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明星村
第24章 大明星村
陳瞿西看到彈出的語音電話不得先退出游戲挂機。
“喂,媽。”
“小西你在家嗎?”
“在啊,怎麽了?”
“小西啊,你今天中午別睡覺了。我和你李叔叔下午實在走不開,就是麻煩你去接一下李曉宇。”
李曉宇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今年小學六年級,因為他媽家住的明星村裏沒有小學,就把自己的小女兒送到鎮上的小學讀書,平常放學還有周末住在他小姨家裏,但明天五一放假,五天小長假,她能回來住幾天,等上學再回去。
電話掐斷,陳瞿西打開游戲,那一局已經輸了,頓時沒有在玩下去的欲望,他換了身衣服,收拾下出門。紮蘭屯是呼倫貝市爾的一個縣,明星村地還偏,去縣需要坐四五十分鐘的大巴車,大巴車每天就早中晚三趟,他媽這個電話掐的挺準,下一輛大巴車在二十分鐘後。
陳瞿西到縣裏的客運站才兩點,小學下午四點放學,他想着還早,打算就在縣上晃一段時間,之後坐公交車過去。
他一個月前回的紮蘭屯,在此之前很多年都沒回來了,那天從火車站出來後,發現這個北方落後小縣城和以前并沒有太多的區別。
憑借記憶他摸到明星村,剩下具體到他媽家的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走,最後還是打了通電話,他媽媽将他領了進去。
對方見到他自然是意外,還一臉傷,問他怎麽突然回來了?陳瞿西總不能跟他媽說自己考驗二敗,找不到工作,過來逃避現實,順便吃喝玩樂啃下老。就說心情不好,過來散散心。
母子倆好些年沒見,說不生疏肯定是假的,他媽每天大魚大肉招待着他,就像是一個親戚來家裏。陳瞿西說不用但對方根本不聽,連着一個星期,這種情況才好點,有時候她中午不在家,都是早上把飯做好放到鍋裏,讓他起來加熱就好。
別扭、客氣。
就是不太像母子。
陳瞿西坐在公交車上,也不知道這輛公交車開往哪,他就是想好好看看這個小縣城,這輛車的終點站是建材市場。
陳瞿西瞎晃悠,還想給他現在住的那間屋子換個窗簾,随便走進了一家,煙霧缭繞,一個不大的門面裏圍着五六個中年男人,每個人手上都點着一根煙,門推開,都看了過來,目光不善,對陳瞿西的到來很是防備。
?
陳瞿西疑惑,他長得不像是好人?
可現在這情況明顯他們更不像是好人。
“啥事?”其中有一大哥嘬了口煙問道。
“想問問賣不賣窗簾?”
“不賣。”
傻子都能感覺到這裏的氣氛不太對,陳瞿西“噢”了聲就離開了這家店。
出去的時候陳瞿西還懷疑地回頭看了一眼,門上貼着一個a4紙打印的招兼職的廣告單。
一屋子人,又沒生意,人手還不夠?
一個小插曲陳瞿西轉身即忘,掐着點到的小學,學校門口那條道停的都是車,校門口是密密麻麻的家長。
陳瞿西撓着腦門,他以前去接過賀一一,都是這個架勢,并不意外,但關鍵的是,他知道賀一一長什麽樣,但他不知道李曉宇是啥樣子。
他的這位妹妹,陳瞿西從她出生以來就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她白天抓周,第二次是幼兒園畢業,現在只能靠着他媽朋友圈的照片來辨認。
陳瞿西看到舉着六(一)班班牌的隊伍,他擠着人過去,這個班的班主任是個孕婦,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家長都是先到她那在名單上打個之後再把孩子接走。
“接李曉宇的。”
“好。”班主任擡頭,看到陳瞿西的臉微微一愣,“你是李曉宇的……?”
“哥哥。”
“啊,李曉宇,出列,你認識嗎?”
隊伍中走出一個小姑娘看了陳瞿西一眼搖搖頭。
“我真是的她哥。”
不怪她,畢竟陳瞿西也沒認出她,“老師,你可以先聯系她的父母,她爸媽今天有事,讓我過來接她。”
陳瞿西人高馬大,長得又帥,模樣的确不像是什麽壞人。
“行,不過得先等一會,我忙完這邊。”
“好的。”
小姑年滿臉戒備,一直偷偷摸摸瞄着陳瞿西,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等一個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班主任聯系了李曉宇的父母,得到證實後就放人走了。
“你媽今晚沒空做飯,讓我們在外面吃飯,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她不說話。
“沒事,你直接說就好了,你媽給我錢了。”
“肯德基。”
“行。”
席間,李曉宇的膽子大了一點
“你真的是我哥哥嗎?”
“是的。”
“你媽之前沒提過我?”
