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看得這麽入神, 有什麽講究?”賀随淡定出聲。

許柏夏摸了摸發燙的頸側,白皙的面容上浮現淡粉,聽了他的話, 神思才被拉回。說到了畫, 她的緊張感消失不少,将重點放到了畫上。

“我接觸的唐畫不多, 所以比較驚奇。”許柏夏目光落在畫上,微垂頭,烏黑發絲輕軟滑落。

這次她自己探手去別,泛紅的耳尖露出,她也渾然不覺。

“……剛才沈老師是不是拍照了?”還是拍了我們。

“嗯。”

“那——”

“不用管, 沈老師會第一時間分享給奶奶。”

許柏夏哦了聲, 猶豫着是繼續看畫還是……賀随忽而後退一步, “你先看,我去找沈老師。”

她幾乎不帶猶豫的應了聲好。

賀随修長的身影繞過書桌,慢條斯理走向後室。他身影消失後, 許柏夏瞬間處于放松的狀态。

她過于緊張了。

賀随只是随手幫她, 她卻心跳加速,克制不已。

許柏夏摸着頸側出神了半晌, 才繼續投身入畫。

-

賀随進入後室,沈老師剛分享完,語氣帶笑的挂了電話。見他進來, 朝他身後看, “不陪着?”

“她會不自在。”

“你奶奶有什麽好懷疑,我看你眼睛都黏人身上了。”沈老師捂着嘴笑。

“她現在該相信了。”

賀随猜到她會分享, 薄唇輕彎,從口袋掏出手機, “麻煩您把照片發我。”

沈老師止住了笑,将照片發給他。

賀随接收後點開了照片,沈老師鏡頭定格的瞬間,光影十分優越,許柏夏低頭認真看畫,側對着鏡頭,而他修長指尖恰好錯落在她的頸側,那縷散落的發卷了些在他指骨,溫和日光下,許柏夏美得像畫。

“拍得不錯吧。”沈老師見他盯着看,滿意自己的作品,“用你們年輕人的話,就是絕了。”

賀随盯着畫裏許柏夏的側臉,白皙的肌膚在潤色的光影裏愈發的明媚,倒顯得他是多餘的。賀随将照片保存,應沈老師的話,“她很好看。”

“我問東你答西,行了行了。”沈老師現在明白沈英華為什麽會有這個擔憂,賀随這張臉太會僞裝,輕易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就連誇人好看,都沒什麽表情,要不是看到他給許柏夏順散落的發,她也懷疑。

賀随沒急着出去,等沈老師回了房後,他打開手機處理公司裏的郵件。

許柏夏這時推開了門。

賀随摁滅手機,對方只探了腦袋,像是怕打擾裏面的人,呼吸都輕了。

“……沈老師不在嗎?”許柏夏朝裏看,冷不丁地和賀随投來的目光對上,她愣了幾秒,将藏在門後的身子露出,慢吞吞朝賀随走去。

“沈老師回房休息了。”

賀随将手機擱到桌上,起身,“找她有事?”

許柏夏眼裏一閃而過的可惜,輕聲輕語道,“小杜給我打電話,就是劇組的攝像。劇組有事,我得回去了,想在走之前和沈老師道個別。”

“畫我看完已經卷好放在桌上。”許柏夏唇瓣上下輕合,依依不舍朝另一道門看去,“既然沈老師休息了,不便打擾,麻煩你幫我知會聲。”

“嗯。”

賀随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淡聲道:“下次還有機會。”

許柏夏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起初,她同意賀随假結婚的想法,是為了杜絕許成軍左右自己的人生,現在遇見了沈老師,她覺得,靠着賀家的地位和人脈,她是不是應該好好利用,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

小杜的電話再次催過來,容不得許柏夏多思考,接了電話匆忙轉身。

步入院內,光又沉了些。

許柏夏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海棠樹的枝葉在微光裏輕輕搖晃,而賀随站在樹下,白襯衫勾勒着斑駁的光,風起,一切恰好好處。

