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第23章
第 23 章
“去叩門。”主仆幾人打馬停在西北王府門前,最前方身着紅衣的少女開口吩咐了句。
阿芙其實鮮少刻意嬌縱行事,以權勢壓人時,多是另有原由。
這般領着人上門,次數也不算少,阿芙是萬萬沒想到之後的發展并不會如她所預期。
“是。”跟在其身後的婢子應了聲,方要下馬,卻看見王府大門已經打開了來。
打開大門的是十七,他站在門口拱手之後便讓到了一旁,擡手引阿芙一行人入內。
西北王府所在的這條街上行人并不多,因為修建王府時,秦深那邊唯一的要求就是靜。
所以工部才選在此處動工新修。
許多人都不知道,其實現在的西北王府,是在當年的秦家将軍府的舊址上改建的。
阿芙看了一眼王府門前的臺階,而後下馬将缰繩遞給了身後跟着的人,拾階而上進了王府的大門。
十七并未上前走在她前面,而是等阿芙一行人都入內,才親自将門合了起來。
主子的吩咐,人入了府,便不必走了。
“來了。”阿芙到時,秦深正坐在院內梧桐樹下的石桌前,桌上只兩杯茶與一柄劍。
“本宮來還你一物。”阿芙其實在看見男人時心裏慫了一下,她往日并未這般與這人說過話。
再者說,其實男人一直對她十分好,終歸感情的事情也無什麽對錯。
甚至這次,若不是眼前的男人,她說不準便要遠嫁陳國。
Advertisement
感激是感激的,但是這人既然已經從西北帶了女人回來,便不該來擾她。
“那本王可需給阿芙公主見禮?”男人并非京都常見的白皙膚色,而是偏古銅色,劍眉星目,帶了幾分笑意認真去看何人時,會使人感覺的到侵略意味。
“你不要這般與我說話。”小姑娘沒忍住脾氣,神色多了幾分委屈。
反正她是不會與旁人共侍一夫的,絕不可能。
“那公主給本王一個理由。”秦深看見了在院子門口的十七,眼裏更多了幾分笑意。
“先不說這些年我都覺得你是兄長,便只你府上已有人這一點,都不該再去求父皇賜婚你我。”
少女将聖旨扔進了男人懷中,雖未用什麽力氣,卻帶了幾分真實的不高興。
“府上已有人?”秦深坐着看她,将聖旨握在了手中,而後低笑了一聲。
“今日之後,确實會有人了。”
“秦深。”阿芙愈發氣了起來,卻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麽。
這人是一直待她好,可是這并不是這般折辱自己的理由。
“阿芙莫氣,先在王府住些日子,若是仍不願嫁,我再想別的辦法。”男人這次是真的笑了開來,神色是肉眼可見的愉悅。
“至于你口中的府上已有人,若是日後時機合适,便讓你見。現下還不行,若是不小心傷了你,本王可舍不得。”
表露了心思的男人語言十分直白,他本便不是含蓄之人,之前若非有堂兄這一身份在,心思必定早早被小姑娘察覺到了。
只是小姑娘這醋意,恐怕自己都未察覺。
“你要囚着我?”阿芙回頭看了一眼,卻并未看見多餘的人。
“不必看了,你身邊的暗衛不會出來的,便是出來了,也無能為力。單是十七在,便足以留下你了。
更何況,這是我的王府。”
秦深起身,往阿芙面前走了幾步。
“帶你去要住的院子看看,至于外面只管放心,今日會有公主芙回宮。”
留下小姑娘不是一時興起,苗疆的人已經找上了門來,還是将人留在眼皮子底下他才放心。
畢竟賜婚的事情一出,必定會連累小姑娘。
“宮中總有人分得出真假,你這般行事,是要如何?”阿芙并不明白男人要做什麽,只是送個假的她入宮,是要刻意觸怒父皇不成?
