的同伴。
“我不玩了,我要回去了。”有女孩看起來好像有點害怕,她拉着自己的朋友,就要往游樂場外面走。
小醜并沒有阻攔她們。
兩個女孩朝着游樂場大門疾跑過去。
寧疏遠遠地看着她們上了回程的公交車,消失在了夜色盡頭。
所以,想要回去,就可以立刻離開麽?
寧疏回想起,剛剛坐鬼巴士上來的時候,可沒有看見一輛公交車是行駛回程的路線。
不對,那輛車,不是朝着回程的路線在行駛,他們應該回不去了,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人失蹤。
可是,鬼巴士會把她們帶到哪裏,車上的僵屍對他們怎麽樣?
無從知曉。
身邊又有一對情侶準備要離開:“簡直莫名其妙嘛!這地方太奇怪了。”
“都是小孩子玩的,還不如去酒吧唱歌呢。”
“走了走了。”
從始至終,小醜都是一臉微笑地凝望着他們。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玩玩我們的忘憂旋轉木馬,玩了再走,也不遲啊。”小醜說。
那幾人看向面前閃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的旋轉木馬,伴随着悅耳動聽的旋律,木馬一上一下,跳動着,宛如進入了一個華麗炫目的童話世界。
木馬上的小孩歡快地咯咯笑着,青年人也是一臉癡迷地望着四周,嘴角勾着癡笑。
“好夢幻啊。”邊上有女生發出感嘆:“要不我們玩了之後再走吧!”
“好啊!那玩玩吧,反正來都來了。”
旋轉木馬停下來,上面的小孩湧下來,又去玩別的娛樂項目,而青年人下來,臉上都挂着同樣的表情,目眩神離,嘴角還勾着傻笑,就像吃了鴉|片似的,宛若智障。
這木馬絕對有問題,從上面下來的人,好像被吸食人的神志似的。
觀光團好幾個男女湧向了旋轉木馬。
寧疏沒有過去,她站在邊上看着他們。
女生們驚喜地看着周圍宛如童話世界的華麗彩繪,看着顏色鮮豔造型別致的木馬,所有的一切都讓她們驚嘆不已。
這旋轉木馬太美了吧!
的确很美,美麗的東西,會蠱惑人心。
五分鐘的音樂結束以後,那些人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和前一批人一樣,他們臉上的神情也開始變得虛幻而迷離,嘴角挂着傻笑。
“太好玩了!”
“我要留下來,我還要玩別的!”
那些人又朝着別的娛樂設備走去,寧疏拉住一個女生,問她:“你們不走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上什麽課呀!”那女生笑吟吟地說:“留在這裏,永遠沒有高考,不用早起,也不用聽爸媽的唠叨,多好啊!我要去玩啦!”
這時候小醜對寧疏說道:“你們也上旋轉木馬吧,上去之後,就會找到快樂,忘記煩惱。”
寧疏怎麽感覺跟傳|銷似的。
“陸铮…”
寧疏回頭,赫然發現,陸铮不見了!
她的心猛地一突。
“胡洲!”
一個穿藍色衛衣的男孩從海盜船上下來,臉上挂着興奮狂喜的神情,對陸铮的叫喊充耳不聞。
陸铮三兩步走上去:“終于找到你這混小子了。”
“陸铮,你來了!”胡洲這才看見他,沖他揮手大喊:“太好了,走,咱們去坐大擺錘吧,好玩!”
陸铮一把揪住胡洲的衣領:“你爸媽找你快急瘋了,走了,跟我回去。”
“回哪去啊?”
“回家。”
“我爸媽都離婚很多年了,哪還有家?”
陸铮看着他,他嘴角依舊挂着笑,沒心沒肺。
“陸铮,你要是不玩的話,我就去玩了,不帶你啦,你自己到處轉轉,感受感受這裏的快樂!”
“神經病啊你!”陸铮拉住他,有些生氣:“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你爸每天往警察局跑,追着警察打聽消息,擔心得都要瘋掉了!”
“說這些幹什麽呢?”胡洲笑着說:“我現在就是小孩子啊,沒有任何煩惱,我在這裏過得很快樂,我不想回去,回去之後一點都不開心,我要留在這裏,這裏多好啊,每天都可以玩。”
陸铮火氣也上來,揪着他:“老子今天非得把你帶走。”
“我不走!”胡洲掙脫陸铮的桎梏:“我要留在樂園!”
