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

雲想衣裳花想容

你說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嗎？

他只是活在我記憶中的那個人而已。

我與他在現實生活中的關系早就斷在了那一年。

我的喜歡早就被狂風吹得亂散，終究無法再被那些星星點點的光彩彙合在一塊。

他叫什麽。

他叫。

叫。

——

1.

（女主）

遠處的風吹響着四周的一切。

那年高考結束後的暑假，我聽媽媽的話來到了老家。

老家離城市有些距離，那裏沒有城市中的喧鬧，只有一處靜谧的安寧。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老家了，我記得在我的記憶中最後一次回老家，還是初中的時候。

現在距離上一次回老家也已經有34年的時間了。

我是坐飛機回到老家的，不過這裏距離我老家的地點還有一些距離，我便打了一輛出租車。

只可惜，這輛出租車無法将我送到門口，他只是送到了距離我老家，大概還有15分鐘的路途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拖着我的行李箱，朝着那條小路走過去。

因為是夏天，天氣有些炎熱。雖然說我讀書的那個城市現在還是冬天，因為相差的地方比較遠，所以季節的溫差也是比較大的，所以我特地才離開上飛機的時候換了一身小裙子。

高中那些年，雖然也有愛美的心思，只是我很久都沒穿過裙子了。

這裙子是前不久我爸爸剛帶我去買的，我挺喜歡的。

我頭上戴了一頂草帽，因為怕被曬到，上高中的那幾年，我的皮膚依然是那麽的白皙，只是不知道回老家的這些日子會不會又被曬回原樣。

不過我倒是無所謂了，畢竟我可是準備好了防曬霜的，要是黑了，倒也不用慌，回去了之後慢慢養就好了。

我來到家門口的院子的時候，看到了奶奶。

我很久沒回來了，看到他們還有一些恍恍惚惚的陌生感，可是憑着我記憶中的那些星星點點，我就是能很快的反應出，這就是我的家人。

我看着他們對我笑着，我也對他們笑着，我将行李箱他們那邊拉過去，慢慢悠悠的走着。

穿了雙高跟鞋，這雙高跟鞋當時買的時候就覺得挺不錯的，蹦蹦跳跳也不用擔心會崴到腳。

我來到他們身邊，我家行李箱放到了一邊，抱起了奶奶，笑着說：“奶奶，你的寶貝孫女回來了喲，想我了沒？”

奶奶看着我的面孔，溫柔的笑着說：“想了。”

奶奶正在準備午飯，我拎着行李箱回到了我以前居住的屋子裏。

雖然說很久沒回來了，可我的小房間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雖然說很久沒回來了，可是也能看出爺爺奶奶對這裏的打掃，他依然和以前一樣，那麽的幹淨。

他依然是以前那個幹淨的樣子。

嗯，對，依然很幹淨。

我将行李放在一旁，将衣服挂進了衣櫃裏，便來到樓底下吃午飯。

老家的這間房子，聽爺爺奶奶說，那是他們之前建的房子，就他們兩個人搭出了這麽大的一間屋子，在城裏頭則是要花不少錢來買的呢。

鄉村裏頭的生活自是比城市裏頭的生活安靜了多了。

吃完午飯之後，我便和爺爺奶奶說想去四處散散步。

他們倒也沒跟着我，他們在田裏頭忙活着。

我順着回憶裏的那些記憶，在這裏逃出瞎轉悠着。

我看到了一個，我好像挺熟悉的，卻又叫不出名字的人。

他好像第一時間發現了我，他笑着對我說：“你好像，我的一個朋友。”

我對他笑了笑，他也對我笑着，我不知道我怎麽跟他說，而他早有了先開口的意思：“你也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不過她已經很多年沒回過來過了，也許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記不得我了。”

“那也不一定呀。”

