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頒獎典禮上這尴尬一幕剛好被路過的好事小記者看見并拍了下來。
【游戲行業先鋒盡顯王者風範，手接穢物依舊風輕雲淡。】
企圖通過一手彩虹屁通稿給蕭翎多掙一份好名聲。
蕭翎：這名聲不要也罷！
洗手間內，蕭翎幾乎擠空了一整瓶洗手液，面目猙獰幾乎要把那雙手給搓出火星子。
重金求一雙沒沾過嘔吐物的幹淨雙手。
身邊的葉絮直起身子關上水龍頭，唇瓣微紅泛着水光，除了臉色蒼白些，依舊是那副人模狗樣的精英模樣，任誰也猜不出他剛剛吐了蕭翎一手。
蕭翎咬牙，篤定道：“你TM就是蓄意報複！”
“我沒你想的那麽下作，”葉絮面無表情的抽了張紙擦掉嘴角的水漬，“我剛剛已經要走了，是你非攔着不讓。”
“所以你就吐我手上？”蕭翎一臉受傷，伸手到葉絮面前，“等會兒老子還要上臺領獎，摸過你那玩意兒再去摸獎杯，你知道下面觀衆會怎麽想嗎？“
“看，人形痰盂哥上來領獎了！”
“他洗手了嗎？不會沒洗手吧？噫~髒死了。”
“我等會兒還要不要找他合影呢？只合影不握手會不會不禮貌？”
“我說我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你說他能信嗎？”
蕭翎學的繪聲繪色，聽得葉絮十分不自在。
“你可以拿左手握手，你左手是幹淨的。”
“這是哪只手的問題嗎？”蕭翎抓狂的想撞牆，“你幼兒園的時候要是聽說有小朋友掉進馬桶裏你還願意跟他玩兒嗎？”
不願意。
葉絮思忖了片刻，雖然他不是有意的，但是破壞了人家頒獎典禮也是不争的事實。
“抱歉，”葉絮聳了聳肩，語氣平順聽不出什麽歉意，“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能把我惡心的當場吐出來。”
蕭翎：？攻擊完我的肉/體還要攻擊我的靈魂？
蕭翎湊到面前，目光集聚壓迫感的瞪着他：“你找抽是吧？”
葉絮擡眸回瞪，牙尖嘴利的回道：“怎麽？人形痰盂哥要打人了？”
蕭翎：！血壓上來了！
他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正欲動手，突然瞥見葉絮藏在黑色鬓發間，明顯發紅的耳廓。紅通通的。
像是葉絮這片長滿刺的荊棘中，唯一一塊沒被包裹住的內芯，柔柔軟軟的，不帶絲毫僞裝，誠實的表達着主人的心境。
蕭翎自覺不小心窺破了這人的內心世界，忍不住心裏輕笑一聲。
原來葉絮也知道不好意思啊。
剛剛被對方挑起的無名瞬間火消散了大半。
“行了，”蕭翎轉了轉手腕，“今天我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臨走蕭翎還不忘嘴賤一句：“下回要是再管不住胃袋，出門記得自備個垃圾桶。”
葉絮冷笑一聲：“用不着，不是有你嗎？”
“滾你M的！”
——
葉絮從會場出來，迎面一陣清風吹散了胸腔裏污濁的空氣。葉絮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好一些了，反胃感沒有那麽嚴重，便準備前往公司繼續工作，結果剛上車，就接到了甘敬的電話。
“你人在哪兒呢？”甘敬焦急的聲音傳來，背景中有風拍在收音器上的呼呼聲，對方似乎在奔跑，“你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那就來我公司吧，我快到了。”
葉絮剛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甘敬就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手裏拿着一份報告單。甘敬頭發都跑亂了，白大褂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整個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甘敬軟着腳飄進來，把報告拍在葉絮桌子上。
葉絮看甘敬的樣子也知道是有問題：“檢查結果不好嗎？”
“這就不是好不好的問題，”甘敬雙手撐着桌子，震驚又崩潰，“你記得你做了一個腹部B超對吧，你知道照出什麽來了嗎？”
葉絮眨了眨眼：“瘤子？”
“比瘤子可怕一萬八千倍！”
聽上去好像是挺嚴重的，葉絮蹙眉，認真思忖了片刻：“十個瘤子？”
“哎呀，跟瘤子沒關系！”甘敬掏出檢查報告指給葉絮看，“不是瘤子，是孩子！有個孩子在你肚子裏！”
葉絮一臉“你沒事兒吧”的表情：“大白天的說什麽夢話？昨晚做的夢到現在還沒醒呢？”
“早醒了！你看！”甘敬湊過去，給葉絮看自己臉頰上一塊超大的鼓包，“我臉都掐腫了，肯定不是在做夢。”
甘敬把報告拍在桌面上，三指指天：“我甘敬要是說的假話，就讓我立馬糖尿病高血壓，一輩子吃不了炸雞薯片麻辣燙！”
