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杏香居走水失火驚衆人,顏巧鳳無懼被休面悠然

杏香居走水失火驚衆人,顏巧鳳無懼被休面悠然

“走水?”餘寧姶嘴裏念叨着,身子已經有些發軟地轉向了那個報信的小厮,瞬間大半個腦殼空了。

黎青瞧見,剛要開口對她說些什麽,又見一個小厮跑過來,也不知他頭上是水還是汗,火急火燎地說:“侯爺、侯夫人不好了,杏香居走水了,走水了,一圈都是大火,根本撲不滅啊!”

“是杏香居?”寧姶一個急問丢過去,小厮展着滿是驚憂的大眼回話,“是杏香居,就是那幫戲子住的地方。”

院子裏一下子變得紛亂,衆說紛纭。

“怎麽會突然走水?”

“今日也不見什麽大風,就算着了火,也不會這樣火勢大啊?”

最後只國舅夫人敢言道:“我看這火十分蹊跷。”說完,她将懷疑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安國君夫婦,而後又落在了顏巧鳳的臉上。

她別過臉念說:“攤上這樣的人家,真是喪氣啊!”

顏巧鳳聽到只當沒聽到,面無變色繼續跪着。

一時間餘駪的腦門也像是燒着了一樣,看似直冒黑煙。

他忽定睛到顏巧鳳身上,兩個大步過去,彎身瞪向她:“是你幹的?”

“侯爺這是想往我女兒身上平白無故地潑髒水麽?”安國君面帶遮掩不掉的狡黠之色道。

李國舅将前後聯想起來,腦袋一亮,尋思過味來,立刻惱羞成怒,沒等餘駪反應過來,他倏地去到安國君面前,伸手就揪住了安國君的衣領子,恨得臉紅切齒道:“好你個安國君,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栽贓陷害!”

“胡說些什麽你!”

能将女兒培養成皇後,還穩坐中宮的位子,李國舅也不是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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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氏已經脫險了,可想起那夜安平郡主刺殺的時候,他夫人歸家便告訴他,聽到了那夜安國君的孫女顏瓊華警告餘寧姶的話,而這話說出來的熱氣還沒有散去,不久就傳來了震驚京都的黑衣人暗殺郡主事件。

本以為事情過去了,但今日的種種栽贓竟然都沖着自己的女兒而來,想來最終的矛頭定是整個國舅府,甚至是皇後和懿王。

這般理順着來,假如誣陷構成,再結合這大火,若真有憲王裝扮戲子在裏頭,那便是皇後勾結國舅府殘殺皇子,連那夜行刺安平郡主的事情最終都會推到國舅府和皇後的身上,畢竟那夜皇貴妃壽宴大家辭行歸府的時候,國舅府的馬車就在附近。

國君府會反咬說,是國舅府的人聽了顏瓊華的氣話,想栽贓陷害才會在那夜行行刺之事。

顏家人也一定會說,那夜行刺者的真正目标根本就不是安平郡主,而是已經被大火燒死,思母心切偷偷趕回來賀壽的憲王!

而當夜計謀不成,得知機緣巧合憲王被藏匿在了文淵侯府,這才在文淵侯壽宴這日,生下此等事端。

且就算憲王并不在文淵侯府,他們認定了其中的某個屍體就是憲王,随便扔個憲王的貼身之物,再派人在梁州殺了憲王,一樣就可以一石二鳥,将憲王和懿王一并除去。

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顏府來,不來則已,一來便是滔天大禍!

“國舅爺竟如此無禮,當我朝沒有王法了麽?”安國君夫人在一旁拉扯着人,惱怒道。

安國君挺着胸膛,也不還手,只發紅着眼瞪向國舅爺:“今日國舅爺竟敢動手毆打皇親國戚,朝廷命官,他日若非殺人放火的事情也敢做出來?”

“你個老匹夫,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盤棋,将我和餘侯都裝了進去。你不要得意太早,皇上聖明,定然不會相信你的詭計!”

“老夫能有什麽詭計,老夫何錯之有?”

國舅爺見他堅持抵賴,氣得臉紅脖子粗。他身子前傾,手死死抓着衣服,怒言噴出:“安國君,你府內上下奢靡成性,如今為了富貴榮華竟如此下三濫,铤而走險,老天有眼,你那個姑娘的陪房陷害我家姑娘不成,旁的你也休想再來栽贓陷害!”

餘駪無奈給了兒子一個眼神,餘昂和幾個下人這才趕過去将人拉開。

國舅夫人狠狠地瞪了國君夫人一眼,若非礙于顏面直想将她撕的大卸八塊!

餘駪明白國舅爺這是被欺負到家了,國舅爺為何氣成這樣,他如何想不到,只是這憲王究竟在是不在?

