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湯泉宮暗線現身會寧姶,一行人快馬急去相國寺
湯泉宮暗線現身會寧姶,一行人快馬急去相國寺
湯泉宮暗線現身會寧姶,一行人快馬急去相國寺
“姑娘,咱們不再多問問麽?”黎青從牢房裏出來,手擋在額頭上,問道。
餘寧姶大步徑直往前走:“他回答的已經夠了,不用再問,浪費時間。”
寧姶停下腳步,轉頭向她,又倏地向穆胥看去,讓人捉摸不透。
她對着穆胥探問道:“穆将軍,昭桓胤他……哦不,憲王殿下能夠如此及時地請到聖旨,恐怕也并非是知熟我一查到底的德性,還有其他內情吧?”寧姶的眼睛倏地放出冷箭,讓對方猝不及防。
穆胥下意識地聳起肩膀,兩只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
自打與這餘家四姑娘打交道以來,什麽樹林剖屍、道觀查案、大鬧寅國公府,還有剛剛的犀利審問,可真是讓穆胥開了眼。
寧姶的幾句精要盤問,不僅不拖泥帶水直輸重點,竟還在非常快速的時間內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連帶那個牢頭,雖是聽得一頭霧水,可回味起來,深覺這定是問出來什麽了,沒有一句是廢話。
現下她即問了,穆胥便知道藏不住了。
寧姶瞧他支支吾吾的,一點也不痛快,就直截了當地說:“憲王在京都裏,各處都有眼線,湯泉宮怎會沒有?我不幹什麽,湯泉宮遲早是要掀的。”
“四姑娘是也怕打草驚蛇?”
寧姶聽此,笑的伸出了舌頭。“果然都是聰明人,既然憲王都做了,那我就得享其成了。”
穆胥抓了抓頭,猶豫了些許:“姑娘不再等等,萬一什麽都沒有呢?”
寧姶瞥了一眼:“藏污納垢之所,出入的皆是淫徒浪子。這等人最是肆意放蕩,不可能不會留下什麽。只要讓你們的眼線暗中留意一番,定能找出些許人的物件,這就是物證!”
“你懷疑我也就算了,難道懷疑你家王爺?”
“屬下不敢。就是怕萬一……”
寧姶惱了道:“怎麽的,人沒安排上啊?”
穆胥直擺手:“沒有,沒有,安排上了,快的話可能已經趕過來了。”這怎麽還變臉了呢?
“那就更沒有萬一,就算找不到什麽物件,湯泉宮裏頭的宮女和太監未必沒有收到過什麽賞賜。”你呀一定沒和什麽風月場所的人打過交道,真是沒見識。
想當初我配合公安掃黃的時候,就算是不出臺的服務生,甭管男的女的,誰沒個一兩樣貴重的。
在那裏的宮女太監,最是知道他們的真實面孔,這個線索如何能放過。
穆胥還是覺得,在湯泉宮的暗線,名單應該能列出來,卻也不能明着作為證據。至于寧姶所說的,未免會有些天真,就是搜出什麽,人家不承認,也當不了什麽呈堂證供。
不想,他們剛出了大理寺,一腳踏上了馬車,掀開簾子,便見到車上坐着一白淨的男子。
“奴才給四姑娘請安。”
穆胥知道裏頭的人是誰,他照舊拎起缰繩,準備架馬。
寧姶稍稍怔住,很快面容鎮定地進了馬車。
“起來吧。”她從小太監身邊走過,坐穩後道。
又對黎青道:“黎青,去換穆胥進來,你來駕馬。”
黎青看了眼小太監,他雖穿常服,但說話聲十分容易辨別。她應了聲,便出去換了穆胥。
穆胥進來後,一邊着坐,一邊問:“彭川,可是有什麽消息了?”
彭川臉上挂有幾分顧慮。
穆胥道:“彭川,有什麽你就說吧,四姑娘不是外人。”
彭川露出難色,從袖中掏出一些物件,有玉佩、香囊、戒指、扳指,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和死者煙兒佩戴一樣的鑲嵌珍珠的象牙镯子。寧姶斷定,這和死者張煙兒手腕上戴的絕對是一對。
她立時拿過镯子,細細地看了看,神色高深:“這镯子從哪裏來?”
穆胥也發問地看過去,眉頭緊鎖。
彭川回答說:“回姑娘,回穆大人,這镯子是安國君府顏尚書之幼子,顏儀開贈予一宮女的。”
“他不是單純去泡溫泉的吧?”寧姶緊接着問。
彭川點了點頭。“小的據悉,這镯子另還有一只,顏家少爺亦是送人了。小的雖不知是送給了誰,但定不是湯泉宮的宮女。”
“你在湯泉宮是負責什麽的?”寧姶朝彭川的視線捕捉過去,目光炯炯地問道。
彭川回道:“奴才是前年去到的湯泉宮,從去年開始,奴才做到了一個小管事。”他露出憨笑,“就是個小差事,負責打掃的。”
寧姶眼露笑意:“這個官兒好,負責的面積大,手下的人也不少,工作枯燥,倒是能聽到不少的閑言碎語。”她說着,深吸一口氣,又問道,“除了顏家的小公子,餘下的都是什麽人的?”
