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周璟坤垂眸看過去，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疑惑擡頭，“你說什麽？”
“我說，你別走。”
“季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很清醒，不想你走。”
她死死抓住周璟坤，不敢松手，好像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季凡，你不用這樣。”周璟坤嘆了一口氣，“我說過不會再打擾你，這次食言是因為當時事情緊急。”
“對不起，對不起。”
季凡開始放聲大哭，身體顫抖不止，抓他的手卻沒有絲毫松懈。
“你想怎麽樣？”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周璟坤苦澀地笑了，“你不覺得晚了嗎？”
“不晚，一點都不晚。”
他拉過椅子坐在病床前，“我不走，可以松開了嗎？”
季凡聞言松開他，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的光芒在閃爍，“所以你同意嗎？”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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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眸中的光瞬間消逝，身子猛地頹了下去，臉上充滿沮喪，“周璟坤，我們是不是真的完了？”
“我不知道你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什麽。”他澀澀開口，季凡不懂他的意思，只聽他說道：“你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我們的感情，高興了就在一起，不高興就分開，一點都不負責任，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你情緒化的附帶品。”
“我——”季凡想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一次兩次還可以理解，次數多了真的會累，沒有什麽感情能經得住這樣的消耗。”他頓了頓，“我希望這次你是理性認真思考後做出的選擇，而不是無助時尋找安全感的沖動決定，你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季凡臉上很是窘迫，她認真回想了兩人的感情過往，确實沒多大的耐心，也容易沖動，原來他不是沒有感覺，只不過是在默默自我消化。
想到這，她心中很痛，過去自己一直讓周璟坤替自己背負家庭和性格帶來的負面影響，這樣的她确實很自私，沒有純粹的對待感情。
所以周璟坤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他也害怕哪天再莫名其妙的被分手。
“季凡。”
她擡頭，“嗯？”
“你真的喜歡我嗎？”
季凡怔住了，在她心中她喜歡的男人只有周璟坤一個，但這份喜歡占比有多重，她也不清楚，思考過後說道：“喜歡，但我的喜歡很沉重，背負了太多的東西。”
周璟坤笑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們就徹底把所有的事說開，以成熟的方式做出選擇。”
“你說。”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你對我來說是窮其所有，也不甘放手的人；輾轉思念，也想一輩子擁有的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季凡越哭越兇，心口的痛難以壓制。
“感情是雙方的互相的，需要倆人共同經營，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不是空中樓閣的感情，經不起一點考驗。”
“我也需要關心，需要你的愛，需要感知到你的存在，這樣這樣的愛情才牢固。”他默了片刻，又笑，“也許今天在一起，過了十天半個月又會分開，這對我來說太累了。”
“你放心，不管我們在不在一起，你的事我都會幫。”他補充道。
“對不起。”季凡哭得泣不成聲，周璟坤于心不忍，輕輕為她拭去眼淚，“別哭了。”
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今天這些話也是他思前想後覺得必須說清的。
“周璟坤，我會認真思考的。”
他點點頭，将粥放到她手裏，“先吃飯。”
飯後，倆人一起去看了姥姥，季凡眼睛紅紅的，身上充滿易碎感，“姥姥，對不起。”
“傻丫頭，和你有什麽關系。”
姥姥視線落在周璟坤身上，“璟坤，謝謝你。”
“姥姥，您太客氣了，這是應該做的。”
醫生過來查房，“現在感覺怎麽樣？”
“腿沒有知覺。”
“很正常，術後恢複需要一定的時間。”
季凡跟着醫生出來，“我姥姥情況到底怎麽樣？”
“老人最怕摔，尤其她之前腿就有點問題，要做好常年卧床的準備。”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季凡有一搭沒一搭地吸着鼻子，蹲在地上掩面痛哭，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很難接受，也不知道怎麽和姥姥說。
周璟坤走過去将她抱在懷中，手在她頭上安撫着，“沒事的，姥姥一定會好的。”
姥姥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季凡和周璟坤在這守了兩天回村處理工作，等要出院時又專程趕來。
周璟坤推着輪椅來到病房，姥姥看見忍不住責怪，“買這東西幹啥，多貴，我這過幾天就能走路了。”
“沒事，不貴，坐這個方便。”
季凡嘆口氣，強撐笑意，她還是無法面對姥姥再也不能站起來的事實。
将老人送到家，專門給她準備好床，還有各種排便工具，姥姥一眼就看出不對，“這是幹什麽的？”
她突然拉過季凡，“丫頭，你給我說，到底怎麽回事？”
“沒事，就是你的腿需要修養。”
“我不信，你告訴我是不是以後都要癱在床上？”
沒有人能說出一個不字，不忍心欺騙老人，也無法瞞過她。将人放在床上，姥姥突然開始捶打自己的腿，季凡趕緊過去抓住她的手，“你幹什麽？”
“你給我拿點農藥，我一口喝了。”
“你不用這樣，我們會照顧好你的。”
“別騙我了。”姥姥眼淚無聲落下，“我見過那麽多癱瘓的，吃喝拉撒都靠人伺候，身上生瘡腐爛都是蛆，活生生會爬的蛆，滿身都是，最後身體幹巴巴的像個骷髅，一點點死去。”
季凡聽得頭皮發麻，急忙打斷她的話，“不會的，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病床前無孝子，屎啊尿的你能看一天看一個月，你能看一年嗎？”
“能，只要我季凡還活着，我就會伺候好你。”
姥姥再次用粗糙的手撫摸她的臉頰，“傻孩子，姥姥現在活着只會是拖累你。”
“那小時候怎麽不覺得我在拖累你？”
“撫養你長大是我的責任。”
“給你養老也是我的責任。”
周璟坤适時走過來站在她身旁，“姥姥，你放心我會和季凡在一起的。”
季凡側眸朝他看來，眸中有不明情緒在流動。
倆人來到院子裏，季凡輕笑一聲，“如果是因為同情，大可不必。”
“當然不是因為同情。”周璟坤重重嘆息，仿佛認命一般，“我本想得到你的承諾，讓我看到你的決心，現在發現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季凡——”
“嗯。”
“這輩子，是我逃不開你。”
季凡主動抱住他，“周璟坤，就算你要逃離，我也會奮力奔向你。以後我會努力給你回應，這不是你單方面的愛戀，是我們雙向的奔赴，所以，對我們的感情有點信心好嗎？”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季凡很是疑惑，“為什麽？”她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讓他有信心的事。
“以前的你很避諱讓我看到你家裏的事，所以才會為了那十萬塊錢和我分開，現在姥姥出了這事，按照以前的你會更加決絕的離開我，美名其曰不想拖累我，現在你沒有把我推開，這就是最好的說明。”
“我心中确實有這樣的擔憂。”季凡面對他直言不諱，她已經做好決定，以後倆人坦誠相見，“所以，你現在的決定是？”
“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生活的考驗，共同奔赴屬于我們的幸福。”
周璟坤言之鑿鑿，說的堅定。
“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