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智郡主聖上面前鬥顏家,四姑娘失足倒靠憲王身
智郡主聖上面前鬥顏家,四姑娘失足倒靠憲王身
令很多人沒有想到的是,梁錦輝剛向安平郡主說了一番賠禮的話,對方還未表示是否接受道歉,皇上就連夜将相關人等召進了宮。
事後寧姶和餘昙都覺得定是李氏給宮裏報的信,心裏十分感激。
結果呢也和餘侯夫人說的八九不離十……
梁錦輝作為步兵指揮使竟然如此昏昧,不全城搜捕刺客,居然先帶人去驚擾郡主居所,還無禮闖入侯府千金的閨房,當真是無能無德之人。
皇上當即下令奪了梁錦輝的官職,讓其賦閑在家。
這也是襯了皇上自己個兒的意,畢竟他想削弱顏家的勢力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能吃了梁錦輝這顆棋子,收回京都步兵的兵權再安排上自己的親信,當真是坐收漁翁之利,得了條大魚。
至于顏家人他們已經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他,各個心裏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真是個騃童鈍夫!
又有皇後來添油加醋,憑她顏貴妃如何哀泣求情,只要讓他們顏家人能倒下,皇後是用足了力氣來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餘昙将顏瓊華的話當着皇上的面說了出來,那顏瓊華自然也被帶來面聖了。小姑娘還沒進殿就被吓得雙腿發軟了,身子瑟縮得顫抖不已,連話都說不清了。
餘昙想起自家的侄女,一對比,暗罵顏瓊華沒出息,一看就是扶不上牆的泥。
沒等皇上問話,她的爹媽便已經一頓苦肉計上演了。
錢氏身為寅國公家的女兒,先夫君一步一頓捶打到自己女兒的身上,拉扯着女兒跪坐地上哭訴道:“當真是我把你給縱壞了,你對得起我這個母親麽?小小的年紀什麽都不懂,受了幾句人家的氣話,就什麽話都敢說出口!旁人本沒有殺人的念想,如今聽了你的話,撿來的便宜誰不要,定會借機去做那殺人的勾當,好陷害咱們這忠良之家。”
這話一出,顏家人立即逮到話頭子為自己叫冤。安國君那麽大歲數,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叫餘昙看了一頓冷笑。
顏貴妃瞧見了,狠狠地朝餘昙瞪過去,心想為何沒能把她給殺了!
當初起了殺機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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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給恭王的太子之位鋪路急需用錢以作收買人心之用,餘寧姶若非有餘昙護着,早就沒有命了。
那個病秧子餘慶仲更是随時可以叫他因病離世。
她雖為貴妃,月例銀子對于她的日常開銷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每每還要娘家添補。
娘家也都是一些奢靡無度的敗家子,不但興不起來那些個賺錢的營生,還要給他們處處補窟窿。
餘昙明白,今日之事畢竟沒出人命,所以不管怎麽鬧,最終目的都不是費力要将顏家人打倒,也打不倒。
那就最大化地讓皇上厭惡這家人,再最大化地讓皇上覺得自己是如何的高風亮節,為大局着想。
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這是餘寧姶在餘昙臨進宮前,悄悄和她說的。當時餘昙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倍感慰藉。
她覺得差不多太後娘娘該現身了,也可能早就站在門外了,只是在等着關鍵節骨眼進來,如此便說:“皇上,到底是那些刺客沒有抓到,死了的人也無法确認身份,安平自不會揪着自己的外祖家不放。之所以會将瓊華的話放到這殿上在皇上面前提起,是想借此機會對一些貴女們有所警示。”
她轉過身對已如一灘泥般,哭得涕泗滂沱的顏瓊華說:“你們今日是未出嫁的姑娘,就算是言行不當,也是有父母護着的;可一旦嫁了出去,若是近了還好,若是遠了,往往因為說錯一句話就會惹火上身。牽連到你自己身上還好,影響國事那就是死有餘辜了。
自打我嫁進平涼府,從來都是謹言慎行,說一句話都要在腦海裏過幾遍,時刻将我們宣周的利益放在首要的位置,這才是身為高門貴女應該自來有的覺悟。今日你非但沒有這些覺悟,還鬧得你們安國君府如此家宅不寧,你可知罪?”
