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十二章

介紹過巴格曼、克勞奇之後,學生們終于聽到他們最想聽的那個詞——勇士。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巴格曼先生和克勞奇先生不知疲倦地為安排三強争霸賽辛勤工作,”鄧布利多說,“他們将和我、卡卡洛夫教授及馬克西姆女士一起,組成裁判團,對勇士們的努力做出評判。”

一聽到“勇士”這個詞,同學們似乎精神一振,鄧布利多似乎也注意到他們突然靜默下來,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道:“費爾奇先生,請把盒子拿上來。”

從無人注意的角落裏,費爾奇鑽出來,朝鄧布利多走去,手裏捧着一個陳舊的鑲嵌珠寶的大木盒。學生們出神地望着,興致勃勃地議論着。甚至有學生站到了椅子上。

鄧布利多繼續說着,學生們屏息聆聽,不想錯過一句話。聽到他說“……戰勝危險的能力”時,禮堂裏變得鴉雀無聲。

“你們已經知道了,将有三位勇士參加比賽……”鄧布利多繼續平靜地說,但是羅塞塔又溜號了,三強争霸等于三個人争霸,讓她感覺非常無聊,等她回過神,鄧布利多已經說到選拔機制了,“……它就是火焰杯。”

說到這裏,鄧布利多拔出魔杖,在盒子蓋上敲了三下。盒蓋慢慢地吱吱嘎嘎地打開了。鄧布利多伸手進去,掏出一只大大的削刻得很粗糙的木頭高腳杯,裏面滿是跳動的火焰。

鄧布利多關上盒子,把那木杯放在盒蓋上,讓整個禮堂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

“……明天晚上,也就是萬聖節的晚上,高腳杯将選出他認為最能夠代表三個學校的三位同學的姓名。今晚,高腳杯就放在門廳裏,所有願意參加競選的同學都能接觸到它。

“為了避免不夠年齡的同學經不起誘惑,”鄧布利多說,“等高腳杯放在門廳後,我要在它周圍畫一條年齡線。任何不滿十七周歲的人都無法越過這條年齡線。

“最後……”

“他怎麽要說這麽多——本次比賽寧可要十七歲的草包也不要十六歲的天才,不能直接這麽說嗎——”羅塞塔嘟哝着。

“……好了,我認為大家該睡覺了。祝大家晚安。”

“年齡線,”麗莎說,“你們說他會設置一個什麽東西呢?”

這時學生們都穿過禮堂,朝通往門廳的那道對開的門走去。蘇輕輕搔着自己的下巴:“嗯……線……可能是一個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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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在乎。”羅塞塔耷拉着腦袋,“一覺醒來,我就要把紙條扔進杯子,測一測我有多大年紀。”

“哼。”她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鼻音。幾個拉文克勞回頭看去,赫敏又昂着頭看也不看她們,跟着人流挪步。

“怎麽啦,哼哼小姐?”她想撓頭,但身後的學生都往前走,讓她很難抽出手臂活動,“天哪——要不這樣,我當了勇士就帶你去廚房。”

“羅塞塔,”哈利說,“發生了什麽?”

“我親愛的同僚,協會秘書波特先生,”羅塞塔對他說,“你能不能發揮調節協會關系的作用,轉告會長,財務總管只是擅長以錢生錢。西可自己會下崽兒——跟財務總管沒關系。”

哈利拉了幾下赫敏的袖子。

“哈利,請你轉告財務總管,”褐發的會長表情堅毅,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睛有一絲一毫偏斜,“讓她別再胡說八道了!”