“小腦瓜子在想些什麽,只是讓旁人知曉,你并未留在我府上罷了。宮中自會知道你究竟在何處。”
秦深如往常一般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擡手引路道,“打個賭,你能在王府住上半月有餘,宮中不會派人來尋。”
“若是你輸了呢?”阿芙歷來不服輸,尤其自小打賭都未贏過眼前之人,嘴上愈發逞強了幾分。
太子哥哥,母妃,皇後娘娘,還有父皇一定會狠狠罰他的。
他們歷來護着自己。
“拭目以待。”秦深比阿芙高出一個頭多,看她需要低着頭,卻沒有半點違和之處。
“賭就賭。”阿芙自然知道,若是這人刻意,自己怎麽都走不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
至于擔心男人要逼她或者是做些什麽,那是不會的。
不知為何,她對秦深都有着許多的信任和信賴。
“這裏便是了,若是有何需要,盡管吩咐便是,只除了出府,什麽都可以。”秦深親自将小姑娘送入了早早準備好的院子裏,而後才停了步子。
“看看布置可喜歡,不喜便換。”
院子早早便備下了,布置都是照着小姑娘的喜歡來的,但是總還是要小姑娘滿意才是。
“李嬸春裏釀了果酒,不醉人,過些時候給你送過來些。”
王府某處院子。
“噗。”苗伶吐了血,面上卻笑了開來。“來了。”
“你如何?”輕音彎腰扶她,伸手搭上了她的脈搏。
“體內的另外一種蠱開始動了,在兩相沖突,最多一個時辰。”苗伶清清楚楚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蠱在博弈,所以絲毫不見擔心。
“不會死。”
相反,會救了她的命。
姑姑當年死的時候,果然沒騙她。
也幸虧祭祀并不知道這個秘密,否則,她便真的毫無生路了。
“若是需要,便開口。”輕音聲音沙啞,聽着有幾分刺耳。
“你又拿自己試毒了?”苗伶初見時便知道,眼前這人是個藥人,還是苗疆一族的人刻意養出來的。
這個叫輕音的女子,身上的血,帶着苗疆的味道。
“新活了的蠱,能救你?”輕音收回了把脈的手,語氣篤定。
這人往日并無心情與自己攀談,今日已是例外。
“是,煩請禀告西北王爺,苗伶求見公主芙。她已經到府上了,不是嗎。”那女子伸手捂了下自己容貌被毀的那一半的臉。
“還請王爺賜下半面面具,一遮容顏。”
否則這般,怕是要吓到那小公主。
“理由。”輕音并未輕易應下,而是開口問了句原因。
“苗伶不會傷人。”床榻上的女子臉色蒼白,渾身疼的抽搐,卻極力克制。
“其中奧秘,王爺可親自來問。”
“知道了。”輕音退遠了些,而後應了下來。
眼前的女子年紀雖不大,但是善施蠱毒,比西北牢中之人更危險幾分,所以這個院子,除了自己旁人都不能靠近。
她需确保,自己離開,這人并不會出事。
“日後若是有毒要試,也可拿過來給我,苗伶需要毒。”
床上的女子身着白衣,竭力維持語氣平靜,手上卻已經青筋四起。
疼,粉身碎骨的疼。
但是這種疼痛,不會比死更可怕了。
最起碼,她不必搭上這一生了。
宮中。
“陛下,該喝藥了。”貴妃娘娘捧了藥碗過來,舀了一勺送到了男人唇邊。
“辛苦你了,朕自己來吧。”皇帝有些憐惜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自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讓人迎進宮中許多年,他還是舍不得眼前之人做什麽伺候人的事情。
就這般,嬌嬌柔柔的,任性驕傲的,呆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阿芙呢?”
“回陛下,那丫頭今日早間拿了聖旨,出宮去了。”貴妃也不勉強,她其實做得來這些事情,但是有人縱着,做不做其實不是那麽重要了。
若是她這般,男人會高興,那也無妨。
“洛家那邊,可打過招呼了?”皇帝咳了下,又拿起了一旁的折子。
“打過了,兄長那邊不會去接阿芙回來。”貴妃點頭,這樁親事,兄長早早便應給西北王府了。
其中原因,她并不知道,但是她只知道兄長的前提必定是阿芙自己願意的前提下。
“孩子大了,總要舍得。”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一句。
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些舍不得,精心養大的女兒,就這麽被人“偷”回了府上。
“嗯。”貴妃點了點頭,提起裙擺在男人身邊坐下。“皇後娘娘那邊可要臣妾去打聲招呼?”
皇後姐姐一直偏疼阿芙,若是不知道原委,只怕也會擔心。
“不必,洛家的來歷,不必張揚。皇後和太子那邊,讓秦深自己去解決便是,總不能這般輕易。”
皇帝搖頭,臉上難得帶了笑意。
要求娶阿芙,必然是要努力的。
再者說,皇後那邊行事一向有分寸,也不會真的将秦深如何。
“臣妾只希望,阿芙莫要與我們鬧別扭才是。”貴妃伸手替男人理了理袖子,開口提醒了一句。
那丫頭本就嬌慣,必定是要生氣的。
到時候,她一個人如何哄的好。
“勞煩你了。”皇帝笑了下,眼裏多了幾分哀傷,稍縱即逝。
到了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氣力哄哄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