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默默無聲一

第1章 默默無聲一

G市,入夜。

天空中仿佛籠罩着層層烏雲,寥寥幾顆星星微弱的發着光,月光慘淡,透出一股濃濃的不詳。

齊君則站在一條小巷中,正對着某家飯館的後門,飯菜的味道混雜着馊水的氣息不住地往鼻子裏鑽,他擰了擰眉毛,手在兜裏掏了掏,然後又拿了出來,望着仿佛度上了一層紅邊的月亮,聳拉着一張臉:“諸事不順,今夜不宜出門。”

紅月之夜怨氣最重,各方妖魔鬼怪都摩拳擦掌精神的不得了,難得出一次任務,怎麽就碰上了個這樣的日子,這紅月之夜一月一次,時間不定,碰不碰的上完全看臉。

他話音剛落,原本寂靜的小巷中突然響起了滴水聲。

四五月份的G市悶熱的很,回南天一來,真的是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渾身哪哪都黏膩,不過再潮濕,也不會到憑空滴水的程度。

那樣就不叫回南天了,幹脆叫回水天好了,齊君則退了幾步,感受着撲面而來的腥臭味,心中大呼倒黴。

小巷的不遠處,仿佛半空中下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水珠從半空中掉下來,風吹過,有一股子馊了的海鮮味飄過來,熏得他差點把今天中午吃的麻辣香鍋給吐出來。

齊君則左右看了看,腳一蹬地,身形矯健的跳上了一邊的牆,從兜裏掏出一把金色的細線,然後從上衣口袋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根釘子,三下兩下把金線的一頭纏在了上面,然後徒手把釘子按進了圍牆。

身後傳來破空聲,他沒去理會,一手拿着金線的另一端,奮力朝着另外一邊牆跳去,金線在空中劃過一道光,身後的東西迅速接近,那股子馊海鮮的味道瞬間濃烈的好幾倍。

“三日伏火,封鬼!”

火光仿佛一頭猛獸,帶着灼熱的氣流從前方襲來,齊君則臉一抽,立馬跳下圍牆在地上躺平,那團火幾乎是貼着他的身體撞上了後面的那團東西。

刺耳的尖叫聲中夾雜着痛苦的咆哮,火光似乎撞碎了什麽東西,豆大的水珠噼裏啪啦的砸了下來,剛剛差點被燒焦的齊君則被澆成了個落湯雞。

“姑奶奶哎,你下次能不能稍微看着點,”他抹了把臉,聞着滿手的馊海鮮味,臉一陣扭曲,“你這是殺鬼還是殺人?搞得那麽大動靜,明個後勤部的部長又得踹了我們戰鬥部的大門了,上次那個腳印子還擺在那裏!”

鐘潋蹬着七厘米高的坡跟涼鞋嗒嗒嗒的走了過來,看着跟從水裏撈出來沒啥差別的齊君則,不厚道的嘲笑了兩聲:“布個鎖鬼線都能濕成這樣,要不是我出手早你就跟你身上的馊海鮮味沒啥差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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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君則簡直懶得理她,一看面前這人高的吓死人的鞋跟和短的吓死人的裙擺,一拍額頭:“你又穿高跟鞋?上次獎金還沒扣夠?”

“這不是高跟鞋,坡跟的看到沒有!”說完擡起一只腳晃了晃。

齊君則瞪大眼睛:“有什麽差別?”

“差別大了好嗎?”鐘潋理了理頭發,“戰鬥部十條規定不是說不能穿高跟?那我穿坡跟總沒問題了吧。”

“行行行,那你怎麽又穿裙子?穿個褲子會死人嗎!”

鐘潋豪放的掀起了裙擺:“這是裙褲,不是裙子!”

“這……這有差別?”齊君則簡直要瘋了。

“當然有,就跟你們男的穿四角褲還是三角褲還是丁字褲的區別一樣,”鐘潋目光向下移,“我記得你穿的應該是紅色三角……”

“夠了,”齊君則舉手表示投降,“我們能不談這個問題了嗎?”

鐘潋滿意的笑了。

齊君則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好男不跟女鬥報仇十年不晚,轉過身又上了牆,把布了一半的鎖鬼線撿了起來,拉直之後又掏出了根釘子,在身上找了塊幹的地方蹭了蹭水,纏好之後一腳踩進了牆。

散發着金色幽光的金線橫穿小巷。

齊君則拍了拍手,從牆上跳了下來,頂着一身怪味只想快點回去洗個澡,鐘潋嫌棄的拉住了他的衣領,壓低了聲音問道:“哎,老大呢,不是說一起出來了嗎?”

“早走了!”齊君則翻了個白眼,朝着東邊努了努嘴,“你又不是新人裝什麽嫩,老大每個月都會找個地方刻行字這都是傳統了,刻個字還能多久,早就回去了。”

“我這不是好奇,紅月之夜刻字這可是秘術,專門用來找……咳咳,你懂得,”鐘潋露出了一個笑容,“東區分會成立那麽久,老大那可是風雨無阻的堅持了好幾年,你就不好奇他在找誰啊?”