果然景帝一聽此話,立時覺得餘昙深明大義,顧全大局,正得他心。事關自己的兒子,他對餘昙自然也有一份恩情在裏面,只是事情不可說破,只能存放在心裏。
顏瓊華則是依偎在母親身上,早就吓得說不出話。還是她母親,急忙跪地道:“郡主說得極是,是我教女無方,是瓊華不懂事,我帶回去定會嚴嚴管教。”
餘昙竟親自過去将錢氏扶起:“您不必如此,我自然願意這一切都是誤會,畢竟被至親所傷,比刀真插進我的肉裏還要難過。”
餘昙的最後一句話令景帝的目光積了許多的陰沉,他怒瞥向安國君,安國君心虛地将頭低下。
對于餘昙的話,錢氏連忙應聲道:“是,是,郡主說得極是。”
皇貴妃躲在裏間聽得下巴都要驚到了,這還是那個脾氣如炮仗的安平郡主麽?她了解這個郡主,只要和顏家的扯上關系,她便變得不冷靜,也不那麽克制。
今天這次,确是令人感到驚愕,不過在她看來卻是好事,總比莽撞使氣要強。
至于自己的兒子憲王,她不由得怨怼自己的丈夫,怪他急着點鴛鴦譜,鬧出今夜這一出,害得自己這般又和兒子分別了。
……
外頭果然是有太後的耳朵的。太後身邊的姜嬷嬷見既然郡主已經不追究了,就回去給她的老主子回話了。
縮窩坐在塌上的顏太後聽此,咳了一口上來,下人趕忙捧着東西去接,她吐得順暢後立時嘴上罵了幾句,罵的不是旁人,正是始作俑者顏貴妃。
“她以為她的那些個心思旁人不知道,能瞞得過哀家,能瞞得過皇帝?那餘昙能從平涼府活着回來,會是幾個刺客能解決得了的麽?說破了天,為的竟是些阿堵物,當真是丢人現眼!”
姜嬷嬷:“太後息怒,太後一生奉獻給了朝廷,一心扶持顏家,如今是該少操些心的。”
太後撫了撫花白的頭發,滿是褶皺的手在臉頰旁停留片刻,又松散地落到膝蓋處,污濁的雙眼透着凄哀道:“哀家入宮幾十年,活到這個歲數,一口氣沒斷,為的不過就是那些個不成器的。”她說着眨巴兩下眼睛,像是從幻象回到了現實,展大眼睛說,“這事情郡主替她侄女擋着,我這個做姑姑的……”
“太後是說餘侯夫人?”姜嬷嬷思忖後說,“郡主到底是餘侯夫人的親生,當初為了平顏大人貪救災錢糧一事,餘侯夫人可是連郡主的嫁妝都給克扣了。”
她臉上突一變幻,本就不多的情愫一時間蕩然無存,餘剩的是狡黠和玩梗:“綏女一向在侯府獨大,仗着也是顏家的勢,她心裏清楚保顏家就是保她自己。這事是壞在了顏貴妃的手裏,恭王來日登基做了皇帝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好處。左右都推到那個梁錦輝身上了,他竟如此愚蠢追殺人追到文淵侯府了,如今皇帝罷了他的官,就算是給整個侯府一個交代了。”
倏地,從她口裏緩出一口氣來。
她向姜嬷嬷問道:“蔔明尊師可是在來京都的路上了?”