午後,光影。

白襯衫。

許柏夏的腦海裏閃過經年累月烙刻下的賀随,少年在風裏被吹起的襯衫,夢裏那模糊的臉終于能看清了。電話那頭的小杜沒聽到許柏夏的聲音,喊了幾聲,後者陡然回過神,眸光不由地轉向搖晃的海棠樹。

“我現在回來。”

許柏夏丢下一句,挂了電話。

賀随已經走過海棠樹下的光和風,從搖晃的時光裏站到她面前,距離她半步之遙,隐隐有越過她的趨勢,“這地方不好打車,我送你過去。”

許柏夏需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平視的話,焦點是他的喉結,說話時滾動的軌跡清晰映入眼底,冷白的肌膚被光炙得更白。許柏夏忘記了拒絕。

-

進組後,許柏夏最害怕的就是補拍,說好下午拍攝,卻因補拍鏡頭而提前開工。

忙到下午六點才收工。

許柏夏中午簡單吃了盒飯,現在饑腸辘辘的,腦子裏全是小吃一條街。

“走走走吃飯去,餓壞我了。”小杜也餓得不輕,下午扛機器都感覺力不從心。

許柏夏收拾完自己的工具,跟着小杜一起去了小吃街,倪琳打來電話時,她飯吃了一半,“我和豆豆回南城了,思來想去還是新找工作。”

“這麽着急?”許柏夏疑惑,雖說是淨身出戶,但也不至于剛回沒幾天就着手找工作的事,“你先找個地方穩定下來,豆豆九月份還要上學。”

“回家住了幾天張口閉口就是錢,我不想繼續待了。”倪琳苦笑了聲,“他們當時就不同意我離婚,最後妥協說離婚可以,不能帶着豆豆。”

這事許柏夏知道,倪琳下面還有兩個弟弟,父母重男輕女,對豆豆是個女孩早就不滿意,本來還覺得女婿家世不錯,鬧了這個事後一直勸倪琳忍忍,她放了筷子,“那你什麽時候回南城,工作傾向是什麽?”

“不知道,很迷茫。”倪琳上學學得是金融,但按照她現在的情況,沒有人帶是進不去的,“你有沒有認識的金融老板,能介紹工作嗎?”

“打過交道的很少。”許柏夏實話實說。

倪琳嘆了口氣,許柏夏說會幫她留意,挂斷電話後,小杜問她怎麽了。

許柏夏大致說了。

小杜道:“主要你朋友帶着小孩,不然劇組還真有個崗位她能來試試。”

劇組應該不在倪琳考慮範圍,到處跑,照顧不了豆豆,許柏夏微信聯系了沈容,讓她也留意着。從小吃街回去,許柏夏惬意十足的吹着盛夏的晚風,濃烈的燥熱滲進她每個毛孔,她微仰頭,看着泛白的路燈。

嗡——

許柏夏手機響了。

倪琳:[你幫我問問賀随,華揚科技招人嗎?]

許柏夏盯着屏幕上的這句話看了許久,倪琳的想法很成熟,華揚科技無論是公司名聲還是薪資待遇,以及對她之後的職業發展,都是不二之選。

只是,她和賀随不熟。

許柏夏想起今天上午和賀随分開後,兩人就沒聯系,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江城。

她沒及時回倪琳。

進入酒店上了三樓,許柏夏敲房門,沒人應,給崔笠打電話,她還在外面吃飯。許柏夏想着去找小杜,可腿不聽使喚,竟直接進入電梯上了五樓,敲響了賀随的房門,回過神來,已經沒有給她後悔的時間。

咔噠——

眼前的門從裏打開。

賀随出現在門後,許柏夏眨了眨眼,愣怔在他泛着水光的結實胸肌上。

“!”

誰能告訴她?!

為什麽會看到裸着上半身的賀随!

