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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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許家那一面,許柏夏确定沒見過沈老夫人。

那照片,很大概率來自于賀随,許柏夏複而看向身旁沉默不語的賀随。

“畢業照上的。”賀随出聲。

他握住許柏夏的那只手無意識收緊,許柏夏感知到疼痛感,低頭看。

不看還好。

她怎麽和賀随牽手了?!

許柏夏驚地要抽回手,剛動,反被賀随收緊,他指骨輕易掌控了她。

掙脫不得。

許柏夏不敢太明目張膽,怕被沈老夫人看出來,見掙脫不開,就随他了,畢竟演戲要演全套。照片的事得到了解釋,許柏夏覺得能說得通。

她和賀随唯一的同框,只有畢業照。

沈老夫人對于賀随的話和反應,眯了眯眼,沒戳破,“來,到我這來。”

許柏夏聞言想走過去,但她的手還被賀随牽着,她輕晃了晃,引他側眸,身體也不由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壓低了聲,“賀随,你先松開我。”

沈老夫人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許柏夏覺着自己答應賀随假結婚的事,還是過于魯莽了,好在,賀随下一秒就松開了她的手。溫熱褪去,涼意沁透掌心,許柏夏指腹微蜷。

她依言走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身側沙發位寬敞,許柏夏坐下後還空出一大截,賀随落座在她對面,水姨上了茶水和糕點。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許柏溪很不擅長應對,露着标準的笑,唇角都有點累了,沈老夫人偏偏還看着她。

“奶奶。”

賀随出聲:“您要盯多久?”

許柏夏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沈老夫人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和藹微笑,“瞧他,多看一會,他還急了。”話落,喊了聲水姨,眼神示意樓上,水姨應了聲,前往二樓,接着,沈老夫人繼續看向許柏夏。

“你叫柏夏對吧。”沈老夫人問。

許柏夏點頭,視線卻落在對面的賀随身上,他向來不喜拘束,懶散的靠着沙發,雙腿交疊。猝不及防地,她對上一雙漆黑的雙眸,許柏夏一驚,她看着賀随的同時,對方也在看她,幽深的眼神猶如無底深淵。

“那奶奶就喊你柏夏了。”沈老夫人輕撫她手背,“阿随是怎麽追你的?”

“……”

話題跳躍之快。

許柏夏愣怔過後的第一反應是望向賀随,事先并沒有排練過,她想着,憑國家頒發的有效證件應該足以證明。至于賀随怎麽追她的,她現編也想不出頭緒,苦惱間,沈老夫人熱切看她,很熱衷于她的回答。

“奶奶實在是好奇。”沈老夫人将他們對視看在眼裏,“他剛回國,你也處于結婚的邊緣,短短幾天,你們就領證了。不會是合夥騙奶奶吧。”

您還真猜對了。

許柏夏咽了咽嗓,察覺到賀随沒有出口的跡象,面對沈老夫人咄咄的目光,她硬着頭皮道:“賀随比較直白,他說喜歡我,想要和我結婚。”

賀随并沒有反駁。

沈老夫人面露驚訝,“然後你就答應了?”

“……嗯。”

随着她的點頭,客廳裏針落可聞。

許柏夏在極致的沉默裏,懷疑自己說錯了話,難道是她答應的太爽快?

“老夫人。”水姨從樓上下來,她手裏捧着一個十分精美、刻着花鳥浮雕的木盒,鄭重的遞給了沈老夫人。許柏夏聞到了盒子上淡淡的檀香味,正好奇,沈老夫人将她盒子遞給她,“來,柏夏,送給你的。”

許柏夏啊了聲,“給我?”

她條件反射面向賀随,對方默許了沈老夫人的行為,許柏夏道了聲謝,估摸着盒子的重量,應是貴重物品。沈老夫人替她打開那道鎖扣。

映入眼底的是透着光的玉镯,哪怕許柏夏不玩玉,也能從此玉镯的成色和水種裏辨別出,這支玉镯價值不菲。她立刻合上鎖扣,将盒子推向沈老夫人,“老夫人,這玉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您收回去吧。”

“這镯子我珍藏了十五年,就是要送給孫媳婦的。”沈老夫人笑着将鎖扣再次打開,取出裏面的玉镯,執起許柏夏的左手,将玉镯順着她纖細的手指往裏推,圈口合适,戴上之後手腕間還有空隙,十分般配。

玉镯的透能看到肌膚,賀随目之随行。

她手腕纖細,肌膚如玉,比起那支玉镯,賀随更希望是自己的手握住。

“老夫人,您看這圈口大小正合适。”水姨高興道,沈老夫人贊同的點頭,面上浮現喜色,轉而看向一直沉默的賀随,“奶奶眼光怎麽樣?”

