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他們就回了各自的塔樓。麗莎和蘇緊緊圍着她,恨不得把她挂在牆上翻來覆去檢查。
“你恢複得好快,小姐。”蘇拎着她的左袖子往袖筒裏面看,“龐弗雷女士竟然同意了?”
“我想鄧布利多教授吩咐過她吧。伯尼斯也擔保過了。”她說,“你們能不能放開我?”
“所以到底發生什麽啦?”麗莎問,擔憂地揪緊手指頭,“你們從場地上離開了,老師們安撫了學生……但他們也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唉。”羅塞塔嘆了一口氣,“我認為會有人告訴你們的。沒必要提前知道。”
沒有人纏着她或哈利講述迷宮裏發生的事,或許因為她那天的形象太過震撼——“你血呼啦的,吓壞我了。”麗莎嚷道——所以大家都避着他們,讓她倍感輕松。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鄧布利多在早飯時向全校師生要求過別去打擾他們。
哈利的日子難過一些。麗塔·斯基特那篇不署名的文章把他描寫得像個瘋狂的危險人物,而和他一起出現的羅塞塔一副備受殘害的樣子,有些人仿佛認為就是哈利把他們變沒又變回來,趁機對羅塞塔下手了。
“我已經想好怎麽用獎金了,”她坐到格蘭芬多的桌子上,故意和哈利面對面,“你想好了嗎?”
“哦……是啊。你要怎麽用?”哈利冥思苦想着下一步棋怎麽走,他總是贏不過羅恩。
“弗雷德和喬治。我讓他們別去管巴格曼,結果沒能追回他們的錢。五百加隆應該夠從他們那兒得到大門的股份了。”
“股份?”赫敏擡起頭,“你要投資他們?他們的什麽——他們的笑話店。”
“生活需要點樂子啊。”她懶洋洋地說,悄悄給哈利指出一個破綻,“你不覺得嗎,赫敏?”
從赫敏的表情上看,她并不對這句話有任何認同。
“生活不需要樂子。”她盯着羅塞塔說,“生活需要快樂、平靜和安全。”
赫敏對這一切非常不滿,她恐懼朋友們的安全,很快又轉化成氣惱——羅塞塔總是輕描淡寫地開玩笑。哈利很高興自己是被迫當上的勇士,因為羅塞塔每天都要被她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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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什麽事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腔調,羅塞塔現在故意在棋盤上灑下一片小迷霧,哈利和羅恩只能眯起眼睛等着某片霧吹過,把棋子露出來。“而且我不是被診斷成全面良好發展的好巫師了?非常快樂、平靜和安全。”
她多處骨折了,哈利驚訝于她康複的速度,但想到那天晚上的對話,他就不再糾結了。在治療藥劑和補血藥劑的幫助下,再敷上一些白鮮香精,她第二天就幾乎康複了。如果伯尼斯沒有在安慰他們,那麽她的身子骨比起以往還要結實許多。
“不破不立。”她評價道。
羅恩很氣憤地嚷起來:“不公平!它總是遮我的棋子!”
赫敏不耐煩地撤掉了那片迷霧,她正翻看一本字跡潦草的筆記。
“你的 S.P.E.W. 怎麽樣了,會長?”羅塞塔戳了戳她,“我現在對小精靈可有全新認識了。”
“我應該更謹慎地對待他們……”赫敏說,“但他們确實不該那樣生活,這是不對的!”
“那應該怎樣生活?”羅塞塔問,“像你一樣,每天看完一本書,每頓喝一杯南瓜汁,每個周末在圖書館待至少八小時,每節課都拿 O ?如果覺得無聊還可以和外國土豆學保加利亞語呢。”
“他不是土豆!”赫敏崩潰地說。自羅塞塔從迷宮出來之後就再也沒叫過克魯姆的名字,不停用土豆稱呼他。“晚飯還有烤土豆呢——你能不能叫他的名字?”
“你還沒說小精靈過什麽日子呢。”她若無其事地說,露出一個假笑,“我管他叫‘威基’你不會生氣嗎?”
“我不會叫他‘威基’。”赫敏忍耐地回答道,“而且我也不在乎你叫他什麽。只是別叫土豆。小精靈應該有工錢、有休假,他們不是奴隸,不該叫我們主人!”