“這裏有什麽好?”
“這裏再不好,也比回去好。”胡洲笑嘻嘻走到陸铮面前:“回去,留在你身邊,當你使喚的小弟啊?”
“胡扯什麽?”
“別裝了。”胡洲依舊笑,不過是冷笑:“這麽多年,我爸想在公司紮穩腳跟,讓我陪在你身邊,讨好你奉承你,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想跟你當朋友呀?”
“……”
“陸铮,你知不知道你頤指氣使理所當然的模樣,有多讨厭!我再跟你說實話吧,我聽我爸說,是你們家花錢買了別人的運,換了你的運,不然啊,你早就死了!”
“……”
“我跟那個倒黴鬼一樣,都是你的墊腳石,有錢了不起?有錢就可以随便欺負人?我真的,真的很讨厭你。”
陸铮臉上神色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易察覺。
“好。”
“好?”
胡洲沒想到他會這樣平靜:“我說我讨厭你!我從來沒有拿你當朋友!
陸铮點了點頭:“這個世上,讨厭我的人,很多。”
“所以你快滾啊!”
陸铮轉身,走了幾步猛然回身,一拳揍在胡洲的臉上。
胡洲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剛剛說這話的時候,很快樂嗎?”他冷着臉,問道:“現在被我揍了,你還快樂嗎?”
胡洲衣袖擦了擦嘴,臉上居然還挂着微笑,這是這微笑,相當難看。
就在這時,游樂場歡快的音樂聲驟然停止,随即,周圍傳來尖銳的警報聲。
一個機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來:“樂園拒絕暴力,樂園拒絕暴力,樂園拒絕暴力…”
這個聲音重複循環着播放,讓人聽得心生煩躁,所有人朝着陸铮這邊看過來:“他不快樂!他不快樂!帶他去坐地獄過山車!”
“地獄過山車!”
作者有話要說: 都市新開了一篇文《盡歡》連載,日更,歡迎收藏。
姜妍從戰地回來,朋友去機場迎接。
然而等了很久都沒看到姜妍的身影。
正在衆人掃興離開之際,
機場化妝間,姜妍理了理淩亂的衣衫。
花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久等了。”
衆人目瞪口呆望向她身後。
江城警隊隊長陸凜冷着臉走出來,
大拇指不動聲色擦掉嘴角的口紅,沉聲說:“我們打了一架。”
衆人心領神會。
“陸隊,脖子上口紅也要記得擦。”
長腿貌美戰地記者女主vs強壯精幹警察大隊長男燥女嬌,破鏡重圓
文案2
姜妍追了陸凜三個月,陸凜一直沒有表示。
直到那天下午,警院畢業典禮。
陸凜突然扔下一排領導,朝着姜妍跑過去在她面前,他整理了警服,
立正,敬禮,他中氣十足:
“警院刑專4年級,陸凜,24歲,單身!愛鍛煉!身體好!忠于國家,忠于人民…”
他頓了頓,紅着臉,繼續大喊道:“也忠于女朋友!”
☆、虛驚
地獄過山車, 修建游樂園最裏面靠山的地方, 顧名思義, 上了過山車,那就下地獄吧。
即使遠遠的,都能看見地獄過山車宛如巨龍一般橫亘在湖面之上,有兩個整圓的弧形和半圓形組成高低起伏的态勢。
一聲轟隆隆的巨響, 剛好有一輛過山車發動了。
過山車上坐着兩三人,他們尖聲大叫,滿臉恐懼:“不要!不要!放我下來, 我錯了, 我不會罵人了!求你們放我下來!求求你們!”
那些小孩依舊狂喜大笑,看起來接近猙獰的狀态。他們欣賞着過山車上那些人的恐懼和驚慌, 目光裏透出興奮的意味。
周圍那些被帶進游樂場的青年學生,他們臉上的表情相當麻木,麻木中又帶了點微笑。
随着經驗刺激的音樂響起, 過山車緩緩啓動, 車上人尖叫聲更加慘烈,與周圍的歡聲笑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山車在駛出了出站口之後, 速度猛然飙起,在過山車爬上了圓弧形最頂底的軌道, 車上人的尖叫聲,刺破雲霄!
過山車鐵軌長龍最頂端的部位,突然噴出了熊熊火焰,火焰正好全部打在過山車經過的位置。
“啊!”
