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第36章
第 36 章
“這裏只我們四人在場,若是你不說,本宮如何能信服于你。”大公主雙手都撫上了肚子,在秀兒看不到的角度神情有些不忍。
她也不想逼迫秀兒,可是若是真如秦深與她自己所說,她是扶衣族之人,如何讓人信服她所謂的忠心
“江湖傳言之所以只是傳言,只是因為動手之人并非宿國軍隊罷了,你口中的并無血海深仇,又從何說起”
秦深并不憐香惜玉,在戰場時,他不是未見過女子征戰沙場,也不是沒見過言笑晏晏亦或者楚楚可憐,便要了旁人性命的女子。
表象如何,并不能說明那人心性與秉性。
“回公主,聖女有言,不可記恨宿國皇室。當年滅族之事,是真亦是假,有扶衣族之人得罪皇室是真,當年祖皇帝的龍袍被人刻意藏了針,險些出了岔子。”
秀兒眼淚都急了下來,總歸是年紀小,禁不住吓,跪着止不住想往大公主身邊爬,又不敢真的碰到大公主,生怕傷了其腹中的孩子。
“可是揭發之人爺是扶衣族人,功過相抵,本是不會牽連族人的。
是因為當時族人總被人威逼利誘亦或者脅迫幹活,實在不堪收擾,所以求了那位陛下放出風聲去,道是扶衣族人被滅族。
但是若是勞動兵馬,不見殺戮便算不得真,所以出動的在外人看來都是江湖人。”
秀兒深吸了口氣,才哭着接下去。 “可是當時的族人并未想到,真的會有人在那時對族人動手。
扶衣族天生精巧于繡藝,成品往往能在世面上值得千金。
所以便有人起了心思,想将族人圈禁起來,為她所用。
族人在上一任聖女的掩護下逃了許多,都在宿國隐姓埋名下來。
老弱婦孺都在族內,只有奴婢們這樣可以自主生活的,可以自己尋了夥計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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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為祖皇帝洗清聲名的,可是前任聖女已死,族人都是信的,卻不願意暴露身份,所以。”
懷璧其罪,她們只是想平平凡凡活着罷了,而不是成為什麽人手上無休止勞作的棋子。
“你們的血,可是有什麽特殊作用”秦深揉了揉阿芙的頭,制止了少女将要開口的話。
“沒有,”秀兒不住的瑟縮,面色極其驚恐。
她才十幾歲,她不想死。
族人也是,扶衣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不能再被抓了。
“不必慌,本王不需要你的血,也不會尋你任何一個族人。”
“養金蠶,一個族人渾身的精血,九九八十一日,養的出一條金蠶,所吐之絲便是金蠶衣,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水火不懼。”
秀兒眼淚落個不停,在大公主眼神的鼓勵下才慢慢開口說了出來。
“養金蠶必須是二十五歲之前,否則金蠶養不成,因為八十一日後,那人會狀如八十老者,年歲大之人,蠶成之前便會精血盡失而亡。”
她小時候見過養了金蠶之人,那人不過十八九,看起來已經垂垂老矣,行動遲緩。
十分可怕。
“本王有事需你相助,本王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有人查到大公主身邊有扶衣族之人,盯上了扶衣族之人的血。”
那黑袍人應當是沖着金蠶衣,只是可能不知道,扶衣族養蠶之法是什麽。
只以為有血便可。
“若是不欲連累大公主,便配合本王做個局。”
男人并非熱心之人,但是大公主與小姑娘一向親近,又身懷六甲,若是出了岔子,阿芙必定不高興。
再加上這現成的引子,成局也輕易些。
“奴婢願意。”秀兒咬牙應了,滿是不舍的看了眼大公主腹中的孩子。
主子已經有孕了,若是因為她被傷着,她萬死難辭其咎。
“多謝。”男人開口道了句謝,而後并未在多說什麽。
“王爺,萬護秀兒周全,本宮在此謝過了。若是若是西北王府有需要,本宮絕不推辭。”
大公主自然知道,對方肯出手,是看在何人的情分上,但是該承的情,還是要承的。
“本宮今日還有事需回府一趟,先行告辭。”
“大公主慢走。”秦深點頭,擡手按住了要起身去扶大公主的阿芙。
“你為何不讓孤去送大姐姐”少女有些不高興,擡頭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