姜嬷嬷亦是面帶喜色:“回太後,風梭觀已完工,尊師來信說已啓程。”
太後滿意道:“想起那日機緣偶遇天師,天師雖看起來十分的……與衆不同,卻是出口驚人。過後哀家想來,若非天人,如何能這般通透。”
“太後慧眼識珠,此次尊師回京定能助太後,助顏家。”
太好含笑點頭。
……
大清早,寧姶被禾若叫了起來,着衣梳發後便托着酸痛的身子從屋內怏怏地走了出來。
“禾若,我可不可以稱病不去文淵堂請安啊?”寧姶因昨夜的折騰,加上睡眠嚴重不足,幾步路都是一瘸一拐走着的。
禾若扶着她,苦着臉無奈道:“姑娘,昨天侯夫人肚子裏攢了那麽多的氣,肯定是要發作的,你若連請安都不去,她定會越發把氣撒到你的身上。想想這一年多,她是當家主母,若是想要找你出氣,随手就能抓來個理由。雖說郡主時常護着你,可郡主也總有不在的時候。”
寧姶垂搭下頭,委屈得似要哭了出來,另一邊的胳膊像是再晃悠幾下便會掉落一樣。
她想:這若是以前做肖杉杉的時候,這點折騰根本不算事兒,若不是穿越到這侯府落難千金的身上,何至于動動胳膊腿就肌肉拉傷,渾身跟要散架似的。
她嬌氣屈聲道:“其實她也未必肚子裏都是對仕皊苑的氣,姑母是祖母親生,顏家要姑母的命,祖母自然對顏家有氣,偏就倒黴在我身上。她是和我一點骨血之情都不念,所以我定然免不了受夾板氣。”
禾若同情地望着寧姶,剛想出言安慰,突見她手中空空,便想起道:“姑娘,您的帕子忘記拿了,禾若回去給你取。”
“哦。”
寧姶剛應了聲,胳膊一沒了禾若的支撐,便有些搖搖晃晃了。
她想站穩腳,奈何頭重的越發失衡,偏身子也不中用,酸疼得無力支撐,就在她以為要倒下的時候,一只帶有涼意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身子便随那手的方向來的力氣一靠,一時間竟有了踏實的支撐。
随之耳邊傳來一句急促的關心話:“四姑娘,當心。”
聽出是昭桓胤,寧姶心瞬間一提,卻發現自己的半張臉已靠在了人家的胸膛上。
“你沒事吧?”
“沒,沒事……”說着,她雙手緩緩豎起輕置在他的腰間,然後努力支撐着讓自己站穩。
起身之際,她擡起濃密的睫毛,仰面看向面前的玉面少年,瞧他雖年紀不大,在現代也只是中學生的年紀,可那雙眼睛卻黑耀中帶着熟韻,身量也是□□,想到他昨夜的凜冽殺伐之态,不免心頭一緊,看他的雙眸一時間又虛又空。
“我沒事,就是身體本來就不是太好,加上昨晚的折騰,也沒怎麽睡好,然後就……就有些不支了。”寧姶定了定神後,臉上帶着明顯的倦态說。
桓胤瞧着寧姶的灑脫和朗闊,意識到她從頭到腳的乏弱态,不禁帶着愧意說:“昨晚是本王叨擾了。”
寧姶擠出些友好的笑意,想到昨夜兩人在一張床上呆了那麽久,有些後返勁,生起些不好意思來。她便想轉換話題。
因注意到此時的昭桓胤已經換去了昨夜的太監服,黑發半梳,身着繡娘給他連夜做的邊緣刺有桃枝圖案的霁色雲錦衣裳,枝頭還繡了藕荷色與白色暈染而成的幾片桃葉。
桃葉并不多,區區幾片而已,卻與他青朗秀俊的面龐相稱着,倒顯得他格外明潔脫俗。
她不禁說:“文秀姨這麽快就把衣服做好了。挺不錯的。只是你個大男人為何要給你繡桃花?好看是好看……”可是有王爺的衣服紋飾上帶桃花的麽?
桓胤覺得對方是用有些嫌棄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便帶着羞意和難堪微微低了低頭,一雙眼睛一時間不知該看向何處。
想來他雖自小被分封到了梁州,卻也是衆星捧月般活着,從無人對他的穿着評頭論足,哪怕是件尋常的衣服,也從未有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過自己,他竟不知自己會有自卑的心态。
禾若出來聽到寧姶的話,便在行禮後将帕子塞到她家姑娘的手中,然後在旁打趣說:“桃花自然代表姻緣,文秀姨繡桃花自然是有寓意的。”說完,禾若帶有意味的眼神逗弄向寧姶,寧姶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臉紅了。
她難掩羞臊,趕緊扯話說:“嗯……府內是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妹妹,除了大姐姐已經許配人家,六妹妹年紀太小,憲王殿下興許能在我們侯府招到姻緣,如果您梁州沒有紅顏知己的話。”
她垂目眼球溜溜轉着,一股氣說出這些,說完便拽着禾若往出走,邊走邊道:“都怪你,找帕子找了那麽久,快些走吧,不然到的晚了祖母定不會饒了我。”
或許是一時的緊張令她血脈一下子沸騰起來,生起了些氣力,倒不比剛剛那般倦弱了。
什麽姐姐妹妹,紅顏知己?她怎麽能說這些?
桓胤急臊地望着她漸離的背影,臉上透粉的紅暈用了好些時候才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