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第43章
第 43 章
“能。”男人看了一眼從苗伶身後伸出個小腦袋的少女,而後松開了手上的機關,往後退了半步,心裏卻滿是戒備。
苗伶也是,二人時刻戒備着,生怕突然出了岔子,驚到了身後的少女。
“轟—”那門開很的是輕易,入內入眼便是浮在潭水之中的千機塔。
潭水肉眼看不見底,下面是許許多多游來游去的小魚。
那魚生的十分特殊,背部呈墨綠色,腹部則是鮮紅色,牙齒更是呈三角形,與餐桌上的魚大相徑庭。
“是食人鲳。”秦深臉色難看了幾分,按理來說,食人鲳在宿國當十分罕見,就連他都只是在典籍上看過。
若是他們不知,還下了水,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這距離不短,那石臺又只容得下一個人,怎麽過去便成了問題。
“小公主可學過,此處該如何過去”雖然不怎麽有依據,但是苗伶覺得,既然貴太妃娘娘既然教過小公主一二關,這最為兇險的一處,當也不會略過才是。
“孤想想。”阿芙皺了皺眉,四下打量着這洞裏的布局。
當時她年紀還小,并未怎麽用心去學,現下要一下子想起來雖有些難,卻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那處。”瞧見那處凸起時,少女眼神亮了幾分。
她記得,母妃給她看的那圖紙就是那般,牆壁上有半塊凸起。
“阿芙真厲害。”男人摸了摸阿芙的頭,語氣裏帶了幾分誇獎。本是帶小姑娘來尋寶,卻因着小姑娘才順利入內,倒也算讓人驚喜。
“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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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面的凹痕,用力一點,快些退開,會有鎖鏈橋射出來。”阿芙仰着脖子,有幾分得意。
果然是沒有她不行吧。
“退開些。”男人點頭,盯着小姑娘退開至必然不會被傷到的地方,才去了那處牆壁前。
運足內力一掌下去,便側身極快讓開了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道索橋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彈射出來,直直插入到水潭中間那座石臺之中,而上了石臺,便是那千機塔。
“孤過去,将那塔中的珠子取過來便可以了嗎”阿芙并不知道這二人要她去取什麽,只是這一路上的機關都是母妃教過她的,那塔中的東西,應當也是與她有關吧,就是不知,究竟是什麽。
“小公主,裏頭有顆珠子,千機塔塔尖處滴入您的一滴血即可,而後将那珠子拿出來。”
苗伶溫聲告知與她,等人上了索橋,卻是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
秦深與苗伶有幾多擔心,阿芙卻是坦坦蕩蕩便過了那索橋,将裏頭的珠子拿了出來。
“吶,這個嗎”少女随意将珠子置于手心裏,遞給二人看,可是那二人卻是誰都未接。
“苗伶,恭迎小公主。”白衣女子單膝跪地,雙手交疊與身前,一手掌心朝上平放,一手豎起大拇指放在張開的手心之上。
這珠子,是南疆皇族極為尊貴的象征,只當年大公主那脈拿得到。
她跪的半點不冤。
“這是何意”阿芙并未貿貿然去扶她,而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男人。
“貴太妃娘娘既然教了你那麽多,必定一清二楚,我只知道,洛家與南疆皇室有關,只是都是舊事了。
取這珠子,只是因為你需要罷了。将脖子裏的戒指給我。”男人揮劍斷了那索橋,而後朝着少女伸出手。
“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此事,回宮之後聽貴太妃娘娘解釋與你聽當更好。”
男人其實要知道的更多一些,原本也不準備瞞着小姑娘,但是如今看來,當是自貴太妃娘娘口中說出,會更好上一些。
這樣到了西北,小姑娘還能高高興興的玩些時候。
“南疆”阿芙聽過,卻從未見過那個國家的人,她有些好奇,卻不是十分急迫想知道。
既然是舊事,母妃又知道那麽多,若是洛家想與其扯上關系,也等不到她這兒來開始。
而若是避不開,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便是。
重點是她知道,若是男人不願意說,她自是問不出來的。
還不如不去想那般繁瑣。
她低頭看着男人将那珠子一分為二,而後将戒指放了進去,又合起來穿好了繩子。
“帶好,莫丢了。”秦深将戒指又系回小姑娘脖子裏,低頭看了一眼,才滿意了幾分。
那珠子看起來像琉璃材質,只是色澤更鮮亮些,個頭不大,挂着倒也好看。
