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寂

第8章 死寂

少年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可奈何兩家的大人都在,戰是不可能戰起來了。

在方斯年和楚钰的努力維持下,幾人終于心平氣和地坐下來進行了一番友好的對話。

原來,面前的少年叫白桃,他和方斯年來自于同一個末日世界。在末日前,兩人就是認識的。白桃的父親是方斯年的摯友,他可以說是被方斯年看着長大的。

自從末日裏死裏逃生之後,白桃就整晚整晚的失眠,方斯年只好讓他睡在自己房間裏,也順帶着能關照一些。

白桃這孩子性子倔強,又恰好處于叛逆期,最煩的就是大人的說教。他早就對方斯年寸步不離的“關愛”感到煩不勝煩,卻一直苦于沒機會擺脫對方,這次終于讓他抓住了機會。

看到方斯年被楚钰分了神,白桃剛一到達失眠樂園就偷偷溜走了。而他更換之後的歸航任務是——進入救贖之光內圍。

作為末日前的不良少年,在末日後又一直處在方斯年的保護下,白桃完全不懂得和人相處。在不小心遺失了寵物烈焰戰狼之後,他打算強行進入內圍,卻被執法隊發現了,并且把他抓進了看守所。

剛才出現的通道是白桃的潛能「行蹤不定的貴族領主」,他每天可以劃分一次領地範圍,并在領土內随機生成能容納一人的房間。

房間的使用是一次性的,他本人必須一直呆在裏面,一旦離開房間就會消失。

這潛能名和他很合拍啊……怪不得提到潛能就一臉自豪。

楚钰在心裏吐槽着,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光潔如初的牆壁。

“既然如此,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吧!”丁肅興致勃勃地嚷嚷着,“反正小桃想要進入內圍,我也想要回到內圍,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不要叫我小桃!”白桃陰沉着一張臉抗議道。

雖然對丁肅仍然抱有懷疑,但是現在被困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逃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愚人的技能,楚钰有些躍躍欲試,她提議道:“不如讓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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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幾人的鐵門緊鎖着,其厚實程度絕不是一般人能輕易破開的。嘟嘟的糖果爆炸機倒是能夠打開,就是動靜太大容易引來執法隊。

得到了衆人的肯定,楚钰深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注視着面前的鐵門。她閉上眼睛,感受着腦海裏塔羅的存在。

「将鐵門移除吧。」

腦內世界一片漆黑,唯有一張卡牌在空中懸浮着,它背面的六芒星閃着微光。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喚,卡牌緩緩翻開,消失在了她的意識中。

當楚钰再次睜開眼睛時,那倒着的愚人牌正緊貼在鐵門上面。

瞬間,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鐵門上面,就連白桃都在用餘光偷偷瞄着鐵門,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房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可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鐵門沒有産生任何變化。

“什麽啊,這不是沒用嗎!”

終于,白桃等得不耐煩了,他嚷嚷着,直接躺倒在床上,一副對楚钰不抱任何希望的樣子。

身為當事人的楚钰自然更加緊張,她又試着進行了一次召喚,可機械音提示她在23小時55分後才能再次使用此技能。

難道是因為被召喚出的愚人是倒着的嗎?技能有說召喚出逆位後,解決問題的幾率會大幅下降……那看來這次是白費功夫了。

自知理虧的楚钰沒有反駁對方的質疑,她尴尬上前,把愚人收了回來。與此同時,一串信息出現在了腦中。

「滴。技能【孤注一擲】已生效,房間201的鐵門材質已變更為“只能吃掉的巧克力”。」

……雖然她是很期待技能生效,但是這種解決方法換誰也高興不起來吧?難道他們幾個人要圍着門去啃嗎,那場面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楚钰還在考慮怎麽把這事告訴衆人,方斯年已經在積極考慮其他方案了。

“看來只能想別的辦法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嘗試把丁肅拆下的桌腿重新按上去,“也許可以觀察一下窗戶外面的環境。”

“對啊,窗戶上面沒有玻璃,如果有落腳點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從窗戶逃出去!”丁肅激動地附和道。

這人怎麽迎合都迎合不到點上呢?

看了看那腦袋大小的窗戶,方斯年嘴角抽了抽:“……那在場的怕是只有嘟嘟可以逃出去。”

眼看着兩個人馬上就要吵起來,楚钰連忙出面制止。

“其實,愚人還是起作用了。”她說,“它把鐵門的材質變成了巧克力……”

巧克力?

頓時,場面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衆人對楚钰的潛能産生了五花八門的猜測,表情也變得一言難盡。

“這不是很好嗎?”

