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34、不心動挑戰

34、不心動挑戰

喬歲安的表情瞬間凝固。

她的第一反應是反駁。

歲歲和碎碎:“我沒有!”

丁斯時給她甩過來一條視頻, 是一條十四分鐘的錄屏。

她點開來看,是丁斯時和她的聊天頁面。

喬歲安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給她換備注了, 從“隔壁那位”變成了“隔壁那位歲歲”。

屏幕最上方的備注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片刻後, 重新變回了“隔壁那位歲歲”。

沒隔幾秒,又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重複以往, 整整十四分鐘後,她看見視頻裏自己發了一條消息。

隔壁那位歲歲:“我到家了。”

喬歲安:“……”

确實有點荒謬。

她手指僵了半天,不知是何想法,社死的同時, 她盯着視頻最開頭裏他給她的備注, 抿着唇,指尖微微發麻, 這股麻意順着血管,一路湧上大腦。

雖然她網名叫“歲歲和碎碎”,但實際上衆人都叫她喬喬, 丁斯時平時只喊她全名,偶爾逗她,便只是似笑非笑地喊她喬同學。這是她第一次在丁斯時的手機裏看到這個稱呼。

是疊字, 是幾乎獨一無二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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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試探, 半是為了扯開話題, 她打字問:“怎麽給我改備注了?”

她緊盯着屏幕。

她看到上方的備注變化, 她就等着,手指捏緊了手機, 有些緊張, 終于, 删删減減一分鐘,備注又回來了。

嬌嬌丁公主:“怎麽扯開話題?”

喬歲安的指尖驀地一松。

緊接着,他下一句話就發了過來,是回複了她的那個問題。

嬌嬌丁公主:“還能是為什麽?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好好想一想。”

喬歲安覺得好磨人啊,她恨不得沖到隔壁揪着他問,可是她不敢,她是個慫貨,她怕一個沒處理好,他們未來可能會發展出的關系以及過去十幾年的情分就一起斷掉了。

她斟酌着,故意暗示:“往哪個方向想都沒關系嗎?萬一我誤會了些什麽怎麽辦?”

他回消息的間隔變得好漫長,喬歲安一直盯着那個“對方正在輸入中……”,指甲無意識扣着手機殼,心髒在跳舞,忐忑又期待。

嬌嬌丁公主:“那我可以給你個參考答案。”

喬歲安一下直起腰,隔壁那位嬌嬌丁公主又在輸入中了,時間被拉長,煎熬到她想立馬回一句“什麽”,但她閉了閉眼,還是忍住了。

不行,不能顯得自己非常迫不及待,太不矜持了喬歲安!

再睜眼時,手機進了新消息,他發的文字一下闖進她的視線,在她的心底橫沖直撞。

嬌嬌丁公主:“因為叫你喬喬的人實在太多了,會讓我覺得,自己不夠特殊。”

喬歲安手指驀地一顫,誤觸了手機側邊的開關,屏幕一下暗下來。她在漆黑的屏幕上,看見自己無意識睜大的眼睛,還有唇角無意識的弧度。

她吓了一跳,連忙把手機甩掉了,抿着唇拼了命壓住弧度,在房間內踱步。

喬歲安在恍恍惚惚中想,她和丁斯時,現在……算是在暧昧嗎?

如果她有種,她該直接沖到隔壁那位公主的家,哐哐哐敲他家大門,直面他,問他是不是也喜歡自己,他們現在屬不屬于朋友以上戀人未滿了。再強勢點,再大膽點,直接問他,要不要在一起。

可惜了,喬歲安,你個小慫包。

喬歲安躺在床上,默默祈禱:拜托了,快點到明天吧,這樣又能見到他了。

翌日早晨,喬歲安很不幸運地起晚了,匆匆忙忙捯饬完了自己,連早飯都顧不上吃,直接拿着書包沖去玄關處了。

人到門口,一下福至心靈,靜悄悄打開貓眼看了眼,果然,門口站了個人。她再小心翼翼關上貓眼,在旁邊的全身鏡上上下下掃視了一會兒,精心撥動了一下劉海,确認是最完美的弧度之後,抿了抿唇,面不改色淡定地拉開了防盜門。

丁斯時正低頭吃着早飯,聽到動靜擡起眼,眉梢微揚,語氣自然地道了聲:“早安,歲歲。”

喬歲安腳步一下頓在了門口,手握着門把手,指尖力道加重了,大腦一片轟炸,她盡量保持着冷靜,幾秒後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覺得自己大腦靜了些,能讓他看不出倪端了,結果一開口就是一個結巴:“你、你叫我什麽?”