“為何要将戒指護起來”阿芙并不明白,卻莫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而後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你起來吧。”
“小公主,那戒指內有個蠱蟲,乃主仆蠱中的主蠱,可護佑小公主,但是會随擁有者心性變化。
小公主性子澄澈,所以主蠱會影響小公主的情緒,對持有仆蠱之人心生憐憫,而這珠子,可隔絕蠱蟲感應血脈。”
苗伶站直身子,耐心解釋給面前的少女聽,隐瞞許久,小公主未生氣就好。
這其中玄妙,也是她無意之間發現的,這主仆蠱本是一脈相承,這影響力怕是族奶奶都未發現。
幸好南疆有物是隔絕蠱蟲的,又恰好作為傳承留了下來。
“該走了。”
“可是孤走不動了。”阿芙動了動自己的腿,騎馬許久,她腿本來就有幾分麻,走了許久,又未用早膳。
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上來。”秦深蹲下等少女上來,聲音沉穩。
“好。”阿芙猶豫了下,而後坦然趴上了男人寬厚的肩膀。
小時候玩的野了便是這般,男人或者太子哥哥便會将她一路背回去。
等到了的時候,有時候她都已經睡着了。
三人趕上隊伍的時候,連大半日都未過。
比原定的時辰快了兩日多。
而抵達西北的時候,早早便有屬官等在了城外。
“臣等見過王爺,宿安公主。”那屬官見了人便跪了下去,面上皆是感動。
他們還在發愁,這冬日該怎麽過。
陛下便派了宿安公主來,還有這諸多物資,可算是補到缺口了。
他們還以為換了新帝,西北的補給會不如往年一般充足呢。
宮中。
“曉太妃,哀家今日召你過來,所為何事,你可知”太後閉着眼,手上還捏着串佛珠。
“姐姐,開門見山便是,曉太妃對陛下與阿芙歷來都很好,想來也不是什麽壞人。”貴太妃慵懶的倚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還拿了半個橘子,一瓣一瓣的小口咬着吃。
“你莫插話。”太後皺了幾分眉,壓了幾分怒氣下去。
這人真是,曉太妃這麽多年送了那麽多點心吃食給阿芙那丫頭,這人非但不後怕,還為對方說話,真是心大的厲害。
“臣妾不知,還請太後娘娘明示。”曉太妃心下疑惑,面上卻是鎮靜。
太後娘娘與貴太妃娘娘歷來都是心善之人,絕不會随意冤枉了何人。
但是她确實只是在宮中随意坐着,宮中那部佛經也才抄了小半。
“扶衣族的事情,為何要瞞着哀家與陛下”太後語氣裏多了幾分失望,若不是皇帝來告訴她,她是絕對不信的。
早在先帝在時,曉貴人便安分守己,又歷來淡漠皇帝寵愛,只是在宮中過着自己的日子。
這樣一個妃子,居然背負了那般秘密,這麽多年未顯露一點,何人能信。
若不是皇帝信誓旦旦,她幾乎要懷疑是誰人陷害與曉太妃。
“姐姐,人家總要顧着自己族人不是”貴太妃滿是不在意的接了一句,反正新帝和秦深那孩子已經查明了,曉太妃這些年什麽事都未做過,不就行了
外頭那些紛紛擾擾,與她們這些宮中人還有什麽關系不成。
先帝都去了,她們并非在位的皇帝宮中之人,便是平衡朝局,又影響的幾分
遠離了被當做靶子都日子,貴太妃娘娘無所畏懼。
“回你宮中去。”太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語氣不怎麽耐煩的道了句。
這人真是,自先帝去了,便一副放飛自我的樣子,半點不在意朝中事。
哪有一點權臣之家出來的女兒自覺性
若不是她親自看着,怕是早讓有心人設計了。
但是每次看見對方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太後都有些頭疼的厲害。
兩個孩子都快成家了,也不知何時才能穩重些。
“臣妾,知罪。”曉太妃沉默了許久,擡手叩首下去。
辯無可辯,也無從辯起。
她想過許多次,若是被發現,要如何是好。可是每一次,都不覺得是什麽不幸的事情。
被查到也好,膽戰心驚的日子,當真不适合她。
“哀家要一個枕頭,花樣簡單些,色彩莫要太過鮮明。”扶衣族的繡技,她還未見識過呢。
但是如今已經做了太後,衣服是穿不出去了,枕頭只有她殿內的幾個婢子看的見,倒是無妨。
“本宮要個裏衣,繡朵大些的牡丹花。”貴太妃的要求坦然而然,絲毫沒有在意牡丹是國母才能用的花樣。
“守些規矩。”太後習慣性斥責她,卻買說用不得的話。
“娘娘”曉太妃難得震驚的看着二人,卻沒得到什麽該有的責罰。
“那些陽謀陰謀,若是有事,去與皇帝說便是。只是哪繡品,哀家還是有幾分喜歡的。聽明白了便下去吧。”
太後聲音平靜,都是幾乎先後入宮的姐妹,這些年也有了感情,不是什麽了不得都事情,皇帝又有自己對想法,她們又何必計較那麽多。
“是。”曉太妃低頭應了,心裏多了幾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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