“土豆。”羅塞塔說,“土豆。”
哈利和羅恩拼命捂住嘴巴,手在棋盤上亂動。赫敏重重地把筆記摔到桌子上。
“哎呦——好吧。”她揚起眉毛看着赫敏,“豌豆。豌豆。”
“吱——”羅恩忍不出露出了一個音,他趕緊又把嘴堵住了。每當羅塞塔故意惹赫敏生氣的時候絕不能被發現自己在場,因為赫敏的怒氣很可能蔓延給所有人。
“咳——哈利,媽媽去問鄧布利多教授,你今年能不能直接到我們家去,”羅恩說,“但鄧布利多還是希望你回德思禮家,至少是先回他們那裏。”
“為什麽?”哈利問,有點無精打采。西裏斯那晚草草留下一張紙條給他,告訴他這個假期本想将他接到自己身邊,但情況有變,他不敢保證哈利跟着他是不是個好主意。哈利以為自己必須又待在德思禮家了。
“媽媽說鄧布利多有他自己的道理,”羅恩說着,愁悶地搖了搖頭,“我想我們應該相信他,對嗎?”
羅塞塔正趴在桌子上裝作自己剛剛什麽都沒說,這會兒支棱起腦袋,頗有興趣地說:“我想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咒語……或者儀式……它存在于你的血液之中。伯尼斯認為伏地魔現在能觸碰你是分享了那種力量。你必須回去的理由或許出于血緣的保護。但我不明白……”她開始在桌子上戳戳劃劃,不搭理他們了。
除此以外,哈利還能交談的對象或許只有海格了。他們挑了一個下午,到海格的小屋拜訪他。那是一個明媚的豔陽天,他們剛一走近,牙牙就從敞開的門裏跳了出來,歡快地叫着,搖着尾巴。
“誰呀?”海格一邊問,一邊走到門口,“哈利!”
他大步趕過來迎接他們,用一只粗胳膊把哈利使勁摟了一下,又胡撸胡撸他的頭發,說道:“見到你真高興,夥計。見到你真高興。”
他們走進海格的小屋,看見火爐前的木桌子上放着兩套水桶大小的茶杯和茶托。
“和奧利姆喝了杯茶,”海格說,“她剛走。”
“海格,”羅塞塔略顯驚喜地說,“你們相處得很不錯嘛。”
“誰?”羅恩好奇地問。
“馬克西姆女士呀,那還用說!”海格說。
“哦,你們倆和好了?”羅恩說。
“你在說些什麽呀。”海格快活地說,一邊又從碗櫥拿出幾個杯子。他沏好茶,端來一大盤岩皮餅分給大家,然後靠在椅子上,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他們。
“你們挺好的吧?”他粗聲粗氣地問。
“挺好。”哈利說。羅塞塔很專心地趴在窗戶上朝外張望着。
“不對,你不好, ”海格說,“你肯定不好。不過你會好的。”
哈利什麽也沒說。
“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海格說,他們都吃驚地望着他,“這麽些年我一直知道,哈利。我知道他在那裏,等待時機。這件事是肯定要發生的。好了,現在它發生了,我們必須承認現實。我們要戰鬥。我們可以阻止他獲得權力、稱霸天下。那是鄧布利多的計劃。鄧布利多,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啊。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怎麽擔心。”
他看到哈利、羅恩、赫敏臉上懷疑的表情,揚起了亂蓬蓬的眉毛。
“海格,如果你繼續說下去,我就猜到為什麽鄧布利多要找你和馬克西姆女士了。”羅塞塔還把臉貼在窗子上,“我已經知道了!快來賄賂我別說出去吧——”
海格皺起他濃濃的眉毛。“哎呦——那你想看炸尾螺嗎,這可是最後一條了。”
羅塞塔很驚喜地轉過了臉。
“我開玩笑的!”海格看到其他人臉上驚恐的表情急忙加了一句,“開玩笑的。羅塞塔,那是保密的——我不能說。”
她失望地轉了一會兒,打開門出去了。他們看着她在前院後院來回穿梭。沒過一會兒,赫敏表情焦慮地起身走開了。哈利能透過窗戶看見她們的一點身影。
離校的時間轉眼就到了。這一天,學校通常會舉辦離校宴會,宣布學院杯的得主。但今年這種形式,羅塞塔不确定誰還有心情辦宴會。果然,當她步入禮堂時,一切都和往常并無兩樣,也沒有用獲勝學院的顏色重新裝點,旗幟都變成校徽的樣子,這平凡的一幕顯得格外嚴肅。
