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驚鴻一面
楊鎮貼了告示,請天下名醫為軟軟公主診病,只要醫者來到府中,便可得一兩錢,若是能夠治好軟軟公主的病便可得賞銀千金。
三日之間,便就有上百名醫都來到了樓閣,為軟軟公主診斷。
軟軟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楊鎮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安撫道:“軟軟,再看一個大夫,好嗎?”
軟軟頭靠在枕頭上,圓鼓鼓的眼珠盯着他看,請求者他。“楊鎮,我好累了,我能不能不要再看大夫了。” 這三日裏,她都看了好多大夫了,大夫都說她病入膏肓了,時日無多。她看了這麽多大夫,心也很累了,她想着,怎麽都是死,還不如清靜的死好。
“軟軟,你不是這樣,再看一個大夫,你的病一定會有就的。”
軟軟搖了搖頭,道:“都看了這麽多大夫了……”都看了這麽多大夫了,如果有救的話早就有救了。
“軟軟,你再看一個大夫吧。”
“楊鎮,我好累啊,我想睡覺了。”軟軟說着這話,便閉上了眼睛,想要睡覺。
楊鎮瞧着軟軟的臉龐,皺起了眉頭,他以前萬事都是依着她的,可是,和她性命有關的事情,他不能再依着她了。哪怕她看醫生會生氣,會蹙眉,他也不希望她沒有藥可救,在不日之後便離開了塵世。楊鎮看向門邊的紅藻,道了句:“讓外面的大夫接着進來。”
“是。”紅藻瞧着連日操勞憂思,面色都有些不好的驸馬爺,輕嘆一聲,輕聲應答。
白衣公子提着紅木箱子,緩緩走到了屋中。他看着床上躺着的軟軟公主,手緊緊的攥着紅木箱子的四方角。心中喚了聲,軟軟。
七年前,他因為朝堂争鬥,在路途之中,遭人暗算,受了嚴重的傷,昏了過去。
後來,他的妹妹和妹夫帶着昏迷沉睡的他遍處尋找名醫,六年後,才終于遇見了游覽天下的醫者,他才被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記得任何的事情了。又在名醫的診治下,他才慢慢想起了往事。才慢慢想起了他心中想着的人。
他來到禦街,才曉得軟軟已經嫁人了,聽到了別人的議論,知道了楊鎮驸馬貼的告示,也知道軟軟生病了,生了很重的病。
“大夫,給她看看。”
“嗯。”溫钰應了一聲,緩緩走到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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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閉上了眼睛,她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七年前的場景。
那一天,她在禦街。
馬車飛馳,她快要被馬車撞上了,他騎着白馬,一身白衣,将她抱上了馬匹。
他溫潤的聲音好像還在她的耳邊。
他說:“你是哪家的小孩兒,也不曉得看着馬車,多危險啊?嗯?”
就是在那一刻,她就對他心動了。
驚鴻一面,便是如此吧。
軟軟抿着唇,溫钰的手撫上了她的脈。
楊鎮瞧着溫钰的面,疑惑道:“大夫,我妻子的病怎麽樣了?”他看大夫皺着眉,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擔心,心中涼了半截。
“你妻子的病是不是沒有救了。”他又是一個沒有辦法的大夫吧。
“你妻子的病有救。”
楊鎮聽了這話,欣喜,上百個大夫,還是第一個大夫對他說,他妻子的病是有救的。“大夫,你說的話,可當真,我妻子的病真的有救嗎?”
“有救的。”
“大夫,真的有救嗎?你若是真的能夠将我的妻子救好,不管是千金,萬金,不,就算是你要我整個家中的財富,我都能給你。”
溫钰聽了這話,眯了下眼睛,板着臉對他說道:“那我要她,你給嗎?”
“什麽?”楊鎮驚愕。
紅藻站在門前,手抓着門邊,也是愕然。他真的是溫公子,死而複生的溫公子,他回來了啊!
“我救活她,她跟我,怎麽樣?”
“你!”楊鎮緊握着拳頭。
——
飛樓閣道,幾個月後的公主樓閣都挂滿了白色的絹布。
楊鎮手中拿了一壺酒,他仰着頭,看着梨花紛飛,喝了一口酒,緩緩道:“軟軟,我好舍不得你,真的好舍不得你。”
他還記得,記得那日他娶她。
記得那日他身着常服,腰纏玉帶,乘着白馬來至和寧門,然後,又易冕服,來到了東華門,又用雁幣玉馬等親迎禮。軟軟公主身穿九般四鳳冠服乘坐馬車來到了他的面前。
她好美。他獨為她心動。
酒入腹,難解相思。
紅藻站在遠處,看着醉倒在梨花樹下的楊鎮。
楊鎮放公主離開了。
離開了飛樓,離開了這座皇上為公主派人搭建的樓閣。
軟軟公主,秋七月薨。
——
煙雨樓閣,已經是處處是柳樹,飛絮漫天飛舞的時候。
軟軟一身紅衣,坐在灑滿花生紅棗的床上。
溫钰也一身紅衣,緩緩走到了床前。他擡手掀開了蓋頭,柔聲喚了聲,“軟軟。”
軟軟擡起了頭,眼眶中含着淚光。
溫钰将蓋頭放在床上,手背擦了擦她的眼角,疑惑道:“軟軟,你怎麽哭了呢?”