“很好看。”

冰冰涼涼的玉镯很快就吸取了許柏夏的體溫,她戴着感覺千斤重,禮物過于貴重了。只是,她要是現在将玉镯取下,沈老夫人一定會亂想。

晚膳時,許柏夏可謂是受盡了招待,幾乎不用她自己夾菜,沈老夫人和水姨過于熱情,倒把賀随都冷落了。時間分秒過去,不知不覺已經七點,許柏夏想着終于要結束今晚的見面了,既然迎來分別戲碼。

奈何天公不作美。

許柏夏聽到外面轟動的雷聲,抿了抿唇,水姨從外面進來,“下雨了。”

“那我們等雨——”

許柏夏急着開口,話未說完,沈老夫人替他們做了決定,“雨夜行車不安全,你們今晚在這裏住下。正好,你們新婚夫婦也好好熟悉熟悉。”

賀随從善如流,“聽您的。”

-

許柏夏按捺住奪門而出的沖動,維持表面淡定,直到水姨将她帶進了賀随的卧室。房門輕輕合上,許柏夏仿佛陷進了屬于賀随的空間。

可能是剛回國的原因,這間屋子裏人的氣息很淡,桌面整潔,零散着幾本書,一只鼻,一本臺歷。許柏夏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房門再次開啓,回過身,賀随單手握着門把,寬肩窄腰的身形幾乎堵住了門。

沈老夫人和水姨在場的情況下,許柏夏對賀随的存在感感覺不強,不像現在,他在門口,她在門裏。兩步遠的距離,賀随的壓迫感輕易裹挾了她,更別提,賀随從打開門的瞬間,那雙深邃的眼就一直看着她。

“你很适合我的房間。”賀随嗓音微啞。

許柏夏的白色長裙上有淡金色的刺繡圖,似白夜的流光,她如一株潔白的山茶花,靜靜的占據了他的空間。賀随握緊了門把,擡腿朝裏邁。

“……我們真的不離開嗎?”許柏夏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沒有深究。

“你想讓奶奶懷疑嗎?”賀随進來後,反手關上門,嘭得聲,許柏夏心頭狂跳。此時的他們處于一個密閉的空間,不熟悉但有證的陌生男女,許柏夏愁眉,“那我跟奶奶說,父親不允許我夜不歸宿,行嗎?”

“你不用緊張。”賀随朝右側看:“今晚你睡床,我睡沙發。”

那也是同一屋檐下,許柏夏此時很想和沈容打電話,她總覺得事情的發展不對勁。許柏夏望向沙發,她睡可以,賀随那大長腿絕對撐不開。

她想了想,越過他走到門口。

許柏夏悄悄打開門,視線一偏,正好和水姨的視線對上,水姨立刻熱情迎了上來,“少夫人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謝謝,不需要。”

許柏夏客氣的關上了門。

賀随好整以暇看着她,許柏夏不可思議地轉過頭,“水姨在監視我們嗎?”

“我們倆屬于一拍即合,閃婚。”賀随點頭:“奶奶現在對證不懷疑,但是對于我們之間關系的真假懷疑,所以今晚我們必須住一起。”

“你不說我們是同學,奶奶好相信嗎?”

“嗯。但還是有漏洞。”賀随話落,許柏夏便想明白了。幾年不見的同學,一個剛回國,一個準備結婚又退婚,就算之前有着細枝末節的關系,行跡也很可疑,沈老夫人謹慎些也是應該的,只是苦了許柏夏。

許柏夏思索幾秒,決定,“我睡沙發。”

賀随解着襯衫的袖扣,将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精瘦的小臂,膚色冷白。

“不用。”

他撂下一句話,轉身前往衣帽間。

許柏夏邁着小碎步跟了上去,賀随猛地停下,她差點撞上,險險穩住。

賀随轉身,“怎麽了?”

雖然有點難以啓齒,但是許柏夏需要,她仰起腦袋,“我沒換洗衣物。”

距離不過半米,賀随垂眸便能看見她薄紅柔軟的唇瓣,因仰頭的動作,脆弱的脖頸露出,微繃着,精致的一對鎖骨下瑩潤的肌膚透着淡粉。

賀随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想要掌控她纖細的弱點。

許柏夏也沒想到今晚會留宿,沒有換洗的衣服,她總不能穿着髒衣服睡他的床。不過,他這有女任的衣服嗎?許柏夏見他不語,立刻意識到自己唐突了,賀随這如果有女人的衣服,也沒必要找她假結婚了。

“我去問問水姨。”許柏夏轉身要走,驀然,左手腕被一股力道抓住。

她腕間的玉镯驟然貼緊。

賀随收攏的指骨處,瑩潤如玉的肌膚上顯出淡淡的紅痕,許柏夏吓一跳,立刻掙紮。賀随順勢松開,垂落的手,指腹斂盡了殘溫。

他語氣平淡道,“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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