許柏夏明眸裏閃過驚訝,卻沒有轉移視線,眼底融了他胸前那抹水痕。

眸光從他的腹肌到了腰跡。

那抹水痕沒了蹤跡,只留許柏夏直白的目光,她甚至聽到了吞咽聲。

來自她自己。

視覺沖擊過于刺激,許柏夏腦子裏哪裏還有倪琳的工作,只剩下胸肌腹肌,還有浴巾下那兩條修長的小腿。她咽了咽嗓,慌亂避開眼,投入到窗外的霓虹,奈何,明淨的玻璃窗烙下了賀随的身影,隔着層玻璃,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似乎比直接看更加刺激。

“抱歉,打擾你洗澡了。”許柏夏打破沉默,一眼也不敢看賀随,誰家好人洗着澡聽到敲門裹着浴巾來開門?而且身上的水都沒有擦。

賀随側身,“進來說。”

雖然他住得地方是走廊盡頭,但對面還有房間,穿着浴巾的男人和站在門前的女人,怎麽看都令人遐想。許柏夏猶豫的話到了嘴邊,餘光瞥見他腰腹側面,恐怕是美色一時迷住了雙眼,她頭腦一熱便答應了。

身後的門緩緩關上,許柏夏站在浴室門邊,濕漉漉的浴室裏,昭示着賀随剛才在做什麽。許柏夏右肩一熱,賀随貼了過來,堪堪擦過她肩。

“不着急的話,先坐。”

賀随越過她進了浴室,門合上,許柏夏被他擦過的肩染了濕,她面色乍紅,行屍走肉般的朝裏走。沈容打來電話時,她坐在床後的地毯上看着黑色的電視機發呆,耳邊是連續的水聲,嘩嘩嘩的惹人遐想。

“你怎麽不回倪琳。”沈容的聲音拉回她發散的思緒,“都問到我這來了,說是不是太唐突了讓你為難。不過,華揚可不好進。”

“我正打算問。”許柏夏說。

“問賀随啊,你現在和他在一起?”沈容問,許柏夏将手機換到靠近浴室這邊,“嗯,等他出來我替倪琳問,因為不确定所以暫時沒回她。”

“出來?”

“他在洗澡。”

極其平常的四字在沈容腦子裏自動轉換,“這個點洗澡,你們要幹嘛!”

“……你想多了。”

“等男人洗澡多暧昧啊,還是同一間房,不怕擦槍走火啊!”沈容的擔心不無道理。許柏夏沉默,她現在心裏确實挺亂,可能是經期快到了,總覺得看到賀随的裸體後,腦子好像也被一些不好的東西占據。

和沈容聊天只會讓她更加亂想,許柏夏及時結束了和對方的通話,同一時間,浴室的水聲停了。随着開門聲音響起,賀随帶着一陣熱氣走了出來,深色睡衣褲掩藏了剛才的風光,也遮掩了許柏夏的一些亂想。

她握緊手機,暗暗呼氣。

許柏夏不敢耽誤時間,想聊完正事就趕緊離開,豈料起來時腿麻了,沒站穩,向後倒去,雙手本能的去抓支撐物。她墜入柔軟時,眼前的光暗下,濃烈薄荷味迎面而來,下巴上磕到一個石更物,是他睡衣的紐扣。

目光側轉,是賀随撐在她兩側的手臂。

她眸光下垂,看清了兩人當前的姿勢,剛才情況特殊,許柏夏向下墜的力道,直接把賀随拽了下來。他的雙手撐在她兩側,右腿抵進她月退間,膝蓋再往上蹭點,就會碰到敏/感點,她抿了抿唇,忽覺唇幹舌燥。

“許柏夏。”

賀随低沉的聲自上方響起,許柏夏擡眼,他說話時滾動的喉結映入眼底。

光影驟暗。

許柏夏偏頭,泛紅的耳尖處傳來溫熱,賀随弓着上半身俯首在她耳邊,剛洗過澡的嗓音微啞,吐息卻很燙,“你的臉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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