鄧布利多站起身,敲了敲他面前的高腳杯,發出清脆的铛铛聲,學生們都安靜了。他開始說話,聲音也不同往常,十分嚴肅。學生們聽着,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鄧布利多抛下一枚驚天炸彈——他說,伏地魔回來了。
蘇和麗莎呆呆地長大了嘴巴。
“所以你們那天……”蘇結結巴巴地說,“那天……你們……”
“……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錯了——我相信我們都将面臨黑暗和艱難的時期。在這禮堂裏,你們中間的有些人已經直接受到了伏地魔毒手的殘害……”
“就是你想的那樣。”羅塞塔說,“一切都變了。”
“……我們只有表現出同樣牢不可破的友誼和信任,才能與之抗争到底。只要我們目标一致,敞開心胸……”
禮堂的教職工長桌上坐着馬克西姆女士,真穆迪。斯內普和卡卡洛夫都不在。
他說完最後一段話。禮堂重新陷入了安靜。
他們的箱子已經收拾好了。羅塞塔拉着一個輕巧的行李箱,身上挎着她的挎包,扁扁的。約迪每年都自己回家。其他四年級的同學和她一樣,等在擁擠的門廳裏,準備登上馬車前往霍格莫德車站。哈利看着她和赫敏用手比劃着什麽,心想自己到達女貞路的時候一定十分熱,院子裏枝繁葉茂、花團錦簇,但他心中沒有絲毫喜悅。
“哈利!羅塞塔!”
他們扭頭望去。芙蓉·德拉庫爾匆匆登上石階,進入城堡。在她身後,他們可以看見海格正幫馬克西姆女士給兩匹巨馬套上挽具。
“我希望我們還能見面,”芙蓉朝他們伸出一只手說,羅塞塔和哈利先後和她握了握手,“我希望在這裏找到一份工作,提高一下我的英語。”
“哦,那真是太好了……希望我可以向你請教一些法語。”羅塞塔說,芙蓉微笑着。赫敏挑起眉頭。
“再見!”芙蓉說着,轉身離開,“這次見到你們十分愉快。”
“她真是煥然一新。”羅塞塔說,注視着她被陽光打亮的波光粼粼的銀色長發,“當勇士把她折磨成英國愛好者了。”
“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同學怎麽回去,”羅恩說,“你說,沒有了卡卡洛夫,他們還能駕駛那艘船嗎?”
“卡卡洛夫并不掌舵。”一個沙啞沉悶的聲音說,“他待在艙房裏,活兒都由我們來幹。”
克魯姆來跟赫敏道別了。
“我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他問赫敏。
“噢……可以……好吧。”赫敏說,臉上微微泛起紅暈,跟着克魯姆穿過人群,不見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哈利恐懼地發現羅塞塔聚精會神地盯着他們離開的地方。上一次哈利知道有人眼神這麽專注,還是奇洛給他下咒的時候。那兩人很快就回來了,赫敏臉上的表情十分泰然。
“我很抱歉,”克魯姆對羅塞塔說,“對你施咒。我從來沒想過要這樣做。盡管我來自德姆斯特朗——和卡卡洛夫一起。”他皺着眉頭補充道。
“哦……随便了,我後面挨了好幾下。”她說,“祝你們早點找到新校長。我很盼着這件事。”
克魯姆納悶地瞧着她,聳了聳肩膀,伸出手和哈利、羅恩握了握。羅塞塔主動伸出手,他露出一絲驚訝。
羅恩的表情似乎表明他正在經受某種內心的強烈沖突。克魯姆都要走開了,他突然說道:“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赫敏轉過臉,望着那些馬車順着車道朝他們緩緩駛來,臉上泛起了微笑。克魯姆顯得既驚訝又欣慰,為羅恩在一張羊皮紙上簽了名。
在他們返回國王十字車站的路上,天空萬裏無雲。他們靠着羅塞塔的室友,毫不費力地得到了一節空包廂,坐了進去。火車一路向南駛去,他們熱烈地讨論着鄧布利多會采取什麽措施阻止伏地魔卷土重來,直到送午飯的小推車過來才停住話頭。
“土豆……餡餅。”羅塞塔慢慢地說,“兩個。”
赫敏捏緊了她的錢包。
“你怎麽會盼着德姆斯特朗有新校長呢?”她把錢包放回書包,從中掏出一份《預言家日報》,一邊問道。
“我怎麽會不盼着,”羅塞塔瞧着報紙說,“有內部消息說我大伯很可能繼任。”
他們都有些吃驚地望着她。
“哈哈,我是名門望族呢——”她垮着臉說道,“報紙上寫了什麽?”
