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人聲剛落,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厮便從陰影地裏走來。桓月微蹙黛眉,目光徒然淩厲。
果然,若是在梁家的場子上沒碰見他,那才是會讓人啧啧稱奇的地步。
男子斥來的聲音依舊如染血般刺骨,連抑揚頓挫的調子都透着股生來高傲的不馴。
“大家可得細瞧着,這位姑娘便是那繡春坊的頂頂頭牌,輕易怠慢不得。”
梁安夜嗤着一臉假笑,用手虛指着人,末了還給桓月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簡直虛僞至極。
女子立在一旁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這與被人将衣服一通拉扯下來裸露着有什麽區別?
桓月壓着眉,怨氣直從眼中疊起溢出。她慢慢擡步向前,反倒出人意料扮一副溫柔小意的樣子,妥帖詢問一句。
“原來是梁三公子,好久不見。怎麽今日不見大公子?”
雖是白白的一句話,但卻足已點燃火星。
女子話裏話外的弦外之音,只要梁三不是個沒腦的傻子,那必然是能聽懂的。
果不其然。
“好,好,好。”
梁安夜連道三聲好,樣子瞅着似是已經達到臨界點。他雙目赤紅,雪白的齒開合着,表情森然。
男子本就窩着上回的火無處發洩,現如今桓月又不知死活的提及,今朝也算是終于可以不必再忍了。
我們新仇舊恨,一起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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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滾沸的怒氣燒着,衆人紛紛撤向一旁。如眼前此番情景便是權貴也不敢輕易上前,急急的又離風暴中心遠了半寸。
搖晃的燭火下,梁安夜晃晃悠悠地踱步到人眼前,他面部扯出了個極其詭異的微笑,語氣卻輕之又輕。
“姑娘不妨猜猜,不久前我府中的下人給我帶來了什麽好消息?”
男人說話的語調輕緩,一步步催人心,磨人骨。字字吐出的話也絲毫不留情面,諷刺味十足。
“他們說,說桓月姑娘攀附白府不成被人趕了出來,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山雞就是山雞,一朝得道就妄圖變成飛天的鳳凰,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些。姑娘你說,對不對?”
面對梁安夜刺人的冷嘲熱諷,桓月可以通通默不作聲,盡數接下。
但随之一齊射來的,衆人審視的目光,卻讓她慌忙失了神。女子垂下眼皮,板着燥熱的臉抿唇,手握成拳。
從前這樣的目光見多了她并不在意,如今不過才挺直腰板活了幾回爾,便再也耐不住這種滋味了。
桓月羽睫輕顫,眼裏含着點點細碎的脆弱卻賭氣般不肯洩出半分,只是更加緊握着手中的提燈,好像那是自己夜行險路唯一的依靠。
眼見女子不開口反駁自己,梁安夜心下三分可信的話也成了十分篤定。
便是不用人想也能清楚,白府這等高門府第哪裏是她能攀上去的。
如此煙花巷柳地的女子實在是不夠看,一時消遣而已。若是真娶了,怕是連提鞋都會嫌膈應人。
思及此,他又睜目打量了桓月一番,青澀綿軟的面
皮陣陣透着誘人采摘的嫩色,男人的眼神也徒然變了味道。
桓月心道不好,眉毛狠折了下,好似有所察覺般退後兩步,躲避着危險。
可她一介弱質女流又怎麽能逃過滿是豺狼虎豹的賊船,更何況梁安夜今也是為她設的局。
男人黏膩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幾番,淡若如風的輕飄飄貼近人道,音調越來越高。
“不過,你這樣天大的膽也只到今天為止了。我倒是要看看,沒有白家的庇佑,你在我手下怎麽活?”
“來人,給我按住她,我便是要來扒了她這一身傲骨!”
梁安夜一聲令下,小厮紛紛應和着伸手就要拿人上前。
周遭人看這架勢頓時鬧哄哄亂作一片,面上有憐有憂,皆嘆這女子時運不濟遇上了這祖宗發病,可又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替她祈禱。
可這位被衆人一致擔心的主人公卻安安分分的,既不掙紮也不吵鬧,被小厮壓着手放在身後,頗有些任你擺弄的意思。
難不成她是認命了?
桓月被梁安夜捏着下巴擡頭,她嬌嫩的唇瓣被齒咬着,映出道道深痕。
男人微眯起眼左右巡視起了她一身皮子,視線仿若視衣衫為無物,話語中還帶着幾分纨绔子弟的躍躍欲試。
“上回沒完成的事我總念得緊,料想你也應是,不如我們今日便就在此繼續吧。”
在此?!