“我也不知道。”軟軟吸了吸鼻子,本來她的病都已經好了,她也和他遠離了皇宮,來到了青山綠水的地方。她還穿了紅衣,就要嫁給他了,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忍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溫钰坐到了她的身邊,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孩兒,你都多大了啊,怎麽高興還哭鼻子呢!”
“你怎麽又叫我小孩兒?”軟軟仰着頭,看他。
“那我不叫你小孩兒,那叫你什麽?”
軟軟嘟着嘴,威脅他,道了句:“你再逗我,我就不嫁給你。”
溫钰的手攬着她的腰肢,輕輕的一個熱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他在她的耳邊,柔聲道:“軟軟,你的腰肢好軟。我好喜歡。”
“你……”
他的唇貼近了她的脖頸,手緩緩摸上了她的胸,身子也貼近了她的身子。“軟軟,你的這裏更軟。軟軟,我好喜歡。”
“你。”軟軟咬着唇,“讨厭死了。”
“軟軟,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他的手穿過了她的衣襟,接觸到了她的柔軟,揉捏了兩下,看着她的眼眸,挑眉問道:“軟軟,你真的不喜歡我這樣摸你嗎?”
軟軟平躺在床上,溫钰拉下了床上的簾幔。
她被他吻的縮了縮脖頸。
溫钰吻上了她的嘴角,手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尖,道:“軟軟,你口是心非,你明明很喜歡我這麽摸你的。”
“我……”軟軟咬着唇。軟軟的臉都紅了。
“軟軟,還記得多年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多年前的?”軟軟蹙了下眉,什麽話啊?他怎麽在床上還這麽多的話啊!
“軟軟,你都忘記了嗎?我和你說過的,等到你長大了,我就将清白之身許給你的。”
“你的清白……”
“軟軟,我說的是真話,我這就給你看我的清白之身。”
“你別——”
溫钰拉開了他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大片胸膛,他握住了軟軟蒙臉的手,柔聲道:“軟軟,你看了我的清白之身,就要對我負責,知道嗎?”
“……”軟軟紅着臉。
“軟軟,你要對我負責一輩子啊。”
——
五年後
在小街的清幽之處,有一家小面館,面館的紅木門前兩邊挂着一個紅燈籠,燈籠上面寫着‘驚鴻一面’四字。
“爹爹,娘親,我回來了!”三歲的小孩童手中拿着小糖人,跑入了面館中。
軟軟拿着手絹,瞧着小孩童,招了招手,笑着道:“元寶,過來。”
“娘親,給你吃糖人。”
“嗯。”軟軟蹲下了身子,咬了一口元寶手中的小糖人。
“娘親,甜嗎?”
軟軟點了點頭,揉了揉元寶的臉,回道:“很甜的。”
元寶笑着。
正在擀面條的溫钰放下了手中的擀面杖,看向元寶,彎下了腰,捏了捏元寶的臉,挑眉道:“元寶,你讓你娘親吃糖人,就不讓我吃糖人嗎?”
元寶手插着腰,哼了哼,道了句:“你晚上總是跟我搶娘親,我才不要将糖人給你吃呢!”
“……”軟軟紅着臉。晚上搶。
“我跟你搶,你就不讓我吃糖人?”
元寶哼了哼,道:“爹爹,你都這麽大了,還要人陪你睡覺,你知不知羞啊。”
“元寶,你的娘親是我的小妻子,是應該要陪我睡覺的。”
元寶想了想,道:“你要娘親□□覺,我也想要娘親陪我睡覺,你要吃糖人的話,那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钰看着元寶,挑眉道:“你的娘親不陪我是不行的。”
元寶歪着頭,緩緩道:“那我睡在床的中間,這樣娘親就能陪着你和我,我們就能一起睡覺了。”
“……”元寶。軟軟搖了下唇,這個睡覺是不一樣的。每次和他睡覺,都比帶元寶還要累。
溫钰看了一眼羞紅了臉的軟軟,拍了拍元寶的頭,直接道:“元寶,你要睡在我和你娘親的中間是不可能的。我們都說好了,一個人一天的,你再怎麽撒嬌,用糖人來哄你娘親也是沒有用的。”
元寶哼了哼,晃了晃手中的糖人,仰着頭,道:“你這個小氣的爹爹,我買的糖人才不讓你吃呢!就不讓你吃,饞死你。”
溫钰看着剛被軟軟咬過一口的糖人,舔了下唇。
元寶擡起了手,道:“我吃糖人,就不讓你吃。”
溫钰握住了元寶的手,嘴貼近糖人,在糖人的缺口上咬了一大口。元寶瞪着溫钰,喊道:“你搶我娘親還搶糖人!”
溫钰也學着元寶的模樣,哼了哼,道了句:“我就搶。”
元寶拉了拉軟軟的手,道:“娘親,爹爹欺負我。”
溫钰偏頭在軟軟的嘴角落下了輕輕的一個吻,他偷了香,很滿足的道了句:“軟軟,很甜。”她很甜,糖人也很甜。
“爹爹,你又親娘親,我也要親娘親。”元寶哼了哼,抱怨道:“爹爹總是要搶娘親,這又親了娘親一下,我今天還沒有親娘親呢!明明今天的娘親是我這個作寶寶的。”
溫钰笑了笑,一只手攬着軟軟,另一只手攬着元寶,緩緩道:“元寶,糖人和你娘親都是我的。”
元寶哼了哼,生氣道:“爹爹壞!”
溫钰笑着,也在元寶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他揉了揉元寶的頭,緩緩道:“元寶是爹爹和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