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母的消息
第9章 父母的消息
被自己突然出現想法吓了一跳,但是楚钰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不過,基地隐藏的能是什麽呢?
在失眠樂園,人類是不能睡着的,自然不用怕被打擾。睡魔又十分畏懼基地外圍的牆壁從而不敢靠近,而且時間也對不上。
如果基地在囚禁睡魔的話,天剛黑就該安靜了,可在三點的時候,周圍仍然是吵鬧的,和現在的氛圍完全不同。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丁肅嘆了口氣,輕聲說:“他最終還是醒來了啊……”
“你指的是誰?”楚钰問。
丁肅收起了一貫不着調的樣子,眺望着基地中央,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說,“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基地內圍。”
“我憑什麽相信你?”白桃懷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說自己是高層人員嗎,萬一你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全部抓起來呢?”
話音落下,一陣冷風吹過,似乎還伴随着某種生物沉重的喘息聲。他們周邊建築的窗簾猛然被拉開,人們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們,那黑洞洞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他已經有所察覺了,這是他的警告……”
丁肅神色慌張地喃喃自語,他飛速把衆人拉到那些人們看不到的角落裏,劇烈的心跳這才慢慢放緩。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現在是進入內圍的絕佳時機。”他鄭重地說,“救贖之光內部出了事情,目前是沒辦法分出精力來管我們的。錯過這次,怕是很難再進去內圍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給你們解釋清楚的。”
“可是——”
白桃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楚钰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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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她說,“現在,我們也只能相信他。”
有了楚钰的帶頭站隊,其他人也都選擇了相信,唯獨白桃吊着臉。在方斯年的看守下,他才不情不願地跟在隊伍後面。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他們這支隊伍格外顯眼。一不小心發出稍微大點的聲音,就會引來周圍居民的死亡凝視。
就這樣,他們步行了将近半個小時,期間白桃表現得十分煩躁,幾次想離開隊伍都被方斯年抓了回來。
終于,這段旅途迎來了終結,丁肅在一座奇怪的雕塑前面停了下來。
那雕塑十分巨大,差不多有三米高。整體形狀是人形,但面部卻是無比的平滑,沒有留下五官的痕跡,而它的身上被刻滿了各式各樣的眼睛。
說起來也怪,注視着那些眼睛,楚钰卻能看出來它們的不同。那些眼睛有的屬于孩童,有的屬于青年的,也有屬于耄耋老者的。它們有的充滿喜悅、有的滿是悲傷,還有一些是深入骨髓的怨毒。
單看任何一只眼睛,它們的目光都指向不同的方向,但當你站在雕塑前,它們卻一致地看向你……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眼睛……”
也許是因為恐懼,白桃的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
一旁的楚钰雖然沒有出聲,但是被上百只神色各異的眼睛盯着,她心裏也有些發毛。各種不好的念頭不受控地從心裏滋生而出,慢慢占據腦海。
“噓。”丁肅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打斷了白桃的提問,“等我們進去再說。”
和衆人的忌憚不同,丁肅像是完全沒有受到雕塑的影響。他自顧自地上前,然後用手在那些眼睛上面摸索着什麽。
看到這一幕,明知他有問題的楚钰也不禁生出了敬佩之感。而身後的白桃似乎更加害怕了,要不是有方斯年控制着,他怕是早就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對眼睛的摩挲持續了一段時間,丁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然後貼在了其中一只眼睛上面。
和其他眼睛相比,那只眼睛少了一些靈動。看着別的眼睛,楚钰可以判斷出它的年齡性別和情緒,就好像那是活物一般。
而那只眼睛死氣沉沉的,似乎只是普通的裝飾品。
咔嚓。
細微的聲響從雕像底部傳來,像是什麽東西緩緩移動開來發出的聲音。
“跟我來。”
楚钰跟着丁肅繞到雕像後面,一個漆黑的入口徹底暴露在衆人的視野中。
“這裏就是基地內層的入口,等進去我再跟你們解釋。”
他說完,率先走了進去。楚钰拉住了嘟嘟,讓他處于自己能護住的範圍內,然後把匕首藏在了衣袖裏。
她對着方斯年點了點頭,也帶着嘟嘟走了進去。最後,方斯年押着滿臉不樂意的白桃也跟了進去。
走下樓梯之後,楚钰進入了一個極度狹窄的密室,感覺上能容納他們幾人已經很勉強了。奇怪的是,在如此狹小的地方,她卻沒有看見丁肅的身影。
當方斯年和白桃下來之後,密室的門瞬間關上了。衆人的視線變得一片漆黑,可丁肅還是沒有出現。
他們被關起來了。楚钰想。
這是陷阱嗎?丁肅到底想要幹什麽,在這裏把他們全部解決掉?
