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第24章
第 24 章
“主子，我們真的回不去宮中嗎？”跟着阿芙的宮婢有些擔心的低聲問了句，眼神裏帶了幾分憂愁。
雖說王爺與她家主子自幼便相識了，但是這将人困在府上，并非君子之行。
“怕什麽，父皇母妃必定會尋本宮，若是未尋，那本公主住着便是。”少女自樹上折了枝花，捏在手上把玩，腳下的步子卻并未停下。
西北王府景致還不錯，她已經瞧見前面有早早搭好的秋千了。
只是她今日出門可不是為了觀賞景致，她就是想看看，那日在轎子裏的女子究竟是什麽人罷了。
秦深既然敢把她留在王府，就不要怪她不安生了。
只是這一路上，她也并未遇見什麽妙齡女子，甚至所有的下人都對她十分有禮，挑不出半點錯處來生事。
她這般走着，屬實也有些無聊，但是那秋千十分精致好看，架子上還纏了花藤，高度恰好适宜她坐上去。
“本公主可以玩這個嗎？”打掃秋千附近的下人是個老者，看起來白發蒼蒼，行動間頗為吃力。
所以便打消了阿芙要鬧騰的想法，脆生生的開口問了句。
“公主請。”那老者佝偻着背，往旁邊讓了讓，努力睜着已經混濁的眼去看了站在秋千前的少女一眼。
容貌極盛，桃花眼，遠黛眉，櫻桃口，肌膚極白，那身玫紅色的衣裙襯的小姑娘愈發鮮嫩，簪在頭上的發飾是櫻花狀，大部分頭發披散在肩上。
瞧着要比當年的王妃更好看幾分，怪不得人家說，洛家出來的女兒，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兒。
“老伯，你已然這般年紀，為何還要在這做活？”跟着阿芙的宮婢有些不忍，伸手想去幫老者。
“姑娘不必了，老朽也就能做些簡單的事情了，這點活還是可以的。”那老者看着行動遲緩，腳下卻極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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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可需有人推一下這秋千，蕩的高些，才好玩不是。”
“你是話本子裏那種世外高人嗎？”阿芙坐在秋千上，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好奇的看着他問了一句。
“本公主方才看見了，路過這邊的下人會朝你點頭問好，你行動雖慢，但是步子很穩，”小姑娘言之鑿鑿，一字一句清楚幹脆。
“哈哈，小公主好眼力，不過老朽倒算不得什麽世外高人，只是腿腳麻利些罷了。”那老者笑了幾聲，将手上的掃箸放到了一旁，自懷中取了個小布包出來，遞給了阿芙。
“給你這個，順便告訴秦深那小子，老朽在他這府上住些日子，無事莫來尋老朽。”
“你究竟是何人？”阿芙下了秋千，站在老者面前接了那物件，而後問了一句。
“老朽喚做天機，與老王爺算是舊相識。”那老者笑呵呵的答了，而後又開口囑咐了阿芙一句。
“小公主，這镯子你現下還不會用，待那小子教過之後，可以試試威力，看看自己可喜歡，算是老朽贈你的見面禮了。”
“這是給我準備的嗎？”阿芙手上拿着那布包，反應了會兒，才想起何為天機。
“你當真活了近百年嗎？”
宿國有老者名喚天機，有人說他才幾十歲，有人道他活了近百年，但是出自天機手上的暗器，皆為精品。
但是據說天機最為着名的，也是天機不怎麽現世的緣由，便是天機手上有三顆藥，據說有假死之效用。
與尋常假死藥不同，那藥，可讓人保持死人之态足達半月。
“老朽不足百歲，只是謠傳罷了，小公主可還要玩這秋千？”
老者笑呵呵的答話，也不着急離開此處。
他是今日早上到的，聽府上的人說公主芙在王府，才特意過來看一眼罷了。
秦家小子托他打造镯弩，要求小巧又威力足夠，還要讨了小姑娘的喜歡，和他那個父王當年，倒是一模一樣。
“玩啊，”阿芙将手上的東西遞給一旁的宮婢，又坐回了秋千上，自己慢慢的蕩着。
“那假死藥呢，也是傳言嗎？”
小姑娘的聲音裏并未半分害怕或者趨之若鹜，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讓老者的神色愈發和藹。
他行走江湖多年，有人懼他，但更多的是趨之若鹜，想求他出手，或者求藥，只這小姑娘，什麽都不想要，卻好奇這些。
不光是個生的好看的後輩，心思還很幹淨。