在我和他短短的聊過這幾句話之後，我只見他搖了搖頭，便回了進去。

我發現在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少年是那麽的瘦弱一個。

只不過我與他應當不會多熟悉的。

只是我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居然來的那麽的快。

我和爺爺奶奶一起到田裏去幹活的時候，又遇見了他們，少年也在那邊幫他的爺爺奶奶幹活，通過老一輩人的聊天，我才知道我們兩家原來挺熟的。

知道少年名字的那一刻，我時常想不明白。

我當時想不明白，為什麽要給好好的一個少年起這個名字。

不過既然是他家長給他起的名字，那麽就一定會是有意義的吧，怎麽可能是随随便便起的吧？

如果真的随便的話，那為什麽不叫老母豬，二狗子，小狗這一類的。

其實這一類的名字在鄉村裏頭是很容易出現的名字，不過有的時候也會出現一些并不是這類稱呼的名字。

我不知道少年記不記得我的名字，但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倆會一起相約着在田野上面瞎溜。

夜晚的風溫柔又明媚。

我聽少年說，他其實也很少回來，只有在假期的時候，他才得以時間回回老家，看看他的爺爺奶奶。

他一般也和我一樣，是在城市裏生活的人。

等和她聊熟了之後，我才知道我倆居然就是一個學校裏頭的人，只是我從未聽過他的名字，他也未曾聽過我的名字。

我們不是表揚榜上時常有名的人，也不是批評榜上時常有名的人。

我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

我們沒有那麽轟轟烈烈的青春，我們有的只是那段普通的故事而已。

只是我在我18歲那一年遇到了他。

我們一起走在那鄉村的田野上，我不知為何，我看他的眼神好像多了一些，我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思緒。

因為看過很多青春文學，看過很多小說，但是我也只是把他們的偶爾看看而已，誰的青春不曾看過一兩本小說呢？

只是我從未曾幻想過，我會是那種青春文學裏的女主角，也不會是那偶像劇中的配角。

整個青春未曾暗戀過一個人，也是我能夠拿出來唠一唠的話。

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帥氣的男主好像他們本就該閃閃發光，而我也只是過着我平淡的生活而已。

可是有的時候一段感情來的很匆忙，是你都不知道這段感情到底是如何來的。

只是一切的故事都很濃郁而已。

一切來的匆匆忙忙，空空樂樂，只是他在我的心裏好像占了大部分空間，使得我時常想不明白到底來于何方，為何如此匆匆。

只是我們相處的那段時光短暫的有點太短暫。

我本以為我媽會讓我來這裏呆一整個暑假，可我才發現是我想多了，他明明只打算讓我來這裏呆一個星期而已。

這一個月過的真的很快，我已經和那個少年徹底熟悉了，只是我媽着急讓我回城裏幫她打理她家的小店。

所以我實在沒辦法，我去和少年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叫我沒有告訴他的前提下，我走了。

也許是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心裏的這份情感，也許是我太過偷偷摸摸，不知道該如何說明這裏的一切。

也許只是我不知道我要如何暴露着我自己的真情實感，也許只是我對我自己的愛情充滿着太多的逃避了吧。

我記得在我要走的最後一天之中，他來找過我，他抓住我的手，對我說了句：“我喜歡你。”

那一刻，我有點被吓傻了，雖然我也喜歡他，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來的真的很潦草，沒有多麽久的故事前景，沒有那麽久的愛情作為輔助，只是相處了一個月之久，便匆匆來的告白，對我而言，有點太匆忙了。

我不知道我要怎麽說明白這一切。

我也不知道我要怎麽跟他說，我對他的心意。

所以在那一天我想也沒想我跑了。

我選擇了逃避，我和千千萬萬個在暗戀這件事情的小姑娘們一樣，選擇了做膽小鬼。

可是他表白我了，我又為什麽要拒絕我，為什麽不能同意呢？

不過我好像我連拒絕的話都沒有說出口，我就跑掉了。

我不知道他會怎麽想，我也不知道我的內心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我好像記得我好像清楚，我好像明晰的一個道理就是，我喜歡她。

只是我居然選擇了逃跑，我居然選擇了遠離，那麽看來就是沒有結果的事情了。

在我投的那些時間之中，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些什麽，只是我想了很多，我想到我和他一起走在鄉村，夜晚的田野上，看着那一切靜谧的感覺。

