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希望庇護所
第1章 希望庇護所
一陣寒風吹過，楚钰裹緊了身上的灰色風衣。外衣雖然能抵禦初秋的寒潮，但是卻沒辦法抵擋住她的睡意。
連續五天沒有入睡，這讓楚钰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困意鋪天蓋地襲來，此時的她甚至連掙紮的念頭也沒有了。
眼睛緩緩閉合，眼看着她就要迎來一場甜美的夢境，胳膊上卻猛地傳來了強烈的刺痛感，讓她從那虛幻的美好中清醒。
“姐姐！不能睡！”
一個金色的腦袋從楚钰的風衣裏冒出來，而她抱着對方的胳膊也留下了一個整齊的齒痕。
小家夥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樣子，但是下口卻一點也不留情，那一圈齒痕甚至緩緩滲出了鮮血。
面對楚钰的視線，小家夥顯得有些心虛。他淺藍色的眼睛胡亂瞄着周圍，小聲嘟囔着：“如果不是我，姐姐早就變成怪物了……”
“嘟嘟，我沒有怪你。”
揉了揉嘟嘟的腦袋，楚钰正打算從背包裏拿些食物出來，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那些怪物又追上來了！”
嘟嘟喊着，緊緊扒着楚钰的胳膊，又往她寬大的風衣裏縮了縮。
“抓緊了，”楚钰重新背好背包，“要準備逃了。”
像之前每次躲避怪物一樣，她奮力奔跑着，可長期缺乏睡眠導致嚴重體力不支。就算她盡力繞彎道，那些怪物的尖叫聲還是離他們越來越近。
楚钰咬緊牙關，拼命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可怪物很快在身後冒了頭，就快要抓住她身後的背包——
一個急轉彎過後，兩人的性命短暫地得以保全，可那裝滿物資的背包卻被扯爛了，各種食物和生活用品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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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沒有任何停頓地繼續向前跑着，但是怪物也沒有落後多少，依然緊跟着他們。
“姐姐，門！”
順着嘟嘟的手指，楚钰看到了一扇非常奇怪的大門。黑金色的門緊閉着，上面刻畫着千奇百怪的圖案，它非常高，甚至高聳入雲，讓人看不到邊界。
就像是感受到了楚钰的目光，那扇門突然打開了。門裏黑黝黝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可楚钰的心裏卻響起了一個聲音——
走進去！
只要走進這扇門，就永遠不用忍受這樣的生活了。
這樣的念頭一旦冒出，楚钰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疲憊不堪的雙腿了。她沒有理會嘟嘟的叫喊，徑直沖進了門裏。
……
「滴，恭喜您擺脫末日，希望庇護所竭誠為您服務。檢測到您是第一次進入，為您提供免費希望點十個，您可以用于購買需要的物品。」
機械音很快在腦中閃過，楚钰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大廳裏，裏面稀稀拉拉地站着五六個人。
“這就是這次的新人嗎？”其中紅頭發的青年撇了撇嘴，“看起來很弱啊。”
在外面只看到了門的存在，楚钰很難想象門後會有如此大的空間，簡直像是一個小型城堡。
三層樓，裝飾奢華且幹淨，大廳的桌子上随處擺放着零食，這說明他們不缺物資。風格不一家具雜亂無章地擺放着，似乎劃分了每個人的領地。最重要的是，大廳裏的六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好，沒有一絲困倦疲憊。
她警惕地觀察着，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在末日裏保持狀态的，但是現在的情形容不得她仔細思考。
在心裏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勝率，楚钰抱緊了嘟嘟，不動聲色地退到了門邊，她的後背緊緊貼着大門，手悄悄放在了門把手上。
“不用怕，這裏是……”
看到有人開始靠近，楚钰猛地壓下把手，拼命向後——“砰！”
預想中的逃離沒有實現，大門紋絲不動，而楚钰的後背也結結實實撞到了門上。
剛才說話的中年大叔目瞪口呆地看着吃痛的楚钰，似乎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局面。
“好了，看來不僅弱，還是個傻子。”紅毛嘆息着搖了搖頭，然後轉身上了樓，看樣子是對眼前的人不抱什麽希望了。
“小姑娘，你沒事吧？”大叔關切地詢問着，“庇護所裏有醫療艙，如果受傷了最好還是花希望點治好。”
逃跑失敗後，楚钰就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可他們對她的态度實在是和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反複确認眼前的人沒有惡意後，她遲疑着開口問道：“……這是哪裏？”
“希望庇護所。”
大叔說着，走到了會議桌旁，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悄悄握緊了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楚钰這才慢慢坐下，依然把嘟嘟禁锢在自己能護住的地方。
