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月季花的藤蔓攀着圍欄交織成密不透風的花牆, 馥郁的芳香漫溢,飄浮在清冷的晚風中。
雲聽夏看着許星淼腳邊的行李箱,面色複雜, “你給我的禮物就是這個?”
一個......約莫26寸的行李箱?
許星淼笑眯眯地拍了拍箱子, 雀躍道,“在裏面!”
他提着箱子走向不遠處的長椅,一邊解釋道,“本來是用一個紙箱裝的,但是拿起來好像有點重,宿舍樓又沒有電梯, 你拿上去也不方便, 所以我就換成這個了。”
“男生宿舍的樓梯旁邊都有一條小小的斜坡可以推箱子上去的, 你們那棟樓應該也一樣吧?”
“嗯, 一樣。”
雲聽夏實在想不出來是個怎樣的禮物需要這麽大一個箱子來裝,索性不再去想, 反正不久後她總能揭開謎底的。
走在前面的青年終于停在腳步, 在長椅的一側坐下,然後彎下.身将行李箱的拉鏈拉開, 閉合的箱子完全伸展開,露出裏面大大小小的禮品盒。
“這麽多?”雲聽夏小聲驚呼起來,油然而生的“驚喜”中,顯然是‘驚’的情緒要大于‘喜’的。
“因為我覺得一件不夠嘛。”
他仰頭望着還站在旁邊的雲聽夏,眼睛裏映着一片星光,央着她快點坐下拆禮物。
雲聽夏腦子有一瞬空白,暈乎乎地坐下, 直到手觸到自己帶下來的打包袋,才如夢初醒般開口, “對了,這個......”
她把打包好的蛋糕放到了兩人中間的位置,在許星淼困惑的注視中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是我的生日蛋糕,想讓你嘗一下。”
打包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把蛋糕拿出來,她就覺得這樣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只是兩塊蛋糕而已,其實沒有必要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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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專門留給我的嗎?!”
許星淼眸中的星光閃耀着,蘊着濃郁的、她難以解讀的情緒,“謝謝!”
雖然他更想親眼看着她吹掉生日蠟燭,然後親自切出一塊蛋糕分給他......但是在親人和室友的陪伴下,她居然還能分出心思給他留蛋糕!這不就說明他在她心裏的地位已經高居第三了嗎?!
除家人和室友以外,別的人都不可能有這種待遇對不對?他就是獨一份的!
許星淼眼巴巴地看着她,很感動地說,“你真好!居然還特意給我留了蛋糕,我一定會好好吃完的!”
雲聽夏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只是兩塊蛋糕而已,不算什麽......”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對許星淼這般積極的回應受用極了,雖然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意,但也被妥帖的對待了呢。
“那我現在拆禮物?”
雲聽夏知道他想看到自己對禮物給出的各種反應,所以就沒想着拿到寝室再拆。
“你吃蛋糕吧,別幹看着了。”
她的視線在行李箱內飛快掠過,最後凝在最大的那個盒子上,彎腰把它撈了上來。
分量不小。
“是什麽呀?有點重。”
“你猜~”
許星淼用叉子挖起一大塊蛋糕胚送入口中,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雲聽夏皺了皺鼻子,故作不滿道,“猜個鬼。”
這些禮物都是用飛機盒裝好的,沒有品牌的logo露出來,所以她猜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猜。
“這是一件很實用的東西,唔,起碼對你來說很實用。”許星淼一邊吃蛋糕一邊給她提醒。
雲聽夏撕開飛機盒的封口,笑着試探道,“對我來說很實用?這麽大一箱,不會是顏料吧。”
許星淼眼中的促狹笑意瞬間轉變為驚恐的愕然,“你怎麽知道?!”
雲聽夏看着他這反應,同樣愕然地出聲,“我猜對了?真的假的啊?”