“那個是真的，不過老朽手上已經沒有了，這世上本有三顆，現下最後一顆，恐怕也被人服用了。”
天機老人摸了下自己的胡子，看在這個小姑娘讓他歡喜的份上，提示了一句，“那藥會讓人慢慢呈現油盡燈枯之相，與大限将至無異。
但是養足三月後，便會與平常人無異了。”
“是何人服用了啊？”阿芙腳尖點地方慢慢将自己往高處送了送，她自小便愛玩秋千，便是不用旁人推送，也能自己蕩的起來。
“這個老朽不能說，若是有緣，日後小公主便知道了。”
“是因為所謂的江湖規矩嗎？不能與旁人說。”少女眼裏沒有絲毫陰霾，又問了一句。
她見話本子裏都是那般的，若是答應旁人不能說的事情說出去了，便會被追殺。
“你并未告訴本公主，只是被問了句罷了，還是會有人來尋你的麻煩嗎？”
“小公主多慮了，這個倒不會，只是做老朽這一行的，有行規在，出手的貨物出處只自己知道便罷了。”
天機繞到她身後去慢慢給她推着秋千，言語慢慢悠悠的。
“也算是江湖規矩吧，不過不會被人追殺。畢竟在天機這個名頭下，追殺天機之人會被群起而攻之。
畢竟殺人于無行的暗器誰人都想要。
這江湖，亂着呢。”
“本公主明白了。”少女點了點頭，仰頭去看天上的陽光。
這個位置極好，看得清日光，卻不會被過分的曬着。
其實她并不太明白，因為她從未去過江湖，但是話本子那麽多的尋仇故事什麽的，看起來确實有些亂。
在話本子裏，若是得罪了什麽功夫高超的人，可能很容易便沒了命。
其實亂的并非什麽地方或者行業，是人心。
這個阿芙是明白的，驅逐異心人，唯利而趨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宮中也有這樣的事情的。
見阿芙與那老者聊的好，跟着的宮婢便未打擾，只是往後退了退，侯在了一旁。
“昨夜天機老人到了，現下已在府上，應當已經遇上公主芙了，他說要侯在秋千那，看看盛名天下的公主芙。”
輕音聲音還未恢複，聽着沙啞刺耳，後面那句話她沒有修改，直接照搬了天機老人的原話。
那老頭子常唠叨她，讓她多說些話，打不過，只能聽話幾分。
“苗伶身上又活了一種蠱，昨日開始兩相博弈，今天已經好了許多。她要一副面具遮面，還要見公主芙。”
“理由。”秦深昨夜并未宿在王府，而是去了城外處理公務，現下才剛剛趕回來。
天機老人那邊他并不擔心，阿芙的性子很容易讨了老人家的喜歡。
但是苗疆聖女為何要見小姑娘？
“昨日公主入府開始，她身上的另外一種蠱毒便發作了。”
輕音語氣十分确定，她确認過時間，那段時間，府上并未有旁的生人出現。
她尋了一圈，也未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聯合那人當即便知道人已入府的事情，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她說，不會傷人。”
“晚間本王會帶阿芙過去。”秦深了然，擡步去桌前鋪開了張紙，将腦海中的東西畫了下來。
逐一标注清楚，之後才将那張紙遞給一旁的十七，“快馬送往西北。”
“是。”十七本接了東西便要退下，卻又被秦深吩咐了一句。
“準備熱水，本王需沐浴一番。”
小姑娘愛幹淨，他一路趕回來，若是不先行沐浴便去見她，怕是要被小姑娘嫌棄。
昨日他出城之前，其實還去了趟皇宮，給小姑娘了些常用的東西過來。
旁的還好，只是發現了小姑娘居然私藏了不少的民間話本子。
有許多便是關于江湖與沙場的。
才子佳人鮮少，英雄将軍倒不少。
沐浴換了衣服，男人才往小姑娘在的地方而去。
“小公主玩着，老朽先行回院子了。年紀大了，還是要多休息。”天機陪着小姑娘玩了許久，才開口告退。
他只是過來看看，若是再聊下去，怕是會想收徒了。
但是這金尊玉貴的小人兒，便不必沾手那些傷人的物件了。
年紀大了，就是忍不住想把自己會的那點手藝傳承下去。
“要送你回去嗎？”阿芙眸色認真的看他，略帶關心的問了句。
老人要多照顧的，若是需要，她可以讓人送他一下。
“不必了。”天機搖頭，而後背過身子慢慢悠悠的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不過是這麽幾步路罷了，他還是可以的，畢竟在外游歷時，路上也只自己一人。
那時，倒也無人問他要不要人護送。
過些日子，他該去撿個小孤兒，将身上的本事都教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