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雲霧漸散,夏日随之露出一側。
【嗤——】
範晔葉一個急剎,車頭貼牆根僅一寸。
“盛懷理,我的愛車今天要是傷了根毫毛,你就是給幾張工資卡都不夠!”
剛才,盛懷理忽然握住她方向盤,車身也倏地掉轉90度方向,以車頭直沖進斜前方的車位裏。
這憤怒的話語顯然沒吓到始作俑者,他松開手,烏眸凝着淡笑:“那就慢慢還,一輩子的工資賠付,夠不夠?或者我把房子賣了,在青北裏洗衣做飯啃老婆本。”
範晔葉雙手環胸,一雙亮黑的清瞳含着未褪盡的怒氣,斜睨着說話人,語氣十足的傲嬌:“我有答應讓你啃嗎?”
盛懷理沉吟了片刻,終是輕聲笑開:“是,沒答應讓我啃本,但默認做我老婆了。”
自知他嘴功了得,她從小就說不過他,于是範晔葉上手,捂住他的唇,放聲威脅道:“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不嫁給你了。”
見盛懷理止了笑,她以為真的震懾到他。
然而下一秒,後者居上。
“葉葉,竹馬曲線是什麽意思?”
範晔葉身體一怔,眼看盛懷理從襯衫口袋裏,取出一張方正紙片,她斷然失了氣勢。
“怎麽......怎麽在你手裏?”
“放工資卡時發現的。”
她朝說話人攤開手:“你還我。”
盛懷理食指指尖撣了撣紙片,墨眸循着上面的稚嫩筆跡,一筆一畫慢慢賞着。
試圖勾勒出這筆跡主人當年寫下這四字的情景。
“葉葉。”
他傾身靠近她,直到彼此的呼吸交抵相聞。
“是不是以盛懷理為名,我小青梅範晔葉在十四年前畫下的心動曲線?”
“......才不是。”
磨了磨她俏挺的鼻尖,盛懷理喑啞着嗓聲,循循善誘:“真不是?”
“不是。”
見女人仍口是心非,他撓了下她的腰側。
範晔葉驟時癢得發笑,然而她不承認,腰上的手指也似乎不罷休。
她整個身子往車門那兒鑽也沒用,于是,她只好口頭求饒:
“懷理,癢......我錯了。”
盛懷理應聲松手,攬過女人綿軟的腰身,就着力把她往懷裏帶。
“上來,葉葉。”
以前在Jennifer那兒聽過不少親密姿勢,範晔葉一時熱氣上湧,左腳卻先于理智一步,跨過中控臺,面對面坐在了他腿上。
男人的掌心,下一瞬熨貼在她的腰側。
範晔葉微微弓起腰,動了動身子,嗓音驀然吞吞吐吐:“懷理......”
盛懷理掌心向下,一路流連。
摩挲到褲角,他兩指指尖掐了掐身上女人那膩如雪屑的肌膚。
“上衣短,褲子也短,存心的?”
“沒有啊,天氣熱嘛。”
沒聽到滿意解釋,盛懷理薄唇輕勾:“熱?”
話音落地,他食指屈彎,輕巧褪去她外面的防曬衫。
“還熱嗎?”
身上倏然少了件外衣,空調裏的涼風呼呼灌入,吹得範晔葉後背繃緊。
她抱住男人的脖頸,臉頰貼着他的額鬓,細聲撒嬌道:“懷理,我不熱了。”
“可是葉葉......”