我們會一起在田野旁坐下，聽着那蟬鳴的聲音，我們會一起在那邊說說笑笑，聊着一些很多無所謂的家常，只是為了讓彼此更加熟悉而已，只是這不過只是我們這些人閑來無事的閑唠而已。

終究想不明白，當時為什麽要那麽決定，那麽潦潦草草的就把我的決心下了出來。

那麽一切都沒有經歷過的時候，就開始選擇逃跑。

如果說我回頭了，那我就一定能夠和他在一起吧。

等我再次回老家的時候，是我大四那年，奶奶說有一門大喜事讓我回去參加一下子，我聽奶奶的話，回去了。

我才知道這件大事就是少年的婚禮。

對。

我看着臺上的少年和少女，我有長達四年的時間沒有回過老家了，因為逃避這件事情，所以使得我放棄了很多，只是我清楚的知道他被人愛了，他有愛人了，而我不過只是最潦草的那一筆而已。

這段感情早已被時間中的長河所磨滅，所以不管今朝發生些什麽，都是注定好了的事情，我再也無力更改一切，也不願在更改一切。

幸福就好，這是最大的祝福，最大的希望，最大的願望而已。

釋懷這件事，其實早就已經釋懷了，我的內心裏早就沒有對他的感情了。放了四年的感情，終将被淡忘在我的那段回憶之中。

一個膽小鬼不值得愛，哪怕另一個人給彼此告了白，可是膽小鬼在那一刻被吓到了，使得她終究沒有心思去面對這場愛情。

我們的這段故事的結束，我從不後悔，只是我情窦初開的那一面，也是唯一最潦草的一段故事。

只是後來我回老家去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翻出來了一個小盒子，盒子裏面是一封情書，是他的字，我當年偶爾看到過他寫的字，應該是他幾年前寫的吧，只是可惜太晚了，我沒看到而已。

這封他不曾親手遞給我的情書，最終也被灰塵蒙蓋了一切。

這封未曾到達我手的情書，終将活在那一年。

這封情書是在那一年放在這裏的，也許一切故事都在那一年，也許我們的故事，也許他不會經歷完結，只可惜我選擇了在一那一年完結。

我們的餘生在我雙方的陪伴，今朝相遇便是最好的過往，今時能伴便是最好的啓迪。

我祝他幸福，不願別的，只願我曾經喜歡過的人，能有幸福的感情。

我也同時希望他能祝願我，僅此而已。

————

可是我後來知道了他的死訊。

我是震驚的，我後來才知道，他其實并沒有和那人結婚，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為什麽想假結婚一次，我總感覺他像是要騙我一樣，他像是不想讓我陪他一起去地下一樣，所以他騙我，他結婚了。

可我也不确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

那時候，我多麽希望那個人就是我呀，可是他竟然不願意告訴我，也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既然這樣，那我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

既然這樣，那就得看下一輩子我有沒有運氣能夠和他在一起了。

既然這樣，我們也許只能等下一輩子。

“天上的神明，希望你能聆聽我的願望，我已在不求其他，只求神明願施舍小女，下一輩子，能與所愛相伴。”

明明都說，有的時候神佛也不可信，可不知為何，如今我信了，我向神許了願，去拜了佛。

我多麽希望他們能看見，我多麽希望他們能實現我的這個願望。

早已不求所有，不求太多，只求能夠與他相守。

如若實在無法享受，只願我們還能再遇。

我的愛人。

也許我現在也算不上他的愛人吧，我們沒有結婚，沒有談過。

我喜歡他。

只可惜我現在才發現，我真的喜歡他。

也不知道當時的我到底是遲鈍，還是就是想要逃避。

只是發現的時候，才覺得太晚了。

所以到現在落空的那些故事，也許這是你沒有想好的結局。

因為你做不下決定，所以故事才會落空。

但是我先走的。

我只希望，如有來生，能夠彌補吧。

彌補這段故事。

———

他叫華殇。

我叫雲濃。

———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