“救命啊!”
“好痛!好痛!”
“啊啊啊啊!”
過山車從火焰噴射部位快速通過, 車上的人宛如砧板上的豬肉被火焰迅速炙烤過一遍,但是由于速度極快,他們的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着火,就被帶起的風速給撲滅了。
但是他們的臉上已經起了泡。
接下來過山車在飛速往下的時候,轉角位置,又有一個□□吐着火舌,慘烈的嘶吼尖叫聲再度響起來。
那些人又讓火舌給炙烤了一遍。
如此,在過山車運行的簡短幾分鐘時間裏,那些人被轉角處噴射的火舌烤過了十多次,當過山車再度進站的時候,所有的慘叫聲早已寂滅,整個過山車,泛着詭異的寂靜。
車上人,已經化作一具具的焦屍。
就在這些焦屍被拖下來以後,陸铮被小孩子們往巴士上拉扯着。
寧疏已經顧不得許多,她變回了自己模樣,額頭一點紅光乍現。周圍那些小孩子一看到她,全然變了臉色,瘋狂四處逃竄!
寧疏随便抓起一個小孩,憤怒地大喊:“人呢!我同伴呢!”
那小孩全身哆嗦,嘴裏念着:“地獄過山車,地獄過山車…”
寧疏擡起頭,不遠處橫亘在湖面上的過山車,已經緩緩啓動。最頂峰的巨大□□吐着火舌,迎接這新一波的死亡降臨。
陸铮死命掙紮,奈何這些家夥力量七手八腳一擁而上,一時間他竟然掙脫不得。
“放開,放開我!”陸铮死命掙紮,看着不遠神情麻木的胡洲,大喊道:“我一直吧你當朋友,從來每當你是我的什麽小弟。”
然而胡洲充耳不聞,只對他嘿嘿一笑:“陸铮,你別怕啊!很好玩的!”
陸铮被幾個小孩子連拉帶拽,拖上了地獄過山車,他們用安全帶緊緊束縛住陸铮,使他全然不能動彈。
“燒死他!燒死他!”
身邊傳來小孩兒們癫狂的大笑聲。
寧疏拿出了降魔杖,朝着地獄過山車的方向飛奔而去,然而已經遲了,過山車緩緩開了出去,在駛出站以後,猛然加速,很快便穿過了第一條噴射的火舌。
她腦子突然“嗡”了一下,心就像被撕開了一條豁口,呼呼的裂縫拼命往裏面灌,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她什麽也聽不見了。
“陸…陸铮。”
她茫然地喚着他的名字,一股劇烈的悲傷湧上心頭,可是她哭不出來。
她只覺得,痛,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撕扯着,很痛很痛。
手裏的降魔杖感受到主人的情緒。
哀面法相突然爆發出一陣悲傷的哭泣,聲音尖銳。
這哭泣,竟隐隐有幾份莊嚴而不容侵犯的神聖感。
地獄百鬼齊聲夜哭!
周圍那些小孩,在聽到哀面法相的哭聲之後,瞬間停止了大笑。
他們害怕地瘋狂逃竄,尖叫着,恐懼四溢。
寧疏眼裏燃着憤怒的火焰,她看向周圍這些小孩,大喊一聲。
“念你們皆是無家可歸的亡魂小鬼,我本無意要取你們的性命,可你們傷我至愛之人,我寧疏今日,便将你們打入修羅地獄,受地獄業火,永不輪回!”
此言一出,降魔杖的怒面法相突然爆出一聲震天掣地的怒吼,那幫小鬼臉上神情極盡扭曲與驚恐。
“饒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饒命,求你饒命!”
“我不要下地獄,不要下地獄啊!”
那幫小孩齊刷刷跪在了寧疏身前,向她磕頭求饒:“求求你。”
已經晚了。
地獄過山車已經穿過了好幾次火舌,從始至終,陸铮沒有發出過一聲驚叫。
一滴眼淚,從寧疏的眼眶裏流出來,滴在地上,變成了血。
在哀面法相停止哭泣的那一剎那,周圍所有的小孩,全部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而那些青年人在聽到這哭聲以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眼神漸漸恢複了神采。
過山車已經減緩了速度,緩緩駛入站。
寧疏擦掉眼角,朝着過山車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要死,陸铮,你千萬不能死!”