“她心裏亂了,顧不上陪你。”男人聲音盡力溫和了幾分,站在少女面前,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姑娘又瘦了,也不知是不是沒有好好用膳。
其實阿芙并未刻意控制飲食,只是因為又抽條幾分罷了。
少女身姿曼妙,雖已經發育的極好,卻還未徹底長成。
“孤又不是只會需要大姐姐陪着孤玩。”少女氣悶一下了,方才就是,不讓她說話。
她只不過想問一句話罷了。
本來就是,先帝擔着那惡名是因為她們族人相求,可是有人頂着幌子真的下了手,既然她們都心知并非宿國皇室所為,為何不揭發真相
滅族之仇,她們為何不去報
“世人所求,多不過是活着。懷璧其罪,她們現身,會引起更多的紛争。
甚至會牽累更多的人。”男人安撫了她一句,眸色明明滅滅。
是過于自私,卻少了許許多多的事端。
當也是因為如此,祖皇帝才始終任由旁人揣測。
況且兩撥傳言讓普通百姓難分真假,當也是扶衣族之人努力過的結果,倒也不算太過忘恩負義。
“可是。”少女其實想得明白,只是無法接受人心如此。
“本是奇技淫巧,怎落得如此下場。”
想求物,拿出對等價值之物去換去易便是,何必起了強盜心思,去迫害他人。
“莫想這個了,可想出宮逛逛”秦深本想擠了時間出來去親自會會那黑袍人,可是見了人之後他便收回了這個心思。
那人善蠱,功夫卻當是一般。
自行步與動作之間便可看出。
十七足以應付。
有那個時間,不如拿來哄小姑娘開心。
“去何處”阿芙本來眼神已經亮了一下,又突然記起,她還在孝期,都不能出宮去,更何況父皇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想着想着,神情又淡了下來,變得興致缺缺。
“前些日子,管家去買了處馬場,跑馬當是極為方便,也無人能随意入內,不會被旁人知道。”
男人語氣平靜,神色坦然的引誘,也不怕小姑娘不上鈎。
先帝如今雖已經被帶出了皇陵,可是人并未醒來,自不能帶阿芙過去看他。
但是馬場是蓄謀已久,不知是哪年的信裏,小姑娘提過一句,想擁有一處可以肆意跑馬的馬場。
馬匹和馴馬人都是自西北帶來的,絕不會出岔子驚了阿芙。
“可是孤不能出宮。”阿芙爬到了桌子上,有些無精打采。
不高興卻沒有多少,只是單純覺得可惜。
“你去尋陛下,東宮有密道直通皇城外,我在出口等你,不會有事。”男人自然知道阿芙在顧慮什麽,畢竟如今時間點特殊。
但是他并不願意委屈了眼前的小姑娘。
陛下與先帝的籌謀裏,也沒有哪處會危及他的小姑娘。
“當真”阿芙眼神亮了亮,她還只在話本子看過皇城密道這種東西。
男人停頓了一下,并未告訴阿芙,那密道其實并未十分神秘,當初之所以修,也是為了他與當今陛下,當初的太子爺,出宮時方便罷了。
畢竟當年他們都還小,出宮實在太過繁瑣了些,需得帶着大堆的人。
只是隐蔽和安全是一定的。
雖然那密道後來也未怎麽用過。
阿芙帶了宮人到禦書房的時候,新帝剛剛處理了大批公務,站在窗口醒神。
“皇兄皇兄。”少女提着裙擺進去,笑盈盈的看着青年。
“可是有事”新帝轉身看她,揮手讓宮人都退了出去。
“不必伺候着了,下去吧。”
“皇兄,深哥哥說東宮有密道可以出宮。”阿芙仰着笑臉乖乖巧巧的撒嬌,眼睛還俏皮的一眨一眨的。
“出宮做什麽”新帝有些無奈,這丫頭,還真是嚴肅不了幾天。
不過也好,往日沒心沒肺的少女嚴肅起來的時候,其實挺讓人心疼的。
“去馬場。”少女語氣雀躍,伸手扯着新帝的袖子,嬌嬌軟軟的撒嬌, “皇兄,皇兄。”
“你呀,讓朕說你什麽好。”新帝有些無奈,擡手輕敲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你一人知曉那密道倒是無妨,但是你孤身出宮,朕怎麽放心的下。”
“皇兄派人跟着阿芙嘛,出宮之後深哥哥也在,不會出什麽意外的。”阿芙笑得有些讨好,言真意切。
“阿九,跟着公主。”新帝自然拗不過她,再加上秦深突如其來買了個大馬場的事情他也知道,這種時候自然不會拘着人不放。
只是無奈是必定無奈的,好不容易養大的少女,就這麽拱手送人了。
新帝這個時候終于明白,為何皇帝不等阿芙出嫁再假死的心情了。
時機與朝局是一方面,糟心也是一方面。
父皇那般寵阿芙,若是眼睜睜這般瞧着,必定心梗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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