明明是含着幾分詢問的問答,可梁安夜卻根本沒有讓人應聲的意思,直直地動手扒着桓月的衣服,貼身上去。
這樣荒唐的話語砰的在桓月腦中炸開,繞是她再氣定神閑也坐不住了。原不過以為是被他嘲諷幾番,忍忍便過去了,可他如今…
竟是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如此的茍且之事!好一個無恥之徒!
此時,二人身側圍了一圈又一圈的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見梁安夜纏上前欲對女子行不軌之事。
座下也有不少看不過去梁安夜嚣張姿态的公子哥,僅叫喚了兩聲,就都一一被小厮給頂了回去。
說到底,誰都是不願真得罪了梁氏。那些個肯開口正義執言的,怕是也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再多便也沒有了。
偶有些從頭看到尾的貴女,在一個勁兒的拿眼看向一旁久不發聲的宋景玉,見他一動不動的就更加摸不着頭腦了。
那公子不是之前還和女子親親熱熱,好似一對璧人。怎麽現下卻做了啞巴,一言不發?
真真是半點擔當也沒有,瞧着權勢高的欺壓心愛之人也無所作為,成沒用了些。
即使長了張驚為天人的面皮又如何?肚裏也是爛成一片,窩囊透頂!
忽的,桓月胸前一涼,櫻粉的衣衫已被梁安夜撕扯開大半,他正撲人在身下悉悉索索的動作着。
男子的動作又兇又急,和狗看見肉骨頭一般,沒有半分人的理智清醒,完全與禽獸一樣,無甚差別。
女子氣急敗壞的大力掙紮了起來,手臂紅成一片,想要推開面前的男子。
可這瘋狗根本禁锢不住,直壓着她的手動彈不得。
梁安夜鼻下嗅着軟香,嘴也不安分了起來。在發間,衣衫上,到處落了下去,手也跟着撫摸着人。
最後甚至直接對着身下的軀體啃咬了起來,行為愈發的放肆,厮磨啃咬,叫人心下作嘔,恨不得當下就投河自盡。
桓月側頭躲避着,細嫩的脖頸被他磨出一片紅,火辣辣的痛。她舌根狠磨了一番,頃刻間戾氣叢生。
這人簡直找死!
桓月騰地渾身陰沉入骨,眼中滋生的恨意化身成魔,片片割着梁安夜的眼還不夠,欲撕咬龇牙吞其血肉為食才方可解恨。
她也不欲再忍,哪怕是今天命喪于此,便也無怨無悔!
想罷,女子一個吸氣狠掐上梁安夜脖頸,還沒等她用上十足十的力同他不死不休時,手臂便被從另一個方向來的大力拉扯了起來。
“梁公子,強迫女子算什麽本事。”
宋景玉清潤的聲音響在耳畔,清清冷冷的如玉珠落盤,極盡殊色的面上也是漫不經心的淺笑。
梁三見美人不在,眉間煩躁突生,更甭提眼前還有個人吵吵嚷嚷的欲來教訓自己,真是可笑。
他是誰?他可是梁安夜!盛京霸主!誰人敢說他的一句不是!
男子手腕處的青筋頓起,一口牙齒被他切切地死咬着,梁安夜低啞着嗓音說。
“你又是什麽東西?憑你也配在我面前叫嚣?”
“不過是個無名小輩,看不慣公子為難小女兒家出口一言罷了。”
宋景玉依舊溫聲慢語,那不徐不疾的樣子更加激發了梁安夜的怒火。
且不說他天大的膽,敢在自己興頭正濃時吵嚷。便就是那一身面對自己還仍舊挺直的腰板,便就是錯。
只要是在盛京,若是有他在的地方,誰人不是一副畢恭畢敬的讨好樣。
你又算什麽身份地位,竟也不卑躬屈膝。
“既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得臺面,便別在這裏逞英雄。”
“難道你,也想死嗎?”
梁安夜斜睨了一眼人,料想此人聽了這話後定會識趣的滾到一邊,不會再和自己拉扯下去。便欲從他身後拖出桓月再繼續下去。
但那男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宋景玉橫手一擋,牢牢将人護在身後。
二人手臂交彙,梁安夜被力道震得陣陣發麻,他一時就怒極了眼,咬牙切齒吼道。
“好,既然你願意做這個出頭鳥,那就留命在此吧。”
話音剛落,男人一個眼神示意,湊在他身旁的小厮便迅速聽懂了主人意,雄赳赳地領着人上前收拾宋景玉。
一身青袍的宋景玉立在船上,雖談不上瘦弱,但面對那幾個熊般壯的小厮,還是難免會讓人多擔心他幾分。
就在一幹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景玉身上時,那邊的梁安夜早已找準時機扯一把拉出桓月。
男人渾濁的氣息撲面而來,按着女子的手越發使勁的向後一掰,腳抵在她雙腿之間,完完全全掌控着人。
“今天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得罪了我總歸是要付出點代價才行。姑娘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