“你就算死了,我也能把你救回來!我去地府,我去問閻王要人!”
“生死簿除名,我寧疏如果救不回你,得什麽道,成什麽仙!”
寧疏腦子裏一團漿糊,胡思亂想,感覺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是飄在雲端。
地獄過山車已經停了下來,寧疏三兩步沖過去,卻見陸铮從車上下來,整個人都已經懵了,傻了。
寧疏險些以為是詐屍,剛剛那幾把大火,就算沒有燒成灰,起碼全身也應該被燒成焦鵝了啊!
然而陸铮皮膚依舊完好無損,該帥還是帥,就是發型被風吹得往後沖,露出了高高的額頭。
“陸铮!”寧疏大喊一聲,朝着他飛奔而至,跳起來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
“你吓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她跳到陸铮身上,雙腿宛如藤蔓緊緊扣住他的腰部,整個人挂在他身上,手摟住他的脖子,臉使勁往他肩膀上埋,往他脖子上的肉裏埋。
還能感受到他皮膚的溫度,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身體的顫栗。
還活着!
陸铮晃了晃神,漸漸地意識才收回來,他微微垂首,看到挂在自己身上的寧疏。
他伸手抱住她的身體。
“沒有死。”他嘴裏喃喃道:“別怕,別怕啊!”
寧疏簡直要被他氣死了,她伸手打在他的胸脯,氣呼呼說道:“你亂跑什麽!我不是叫你跟緊我嗎!你跑就跑了好歹告我一聲啊,知不知道,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陸铮也是驚魂甫定,還沒來得及享受,寧疏已經從他身上下來了,回過味兒來,又覺得有些後悔。
“哎,你…”他還想再抱抱她,可是寧疏已經離他遠了。
她收回降魔杖,放眼望去,整個游樂場所有的設備在已經停止了運轉,恢複了之前的破敗,野草叢生。
剛剛熱鬧空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滿目蕭條。
所有失蹤的學生此時此刻才仿佛如夢初醒,茫然地看着周圍這一切。
寧疏回頭問陸铮:“剛剛的過山車,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铮摸着自己胸口的那枚黑色水滴,說道:“本來以為死定了,火焰近在眼前,甚至還能感受到那灼燙的火苗溫度。”
“我按你教我的,心裏想着圓滾滾白糯糯的大湯圓。”
“不是大湯圓,是圓子。”
陸铮聳聳肩:“不都一樣麽。”
“然後呢?”
“然後我邊上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大湯圓女孩,她沖我笑,那一張小臉。”陸铮回憶起來,嘴角也不免上揚:“那笑容,傻兮兮的,跟你有點像。
“後來她牽起我的手,跟我說別怕。”陸铮回憶着,臉上籠着柔和的月光。
“她牽起我的手,感覺全身血液都要被凍僵了,很冷很冷,過火舌完全感覺不到燙,反而很舒服。”陸铮回憶着:“後來她不見了,走的時候,還對我笑,叫我爸爸。”
寧疏恍然,她給陸铮的水滴吊墜,是兩個孩子依附之所,陸铮只要心裏默念圓子的名字,圓子就會即使出現,就像當初保護手無寸鐵的寧疏一樣,保護他。
陸铮還想再問,不遠處,呼啦呼啦的警笛聲響起來,幾輛警察開進了游樂園。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繃不住,期末寫論文,明天開始可能要單更了qaq鞠躬…
對了,居然有小仙女站啥大狗和寧寧的cp,這讓我相當驚訝2333
☆、不準早戀
而關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寧疏是後來才知道, 陸铮讓人調查了麓山游樂場, 得知這件游樂場在三年前出過一起大型的事故。
過山車在行駛過程中脫軌而出,車上有大人也有小孩,全部喪命,無一生還。
後來游樂園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關門大吉,場地也因此廢置下來。
關于游樂園裏的小孩究竟是哪裏來的,見多識廣的傅南生倒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不應該是那次事故裏死亡的人, 時隔三年, 就算有怨氣,也不至于拖到現在。”他說道:“而且出事的時候, 過山車上大部分都是成年人,按你說的,綁架失蹤學生的, 多是小孩子。”
“所以我就是想問你, 這些小孩子是什麽來歷,他們有什麽目的。”
傅南生皺着眉頭, 想了想,道:“你聽說過噬魂鬼嗎?”