不管怎樣火都要急着救了,他便一方面讓府裏的家丁全都趕過去救火,一面叫餘昂去叫京都的防隅軍。

若是夜裏,京都的望火樓必能瞧見這裏的火光,只是因着白天,恐怕難以發現。再者,若這火真有蹊跷,他們必然也會想到防隅軍離這裏并不遠,難保不會使絆子。

這個時候,顏巧鳳将手伸了過去,李媽媽雖面帶恐懼竟還是扶着她緩緩起了身,自己也跟着站了起來。

“誰叫你起來的,今日的大火和你脫不了幹系?”李氏憤憤道。

餘駪将目光投了去,在他心裏這個兒媳婦已然被休,只是現下還沒有這個功夫。

“來人,将二太太帶下去,書信叫二爺回來,叫他親自休了他這個媳婦!”餘駪揮袖手指過去,怒氣沖天。

“二爺”兩字,令顏巧鳳面皮立時繃緊。

安國君夫婦聽了,胸膛都氣得一鼓一鼓的,不過卻是心裏有數,一個眼神抛過去:這妻也不是你們餘家說休就休的,就算休了,他日恭王得儲君之位,那時你們必是得跪求着要把鳳兒給接回來。

“父親不必書信,想必二哥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餘昙語出驚人。

“什麽,晃兒他……”餘侯夫人驚詫萬分,旋即一副淚眼看過去。

餘昙過去,斜瞪了一旁的顏巧鳳,站到二老面前:“父親、母親,顏巧鳳作惡多端,她的罪行已然不是今日所犯的種種那麽簡單了。仲兒為何身體漸弱?雖那些個惡奴惡有惡報,有一個已經暴斃而亡,另兩個染了重病,可還有其他的人存活。不如将他院子裏先前伺候的人全都拷打一遍,便知是否有人指使毒害主子了!”

“你說什麽?”餘駪驚得臉色鐵青,驚詫哀痛地望向自己的孫子。

慶仲将頭微微低下,內裏痛苦萬分。他不是不想聲讨,卻是救火要緊,既然父親已要歸家,也不怕等到回來那日,再述說苦情。

安國君夫婦先是眼睛賊溜溜地來回轉,互看了一眼,然後索性把臉一撇,無所畏懼了。

“還有,燒死慶偓的那場大火到底是誰所為?”這話說完,餘昙冷冷一哼,直接看向顏巧鳳并不怎麽感到懼怕驚憂的臉,“你這歹毒的女人,在我們侯府作威作福這麽多年,今日你也是到頭了,若不然,怕我們侯府都要被你殘害完了。”

餘駪恍然看向餘侯夫人,對方略微帶着慚色低下頭,很快又帶着驕傲之色擡了起來。

今日是她話語最少的一天,她無話可說,辯也辯不得,她既不盼顏府能“旗開得勝”,恭王成為最後的勝利者,也不盼侯府的名聲能有所挽回,她只覺得身心俱損,一切都無力改變些什麽。

活到了今日,不過是兩邊不是人,到頭來一場虛空。

要說恨,她意外自己會更恨自己的娘家,恨顏巧鳳這個狗膽包天的陰毒之人。

餘駪怒目向顏巧鳳:“這些都是你做的?”餘駪緊皺眉頭,依然是滿臉的不敢相信,到最後他的胡須随着下巴一顫,只覺得面前這個從前視為還算孝順恭敬的兒媳婦,竟是披着羊皮的狼。

而顏巧鳳則是碎步上前走了幾下,垂低着頭,眼睛也搭着,雙手交叉于小腹前,竟是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

她幽幽地開口道:“今日衆口铄金,兒媳百口莫辯。想來父親時常不在府內,便是到了府內也是寡居在勤業居內,到底是兒媳沒有照顧父親周到。從前……”她說着,眼神晦暗地挑看去餘駪,“兒媳本還想着要将勤業居臨街的門封上,就是将周遭的人家買了也是方可的,為怕街道擾了父親的安靜。想着過了父親的壽宴,打探下各家的底細,別說咱們家強取豪奪……”

大多數的人都以為顏巧鳳這是在博自己在公公面前的最後一點好,只有少數人透過餘駪的表情判斷,顏巧鳳話的外表裹着一層迷霧。

不解之時,餘昙回過身去看寧姶,竟不見她人,再一環看四周,并無她身影。

她眼神落到黎青身上,黎青這才意識到寧姶已經不在,她又愧又急。

餘昙急忙過去:“快去找,把她平安的給我帶回來,快!”

這一發話,粹伊也匆匆跟着去了,兩人拎起裙子,邁腿就跑了出去。

餘駪這一瞧,簡直是吓傻了眼。

他恍惚地轉望向自己的夫人,心裏已經了然,原來憲王真的是在他府上。他又用同樣的眼神去看向顏巧鳳,此人如今已經有了他的把柄,明知是她做的此等惡事,竟不能發落。

他環視四周,想不到自己警醒一世,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他已來不及悔恨,揮手召集道:“救火,趕緊救火,不管是誰,找東西盛水,定要先開出一條路來,要救人,一定要救人!”

國舅爺也跟着傻了眼,後急跟着餘駪往過去趕,後頭有趕過來要滅火的下人,有的捧盆,有的拎桶,被他倆分別搶下來,拿着就往杏香居跑。

人都走開了,顏巧鳳悠然觀望着她命人燒起來的大火,嘴角扯動着發笑。

“鳳兒,就算是二爺回來真休了你,你也莫要害怕,有他們求你回來的那一天。”國君夫人見人都跑去救火了,過來寬撫女兒說。

顏巧鳳卻不以為意:“放心吧母親,我是不會被休的。”

安國君切問:“我兒是有什麽把柄在手麽?”

顏巧鳳默然一笑,什麽都沒有說。

(本章完)

餘家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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