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段正緣
第19章 一段正緣
何绁今天不在,他十七號的時候就自駕先行一步,自然那位紀總也離開了此地。不知道那兩位一同上路,然後一路西行。
陳瞿西知道何绁走後就搬回了那個房間,沒和池柘在住一起。早上下樓和池柘偶然遇到,兩人一起到拍攝的門口。
從這飛到阿拉善就一兩個小時,他們中午就能抵達,在鏡頭面前,八位同事只字不提那天晚上打架的事情,都是節目組提前同他們商量好的。一群人壓根沒什麽可聊的,但還要裝的關系不錯,以免之後在網上被诟病。
陳瞿西之前沒看過任何戀綜,所以他不知道是不是其他戀綜裏的嘉賓跟他們一樣,一個勁兒地裝下去,所謂的熒幕cp也是這時候出現的。可能兩個人之間都沒有感情,
他透過飛機上的窗戶看底下的雲層,迷迷糊糊地想,後半段的時候,節目組不會真遞上來井柳寫的一沓厚厚的劇本讓他們演。
陳瞿西算是看明白他們這個戀綜就是一取悅人的禮物,拍成什麽樣都無所謂,出乎意料拍出一朵花兒來上面的人也不會多看一眼。
在重新開拍前的一晚,也就是昨夜,李輝曾私下找到陳瞿西,給他确定最後的告白對象,未來的十幾天裏他只需要向那一個人大獻殷勤。
陳瞿西雖然大不理解為什麽是這個人,但還是決定遵循他說的做。畢竟拿人錢財,做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沒關系。
阿拉善左旗的西邊就是騰格裏沙漠,從機場出來後,大家能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浮沉,黃沙彌漫。
衆人自覺将口罩帶上,接他們的車還沒有到,在門口稍等一會兒。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看到我的樹。”郁訪旋用憂郁的目光望向遠方。
“你來過這?”裴光遠跟着她的目光看向遠處,黃沙一片,連接天邊,其實什麽都看不到。
“沒有啊。”
“那你的樹怎麽回事?你朋友給你種的?”
郁訪旋難以言喻。
陳瞿西适時地插進一句話:“支付寶吧,螞蟻種樹。”
“哦對,我好像在這邊也有一棵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裴光遠想起這茬,打開支付寶在找自己的證書。
……
這種趕進度式旅游在這檔節目裏面已經見怪不怪,他們今天還能在這座城市随便晃悠,等何绁回歸大部隊在一塊出發,他大概明天晚上才能到。
郁訪旋想去看梭梭林,想着有可能還能找到自己的那棵梭梭樹。
再往南走五六十公裏就是月亮湖,徒經那片梭梭林,去看眼也無妨。
他們租了兩輛越野車,藍海子和黑戈壁是組成阿拉善的重要部分,可惜在沙塵暴即将來臨的季節,沒有蔚藍的天空,沙漠裏的海子都是灰蒙蒙的。
節目組請了當地人為他們做導游,稍微詢問,當地人說樹的确是種了,但是沒人管死活,這邊缺水,不是什麽樹種下就能活的。
此處是國內環境生态“重災區”,也是西北最重要的一道生态防線,沙塵暴的源頭就是在這裏。從月亮湖能看到SEE基金會栽種的梭梭樹林,不管它有沒有成活,但在種下的那一刻是在為阿拉善的生态做着一絲貢獻。
草原五畜的最後一畜就是駱駝,降生在這個地球上最惡劣的環境裏,卻背負着最沉重的負擔,當地人稱它是一個偉大的物種。
當然,駝肉也算是當地的一大特色。
中午吃飯到時候陳瞿西嘗了點,沒嘗出不同的味道。
花了一天時間從月亮湖地區往返,晚上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剛到達的何绁。
何绁開了将近五天的車才到的阿拉善左旗,他從副駕駛的座位走下,風撲塵塵,至于駕駛位上下來的不是那位紀總,而是節目組的另一位攝像大哥。
副導沒同他們打招呼,自己率先走進賓館。
《春光迸濺》的終點站李輝已經不做隐瞞,直接告訴他們是在甘肅酒泉的敦煌,一個外地人感到異常神秘的地方。
阿拉善地區的鐵路稀缺,從此前往,可供選擇的交通方式大抵就兩種,一是駕車二是飛機,還剩十來天的拍攝時間,飛機這項直接被pass,節目組斷然不可能在同意。
況且駕車穿過沙漠這件事還收撥動了不少嘉賓的心弦,節目組的是抛出了兩條線路,他們八個人兵分兩路。
第一條是穿過騰格裏沙漠到達阿拉善右旗,從巴丹吉林沙漠的邊緣開出到達酒泉,至于第二條那就饒了一個大圈,左旗一路往北,到巴丹吉林沙漠的最北邊緣,到達額濟納旗,之後橫穿沙漠一路往南,最後到達酒泉,繞的不是一丁半點。
陳瞿西看到後者的路線,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何绁制定的,而且他是一定會走這條路。
說是自由組隊,兩男兩女,但是李輝私下已經安排好了,陳瞿西這邊是他和池柘還有郁訪旋跟沈卉四人,跟最初的隊伍一樣,讓他們後期有素材可剪。
何绁要求他們自駕,讓四個嘉賓一輛車,但是不會有跟拍的工作人員,就是車內的四個角落裏都會安裝攝像頭。
“感覺他就是拿我們練手,我已經能想象出來他片裏的愛情像是一團狗屎了,畢竟我們現在不就像在一團狗屎裏面嗎?”