“謝天謝地,你還能聽見我說話——”但她還沒說完,人群就停下了。卡卡洛夫正帶着他的學生往外走,結果和他們同時卡在門口,哈利讓開出路,讓卡卡洛夫先走。

“謝謝。”卡卡洛夫漫不經心地說,朝哈利掃了一眼。

頓時,卡卡洛夫完全呆住了。他把腦袋重新轉向哈利,死死地盯着他。有幾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露出恍悟的表情,一個胸前沾滿湯漬的男生捅了捅身邊的女生,毫不掩飾地指着哈利的額頭。

“沒錯,那就是哈利·波特。”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

“是你!”卡卡洛夫猛地轉身,看見穆迪倚着拐杖的身影。他的臉變得煞白,露出一種憤恨和恐懼混雜的表情,呆呆的望着穆迪,似乎不敢置信。

“是我。”穆迪陰沉地說,“除非你有話要對波特說,卡卡洛夫,不然就趕緊往前走。你們把門口都堵住了。”

真的,禮堂裏半數的學生都在他們身後等着,争相越過前面人的肩頭,想看看是什麽造成了堵塞。卡卡洛夫教授沒有再說什麽,他一揮手帶着他的學生走開了。穆迪注視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他殘缺的臉上露出一種極端反感的表情。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般來說,同學們都很晚才去吃早飯。然而,今天起得比平常周末早得多的并不只有哈利、羅恩和赫敏。門廳裏已經有二十多個人圍着火焰杯,有幾個還叼着面包,他們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火焰杯。杯子放在門廳正中央,放在分院帽常用的那個三角等上。地板上畫了一圈細細的金線,圓圈的半徑約十英尺,把被子圍在中間。

“嗨,你們。”一個哈欠連天的拉文克勞坐在臺階上朝他們打招呼,是麗莎·杜平,“早啊。”

赫敏迅速瞟了一眼正靠着麗莎閉起眼睛的羅塞塔。

“有人把名字投進去了嗎?”羅恩和她揮揮手,急切地問。

“德姆斯特朗那夥人投了,”她回答,“但還沒看見霍格沃茲的學生報名。”

“準是有人趁我們昨晚睡覺時把名字投進去了,”哈利說,“如果是我,就會這麽做的……不想讓大家看見。如果杯子把你的名字揉成一團扔出來,那多丢臉啊!”

哈利身後的什麽人大笑起來。羅塞塔像踩空似的抖了一下,緩緩坐起身。原來是弗雷德、喬治和李·喬丹匆匆走下樓梯,三個人都顯得極為興奮。

“成了,”弗雷德以一種得意的口吻小聲對哈利、羅恩和赫敏說,“剛喝下去。”

“他們該不會是用了增齡劑,這就能讓他們高興成這樣……”她的意識還很模糊。

“每人喝了一滴,”喬治喜悅地搓着雙手,說道,“我們只需要再長大幾個月。”

“我覺得這不一定會成功,”赫敏提醒道,“我敢肯定鄧布利多會考慮到了這一……點的。”她打了個磕,因為羅塞塔走到她旁邊,還抻了個懶腰。

弗雷德、喬治和李·喬丹沒睬她。他們激動到渾身顫抖,弗雷德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羊皮紙。

他徑直走到年齡線的邊緣,站在那裏,踮着腳尖搖擺着,就像跳遠運動員在預備起跳,然後,在門廳裏每一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深深吸了幾口氣,跨過了那條線。

羅塞塔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羊皮紙疊成紙飛機。

一剎那間,人們以為弗雷德成功了——喬治肯定也這樣以為。只見喬治得意地大喊一聲,跟着弗裏德往前一跳——可是,緊接着就聽見一陣嘶嘶的響聲,一對雙胞胎被抛到了金線圈外面。他們痛苦地摔倒在十英尺之外冰冷的石頭地面上,更滑稽的是,伴随着很響的爆裂聲,他們的下巴上冒出了一模一樣的白色長胡子。

“哎——你們就留着吧,”羅塞塔笑得發顫,“太靓麗了。”

她随手把紙飛機丢向火焰杯,紙飛機打着旋兒靠近了杯子,還沒等掉進去,呼地吹開一股氣流,那張紙飄了出來。

“請你等我一下。”她無視赫敏微微撇向另一側的腦袋,拔出了魔杖,“這可是個木杯,如果有傷害,是它太脆弱了。”

羅塞塔垂着魔杖,口中念念有詞,繞着年齡線的邊緣走了一周。

“她在說什麽?”羅恩問。

“如尼文……”赫敏回答道,表情變得很焦慮,“……我覺得她是想……一定是我聽錯了……”