正想着這人是不是在演她,手底的盒子就被她徹底揭開,映入眼簾的是幾個水彩品牌的最新款的顏料,粗略一看差不多是有十來盒。
“這麽多?”
雲聽夏又一次發出這樣的感慨,想起家裏和寝室裏的那些存貨,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需要買新的顏料了......
當然了,只是這麽一說而已,顏料這種東西每年都會出現令她心動的最新款,所以不買是絕對不可能的。
“天吶,我感覺我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她看着這盒又摸摸那盒,恨不得馬上飛回宿舍着手試色了。
“謝謝你。”
雲聽夏想到自己接下來還會說出無數次的‘謝謝’,就忍俊不禁道,“其實今年只送這一個就夠了呀,已經是很好的禮物了。”
“想送的今年都送完了,那你明年不是又要想新的了嗎?”
她笑嗔道,“你這人怎麽淨給自己找麻煩事呢?”
“可是給你準備禮物又不是什麽所謂的麻煩事。”
許星淼叉起一顆飽滿的青提送入口中,很快被酸得臉皺了一下,說出的話有些口齒不清,“雖然在準備禮物的過程中經常糾結你會不會滿意,但只要一想到你看到喜歡的禮物會露出來的驚喜的表情,我就覺得動力滿滿。”
“今年想送的是這些,明年肯定也有想要送你的另外的新東西啊。” 他垂着眼睛,挖出一朵完整的蛋糕花,十分貪心地一口塞進嘴裏,聲音也像是融化的奶油一般輕盈而甜蜜。
“想要給你的東西,我就是想一次性全部給完嘛。”
他漫不經心的話語讓雲聽夏的大腦又一次陷入混亂,如臺風過境,殘存的混亂不堪的思緒讓她難以給出什麽反應。
她踟蹰着,只好先将顏料收好,借着拆第二個盒子的由頭迅速轉移話題,“這個小一點的是什麽啊?能給個提示嗎?”
許星淼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給了雲聽夏怎樣的沖擊,聞言仔細端詳着她手中的盒子,“這個是......呃,也是你日常能用到的東西。”
雲聽夏一臉無語,“你這說了和沒說一樣好嗎?”
這個盒子比較小,她拆起來動作快多了,探進盒內的指尖首先感受到一片溫涼的觸感。
“這是......什麽?”
她借着月光打量着手中質地瑩潤的,國際象棋樣式的物件,在發現底部刻有圖形以後,靈光一閃,“印章嗎?”
“對,是滴膠印章。”他舔了舔唇,故作不經意地提道,“但是我的手不夠巧,所以做出來的沒有別人的那麽精致好看......”
“是你親手做的?我還以為是你買的呢,這做得也太漂亮了!”她愛不釋手地摸着印章,由衷嘆道。
這印章通體藍色,剔透如水晶,自內而外的透着細碎的粼粼珠光,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像是浩瀚的星空,又像是浮着銀屑的海面。
雲聽夏來回摩挲着印章底端凸起的部分,怎麽也摸不夠似的,很快辨認出上面的圖案是圈住一朵酢漿草的雲。
“真可愛。”她笑起來,合掌将這支印章攏在手心。印章的邊角都是圓潤的,攥在手裏不會有被硌到的感覺。
又要說‘謝謝’嗎?總感覺有些輕了。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迎着他晶亮的眸光,柔聲問道,“這個你做了多久啊?”
“沒多久的,這個做起來蠻簡單的,不費神。”許星淼十分矜持地抿唇笑道。
聽到如此答複,雲聽夏有些訝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還以為他會很得意地邀功呢,這樣看來,他是真的不覺得這個做起來很難。
“總之,我很喜歡這個。”她認真地說,“我以後的每幅畫都要印上這個......啊,拿去參加比賽的要除外。”
“真的嗎?!”
“肯定啊!”