“報上沒說什麽。”赫敏平靜地說,“只在第三個項目後的第二天發了一條短消息。說你們贏得了三強杯。對其他事只字不提。如果你問我,我認為是福吉強迫他們保持沉默的。”
“他無法使麗塔保持沉默,”哈利說,“麗塔不會放過這樣一篇精彩故事的。”
“噢,自從第三個項目之後,麗塔就什麽也不寫了。”赫敏說,她似乎在拼命克制着什麽,聲音有些怪怪的。“不瞞你們說,”她又說道,“麗塔·斯基特暫時不會寫任何東西了。除非她想讓我洩露她的秘密。”
“那麽她是什麽?”羅塞塔問,機械地撓着自己的右臉頰。
赫敏的聲音帶着渴望的顫動,她似乎一直等待着一個機會,讓他們大吃一驚。
“她是一個沒有注冊的阿尼馬格斯。她能變成——”赫敏從書包裏掏出一只密封的小玻璃罐。“——變成一只甲蟲。”
“你在開玩笑吧,”羅恩說,“你沒有……她不會……”
“哦,沒錯,正是這樣。”赫敏高興地說,一邊朝他們揮舞着玻璃罐。
“你還總說我過分呢。”羅塞塔盯着罐子說,“哇……真體貼,你還給她準備了個窩。”
玻璃罐裏有幾根樹枝和幾片樹葉,還有一只胖墩墩的大甲蟲。
“那不可能——你在開玩笑——”羅恩把瓶子舉到眼前,低聲說。
“沒有,我沒開玩笑,”赫敏滿臉喜色地說,“我在病房的窗臺上抓住她的。你仔細看看,就會注意到這只甲蟲觸角周圍的記號和她戴的那副難看的眼鏡一模一樣。”
他們回憶起四處出現的甲蟲。哈利占蔔課的窗臺上、第二個項目時赫敏的頭發裏、舞會外面的雕像上……
赫敏從羅恩手裏拿回玻璃罐,笑嘻嘻地望着甲蟲,甲蟲氣憤地隔着玻璃嗡嗡直叫。
“我告訴過她,我們一回到倫敦,我就放她出來。”赫敏說,“我給罐子念了一個牢固咒,這樣她就沒法變形了。我叫她一年之內不得動筆寫東西,看她能不能改掉诽謗和侮辱別人的惡習。”
赫敏平靜地笑着,把甲蟲放回了她的書包裏。
包廂的門被人拉開了。
“幹得很聰明,格蘭傑。”德拉科·馬爾福說。
克拉布和高爾站在他身後。他們格外的氣勢洶洶、傲慢逼人。
羅塞塔拄着腦袋看向他們。馬爾福又在挑釁哈利,她看見哈利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魔杖。
“你一開始就輸定了,波特!我警告過你!我告訴你選擇夥伴要更謹慎些……”馬爾福的嘴巴叽裏呱啦說着,羅塞塔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把淺色的、惡毒的眼睛轉向她。
“你被抓住了——”他譏笑着說,“黑魔王回來了,他會抓住你的,還有你的泥巴種朋友——首先完蛋的就是你們——”
“你爸爸奉命招待我,”羅塞塔輕聲說,“他的待客之道不讓人滿意啊,你的黑魔王沒有對他說什麽嗎。還是說你只是他袍子上的泥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呢?”