盛懷理右手掌心上挪,指尖沿勒着纖腰曲線。
一步一寸,劃過她單薄的背,撫到她微顫的肩胛,才丢出後面的話:
“我熱。”
兩字傾吐,他收緊力道,夯實有勁的胳膊肌肉線凸起,環着的小腰順勢塌在他的腹部。
輕輕一捏,懷中的女人便仰起腦袋。
羞得脹紅的酡顏,镌刻進他的墨眸。
自從昨夜見過她小女人的情态後,他便想要欺負她。
不是少年時期的拌嘴捉弄這般普通欺負,而是在床笫間說着dirty talk狠狠欺負到她哭。
盛懷理眸裏的欲狀赫然袒露,範晔葉吓了個正着,趁着他微微失神的間隙,她慌亂撇開腰上的手。
“唔——”
來不及慶幸,她便被他壓在儀表臺。
随之,她的額心、她的鼻骨、她的唇瓣。
被他咬觸吸吮,輾轉厮磨。
腰間的手掌,蜿蜒向上。
數年來,因訓練而留存在指尖的薄繭,在她光滑無瑕的背肌捏揉。
良久,一聲嬌嗔吟哦淺淺鋪開在靜谧車廂裏。
長時間後腰中空,她軟得沒了力氣,緊住雙手,努力想要掌握平衡,貼住他的胸膛。
“懷理......”
盛懷理聞聲,薄唇抽離了片刻,凝着她迷離的神情,左手拖住她的軟腰,一同靠在椅背上。
見她像只小貓咪似的,在他頸窩裏無措地拱了拱,他低低笑出聲,薄唇呷弄着她的紅圓耳垂:
“葉葉,醫生說肋骨骨裂不建議劇烈運動,抱歉,這段時間要你女上位了。”
聽到這句戲谑的調侃,範晔葉擡起頭來,瞅到他一副置身事外的不正經樣兒,心裏的較勁又騰騰升起。
“你想多了吧,盛懷理,只是個吻而已,況且明明是你先親我的。”
說得好像是她多想要他似的。
盛懷理捏磨着小女人的腰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我忽然想起葉葉可是說過婚前不行為原則。”
“哼,你也說過。”
“既然我們倆觀念一致,那就今天就點到為止吧。”
“......誰答應要和你在車上做運動了?”
範晔葉推了推說話人,支起腰身來。
盛懷理剛想開口,旁邊杯托裏的手機亮起屏幕。
嗡嗡嗡的不間斷聲響,擾了車內的柔情氛圍。
眉梢添上幾分戾氣,盛懷理騰出一只手,摁通電話,按下免提,旋即又放回女人露在外的白皙腰肉上,薄唇簡短吐出兩字:“有事?”
李善顯然沒意識到說話人的語氣,只顧着案子進展,一骨碌倒出話來:
“老大,我見嫂子的車開走了,你怎麽還不上來?昨天那混混交代了,下午我們就去蹲點。”
“好,十分鐘。”
盛懷理挂斷電話,手指往下扯了扯腿上女人那短得露出肚臍眼的小吊帶。
然而下方的細腰是遮住了,上方的胸口卻白得晃眼。
面色一沉,他眼含着冷氣,只好把吊帶往上提。
而範晔葉紋絲不動,目睹着自家男人和小吊帶生氣的全過程。
末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開。
銀鈴般的清脆笑聲炸在車廂裏,掃光接電話前的別扭。
盛懷理的眉眼抖出一絲懊惱,睨着捂嘴偷笑的女人,他單手就把她的兩只手腕扣在腰後。
“你幹......”
什麽兩個字還未從嗓口淌出,範晔葉只覺胸前一細碎的疼。
垂眼看去,是盛懷理種了個小草莓。
“你......”
責怪的話語又剛說出一個字,男人卻挑釁地挑了挑劍眉,隔着吊帶又是一次埋頭。
異樣的酥麻驟時從腳底上蹿,範晔葉難耐地哼了聲。
男人适時停住,好整以暇地靠回座椅,俨然像個已經抽身事外的局外人。
只是面上的一雙桃花眼,眼波強抑着郁深的火,維持着不動聲色,凝視着眼前的小女人。
小女人額邊早已滲出細小的密汗,他伸手拂去,故意詢問:“葉葉怎麽出汗了,還是很熱?”