還沒等她思考出什麽,一束強光突然照向了他們,刺痛了衆人的眼睛。
楚钰的神經本來就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态,所以在捕捉到丁肅身影的那一瞬間,她條件反射地把匕首架在了對方脖子上。
“等等,別這麽激動。”丁肅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手電筒的光線也随之照射到了房間頂部,“我只是去找照明設備了。”
看到她仍然沒有放下匕首,他露出了一絲讨好的笑容:“別這樣,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你把我們帶到密室想做什麽?”楚钰冷着臉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這可不是什麽密室。”丁肅說着,試圖移動脖子離匕首遠點,可冰冷的匕首不依不饒地繼續貼近了他,“這裏就是救贖之光內層的入口。”
一旁的白桃翻了個白眼,在手表上面敲打着什麽,随後楚钰腦中就響起了方斯年的聲音。
「這裏不是基地內層,小桃進入內層的任務還是未完成的狀态。」
聞言,楚钰神色一厲,匕首劃破了丁肅的皮膚,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說謊。”她冷聲說,“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裏真的是內層入口,只不過離進入內層還有一段距離。”丁肅哭喪着臉說,“外層的人稱呼救贖之光的核心區域為內層,而真正在內層生活的人就叫它「塔底世界」。我們現在就處于塔的入口,只有到達底端才算是進入了內層。”
這麽說,是因為還沒有進入內層,白桃的任務才顯示未完成嗎?
楚钰臉色微微好轉,手上匕首的力道也稍微松了一點。
見狀,丁肅長舒了一口氣,恨不得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都灌輸給她。
“外面那個雕塑就是看守塔的守衛,也是基地領導者楊遠山的能力。站在雕塑面前,你會覺得所有眼睛都在看着你,這倒是沒什麽。但如果你對着它把這個發現說出來,那你就會變成上面的其中一對眼睛。”
聽到這話,白桃出了一身冷汗。剛才如果不是丁肅阻止他,那他恐怕就要成為雕塑的一部分了。
“那張黑卡是權限卡,把它貼到任何一只眼睛上面,塔的入口都會打開。但是,同時也會被楊遠山察覺到。好在,我提前給自己留了後路。在雕塑上面,只有一只眼睛是不受楊遠山能力控制的,通過它打開塔,我們才不會被發現。”
“可是,塔在哪呢?”白桃對丁肅的說法将信将疑,“這麽擁擠的地方可稱不上是塔吧?”
“當然不是。”丁肅說,“這裏只是外界連接塔的途徑,在這裏我們是絕對安全的,我可以把事情跟你們解釋清楚。畢竟,不論是內層還是外層,到處都遍布着楊遠山的眼線。”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塔頂端的上方,而塔是往地底建的,內層埋的比塔還要深,所以才被稱為塔底世界。等我把事情交代完,自然會帶你們進入塔。”
他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楚钰的神色,弱弱地問:“現在可以把那個危險的東西放下了嗎?”
楚钰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放下了匕首,但是沒有收回去,依然在手中緊握着。
“別看外層人都想進入內層,那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情況,還以為內層是什麽好地方。”沒了死亡的威脅,丁肅的語氣都輕快了不少,“塔底世界的人們是不用睡覺,而且還擁有強大的異能,可那是因為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
“他們都變成睡魔了嗎?”楚钰問。
“那倒也不是。”丁肅對着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事還得從幾十年前說起,抱過你這話可不是騙人的。畢竟,我認識你的父母。”
這話無疑是楚钰心中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父母在她心中一直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不單單是因為她很少見到他們,更是因為他們的人際關系完全是一張白紙。
其他人都是有朋友、同事、家人的,可她的父母沒有。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完全獨立于社會的存在,哪怕舉辦葬禮也只有她一個人參加。
今天是十九年來,楚钰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她父母的事情。
“……你最好別拿這件事開玩笑。”她極力壓抑着內心中翻湧的情緒,“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你把我想象成什麽人了,我怎麽會拿摯友開玩笑呢。”丁肅臉上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楚雲生難道不是你的父親嗎?”
頭一回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那原本模糊的記憶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她似乎又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而對方正用那雙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發頂。
“你真的認識他們……?”
此刻楚钰已經有幾分相信了,她的聲音甚至帶着顫抖。
“當然了。”丁肅點點頭,“你出生的時候,雲生高興壞了,他一直給我炫耀他的寶貝女兒有多可愛。對了,我還記得你的乳名是小雨,下雨的那個雨。”
這次,她沒有任何的懷疑了。
如果說知道父親的名字是事先調查,但這個乳名她從未告訴任何人,連張姨和嘟嘟都不知道。所以,只可能是她的父母告訴丁肅的。
父親說,起這個乳名是因為雲生雨,而母親覺得雨不好聽才改成了钰。
“關于我父母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麽?”楚钰急切地抓住丁肅的胳膊問,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丁肅疼得龇牙咧嘴,卻是敢怒不敢言。他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和你父親是幼時好友,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你的母親是在大學時期和他相識相戀的。我們三個都對科研感興趣,所以在大學畢業後成立了私人研究所。”
“某次外出調研,我們發現了一塊奇特的隕石,而楊遠山正是在這個時候加入研究所的。他對隕石非常感興趣,并且想要進行人體實驗。可我們曾經用動物做過實驗,副作用非常恐怖,你的父母自然不會同意。”
“于是,他們和楊遠山發生了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