可惜她沒聽錯。在杖尖所指起點的地面上開始出現新的一圈痕跡,就像一雙無形的手在雕刻門廳的地板,石頭上刻出一個一個符文,繞着年齡線形成一個圈。

“希望不用我賠。”羅塞塔說,“包括學生受到的傷害——最好沒有。”她話音剛落,符文就開始發光發亮——越來越亮——逐漸蓋過了金線典雅的光芒。

然後,門廳的學生感覺腳下一陣顫動,那圈符文突然光芒大作,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合上眼皮——砰——

嘣——當啷——哐啷——

“如果你不選我,我就劈了你,好吧?”

他們感覺迎面打來一陣沙土和小石塊,哈利、羅恩和赫敏伸手擋在面前,勉強睜開眼,看見羅塞塔正往躺倒的火焰杯裏塞紙條。那個杯子看起來沒有受損,可似乎又更破舊了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哈利覺得從火焰杯的跳躍的火焰中表現出一種無奈。

學生們終于完全睜開了眼睛。門廳大變樣了。好在沒人受傷,只有幾個人呸呸地往外吐小石子。樓梯從最下面幾階開始像是被大塊大塊的石頭撞了似的磕磕巴巴,原本放火焰杯的地方已經看不見三角凳,就連那塊地方厚厚的石板地面也成了一個坑——範圍剛好在年齡線裏。年齡線還閃爍着金光,但變得很暗淡,有氣無力的亮着。其他地方時不時就有一個小坑,把它們砸出坑的沉重磚石不知怎麽飛到了角落裏。火焰杯被彈飛了——可憐巴拉地躺在離年齡線不遠的地上。

“天哪——看來我來得很及時,”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大家轉過頭,看見鄧布利多教授正從禮堂裏走出來,他打量着羅塞塔和整個門廳,“伊拉斯谟小姐,這也太突然了。”

“一點兒也不突然。”羅塞塔一手把頭發撩到耳後,一手手腕朝上叉着腰,“您不會以為我要放任同學們受傷吧。”

“伯尼斯确實把你教得很好。”他笑呵呵的,又看着弗雷德和喬治,“我建議你們倆都到龐弗雷女士那裏去一趟。她已經在護理拉文克勞的福西特小姐和赫奇帕奇的薩默斯先生了,他們倆也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的年齡增加一點兒。不過我必須說一句,他們倆的胡子遠遠不如你們的漂亮。”

弗雷德和喬治動身去醫院了,李·喬丹也陪着去了,他仍然看見兩把胡子就嗬嗬地笑個不停。其他的學生糾結于好笑的白胡子和羅塞塔的破壞之間,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停。哈利、羅恩和赫敏咯咯笑着,打算進禮堂吃飯。

“你昨天晚上還能聽見我講話,”羅塞塔追着赫敏說,“別裝傻——只需要告訴我你要對小精靈說什麽就行了。”

“你以為是因為這個?”赫敏猛地站定,把頭一轉,沖着她說,“哦——你只是故意這麽說,伊拉斯谟。你以為我找不到廚房?你以為我在乎那個盒子裏有多少錢?”

“是我在乎那個盒子裏有多少錢。”羅塞塔說,擰起眉頭,“沒有錢,你用什麽舉辦活動?沒有錢,你用什麽維持協會?靠一腔熱血?休假、工資,說不定還要我們來發——我可不要義務勞動幫他們放假。”

赫敏沉默了。但她的表情和緩起來。

“總之——作為財務總管,請問會長我們能不能和霍格沃茲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讨論一下關于小精靈的待遇問題?”羅塞塔戳了戳她的胳膊,“而且,我們需要确定對待小精靈的策略,你覺得呢?”

“嗯……是啊,唔。”赫敏說,似乎心思已經飛走了,“對……你不會義務勞動的。”

羅塞塔納悶地盯着她。

“你其實……嗯……”赫敏支支吾吾地說,“算了,沒什麽。我要去吃飯了。”

真叫人摸不着頭腦。羅塞塔下意識揉了揉腦袋,她的頭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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