陳瞿西在想要不要跟她解釋同母異父這個問題,
李曉宇搖搖頭,“提過,說我有一個哥哥,其他就沒說了。”
“嗯。”陳瞿西吸了口冰可樂,不在說話。
吃飽喝足後,兩人前往客運站,坐上今天最後一趟到達明星村的大巴車。
隔日又是一桌子的菜。
他媽可能是害怕傷到她這個多年未見兒子的自尊心,在問了一次他工作情況之後得到不好的回答後就沒在問過這方面的事,也沒有催他回去。
不熟有不熟的好處。
五一小長假結束,李曉宇得回去接着上學,陳瞿西接着過他的米蟲生活,沒過兩天早上他接到一通讓人意外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是陳瞿西先生嗎?”
“是的,你哪位。”
“我是紮蘭屯市公安局,你的一位朋友……”
陳瞿西心想他這麽多年都不在這邊,哪來的朋友。
陳瞿西磨磨蹭蹭到下午三點的時候到的派出所。
民警同他交涉,說他的朋友五一來紮蘭屯旅游,中途誤入了一個傳銷組織,但在傳銷組織的這一個星期,他主動報案,和警方裏應外合,搗毀了一個幾十人的組織,功不可沒。
陳瞿西說他這不是做好事嗎?幹嘛還要我來保他?
“噢,他身份證丢了,總要證實一下身份,而且人家來我們大紮蘭屯旅游,總要人吃好玩好!有個朋友來接,才能顯得我們紮蘭屯人熱情好客,人家身上還有那麽大功勞呢。”
“……”
陳瞿西在休息室看到池柘。
從《春光迸濺》拍攝結束到現在快有一個多月,這也是一個多月以來陳瞿西第一次見到池柘。
對方黑了點,還有頭發剪了,其他沒有什麽差別。
“好久不見。”池柘坐在椅子上朝他揚眉。
這就是陳瞿西最佩服池柘的一點,他可以告訴自己停止共情,然後沒什麽事是睡一覺過不去的,但池柘此人是怎麽一回事?事他幹完了,然後還能繼續在人面前瞎蹦噠,這種人就是沒心沒肺,你根本拿他沒辦法。
陳瞿西沒理他。
警察将陳瞿西的身份證還回來後,兩人離開派出所。
池柘拖着箱子跟在陳瞿西的身後。
輪子在地上滾動聲讓陳瞿西聽得心煩,他停下,斜睨,問道:“你還跟着我幹嘛?”
“我身份證丢了,臨時身份證還在補辦。”
“然後呢?”
“這個地方我只認識你,人生地不熟,我只能跟着你。”
“我們很熟嗎?”
“還行吧,一起睡過,還不止一張床。”
“操,池柘,你找揍直說。”
“抱歉,那件事對不起。”
池柘的道歉太突然,反倒讓陳瞿西不好發作。
“你們直男這麽小氣的嗎?我不就是親了,那都不能算親,頂多是貼了一下。”他仿佛還挺在理。
“你那是性騷擾。”
“你确定我們要在警局門口聊性騷擾這個事情嗎?“
“為什麽不确定,正好讓他們把你在拷進去?”
“總之,對于我對這件事很抱歉。”
“道歉有用的話……”
陳瞿西頓住,他們身後就是警局。
他覺得自己真有病病,沒病會跟池柘沒事在這掰扯?
戀綜收官那一天陳瞿西沒有和池柘說過一句話,在當地的酒店住了一夜後,第二天大家各奔東西,天剛亮,陳瞿西就坐上了來紮蘭屯的火車。他當時臉上的傷還沒消就出現在他媽面前,他媽也有可能懷疑他在外面惹了事過來躲段時間。
陳瞿西來紮蘭屯這件事并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臨時起意的,池柘怎麽知道?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池柘,但是對着這張臉就問不出口了,好像先開口就落了下風。
“你為什麽來紮蘭屯?”
“旅游,采風。”
陳瞿西一副“你看我信嗎”的神情。
“你覺得我是為了你?”池柘反問。
“咳咳。”陳瞿西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池柘在他這一點都沒有遮掩自己性向的意思,不過遮不遮都一樣了。
“我不知道你在紮蘭屯。真的。”
“你不知道我在還讓警察給我打電話?”
“你在深圳也可以過來找我啊。”
池柘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陳瞿西想罵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
“這不是你老家嗎。”
“呵。”陳瞿西沒聽出其中有什麽邏輯關系,“你從哪弄到我的電話號碼的?”他這個號碼沒幾個人知道。
“井柳。”
“……”
“為什麽從她那要我電話號碼?”
“一個月前我對你感興趣,就想要了。”池柘直言不諱。
他是打算徹底放飛自我,但陳瞿西還是要拉住他的缰繩,自己剛剛問為什麽是為了借此拒絕他,但池柘根本不按套路來。
以前追他的姑娘不少,但男的真沒有。
“我不喜歡男的。”陳瞿西幹癟癟地說完一句話,顯得他挺可笑。
“噢,沒事,這都一個月了,我已經對你沒興趣的,你不知道嗎?同性戀的上頭快下頭也快,而且還喜新厭舊。”
特麽鬼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