方斯年率先打破了沉默,試圖挽回局面。他把剛按上的桌腿又掰了下來,遞給了正在自我反省的楚钰:“用這個沖着門随便砸兩下,就能輕易逃出去了。”

“哪裏用得着這麽麻煩?讓開,都讓開,小爺給你們開開眼界!”

楚钰還沒來得及阻止,白桃就從床上一躍而起,大步走到門前,然後一腳踹了上去——

門依舊完好無損,也沒有出現類似踢到鐵的巨大聲響。可白桃卻整個人僵在了門前,甚至還保持着踹門的動作。

“小桃?”方斯年輕聲喊道,“你怎麽了?”

此刻的白桃滿頭冷汗,右腳劇烈的疼痛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緊咬着牙關,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喊出聲。

面前的少年用身體力行證明了描述的真實性——改變材質的巧克力的确只能“吃掉”。

“這不是普通的巧克力。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無法被吃掉以外的方式破壞。”

補上了遲來的說明,楚钰受到了少年惡狠狠地瞪視,她輕嘆了口氣,說:“小桃的狀态不是很好,方叔,麻煩你照顧他了。”

被攙扶到床上的白桃痛得龇牙咧嘴,但依然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句了反駁:“別……別叫我小桃……”

……

“現在怎麽辦?”

安頓好白桃之後,丁肅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展開行動:“要把這麽大個門吃掉嗎?”

“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面前的巧克力門高大厚實,方斯年看着就發愁,他揉着太陽穴說:“問題是誰來吃?”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站出來承擔這份“榮耀”。

“巧克力小孩子愛吃,那不然就讓……”

丁肅這話一出口,衆人視線就集中在了嘟嘟身上。

“我不要!”嘟嘟打斷了丁肅的提議,委屈巴巴地躲在了楚钰身後,“為了練習潛能,我本來就吃了很多糖了。再吃巧克力牙齒會徹底壞掉的!”

“女孩子喜歡吃甜食……”

這次丁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钰銳利的眼神瞪了回去,他立刻識相地話鋒一轉,把矛頭對準了某個傷員。

“但是也不一定,還是長身體的少年更愛吃巧克力一點。”

在場唯一的少年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拒絕道:“別指望我,我最讨厭甜食了。”

白桃的話沒給丁肅留一點餘地,場上還沒被點名的就剩下兩個中年男人了。

“我對巧克力過敏。”方斯年擡眼和丁肅對上視線,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偉大的科學家總不會強迫我們這些普通人吧?”

最後,丁肅成功用排除法給自己挖了坑。

說實話,直接啃門着實不太雅觀。為了保護大家的眼睛和丁肅最後一絲尊嚴,衆人都默契地選擇低頭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丁肅的聲音拉回衆人的注意。

“門外只有一個守衛!”他輕聲說,但是語氣中飽含着難以壓抑的亢奮。

大門已經被啃掉了右下角的一小塊,上面留有明顯的牙印。而牙印的主人此刻正趴在地上,通過那個小洞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他在用對講機……等等,好像是有急事,他出去了!”

丁肅又興奮又害怕,他拼命壓低聲音,可激動的情緒還是讓他的聲音變了調。等待了一會兒,他猛地爬起身,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所見所聞。

“現在就是最好的逃跑時機!”他精神抖擻地提議道,“你們和我一起吃掉門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笨蛋。”白桃打了個哈欠,“哪用吃掉整扇門啊,你一個人把鎖的部分吃掉不就完了。”

情緒激昂的丁肅愣了一下,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很快,幾人就成功從小黑屋中逃了出來。

巧克力門上被啃出了一個大洞,而某位科學家的臉也變得髒兮兮的,上面東一塊西一塊的黑斑都是擦不幹淨的巧克力。

剛走出看守所的門,楚钰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他們從被押送進看守所到逃離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可是基地卻完全變了樣。

夜晚人們也不能睡覺,而睡魔因為失明不會對燈光做出任何反應,所以幸存者一般在晚上也不會特意切斷光源。他們在淩晨三點被押送的時候,周圍還是有很多建築亮着燈的,可現在的基地卻是一片漆黑。

月亮成為了唯一的光源,那微弱的月光不僅沒有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給基地籠罩了一層詭異的薄紗。

不止如此,基地還安靜得令人窒息,連風聲都消失了。白天那繁雜的人群就像是他們的幻覺一樣,整個基地裏沒有任何活物存留的痕跡。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點,前進的腳步也緩緩停下了。可哪怕只是站在原地,四人的呼吸聲還是在過分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

此刻的基地比白天的還要古怪,完全消失的光線、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以及銷聲匿跡的人們。

這就像是,害怕打擾到什麽東西的安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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