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賀随不是貼着耳說得, 氣息若即若離,許柏夏抿緊了軟紅的唇瓣,條件反射地想擡手捂臉。她和賀随之間隔着兩個拳頭的距離, 擡起手時, 手背不小心蹭過他因重力而垂落的睡衣,絲綢質感, 如水般光滑。
“我腿、腿麻了。”許柏夏捂住半張臉,只露出明亮的雙眸,從指縫間看着賀随低垂的視線,“剛才是意外。你沒事吧?能不能先起來啊。”
她能感覺到臉在發燙。
但被賀随直白地說出來,總歸不好意思, 誰能面對這種姿勢還能坦然。
賀随完美诠釋了三角形具有穩定性, 兩側, 腿內,許柏夏幾乎不能動。
她眼睫掃過指骨,微微癢意, 賀随維持着這個令她尴尬的想鑽地洞的姿勢, 眉眼清潤,眼底染了溫水的濕潤, 幽邃如深淵。許柏夏躲避不及,愣怔看着,仿佛被他的眸光吸了進去, 腦子裏那根弦猛地繃緊。
距離似乎在拉近。
許柏夏意識到這個問題時, 頂上的光覆了大半,濃烈薄荷味裹挾了她。
手背上傳來溫軟。
許柏夏驚得睜圓了雙眼, 賀随在吻她,吻她的手背, 輕柔的,暧昧的。
溫熱點觸後,賀随單手撐住上半身,另一只手輕易撥開許柏夏捂臉的雙手,沉沉的目光從她驚訝的眼落到微張的紅唇。許柏夏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兩天的相處,她不是沒有想過,但都沒有此刻具象化。
“賀嗚——”許柏夏未出的聲被盡數堵住,唇上壓來兩瓣柔軟,溫度過高,像剛才燙在她耳邊的氣息,若即若離有了實質。許柏夏想起那晚包廂裏的大冒險,說是親,其實就是慌亂地碰了下,不像現在。
賀随撥開她手的那只手,并未推開,而是将修長指骨穿進了她的指縫。
摁壓着将她手臂抵在床上。
唇上釋放的壓力也沒有局限于淺表,許柏夏唇腔染了薄荷,開始是小心翼翼,慢慢的,似不滿足當前的溫吞,開始攻城略地。許柏夏被摁住的手試圖動彈,抗衡不了,指腹劃過賀随的手背像是在給他撓癢。
呼吸在頃刻間急促,賀随過于強勢的吻,許柏夏招架不住,扭頭躲避。
“不可以!”
許柏夏喘着氣道。
賀随的氣息浮沉在她頸側,極不穩,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她的話,許柏夏側目看着微晃的窗簾,指骨上的力道松了,賀随撐着床起來,站直。
“是我越界。”
低沉的嗓音克制不住的沙啞,許柏夏咬了咬下唇,她也不是沒有感覺。
“我去趟衛生間。”
賀随撂下一句,匆忙轉身。
許柏夏撐着床坐起來,只看到他睡衣下擺,不多時,浴室裏傳來水聲。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燙。
賀随怎麽突然就吻過來了?一點準備都沒有,到了後面,他懸空的姿勢虛虛壓下,有東西抵了她。許柏夏不是十六七八的單純小女孩,自然懂得,她也理解賀随現在去衛生間的原因,尴尬有,更多的是無措。
明明是假的,偏偏溫存。
還是真如書裏所說,男人是将性與愛分開的,只要是個女人就有反應。
許柏夏滑落到地毯上,靠床而坐,浴室裏的水聲不知什麽時候停的,賀随出來時帶出一陣冷氣,潮濕的發梢還低着水,徑直去拿櫃上的冷水。
賀随擰開喝了半瓶,徹底冷靜,眸光淡定地落到盯着電視機發呆的許柏夏身上。因工作的原因,平日裏的裙子換成了方便的短T和牛仔褲,清爽幹練,呆呆的坐在乖得很,唇上意外的紅,白皙的肌膚泛着粉。
“吓到你了。抱歉。”賀随幹巴巴道,他剛才實在唐突,順勢而為。那麽近的距離,她雙手捂臉,眼睫上下輕合,明明忐忑還故作鎮定。
賀随不是柳下惠,本能地想要親近。
吻手是試探,許柏夏并沒有拒絕他,賀随深呼吸,“過來找我什麽事?”
“……”許柏夏直愣愣看着前方,聽到他轉移話題的話,肩頸才微微放松,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想問你,華揚科技近期有崗位招人嗎?”
“這是HR的事。”賀随拿起擱置在桌上的手機,“稍等,我問助理。”
“不、不着急!”
這麽晚了還要找助理,許柏夏趕緊擺手阻止。
賀随指腹敲了幾下,轉身靠着桌沿,“幫人問的,對工作有什麽要求?”
“嗯,我朋友。”對工作的要求無非是薪資待遇,專業對口就更好了,許柏夏将睨琳的情況大致說明,“我就是問問,沒有合适也沒關系。”
賀随點頭,“我會留意。”
“謝謝。”
話題到這應該要結束了,許柏夏坐起來,這次她的腿沒有麻,張唇欲找借口先走,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你早上不是說下午四點的飛機嗎?”