在獲得她極其篤定的答複後,那種歡欣雀躍的,帶着點洋洋自得的笑容又回到了許星淼的臉上。
他像是想說點什麽,但那股子竊喜總藏不住,每次開口,就抑制不住的想要笑出來,看着蠢兮兮的。
雲聽夏也跟着他笑,“還有四個沒拆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莫名說出了一種長路漫漫的惆悵感。
她打算速戰速決了,便一次性拿起兩個盒子,卻不想被許星淼飛快制止,“等等!那兩個不是我準備的,不用急着拆!”
雲聽夏愣了愣,有些理解不能,“......什麽叫不是你準備的啊?”
許星淼撇了撇嘴,看着不是很情願地說道,“是阿榮還有阿照給你的,他們知道我要過來,所以讓我順便把他們的禮物也一起捎上了。”
“是嗎?”雲聽夏有些苦惱地吸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們居然還給我送了?我以為我和他們不算很熟。”
“因為我和你關系好嘛,所以他們......”許星淼強行把即将脫口而出的‘愛屋及烏’咽了下去。
不行不行,這樣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嗯,反正就是這樣,他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他一番胡言亂語,又提前劇透道,“阿榮送的積木,阿照送了一套畫筆,沒什麽特殊的。”
他沖她眨了眨眼睛,低聲懇求道,“你說過要把這段時間都留給我的,所以只拆我的禮物好不好?”
雲聽夏:......
被這麽一說,雲聽夏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那也太無情了。
“好吧。”
把這兩個盒子放置到一旁,她拿起箱子裏最小的一個禮品盒,照例做出猜測。
“好小的一個啊,看起來只能裝飾品的樣子。”
她把玩着那個小盒子,“是手鏈?項鏈或者耳釘?總不能是發卡吧?”
随着這一連串的猜測落下,許星淼吃蛋糕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咬着叉子看向她的眼睛逐漸發直。
他近乎喃喃自語,“你也太聰明了吧?”
“猜對了?”雲聽夏沐浴在他熾烈的目光裏,不由得心生得意,還偏要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沒辦法啊,誰叫你用這麽小一個盒子裝啊?很容易猜到是飾品的好不好?”
又一次猜中禮物的雲聽夏自信心膨脹到快要炸掉了。
她興高采烈的将這個盒子拆開,眼睛一亮,“是耳釘啊。”
黑絲絨的底座上停着一對蝴蝶樣式的耳釘,主石是濃郁明亮的紫色寶石,切面很漂亮,蝶翼是镂空的設計,邊緣錯落有致的鑲嵌着大小不一的璀璨圓鑽,小巧別致,仿若下一秒就要從盒子裏翩跹而出。
“上次和你去植物園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适合戴一對蝴蝶耳釘。”
許星淼吃完了蛋糕,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他至今還記得當時的畫面,一碧如洗的天空下是連綿的花海,身着紫色長裙的少女臉頰泛起羞赧的粉色,慢吞吞地擡手将一縷垂在頰前的頭發撩至耳後,露出瑩潤的很有肉感的耳垂......雖然她當天帶的珍珠耳釘也很适合她,但他始終覺得她的耳朵上缺了一對蝴蝶。
她鮮妍秀麗的面龐比一園子的露紅煙紫都要奪目,眉梢眼角溢出的風情似蜜一般引蝶采撷。所以那天回去以後,他就托家裏找設計師用紫藍寶做了這樣的一對耳釘。
“你喜歡嗎?”他歪了歪頭,有些難為情地提出一個在他看來有些出格的要求,“喜歡的話,可以現在戴給我看一下嗎?”
他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完全沒了底氣,弱弱地打了個補丁,“不想現在戴也沒關系。”
雲聽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她今早起晚了,就沒戴耳飾,甚至連防止耳洞閉合的耳棒都沒記得插.上,所以現在耳朵上很空。
“......可以啊。”
反正在入了新飾品以後都是要試戴的,多一個觀衆也......也沒什麽所謂。
她在心裏這樣寬慰自己,拿起其中一枚耳釘用耳針的部分探索着尋找耳洞。
“等一下......”