彭川聽此,又掏了掏袖子,從中掏出了一個折起來的紙單遞給餘寧姶:“姑娘,這是奴才抄錄的,上面有奴才自打在湯泉宮當值,見過來往的達官貴人。”
他補充說:“因着皇上和皇貴妃近幾年去的都是新建的禦龍溫泉,其他皇族貴胄雖不能享用皇上禦用的湯池,卻都願意去到禦龍溫泉,哪怕用的是小的湯池,故現在的湯泉宮除了這些人,并沒有什麽其他人來。”
寧姶雙指夾着紙單,她忍着沒有打開來看,放入袖子之際,擡眼問道:“你只告訴我,這裏頭地位最高的人是誰?”
彭川:“是德順長公主的驸馬。”
寧姶眸光漸漸黯了下來。
她并不顧忌那位驸馬爺的身份,但想到那日在壽宴上,長公主的氣派和自持,便不忍看到她顏面掃地的那一日。
穆胥問:“那麽姑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寧姶的身子随着馬車微微晃動着,臉上卻非常冷靜地說:“那自然是人證物證俱在了。”她揉搓自己的手指,一邊思襯,一邊似在自言自語,“物證是其次,人證是最主要的。只是這人證,非得是位高權重的人,否則,沒等上了堂,就被人給威脅住了,像是那個德四……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哦對了,彭川,湯泉宮裏頭是不是有個叫香巧的宮女?”寧姶想起來問。
彭川回答:“是有個叫香巧的宮女。”
穆胥看向寧姶,寧姶開口道:“她是個重要的。”她想了想,皺眉問道,“這些個東西丢了,你回去打算怎麽善後?”
彭川并無什麽顧忌,直言:“這個姑娘您放心,湯泉宮本就管理不嚴,一灘散沙。兩天前,我撞見一打掃的嬷嬷手腳不幹淨,當時我識破她的謊言,假意放她一馬,故意叫她離開,照她的話回去照顧她的孫兒,其實是想借着她的手,做今日這事。”
寧姶看了穆胥一眼,穆胥幹笑了一下。“四姑娘,這就是咱們王爺的做事風格,要打好提前量,不能讓敵人打咱們個出其不意。”
寧姶白了一眼:“是我見識短了。”
穆胥趕忙道:“這真不是,四姑娘的行事為人,那堪比大丈夫!”
寧姶彎嘴笑了笑。“這樣,彭川,你回去後,若是那個叫香巧的宮女還在湯泉宮,你幫我暗中保護好她,她若有任何的危險,你要及時的告訴我們。若是她不在了……那就打探一下,看她是死是活?”
“奴才領命!”
“湯泉宮的大總管是誰?”寧姶凝神問道。
“是貴嬷嬷。”
“是個女的?”寧姶感到意外。後一想,做這種事,是要找個女的,就像現代的媽媽桑。
寧姶知曉後,往前探了探身,對着外頭道:“黎青,先去大相國寺。”說完,她轉面對彭川,“你先回湯泉宮,我們去過相國寺,便會去那裏。”
……
穆胥快馬朝京郊的大相國寺而去。
馬車上的餘寧姶一直将簾子掀開,她覺得有可能和國公府的馬車碰個對面。
“姑娘,我覺得寅國公可能已經回府了,咱們這麽去找國公,會不會白費事兒。”黎青伸手過去,替寧姶掀起了簾子。
寧姶說:“首先确定一個假設,那就是,今兒國公府裏鬧出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錢鵬。在這個假設确立後,我們站在錢鵬的角度,整個案子的思路就是,他在利用張家庶女的死,想嫁禍給世子孫。”
“那麽這和咱們去大相國寺有什麽關系呢?”
“這是現在案子的一個基礎,一個确立的線,這個線确立,我們就能明白,為何今日回府的是國公夫人,而不是國公爺。”
“姑娘的意思是?”
“那就是國公夫人可利用,國公爺不可利用。錢維是國公夫人最寵愛的,錢鵬只要叫人将今天的事情着重提到兩點,一是錢維奸污官員家庶女,二是事情被文淵侯府的我撞破,只要這兩點,國公夫人便會不動聲色地尋事推托,瞞住國公爺,火速趕回府。”
“可如果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一樣,跋扈不講道理,甚至遷怒到姑娘身上,這不反而不妙。”
“這就要看,話怎麽說了……”
寧姶分神之際,見一輛馬車疾馳從他們身旁跑過,旋即穆胥便停下馬車,對坐在車裏的寧姶道:“姑娘,是寅國公府的馬車。”
寧姶立時道:“追,快追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