馬爾福的臉憤怒地漲紅了。
“我最近有了新的感悟,要試試嗎?他們肯定不會出賣我的,所以你可以大聲尖叫,叫到眼睛都跳出來,我肯定會幫你踩爆它們,免得你看見自己像小嬰兒一樣尿褲子。”她抽出魔杖,仔仔細細地在手裏擺弄,“德拉科——”
他猛地一甩手跑了。克拉布和高爾傻墩墩地站了幾秒鐘,才撒腿跟着他跑走。
“真沒意思。”她把魔杖塞回腰上。
“是啊——”
“我本來很期待給他施咒呢——”
弗雷德和喬治笑嘻嘻地走進來,拉上包廂的門。
“誰想玩噼啪爆炸?”弗雷德說着,掏出一副牌來。
但是羅塞塔從包裏掏出一袋子東西,嘩啦嘩啦的響。
“你們笑話店的大門錢。”她說,把袋子扔給喬治,“不知道巴格曼欠了多少。”
哈利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說巴格曼在我身上下注,他怎麽會還沒有錢呢?”
“他和妖精沒談攏,”羅塞塔說,“妖精認為雙冠軍不能算你贏。巴格曼逃命去了,雖然伯尼斯在找他,不過指望他幹什麽。”
喬治的懷裏是那個錢袋子,他呆呆的,好像那個袋子把他的魂打出體外了:“你發神經啊?這是五百加隆呢……”他把袋子抛回給羅塞塔,“你瘋了。”
“雖然怎麽都追不回錢,但也是我不讓你們送信的。”她說,把袋子又投向喬治,“如果你們的店生意夠好,要五千加隆都行。”
弗雷德和喬治你看我,我看你。
哈利眨着眼睛。他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他的獎金,也扔給雙胞胎。
“他也發神經了……”弗雷德驚恐地說,“他們都瘋了。”
“其實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倆都精神錯亂了。”羅塞塔煞有介事地說,“畢竟我們都見到一張沒鼻子的蛇臉。”
“聽着,”哈利堅決地說,“如果你們不收,我就把它扔到陰溝裏。我不需要它,但我需要一些歡笑。我們可能都需要。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很快就會需要比往常更多的歡笑。”
“你們兩個,”喬治聲音軟軟地說,“這裏有一千個金加隆呢。”
羅塞塔把一本書扣在臉上,根本不搭理他。
“是啊,”哈利笑着說,“想想吧,它值多少個金絲雀餅幹啊。”
雙胞胎還要說什麽。羅塞塔一手按住臉上的書,一手抽出了魔杖,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他們很識趣地不再提這事,把錢袋珍之重之地放好。
接下來的時光很愉快,他們打了好幾把噼啪爆炸,之後弗雷德和喬治跟羅塞塔合計着店鋪的事兒。但羅塞塔偶爾用書擋住他們的腦袋,不時能聽見幾個字,“煙火”“麻瓜”“清理”之類的,哈利覺得那肯定不止是店面問題。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感覺一眨眼,火車就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車站了,同學們紛紛開始下車,走道裏又是一陣嘈雜和混亂。
“假期過得愉快。”他們鑽出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後,羅塞塔對赫敏說。
“肯定非常愉快。”赫敏微微昂起頭,“沒人問我莫名其妙的問題,也沒人在我耳朵邊不停說土豆。”
羅塞塔笑起來:“什麽莫名其妙的問題?”
“明知故問的問題。”赫敏撥弄着箱子邊,“如果某些人能夠早點問別人的舞伴是誰,我會說我不想去。”
“但是你想去。”她笑道,“你會法語嗎?”
“會一點。怎麽了?”赫敏眯起眼睛。
“你能不能教我法語呢?”羅塞塔說,“因為我非常想對你問問題。”
有那麽一會兒,她們都沒說話。赫敏不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她想打破安靜,但找不到說什麽,而且也沒有那麽想打破安靜。
“他們來了。”羅塞塔指着一對夫婦,“祝你假期愉快。給我回信?”
赫敏朝爸爸媽媽走去,她低聲說道:“給你回信。祝你假期愉快。”
她離開了。伯尼斯從旁邊柱子背後繞出來。
“我也非常想對你問問題,”她說,“你這個假期喜歡理論多一些,還是實戰多一些?”
羅塞塔拉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