“隔壁那位歲歲,怎麽了?”他聲音裏悶了聲笑,輕輕圈着她的手腕把她捏着門把手的那只手挪到自己面前,掌心向上,垂了眼望,評價,“手指都捏紅了。”

喬歲安下意識蜷起手指,卻又被他掰開。

丁斯時把指尖勾着的另一份早飯擱在她的掌心上,是一個包子,兩個燒麥。

喬歲安愣愣的,還有心思悄摸摸拿餘光掃了眼他的那份早飯,也是一個包子,兩個燒麥,一模一樣的。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還沒來得及吃早飯?”

“不難猜到。”丁斯時轉了身,往電梯那處走,“再不走就要遲到了,隔壁那位歲歲。”

喬歲安跟在他身後,臉還是熱的,那聲“歲歲”簡直像魔咒,一直在她耳邊揮之不去了一樣。她後知後覺地想,自己好像被拿捏了,毫無反手之力的那種。

電梯逐漸上升,到他們所在的樓層,“叮咚”一聲。

喬歲安偏頭,無聲地盯了身側人的耳後那塊皮膚很久,思索片刻,突然道了句:“丁斯時,你耳根好紅。”

電梯門開了,她正回頭,沒再看他,目不斜視地,先一步踏進了電梯。

他的步子一頓,緊跟着進了電梯。

在電梯裏沉默片刻,喬歲安把視線從電梯門移到了數字上,又默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什麽,伸手迅速按下了一樓。

電梯下行。

喬歲安昨晚有些沒睡好,在電梯裏站着,眼睛幹澀發疼,打了個哈欠,有點困。

“沒睡好?”丁斯時眼尖地瞧見了,問了句。

喬歲安立即合上了正打着哈欠的下巴:“有點。”

又是寂靜。

直至電梯門再次打開,他輕飄飄地落下一句:“我也是。”

喬歲安的心跳聲差點洩露出來。

她沒睡好是因為一直在想他,想丁斯時為什麽要喊她歲歲,明明前十幾年都沒想過要改備注。

那他呢?

喬歲安愣愣地目送着他踏出電梯,往門口去了,留下個背影。門外的暖陽灑進來,金黃色落了他滿頭,光暈踩着他的發梢跳舞。丁斯時單肩斜挎了包,脖子間圍着條紅白色相間的圍巾,印着菱形格。

喬歲安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圍巾,是他倆的媽媽一起買的。

“快點了。”他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顯得有些模糊,“真的要遲到了。”

冬天氣氛愈發濃厚,她卻在一片天寒地凍中感受到炙熱,由內而外的,是悸動。

枯枝敗葉落了一地,萬物慵懶沉睡,凜冽的風一吹,便吹到了寒假。

喬歲安和羅落、林時蟄約了去玩密室逃脫。

路上堵車,她來得便晚了些,不過好在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她到的時候羅落和林時蟄正坐在一張小圓桌前,頭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笑得花枝亂顫。

喬歲安坐下來,問:“在聊什麽呢?”

“說她那個暧昧對象呢。”林時蟄笑得肚子疼,羅落瞪她,她稍稍收了點嘴角的笑,才道,“最近那個不心動挑戰不是很流行嗎?她那個暧昧對象給她做了,結果你猜怎麽着?羅落每一個都心動,把他氣得哈哈哈哈。”

“哎呀,愛看帥哥不是人之常情嗎?”羅落連忙解釋,“那我也不能控制啊我就是看見長得好看的想笑嘛,你給我看美女也一樣的。”

“懂懂懂。”林時蟄道,“你不過是犯了每一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羅落:“……”

她狡辯:“怎麽了?他們男生難道不會看美女嗎?怎麽可能?你給我舉個例子!”

林時蟄秒回:“丁斯時。”

兩個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望過來,喬歲安下意識後仰了下下巴,擡着眼睛認認真真地想了遍。

她其實之前沒太關注過他平時刷視頻的內容,他平時要真閑下來,也就是玩玩保衛蘿蔔。

思索了片刻,她給出了個答案:“他好像……确實不太看。”

“你再想想。”羅落再問,聲音壓低了些,“平時走在路上,碰到美女,他不會停下來多看兩眼嗎?喬喬,不要給你發小打掩護,你悄悄跟我們講,我們不會傳出去有損他的學神高冷形象的。”

丁斯時平日裏就是學習,在衆人眼裏就是堵在年級第二前面那道堅不可摧的牆,畫風也淡了些,每天的生活似乎就是圍繞着學習和喬歲安的學習轉了,越是如此,在情感這一塊的八卦越是厲害,要說她倆不好奇他,那是假的。

“他其實平時真的不……”

“這樣,你去測測他!”林時蟄提議,“我給你精心挑選幾個視頻!”