陳瞿西小聲朝池柘吐槽。
“我以為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爛話只會憋在心裏。”
被看穿一堆爛槽在心裏的陳瞿西“……”
不得不說,池柘看人很準。
不過陳瞿西不會承認。
陳瞿西主動坐上駕駛位,後排坐的依舊是那兩位熟悉的女嘉賓。
郁訪旋那次将藥送給陳瞿西之後就沒主動跟陳瞿西說話,以往或許還會冷嘲熱諷幾句。
陳瞿西敏銳地感覺到沈卉對他的态度變了,和之前不大同,于他而言,這是一件好事。
沈卉這個年紀,不可能看不出陳瞿西對她的拒絕,她是對陳瞿西感興趣,但同時也給自己圈定了一個範圍限定值,在這個範圍中,她可以去主動,但是到達臨界點後還是沒有成效的話,就會放棄,這種事并不是非一個人不可,她有她的驕傲和自尊,還沒必要為一個比自己小不斷低頭,不值得,還丢人。不過因為坐在一輛車上,沈卉還是表面客套主動詢問陳瞿西頭上的傷怎麽樣了。
“沒啥事了,都結痂了。”
陳瞿西想走第二條路線,池柘一改反常,對這條路沒有任何的異議,郁訪旋沒有反駁陳瞿西,沈卉最後只好随大流。
如陳瞿西所想的,何绁果然跟他們這一隊,而李輝就跟前者走了。
陳瞿西還在後面的車上看到了井柳,大概是何绁要求的,讓她切身實際地感受一下環境,寫出貼合的劇本。
一行車輛浩浩蕩蕩向沙漠的深處出發。
近七百公裏考驗,十足駕駛人的耐心,有一條京新高速可以走,但是何绁在前面帶隊,就變成了先走國道307,然後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并入省道218,總之,專挑人煙罕見的地方走,何绁是多希望自己電影的場景與衆不同?
下午的時候換成了池柘開車。
以現在的車速今天是沒法到達額濟納旗的,但途中并沒有歇腳的地方,何绁似乎早有準備,在夜幕降臨之前,讓大部隊将車子停在路旁,開始搭建帳篷。
郁訪旋沒打算要自己動手搭帳篷,全員交給了工作人員。
不過她也沒閑着,對何绁的決定充滿質疑。
“我們在沙漠裏夜宿,萬一要是碰上流沙了怎麽辦?我們到時候都睡着了陷進去,連求救都沒辦法,我可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
“你當我們是在拍電視劇呢?流沙這種事概率非常小的。”執行導演安慰。
“我們碰到的這些事怎麽就不像是在拍電視劇了?”郁訪旋沒好氣地反問。
遠處的何绁無言以對。
夜裏的沙漠晝夜溫差大,窩在帳篷裏沒有啥保溫,頂多防點風,裏面的濕氣還大。
池柘已經把自己藏在睡袋裏,見陳瞿西走進來,掀了下眼皮,問道:“何绁跟你說什麽呢?”
“沒什麽,那他又跟你說什麽了?”
何绁找過他肯定也會去找池柘,但是池柘聽不聽又是另一回事了。
“沒什麽。”池柘拿他的話堵他。
“你把我行李箱打開。”池柘下車的時候是還拖了一個行李箱過來,現在放在帳篷的角落裏。
陳瞿西去夠,行李箱發出叮當響,“你在行李箱裏面都裝什麽了?”
“你猜。”
“要拿什麽?”池柘沒有要動的意思,大概是等自己送到他手上。
“你先打開。”
池柘慢吞吞地從睡袋裏面爬出來。
陳瞿西依言将他的行李箱打開,印入眼簾的并不是衣服,而是水晶球、羽毛、貝殼、石頭、蠟燭、一副包裝很好看的撲克牌……
“你在內蒙古買的紀念品?”陳瞿西不可置信,覺得池柘此人十分離譜。
池柘不加絲毫掩飾,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陳瞿西順手把玩那副撲克牌,打開後發現并不是,什麽正位、逆位,顯然,這是一副漂亮精致的塔羅牌。
池柘從他手裏将塔羅牌奪了過來。
“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昨天在市裏買的,不是之前說好要給你算的嗎?我這個人優點很多,說話算話算是一個。”
池柘将他行李箱的小工藝品都拿了出來,然後開始依次。不大的帳篷裏他坐在角落裏,一個人神神叨叨地在擺弄。
陳瞿西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他做法。
“怎麽樣?” 陳瞿西撐着下巴,見他忙完後才開口問道。
他故作懸念,朝陳瞿西眨眨眼,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你要敢說天機不可洩露,就別怪我扇你。”
“你先選三張牌。”
“感情你還沒開始?”陳瞿西随意指了三張牌。
池柘依次将三張牌面掀開,牌面陳瞿西看不懂,就等着池男巫為他講解。
過了半晌,他終于再次開口:“你大概在一段旅途中會收獲一段正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