“不用這樣的，希望庇護所裏不允許殺戮。”大叔安撫道，可楚钰仍然不敢有絲毫放松。
見狀，他搖了搖頭，開口道：“你們也是從末日裏來的吧？”
也？難道世界上還有沒被怪物侵占的地方嗎？
楚钰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也看到了，在這裏居住的人完全不像是身處末日。我們不缺物資不缺休息，更不用害怕危險，只要在希望庇護所裏，你就是絕對安全的。”
看着旁邊的少年一邊對着電視裏的搞笑節目哈哈大笑，一邊吃着零食喝着可樂，楚钰握着匕首的力道又緊了緊。
“沒有人知道希望庇護所是誰創造的，怎麽出現的，又是怎麽運行的。但是只要你遵守它的規則，就可以在末日裏活得風生水起。在進入庇護所的時候，你也聽到贈送希望點的機械音了吧。在這裏，金錢是沒有用的，但是只要你有足夠的希望點，就可以獲得想要的一切。”
看着依然有些懵懂的楚钰，大叔笑了笑，對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方斯年，你可以叫我方叔，歡迎來到希望庇護所。”
松開了匕首，楚钰輕輕握了下對方的手。
“……楚钰。”她說着，然後指了指懷裏的孩子，“他是嘟嘟。”
“你好啊。”方斯年柔聲對嘟嘟說，可對方卻眼神呆滞，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
“抱歉，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楚钰隐約察覺到了嘟嘟的不對勁，但現在顯然不是進行探查的時候，“這裏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嗎？”
“當然，每個來到庇護所的人都會擁有自己的房間。”
“別說這些廢話了。”看電視的少年突然轉過頭來，打斷了方斯年的話，“關于失眠樂園，你都知道些什麽？”
頓時，大廳裏本來在做自己事情的人全部停了下來，目光集中在楚钰身上。
“別這麽着急。”方斯年調解道，“等她理解了現在的處境才會配合，你們也不想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吧？”
失眠樂園？上次的事情？
楚钰默默記下了關鍵信息，也沒有追問什麽，跟在方斯年身後上了樓。
安頓好嘟嘟之後，方斯年提出要先帶她去激活潛能，他會負責和其他人說明情況。
一路上，楚钰了解到，希望庇護所的人們都是來自不同世界的，而這些世界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影響一般，全部發生了不同形式的末日。
庇護所則在各個末日世界中穿梭，只在被選中的人面前開啓。而每到一個新世界，庇護所會的大門開啓兩次，第一次接納新人，第二次收集希望。
大門第二次開啓後，庇護所的所有居民都必須離開，去末日世界中獲取希望點，只有獲得足夠希望點的居民可以回到庇護所，其他人将被留在末日裏自生自滅。
剛才之所以會逼問她，是因為新人是他們獲得世界信息的重要途徑。而對新世界更了解，存活的幾率也更高。
庇護所對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命名，而她所在的世界被稱為——
「失眠樂園」
“就是這裏了。”方斯年停在了一扇頗為特殊的門前，“潛能是新人在第一個世界中的求生手段，祝你好運。”
在明亮的環境中，這扇門處于走廊的盡頭，看起來漆黑幽暗，上面畫着和庇護所大門一樣的奇怪圖案。
又是那股神秘的吸引力，楚钰沒有猶豫，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設施很簡陋，只有一個操作臺和形狀貼合人體的座椅。她剛坐下就感覺全身被包裹起來，緊接着，手指上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
「滴。已确認您為第一次進入兌換所，獲得一次免費激活潛能的機會，是否使用？」
熟悉的機械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楚钰沒有遲疑，選擇了激活潛能。
想象中的痛苦沒有到來，微弱的電流感傳遍了全身，她感覺腦中好像多了點什麽。
「恭喜您激活了潛能。」
「潛能名稱：塔羅
潛能介紹：靠玄學不如靠自己，也許等你集齊所有塔羅牌就知道它有什麽用了。
塔羅牌收集進度：1/78
注意事項：由于此潛能過于強大，特贈送随機副作用——“皮膚饑渴症”。」
……塔羅牌？這要怎麽用？為什麽激活潛能還有副作用？
她嘗試使用潛能，手中出現了一張薄薄的卡片。卡牌上面是一個衣服鮮豔的人，他背着行囊正在仰望天空，而他的腳下是一條白色的狗。
卡牌的最下面寫着：「THE FOOL.」
愚人？好像在塔羅牌裏的序號是零。
她再三嘗試也沒有發現卡牌的作用，當然對于那個奇怪的副作用也是一無所知。
壓下心中的疑惑，楚钰浏覽了一下可兌換的物品。這裏的确如方斯年所說，食物、武器、能力、奢侈品……只要你能想到的東西，兌換所都有。
考慮到時間不多，她沒有過多停留，把所有希望點兌換成了必須品，然後就離開了兌換所。
樓下的大廳中，十幾個神色各異的人正等着她的到來。
楚钰剛出現在大廳裏，紅毛就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眼神陰沉地盯着她，問道：
“我說，失眠樂園到底是什麽樣的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