工作人員走過來提醒她們可以進密室了,這個話題才轉過去。

密室的關卡不是很難,羅落和林時蟄不常玩,喬歲安卻是以前跟丁斯時待在一塊玩得多,很多關卡沒一會兒就能看出奧秘,但為了保持羅落和林時蟄的游戲體驗感,她一直在後面跟着,忍着不說,待二人焦頭爛額的時候,才适當出來提醒一下。

這種對密室精準拿捏的感覺,讓喬歲安不由得想起之前每次跟丁斯時一起來的時候。每一回,每一次,他也是這樣,神色淡淡,就這麽跟在她身後,由着她上爬下蹲,到處乒鈴乓啷一頓搜,直到她快庡要洩氣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丢給她個線索。

反正,她就沒怎麽用到過對講機這種東西。

這個密室情節還挺完整的,邏輯緊密,最後工作人員帶她們複盤了遍,又送了她們三個人每個人一個密室紀念小別針。

乘公交車回去的路上,喬歲安坐在靠窗的位置,偏頭望窗外枯枝輕顫,今天的風有點大,路邊行人的大衣被吹得鼓起。

車內開着暖氣,她望着窗外的天寒地凍,還是悄悄把羽絨服裹緊了些。

擱在口袋裏的手機不住地振動,喬歲安打開來,才發現是林時蟄傳了一個又一個視頻給她。

最後,林時蟄又附送了一條消息:“都是我壓箱底的老婆們。”

喬歲安翻了翻。

确實是壓箱底的老婆們,各種類型應有盡有,都是拔了尖的,擱人群中一放都能一眼瞧見的存在。

喬歲安翻了半天,又打開相機對着自己照了照,心煩意亂,幹脆按滅了手機。

半晌,她又撈出了手機。

然後,半個小時後,她敲響了隔壁家的大門。

林時蟄發給她的那些壓箱底的老婆們,喬歲安一個都沒選中,自己去網絡上搜的。

私心裏,找了幾個漂亮的,但比她差了些的,至少她覺得他大概率不會動心的類型。

在拿給丁斯時看的時候,她一邊緊盯着他的唇角一眼都不敢眨,一邊在心底吐槽自己真是慫得要死要活。

她還很緊張,時不時拿餘光掃一眼手機屏幕。

面前人百無聊賴似的,脊背靠着椅子,一派閑适,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她精心挑選好的視頻,面無表情的,神色平淡。

視頻滑到了底,只剩下最後一個。熟悉的音樂聲響起,他指尖頓了下,喬歲安坐在他身側,手指蜷着,感覺自己掌心出了汗。

視頻裏那人着了一身白,手心裏輕輕控了段白紗,抛起又落下,在半空中飄落,像一縷清清淡淡的煙,白色裙擺旋轉,恰似盛開的昙花,孤寂又絢爛。

丁斯時彎了彎唇角,側了頭,眉梢含了笑,問:“故意的?”

喬歲安裝模作樣伸長了脖子往手機屏幕上望了眼,裝模作樣地訝然:“哎呀,我怎麽不小心把上次我元旦晚會表演的舞蹈視頻放過來了?”

她伸手,要把他手裏握着的她的手機拿過來,目光垂着,故意道:“那要麽這個就不算吧。”

喬歲安握住手機,抽了下,卻沒抽動,丁斯時指尖用了力,按住手機。

視線落處,是他垂落的衣擺,藍色毛茸茸的一件毛衣。耳邊,是他不緊不慢的一句:“确實,不算這個視頻會比較好。”

她頓了下,肩膀微塌,心裏瞬間像咬了一口檸檬,于是汁水四溢,酸的。

喬歲安抿了下唇,佯裝毫不在意,用力抽了下手機,他仍然握着,絲毫未動。

她猛地擡起眼要去瞪他,卻驀地撞進他染了笑的眼眸裏。

丁斯時另一只手握住她椅側,輕輕往他那邊挪了挪,距離靠近,他傾下身,瞳孔漆黑,半是笑,半是誘哄般的試探,問了句。

“怎麽?你明明就在這裏,卻不敢真人跟我做不心動挑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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