“這種事情誰不好奇,戰鬥部內部的八卦寫下來都能成一部小說了,”齊君則懶懶散散的往回走,“好奇有什麽用,你要是能看得懂老大刻的那行字這八卦說不定還有點看頭,不是說了嗎,秘法尋人之術,所刻之字便是心中所念之人。”

夜空之中,黑色的大鳥低空盤旋,發出了常人聽不到的特殊波動。

小巷中,鐘潋和齊君則齊刷刷的擡頭,看向了金色雙眸的大鳥,均是一僵,然後又齊刷刷的收拾好東西手忙腳亂的往回奔去。

“驅個B級的水鬼花了三個小時!你們倆還想不想要年終獎了!十分鐘內給我回來!不知道月末文件多得能砸死人啊!啊!”

在他們耳中,黑色的大鳥這樣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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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

顧禾默躺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整個人仿佛要陷進柔軟的被子中,陽光正好,睡意正濃,偏偏門外有人不識相的哐哐哐的砸門,他左翻翻右翻翻,硬是阻擋不了灌入耳中的噪聲。最後低氣壓的頂着一頭亂發起床開了門。

門剛打開一條小縫,穿着大紅色襯衫抹滿了發膠的秋七業擠了進來,一看到睡眼惺忪的顧禾默,長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親愛的你怎麽還在睡!你知道你有多少天沒更新了嘛!坑裏的讀者都商量着要給你寄刀片了你知!不!知!道!”

顧禾默深吸了一口氣,轉頭進了卧室繼續睡。

“親愛的默默無聲同學,你這樣坑文是會被穿越大神拉去填坑!”秋七業死死地抱住了顧禾默的胳膊,奮力的把人往電腦旁邊拉,“五個星期前你說你手扭了,四個星期前你說電腦壞了,三個星期前你說自家的貓生病了,兩個星期前你說要出門散心放飛心靈,一個星期前你說天氣悶熱不适合碼字,今天你幹脆直接把我拉黑了!”

“要不是我就住在你隔壁,早就被你始亂終棄了!”

顧禾默無奈的轉過頭:“親愛的秋玫瑰編輯,始亂終棄不是這樣用的。”

“不管怎麽用!你今天必須給我更新!更新!更新!”秋七業一副我就跟你耗上了的樣子,“我一個實習編輯我容易嗎,天天催更催的比讀者還勤快,還附贈上門催更服務!大清早的我放棄暖暖的被窩就跑你這來了你不應該來點什麽表示嗎?!”

“你也知道是大清早啊,”顧禾默幽幽的看着他,“你知道嗎,傳說,大清早擾人清夢的人,可是會被鬼上身的哦。”

“騙誰呢!”秋七業抽了抽嘴角,“我不管,今天你必須——”

話還沒說完,屋內突然刮了一陣涼風。

秋七業覺得脊背一涼,有股子寒意從腳底往上竄,他抖了抖,縮着脖子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顧禾默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只覺得這屋裏怎麽看怎麽詭異。

前邊的那個電視,剛才不是關着的嗎,怎麽突然開了,還有旁邊那窗簾,怎麽在飄啊,這窗子也沒開啊,還有門邊那幅畫,是不是動了,是不是是不是!?秋七業越看心裏越打鼓,最後讪讪的放了顧禾默的胳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門都沒關。

顧禾默搖了搖頭,上前關了門,剛一回頭,一個珍珠白色的虛影就沖了上來,緊緊的抱住了他:“怎麽樣?跟前幾天看的恐怖片中學的。”

顧禾默摸了摸顧藥的頭:“還不錯。”

某只珍珠白色的阿飄幸福的轉了個圈。

顧禾默笑了笑,又想起臨走時秋七業委屈的眼神,還是走進卧室開了電腦,把昨天晚上趕出來的新章節上傳了上去,順便把某人拖出了黑名單,沒幾秒,QQ一陣狂閃,名字為秋玫瑰頭像是一只大熊貓的某人發來了一行行感動到淚光閃閃的表情。

顧禾默沒去理他,轉身看向顧藥:“對了,昨天跑過來的那只小黑貓怎麽樣了?”

想起這事,顧藥不開心的在屋內飄了幾圈,最後倒挂在了卧室的風扇上:“還能怎麽樣,活潑的不得了,品種還特殊的很,我做鬼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咬傷我的活物。”

說完,他癟了癟嘴,可憐兮兮的把手指遞到了顧禾默的面前,上面有個小小的口子,裏面的顏色比外面要淡上不少。

這還是顧禾默第一次見到鬼的傷口。

作者有話說:

開新文了~新題材嘗試中~

這次的小受是個淡定的小受,這次的小攻是個悶騷的小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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