半天沒摸着耳洞在哪,雲聽夏嘶了一聲,轉用指腹細細摩挲起耳垂的每一寸皮膚,“我的耳洞有點小,等一下,應該快摸到了。”
許星淼看着她漫上眉宇的焦躁,鬼使神差地傾身上前,“要幫忙嗎?”
雲聽夏的手一頓,一雙睜圓了的眼睛愣愣地看向他,荔枝核一般黑潤的眼珠輕顫着。
許星淼意識到自己又一次過界,探過來的身子僵了僵,正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就見她自暴自棄般垂下了手,“好吧。”
她伸手拽住他的手腕,迫使他攤開手掌接住那枚小小的耳釘。
“那你幫我戴一下吧。”
許星淼怔忡地眨了眨眼,在接受到她含着催促意味的眼神後才恍然,原來剛剛的不是幻聽。
他張了張嘴,讷讷回道,“......哦。”
看他表現得如此無措,雲聽夏反而從容起來。
她配合的将鬓邊的碎發全部繞到耳朵後面,微微側過身子,讓耳朵完全展現在他的眼前。
與此同時,他從長椅的另一側挪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進,到最後,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雲聽夏眨巴着眼睛盯着別處,就好像那只耳朵完全不屬于自己的一樣不管不顧。
“那、那我幫你戴上了?”
他這句話甚至是用氣聲說的,好像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會驚動到什麽一樣,開口間有很淡的奶油味逸了出來,薰得雲聽夏腦袋發暈。
她木着臉點 點頭,靈魂早就脫離了軀殼,殘留的丁點意識本能的擺上了自己最擅長的冷臉。
許星淼大敵當前,也沒了多餘的心思通過她沒什麽表情的臉去窺探她的心境......他只覺得臉很燙,心跳得很快,手也是顫顫巍巍的,幾乎要捏不住那枚耳釘了。
他終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觸摸到她的耳垂,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綿軟,但他最多只敢捏一下,在引起她的警惕之前,就将耳針小心翼翼地推進她的耳洞,力道放得極輕極緩,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把她耳朵弄疼了。
在用耳堵固定好耳釘以後,他的手稍作停留,就退了回來。
“好了。”
他看着在她耳朵上振翅欲飛的蝶,眼睛裏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彩。
這只貪婪的蝴蝶終于吸食到了它觊觎已久的蜜意。
“就好了嗎?”
感受到耳朵上傳來的輕微墜感,雲聽夏側過臉,在對上他在夜色裏格外幽深的眼神後,呼吸微滞,心忙意急之際口不擇言道,“好像有點重......對了,是不是還有一個禮物?最後的一個禮物?”
他歪了歪頭,大半張臉重新回到花園柔黃的燈光照射下,明亮的眼睛有着她熟悉的爽朗笑意。
“對呀,那個也是我手作的!”
他扁了扁嘴,流露出想要被安撫的委屈神色,“費了好多功夫呢——”
“是很難的工藝嗎?”
“嗯!”
許星淼重重地點頭,隐晦地看向自己完好無暇的手掌時,開始後悔做手工的時候全程帶着手套了,不然要是一個不小心傷到了手留下了痕跡,她......應該會心疼吧?
不對,是肯定會心疼吧?反正不可能嫌傷痕醜......