葉絮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他認真看了一眼那份報告，再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異常的反應。
那個荒唐又隐隐透着一絲合理的結論終于是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懷孕了？
怎麽可能？
葉絮眉頭緊鎖，捏着那張報告單：“有沒有可能是儀器出了問題？”
“我正這麽想呢！所以趕緊過來找你。”甘敬拉住葉絮的手，“走吧，去醫院抽管血查一查就知道究竟怎麽回事了。”
HCG（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檢查）的結果出來的很快，葉絮拿到報告單，看見上面的“陽性（已孕）”幾個字，頓感五雷轟頂，大腦一片空白，隐隐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他懷孕了。
事實清晰到根本不容他回避。
孩子的另一個爹毫無争議，葉絮只有過那麽一次稀裏糊塗的性/經驗。
甘敬看了一眼結果，做了一個“允悲”的表情，踮腳摸了摸葉絮的後腦勺，同情道：“是不是很後悔當時沒有捅他一刀？”
葉絮一把将報告單攥進手心裏，口氣透着陰森的寒意，眼神狠厲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殺人。
“确實後悔了。”
當時要是直接吐在那個混蛋的臉上就好了。
——
“我懷了你的孩子。”
蕭翎捏着手機，都聽笑了：“啊？”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我說妹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不然我怎麽會有你的電話？”
“我是不知道你從哪兒弄來的我的號碼。”蕭翎起身到餐邊櫃給自己倒了杯酒，櫃子旁正擺着CGCC的獎杯和證書。
蕭翎悠閑道：“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給你指條明路。你直接把電話打給我們家老太太，她要是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一定立馬敲鑼打鼓八擡大轎把你迎回家裏，從此你就可以母憑子貴一輩子不用愁了。”
“當然，如果你是在撒謊——”蕭翎冷笑，“別說我奶奶，就是我，也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啪嗒！
蕭翎話還沒說完，那邊電話就挂斷了。
蕭翎嘁了一聲把手機扔沙發上，沖鄭潔他們抱怨：“這是月底了沖KPI嗎？這種詐騙電話我這兩天都接三四個了。”
今天周末，幾個人難得都有空，便帶着酒來蕭翎家慶祝他獲獎，卻不想蕭翎中途接了這麽個電話。
鄭潔打趣：“那證明你蕭大公子在外面四處留情啊，撒的種子多的數不過來，所以都琢磨着讓你接盤。”
蕭翎沖他扔了個抱枕：“滾你的！誰不知道我蕭翎玩兒車玩兒表玩游戲什麽都玩兒就是不玩兒女人，老子幹淨着呢！”
話說完蕭翎其實有點心虛。
其實他已經不幹淨了，貞操讓他自己給丢在1203了，近來老是做帶顏色的夢，小兄弟也道心破碎，隐隐有種吃肉吃上瘾的趨勢。
思及此，蕭翎捏着酒杯心裏悵然。
他不幹淨了[悲]。
“說起來你家裏人最近沒催你啊？再過幾個月都二十五了吧？”鄭潔翹起蘭花指，捏着嗓子做抹眼淚狀“翎翎~等你什麽時候有了孩子，媽媽就放心了。”
蕭翎臉都綠了：“好不容易躲出來清淨幾個月，你可別惡心我了！”
S城無人不知，蕭家連續兩代男性家主早亡，家裏的女人是出了名的繁殖癌。蕭翎沒滿十八歲的時候就撺掇着他談戀愛，他剛成年就滿世界的給他張羅相親。一家子女人為了生小孩無所不用其極，做夢都希望蕭翎能弄出個孩子。結果事與願違，愣是給蕭翎折騰成出了“恐女”的毛病。
不是厭女，是恐女。
別人早戀的年紀，蕭翎在學習；別人正經談戀愛的年紀，蕭翎在留學；別人結婚的年紀，蕭翎在開公司。幹啥都行，反正是就不戀愛不結婚。
不僅如此，任何可能懷上他小孩的生物都被蕭先生阻擋在了五米範圍之外。公司助理、朋友、合作商清一色是男性生物，應酬場上蕭先生閃轉騰挪滑如泥鳅，總之就是絕對不讓任何女性近他的身，從物理意義上杜絕了懷孕的可能性。
“話說回來，你這個年紀也到時候了。幹嘛死犟着和家裏對着幹？結婚生子遲早的事情，早生你家裏人也早點安心，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瘋魔似的催着你。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安筌哭笑不得：“說這周末給你約了個女孩子，讓我監督你必須要去呢！”
蕭翎嗤笑，一臉桀骜。
開玩笑！他蕭翎就是死，從這裏跳下去，也絕不可能結婚生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