怎麽還在這?!
許柏夏忙了一下午,都忙忘了。
“臨時有事。”賀随開口:“改成明天上午十點,你什麽時候回南城。”
“不确定。”
總覺得接過吻後,說話都不自在。
許柏夏咽了咽嗓,指向門口,說,“那我先回去了,你明天,起落安全。”
“嗯。”
許柏夏推門出去,身後的門緩緩合上,她捂着狂跳的心髒,驀然,一聲咔噠,門被開啓,她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力将她拽了進去。許柏夏後背抵上堅硬,眼前的光盡數暗下,唇上壓來熟悉的溫度,灼熱至極。
比剛才更猛烈的吻讓許柏夏措手不及,呼吸微窒,後腰處似被蛇纏住。
賀随身上清爽的薄荷味似被燃着,貼着她頸側的那只手擡高了她的臉。
“為什麽不可以?”
賀随推開距離讓她呼吸,側頭嗅在她頸側,“許柏夏,剛才有感覺嗎?”
“被我親有感覺嗎?”
……
賀随頗有秋後算賬的架勢,每一句反問都直指許柏夏的要害,她紅唇發麻,雙手因剛才的慣性抓住了他的睡衣兩側,眼底盈滿淡淡的水光。
趙俞青對她向來溫柔,不,是溫吞,像是怕傷害到她,對于她說得不也會聽從。反觀賀随,強勢,永遠猜不到他下一步想做什麽,越界唐突的道歉後是突然的攻擊,許柏夏毫無還手能力,像只待宰的羔羊。
頸側覆上溫熱,許柏夏縮了縮肩。
“賀随,你冷靜點。”許柏夏推了推他,“我們只是應付彼此的家人。”
纏繞在頸側的濕熱頓住,賀随擡眸,許柏夏裸露在外的肌膚泛着淡粉,唇色水色潋滟,秀色可餐。冷靜點,賀随暗自唾棄自己,冷靜不了。
渴望親吻,渴望觸摸。
渴望更深層次的接觸,聽她拉長的聲線,看她迷離的眼神和繃直的頸。
瘋狂的想法野蠻生長。
賀随擡起手蒙住了許柏夏的雙眼,拉開她身後的房門,将人推了出去。
許柏夏站在門口幾秒,依稀能聽到門後的喘/息,她意識到賀随沒有離開,他在冷靜。她抿了抿發麻的唇,深知此地不能久留,果斷轉身。
若再次被拉進去。
她說不定也不能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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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夏站在三樓的窗戶給倪琳打電話,窗戶開了條縫,燥熱的風絲毫沒讓她冷卻。
“問得怎麽樣?”倪琳問。
“他聯系了助理,說幫我留意。”許柏夏望着窗外,唇上酥麻感還在。
“謝謝阿至!”倪琳音色裏透着喜悅,“我本來也不想麻煩你,但我做了幾年全職太太,沒有經驗,沒有人脈,還帶着孩子,很多工作都不适合,不利于我後續的發展。華揚有資本,薪資待遇也是國內Top。”
“還沒影的事,你先別謝我。”許柏夏不敢打包票,轉了話,“你現在和豆豆在南城住哪?”
倪琳:“還在看。”
“我有套閑置的房子,附近商圈發達,有幼兒園和小學,挺适合你們。”
“啊啊啊啊阿至你是神仙!”
“趙俞青真是瞎了眼!”
許柏夏不想聽渣男名,“我把地址發你,等你到了我讓人給你送鑰匙。”
倪琳感激無以複加:“謝謝!”
許柏夏就是順手幫忙,她現在困難,工作的事她不确定,住宿還是可以的。倪琳心頭的兩件大事有了眉目,情緒也跟着松懈了,“什麽時候回來?我請你吃飯。豆豆也天天念叨夏姨和容姨,想念的緊。”
“過幾天。”
倪琳那邊有其他聲音,是她家裏人,許柏夏挂了電話,望着夜色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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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夏回去時,崔笠剛洗完澡。
她也不耽誤時間,直接拿衣服進了衛生間,鏡子裏的她,面色沒那麽紅了。
許柏夏錯開眼神,冷不丁看到頸側淡淡的紅痕,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向鏡前湊了湊。在燈光的映射裏,白皙肌膚上溢出的紅格外清晰。
賀随吻得這麽厲害嗎?
許柏夏當時只覺唇麻,沒注意到脖子,還好剛才光線不暗,不然被崔笠看見,打趣的話,她得找個地洞。嗡得聲,褲包裏的手機震動兩聲。
信息來自同一人。
Hs:[冷靜好了。]
Hs:[早點休息,晚安。]
許柏夏眼裏只有冷靜兩字,想着自己脖子上的紅痕,暗自诽腹,你倒是冷靜了,把痕跡留給她,烈烈炎夏她總不能穿高領吧。她帶來的衣服沒有高領的,想到這,許柏夏對賀随起了怨念,回複也沒有過腦。
[你下次能不能別親脖子!都留痕了。]
許柏夏對着鏡子左看右看,鼓了鼓臉頰,手機嗡了一聲,賀随是秒回。
Hs:[好,下次我往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