寧疏搖搖頭:“那是什麽。”
“鬼本身就是一種負能量的東西, 而噬魂鬼,則是專門倚靠人類的負面情緒來增強修為的妖怪。那個游樂場,因為閑置太久,所以讓噬魂鬼占了去, 用這種法子,來吸收人的負面情緒。單獨的一兩只噬魂鬼能力很弱小,每天吸收負面能量很少,可是許多只聚在一起,可就厲害了,他們會操縱死屍。”
“所以公交車上的僵屍,就是他們操控着,每天将學生乘客帶上車,送到這個游樂場,不斷給他們提供負面能量。”寧疏又覺得奇怪:“可為什麽,一定要是十八歲以前的未成年人呢?人的年齡越大,負面能量不是更多嗎?”
“可是年齡越大,就越不容易對這些游樂場這些簡單的快樂感到興趣,噬魂鬼所依托的,是這座廢棄的游樂場為轉換媒介,青年的學生單純,煩惱又挺多,容易被迷失心智。”
“難怪,那些失蹤學生進了游樂場以後,都說自己很快樂。負面情緒都讓噬魂鬼給吸走了,能不快樂麽?”
傅南生點頭:“有些富商明星養小鬼,就有人養噬魂鬼,它能吸收人每天的負面情緒,讓人感覺到精神的愉悅,就像鴉|片一樣,上瘾。”
寧疏回想起來,那些失蹤學生在游樂場裏瘋狂地大笑,模樣倒真和吸食了鴉|片沒什麽兩樣,迷失心智,喪失自我。
沒有人會永遠快樂,也沒有人會永遠不幸,喜怒哀樂,都是人生常态,如果只追求快樂,人生怎麽可能圓滿。
當然這些都是別人的選擇,跟寧疏沒什麽關系。
這起鬼巴士游樂場事件,也出了幾起命案,過山車上被燒死了三個不願意乖乖聽話的學生,還有之前,跟寧疏同一批進來卻選擇離開的那兩位女生,她們的屍體在山中被找到,脖子上有牙印,屍體已經成了幹屍,被吸食了全身的血液。
是僵屍幹的。
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警方最終只能以無解的靈異事件定性,而因為題材的敏感度,媒體也不能在電視上大肆公布,這件事終究低調處理。
警方封鎖了游樂園區,準備擇日拆建。
狗娃已經連着幾天跟寧疏冷戰了,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他跟外婆視頻通話,躲到沙發邊偷偷訴苦:“奶,姐她欺負我,她變成我的樣子吓我,還要趕我走!”
外婆拿着手機屏幕,看着屏幕裏的狗娃:“這玩意兒,咋整啊,狗娃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剛剛說啥呢?”
“我說,姐欺負我!”
“啥?誰欺負你?”
外婆這手機是舅舅前陣子回家的時候帶回去的智能手機,為了這手機,舅舅還特意在家裏裝了寬帶,這樣一家人就可以随時随地視頻通話。
“你等等啊,我叫人過來瞅瞅,咋人就不動了呢?”
鏡頭搖晃,外婆站在門外沖隔壁大喊:“栓兒,栓兒,來給婆瞅瞅這手機咋回事兒。”
栓兒是外婆家鄰居,跟狗娃一塊兒長大的男人,高高壯壯,聲音雄渾粗犷,是個木匠。
“婆,你聲音沒調大呢。”拴兒放下手裏的錐子,給外婆調高了手機的音量:“這樣就行了!”
“謝謝栓兒啊!”
“沒事兒,婆我先忙去了,還有啥事兒,再叫我!”
“行,忙去吧。”
外婆重新坐回到門檻邊,将手機湊近眼睛:“英俊啊,你剛剛說啥?誰欺負你了,給奶說說。”
狗娃趴在沙發上,寧疏就站在他身邊,笑眯眯看着他:“英俊,誰欺負你了?”
狗娃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回過頭來:“哪都有你呢,你不是在樓上看書嗎?”
“我出來松動松動筋骨。”寧疏伸展活動着手臂,趴在狗娃身邊,捏着他腰上的肉肉:“外婆,身體好啊?”
“好着呢!甭操心,你們還好嗎?狗娃,你是男娃娃,在學校要保護你姐,別讓城裏那些壞男娃惦記你姐,曉得不?”
狗娃疼得龇牙:“誰…誰敢惦記她啊!”