淺灰小吊帶,他方才刻意弄出的濕漬此刻已然濃成兩圈環狀深灰,現在發散着淺淺的涼濕之意。
面對着他抛來的打趣,範晔葉忍着緩沖過後的悸動,狠狠瞪了他一眼。
盛懷理見狀,卻反以為榮,薄唇勾翹出一個滿意的弧度,撈過那團鵝黃防曬衣,耐心替她穿上。
“下不為例。”
連她穿衣也要管,就連家裏的那位老爹。
“不許在心裏罵我像姑姥爺。”
看她投來驚惑的眼神,盛懷理把防曬衣的拉鏈拉到頂,刮了下她的鼻尖,柔着嗓聲說:
“姑姥爺常年在瑞國,而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自己想想你青春時期哪一次的成長不是由我陪着?”
“第一次你來月事,在學校吓得不敢給媽媽說,只敢給我電話,托你的福,那是我第一次費腦子去記每個衛生巾的品牌、種類和材質。第一次你學會煮面,也是經我之手,第一次你喜歡人,也是由我來指點。”
“葉葉你雖然輩分高,但年紀小,我自然得多看着點,而且現在你是我盛懷理的老婆,更得看嚴.....”
範晔葉湊前,親了下說話人的唇角,察見他薄唇一瞬僵滞,她眼睫輕擡,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認真糾正着他長期以來對于拯的錯誤認知:
“盛懷理,我喜歡的,從始至終只有你。”
上一秒,男人還撫在她腰間的手默然撤離。
範晔葉怔住,瞧着盛懷理打開車門,徑自下了車,又拉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
“五分鐘不夠做,葉葉,先送我回去。”
直到他嗓聲裏的忍耐洩進她耳,她才恍然反應過來。
面頰上的緋紅深了幾個度,範晔葉聽話嗯了聲,便坐回到駕駛座上,手忙腳亂地驅車離開地下停車場。
再次回到單位大門,凱叔和方才一樣握筆拿冊,剛擡眼又望見是一對熟悉的面孔,便笑着打起招呼:“喲,盛隊,又讓你姑姑送你回來?一刻鐘前你倆不是說有事要辦嗎?這麽快?”
盛懷理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咬着紅唇,默不作聲的女人,笑着答:“凱叔,這是我老婆,有空了,你幫我登記個家屬車牌。”
凱叔放下筆,拿起手機拍下車牌,摁下放行鍵,又沖說話人豎起大拇指:“年輕小夥子,速度就是快啊。”
“不快,事還沒......”
“轟——”
後座男人的話音還飄在風中,範晔葉只覺耳朵裏也冒着熱氣,沒顏面再聽,她踩下油門,便駛了進去。
照例停在槐樹下的空車位,她回頭,開始驅趕車裏的男人:“你下車,去上班。”
盛懷理失笑,下了車,走到駕駛座旁,敲了敲車窗。
車窗漸漸降了幾寸就停,堪堪只露出女人紅透了的左耳耳尖。
正是午休時間,他環顧了圈四周,見無人走動,薄唇撥弄出的嗓聲落進那狹窄窗縫裏。
“明天周六。”
聽到這四字,範晔葉倒是不解擡頭,對上男人的桃花眼,她納悶問道:“周六怎麽了?”
“雙休,不止五分鐘。”
“......”
這羞臊話入了窗,見駕駛座上的小女人迅速挂擋要走,盛懷理又不疾不徐地囑咐了句:“不許換衣服,我們晚上繼續。”
又是一聲轟隆隆,小女人隔着茶褐玻璃含羞怒瞪了眼,便絕塵而去。
留在原地的男人,目送着那漸遠的車尾。
稀薄的日光下,珍珠白漆淺蘊着珠光玉澤,一如先前他五指盈握的蠻腰。
撚了撚指尖殘存的柔膩膚感,盛懷理從襯衫口袋裏取出一張紙片,墨眸頃刻晦深如海,飽滿的情切沉湮掀覆。
拿起手機,點開微信裏置頂的頭像,他飛快點擊鍵盤,發送一條消息:
【葉葉,一直是我,很想要你。】
下一秒,視線裏的小轎車霎時停剎。
手機嗡了聲,他屏幕裏的對話框多了一句話。
【那晚上早點回來,我等你[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