早知道就不那麽臭美了。
“是傷到手了嗎?”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凝在他自己的手上,雲聽夏連忙擡起他的右手細細打量,見沒有一道痕跡,略松了口氣,“沒傷到手就好,不然我會很愧疚的。”
“......嗯,我很小心的。”許星淼的手指被桎梏着,沒敢動,僵硬的被她翻來覆去地檢查。
雲聽夏又撈起他的另一只手看了看,沒發現異常,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她抖擻着向最後一件禮物伸出手,“讓我看看是什麽東西讓許星星這麽勞心費神——”
用比之前都要快的速度打開盒子,呈現在眼前的堆疊起來的物件讓她一時沒看懂這具體是什麽。
直到許星淼拎着最上面的絲帶将它提起,一陣風正好吹來,叮鈴叮鈴的脆音蕩開一圈細小的漣漪。
于是雲聽夏恍然,原來是一個風鈴——
粉藍色的酢漿草晶瑩透潤,間或夾雜着幾只姿态各異的金魚,光澤潤華,被風吹動時,金魚慢悠悠地蕩入花海,尾翼拖曳着一線耀目的流光,奇趣異常。
“花和金魚不是一樣的材質嗎?”
雲聽夏上手摸了摸,感覺金魚更像是玻璃的質感,而酢漿草明顯更輕更軟。
“嗯,花是用熱縮片做的,金魚是用琉璃燒的。”許星淼用指尖敲了敲其中一只金魚的腦袋,發出清脆的聲音,“如果全部用琉璃做,那這個風鈴會很重,全用熱縮片又太輕......”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長時間做重複的東西會産生厭煩的情緒。”他誠實地攤手,“雖然都挺麻煩的,但是換着來就感覺沒那麽難熬了。”
雲聽夏換位思考了一下,“就好比我pr用久了就會換着用用AE和達芬奇吧,雖然都是做視頻,但用的時候心情就不太一樣。”
許星淼失笑,“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唔......”
雲聽夏若有所思地戳了戳風鈴最下面綴着的鈴铛,自胸腔中滿溢出來的情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不管是什麽,都很費時間吧?”
她輕聲說,“......好沉重,說不上來的感覺。”
許星淼抿了抿唇,半開玩笑道,“那看來我還是該全部用熱縮片做,這樣你就不會覺得重了。”
雲聽夏撅起嘴,“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有些氣悶。
“好吧。”許星淼垂下肩膀,頗感郁悶地說道,“所以是我的禮物讓你覺得很有心理負擔嗎?”
雲聽夏垂頭不語,耳垂上綴着的蝴蝶好似也耷拉着雙翼。
“怎麽這樣啊——”
青年的尾音被拖得很長,咬字很輕,聽起來有種含糊的黏連感。
“本來給你送禮物是想讓你開心的,但是現在看來,我好像又搞砸了。”
他如此懊惱着,微微俯身,去追尋她視線的落點,以一種仰視的姿态終于對上了她的眼睛。
“是我不好,你別不開心嘛。”
雲聽夏搖搖頭,言辭懇切道,“沒有不開心,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因為上次你生日,我送的禮物都挺普通的,遠遠沒有你的用心,我不知道該回你什麽。”
“不需要你回什麽的。”
許星淼耐心地說道,“我很喜歡籌備和贈予的這個過程,就算你什麽都不回應也沒關系......不,不對,硬要說的話,你給予我的情緒上的反饋就是我最想要的回應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不管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都是任何物質上的回饋不能匹敵的。”
“......”
雲聽夏聽着他的款語溫言,意識混亂不知該如何作答,但是手裏的風鈴好像沒那麽重了。
這時,忽聽許星淼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實在覺得過意不去的話——”
她的眼皮動了動,恍惚的瞬間被他星光熠熠的眼眸攫取了全部的心神。
被注視的某人恍若未覺,蹙起眉頭很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今年我的生日聚會你沒來......當然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也能理解的,畢竟聚會上很多你不認識的人,你不想來也很正常,但是明年,明年我肯定只約幾個關系最好的朋友來慶祝,到時候,你也來好不好?”
“還有啊,你的生日聚會我也好想參加的......雖然你是和家裏人一起過我肯定沒資格去,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吃蛋糕嘛!”
碎碎念了一大堆,他故作矜持地抿了抿唇,随後終于圖窮匕見——
“明年的生日,我們一起過好不好?”
“誰都不要缺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