“外婆,你保重身體啊,別操心我們,我們在城裏好着呢!”寧疏拿過了狗娃的手機,跟外婆通話。
“明年就高三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外婆,這一轉眼,都兩年了,沒外婆在身邊指點着,我真不習慣呢。”寧疏跟外婆撒嬌:“外婆您要是肯進城就好了。”
“你啊,已經長大了,要學會獨當一面,以後你的前途遠着呢,外婆不可能永遠陪在你身邊。”
“哎哎哎!外婆你好好的,說啥呢說啥呢!”寧疏嚷嚷起來:“你會長命百歲的!”
外婆嘆息一聲:“昨天外婆夜觀星象,蒼龍向西,紫薇星弱,外婆大去之期不遠矣。”
寧疏眼紅了:“我不準你這樣說。”
“告訴你這些,不是要看你掉眼淚,是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外婆說道:“寧寧,你就要成年了,外婆有事情要叮囑你,你命裏有劫,是大劫,也是情劫,若能化險為夷,則此生順順當當,再無後顧之憂。”
“不聽,我不聽。”寧疏倔強起來,一把扔掉電話:“外婆你別說這種話,你不會走的!”
外婆嘆息一聲:“生老病死,人生常态,我又豈會逆天而行。”
狗娃撿起電話,遞到寧疏面前,勸道:“你還是聽聽奶奶說啥吧。”
“寧寧,你太執着于生死,太看重一個情字,不能超脫,外婆放心不下你啊!”
寧疏眼睛都紅了:“外婆,好端端的,說這些幹什麽呢。”
“你仔細聽我說就是,你既然生道骨仙根,必然有劫要渡,能順利渡過此劫,便是天高任鳥飛,從此大道通途,這世間再無阻你之人之事。”
“外婆,是什麽劫啊?”
“情劫,具體外婆也說不好,總之,外婆要你答應兩件事,二十歲前不可動情,不可破身!”
狗娃在邊上,聽着臉都紅了:“喲喲喲。”
寧疏一把推開狗娃,懶得搭理這家夥。
“外婆,這有什麽說法嗎?”
外婆搖了搖頭:“外婆老了,老天爺也要收回我的天眼,很多事情看不準了,這是外婆給你蔔的最後一卦,你答應我就是。”
寧疏想了想,點頭道:“我答應外婆,但是外婆也要答應我,別在說什麽大去之期不遠這樣的話了,您長命百歲呢。”
外婆皺巴巴的眼角勾了笑:“好好好,長命百歲長命百歲。對啦,英俊,我也有事要叮你。”
狗娃接過電話:“奶,你說。”
“以後你要好生留在你姐身邊,好生學習,以後你姐去哪念大學,你得跟着去,知道嗎?”
“哎!你這可為難我了,奶,我姐可是年級第一第二的成績,我咋能跟她考到一個大學啊!”
“不能在一個大學,也要在一個城市裏。”外婆堅持道:“這樣你們姐弟倆也能相互照應,反正不能離遠了。”
“外婆,這又是個啥理啊!”寧疏湊過來問。
“這就別管了,聽我的就是。”
“行吧,反正我以後也打算跟着我姐。”狗娃爽快地答應下來。
挂掉電話,狗娃湊近寧疏身邊,蹭了蹭她,說道:“奶奶這是不準你談戀愛呢,啧啧啧,年輕人可得要把持住啊,萬一不小心和我陸大哥搞出人命來,那還不是大劫?”
“邊兒上涼快呆着去。”寧疏懶得理他,這家夥腦子裏就沒裝過正經事。
舅媽從廚房裏端出熱騰騰的餃子:“跟奶打電話呢?說啥了都?”
“奶奶不叫姐早戀!”
“不早戀是對的,現在應該好好學習。”舅媽拍了拍狗娃要夾餃子的手:“別忙吃,把你傅大哥叫下來一塊兒吃飯,這會兒他應該還沒吃飯呢。”
“行。”狗娃咚咚咚跑上樓,幾分鐘後,他一個人下來,臉上神情有些猶疑,望向寧疏,欲言又止。
舅媽問:“你傅大哥呢?”
“他馬上下來。”
狗娃神秘兮兮将寧疏拉到邊上,低聲說:“我剛剛去傅大哥家,門沒關,你猜我看到啥了,哎呀媽,吓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